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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夔门计划(3)

    “施耐德教授。”路明非把手拍在执行部的桌面上,“我要求参与夔门计划的水下行动。”

    施耐德本来靠在椅子上,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各项信息,听到‘夔门计划’四个字,似乎是感觉声音有点陌生,于是转过来正对向路明非。

    “你是……”施耐德教授冷峻的脸皱起眉头,仔细辨认了一番,“那个自由一日上的赢家,S级新生路明非?”

    “是的,施耐德教授。”

    “我们没有对学生公布这份信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夔门计划的。”施耐德教授转过头去,“我承认你很有实力,但不代表你有随便提要求的资本,而且你的这个要求在我看来有点无理取闹。”

    “我了解关于三峡水下那座城市的信息,而且我有丰富的水下经验。”路明非目光坚定。

    “资料显示入学前你的水性一直很一般。”施耐德教授冷冷的说,“如果你再继续纠缠,哪怕你是S级,我也不介意把风纪委员叫过来给你记上一笔。”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意识到和施耐德教授似乎是没得谈了,于是径直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要求致电昂热校长。”他说。

    “你觉得校长会同意你的请求?”施耐德教授再次转了回来,“行,你是S级,我给你这个特权。”

    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喂,施耐德教授,你知道我手头很忙,请问有什么事吗?”昂热的声音温文尔雅。

    “你的S级在执行部吵着要和你通话呢。”施耐德教授冷冷地说。

    “哦?是吗?”昂热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几丝兴趣,“路明非你在吗?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我申请加入夔门计划。”路明非说。

    “什么?”昂热愣了一下。

    “我必须参与夔门计划。”路明非重复,这次他用上了必须两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那个淡淡的嗓音传来,“我答应你了,这是你第一次提要求,我没理由拒绝。”

    “校长——”施耐德教授刚开口就被打断。

    “不用再说了,施耐德教授,尽快让路明非到三峡来吧。”

    “谢谢您,昂热校长。”路明非对着电话鞠躬。

    “不用谢。”

    施耐德教授冷冷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诺玛,马上安排到三峡的行程。”

    “是,教授。”诺玛回复。

    路明非舒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点出叶胜和酒德亚纪的情侣身份,按规定这是禁止的。

    深潜是相当危险的,靠氧气瓶和一层纳米材料的潜水衣顶住相当于十几个大气压的水压,仅靠着一根信号线和人类世界保持着联系,人的心情很容易过度紧张,如果同伴之间还有感情因素,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

    执行部纪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惨重损失。没人知道十年前的行动是什么,不过今天的执行部里没有人参加过那次行动,可以大致得出结论,十年前那队人都死了。

    但路明非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情。

    ……

    ……

    深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

    这是秋季罕见的暴雨,雨水狂泻,风速达到五级,其他的船都靠岸避风,不安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的氙灯在雨幕中闪烁。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站在驾驶室窗前。

    一泼泼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爆开,风在嘶吼,船在摇晃,曼斯稳稳地站着,抽着雪茄。

    他的身边,路明非走进了雨里。

    他没有撑伞,任由暴雨冲刷在他的身上,一头碎盖很快被雨打湿,紧紧粘在他的额头上。

    “船长,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正在调集直升机救援我们,建议我们弃船。”三副摘下耳机说。

    “回复他们说我们的船吃水很深,船身目前还稳定,可以坚持过暴雨,船上有几个病人,不宜弃船。”曼斯说,“你们也不必担心,这可是摩尼亚赫号,它不是什么拖船,它是一艘军舰,12级风暴对它都不是问题。”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可是这场暴雨让人想起十年前格陵兰的冰海……每一次接近这些东西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曼斯转向路明非,“差不多了,穿装备入水吧,你负责接应叶胜和亚纪。”

    “嗯。”路明非点点头,动手开始穿戴起潜水设施。

    “扑通”的落水声传来,路明非下水。

    ……

    ……

    此时的水面50米以下。

    射灯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只有一条青灰色的光带。

    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身边,叶胜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

    叶胜,酒德亚纪,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同期进入执行部,五年的潜水搭档,能够从一个眼神读出彼此的内心。

    他们到达水底,狂风暴雨被五十米的水层过滤后抵达这里,只剩下轻柔的水波。

    这里因三峡水库蓄水而被淹没,之前是片山地,石头被水流磨得圆滑,难以落脚。

    叶胜从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站在岩石上,伸手在底层泥沙里摸索。

    他向亚纪亮出摸到的东西,一块有着古老花纹的陶片。

    亚纪接过那片陶片检视,“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是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吞没前的东西,有可能是白帝城的遗物。”

