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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稚子难欺、故园易寻

    三人迎向院门口,趁着这个功夫,卢玉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两人的情况,典史家的公子姓杨叫杨维林,今年17,自小爱舞枪弄棒,立志要考武进士的,他父亲杨越祖籍也是济南,中过武探花,做到三品昭武将军,只因当年犯了点事,同僚给求了情,也是为了照顾老父,便被打发到县里做典史,弓马骑射都是一流,只是为人有些过于耿直,不为上官所喜。

    赵员外是真正的兵部员外郎致仕,年方六十才得了这个独子,母亲是夫人的丫鬟,先是抬了姨娘,赵员外原配过世后便扶正了,赵夫人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赵员外有公干去了琉球,两年多才回到京城,当时的原配夫人以为赵员外回不来了,就混乱给小妾的儿子取了个名字,没成想赵员外不仅回来了,还立了大功,皇帝一高兴赏赐颁下,赵振伟的名字竟上达天听,赵员外虽觉得别扭,竟是不好改了。今年才13,因为家里宠的厉害,事事要与人争先的,也便是他唆使自家护院与杜武争胜被打了一掌。当晚便把自己灌醉了抬去瓦舍,最是淘气无比。

    说话间远远走来七八个人,卢玉麟快步迎上见礼,唤道:“杨兄,赵老弟,今日怎么有暇来小弟这里玩耍?”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那杨维林身材修长,大概一米八左右,比卢玉麟高了半个头去,面容有点黑,长脸,手长脚长,一身武士服,双目炯炯有神,显得特别精干。赵振伟是个小胖子,圆脸,眼小,鼻子小,耳朵倒是挺大,许是身量未长开,短手短脚,圆滚滚的煞是喜人。孙惕若看着两人,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胖瘦二头陀,嘴角