    “氧气存量不太够了,这是预定位置么?但我看不到所谓白帝城的遗迹。”亚纪四顾,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作“城”的迹象。

    “诺玛,我需要用声纳扫描地形。”叶胜呼叫。

    “明白,声纳扫描准备。”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显示在叶胜和亚纪的头盔屏幕上,声波在水中远比光有用。

    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弹出钢爪,紧紧抠住岩石,双手从后而前环抱叶胜的腰。

    叶胜闭上了眼睛,灵视中,躁动不安的蛇在他的脑海中纠缠,鳞片泛着冷硬的青光。

    叶胜的身体微微一颤。

    言灵·蛇。

    叶胜对这些蛇下达了命令,思维深处的蛇群解放,蛇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叶胜的意识随着“蛇”进入水底的每个缝隙,一直向下,再向下,叶胜睁开眼睛,眼底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

    他以“蛇”的眼睛观察着世界,世界在他眼里由无数细微的管道组成,管道交汇又分开,无限延伸,他的“蛇”在管道中穿行,所到之处弥漫着灰色的雾。

    “船长,长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说,“他们坚持要向我们派出救援直升机,可能他们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曼斯走进前舱,凑到塞尔玛身边,盯着叶胜的心跳检测,“再拖延点时间,地震真是坏消息。我有种感觉……我们已经逼近了……很近。”

    叶胜一哆嗦,瞳孔中的淡金色消失,心跳频率急速回升,血液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绝大多数“蛇”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中休眠,只剩一条仍在一直向下,钻透黑暗,洞察到了光明!

    “有结果了?”亚纪问。

    “在我们脚下大概40米的地方,有巨大的金属存在,在那里‘蛇’的游动非常之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曼斯的声音响起在耳机,“今晚可能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水下现在有危险。”

    “明白,暂时放弃。”叶胜说,随即他的脸色变了。

    四周的水体正在振荡,亚纪也感觉到了,摇晃来自她立足的岩石,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遮挡了视线。

    “见鬼!水下地震开始了……他们这一次的预警也太准确了一点吧!”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从声纳图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发生的事,他转身对着大副喊,“收线!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轮机转动,同时充当救生索和信号线的黑索开始回收。

    但这时,曼斯听见一个崩断的声音从外面的风雨声中传来,随即轮机的转速失控。

    曼斯的脸色骤变,轮机转速失控,是因为没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面了。

    救生索断裂了。

    射灯在如此浑浊的水体中也只是萤火般的微光,堪堪能照亮两张苍白的脸。

    叶胜能做到的只是紧紧抱着亚纪,他们正飞速地下坠。

    刚才一条明显的裂痕从远处迅速逼近,彷佛一柄无形的利刃斩切,厚达数米的岩石层开裂下陷。

    地震撕裂了水底,叶胜和亚纪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感觉到巨大的水压从上而下,像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浪砸在他们头顶。

    在水底,四面的压力是均等的,只有一种可能导致头顶压力忽然增大,就是脚下出现巨大的空腔。

    数以百万吨计的水正在灌入那个空腔,把他们和岩块一起卷入空腔。

    纳米材料的救生索也无法抵抗这种自然威力。

    “路明非!路明非!快把他们带上来!”曼斯怒吼。

    回应他的是通讯系统中的一片杂音。

    “该死的!路明非的通讯信号不知道为什么断掉了!”他用力锤桌。

    前舱里一片死寂,曼斯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梳,拔得发根生痛。

    水底的情况不明,是否应该继续派人去探索救援?

    还是像格陵兰冰海那次一样放弃?

    曼斯紧张地思考着。

    “这是叶胜,我和亚纪都存活着,我正通过‘蛇’的电流在和你们对话。我们已经抵达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请回复。”

    曼斯惊讶地抬起头,那是叶胜的声音。

    “确认么?”曼斯声音微颤。

    “教授,如果你看到我眼前这面青铜墙壁,你也会相信的。”叶胜说。

    水底深处,叶胜和亚纪紧拉住彼此的手,悬浮在幽绿色的水中,抬头去看上方,射灯的光迷失在幽绿色里,往四面八方看去都是一样的,看不到头。

    除了正前方,那里矗立着一面青铜巨墙,向着上下左右延伸,看起来没有边界,无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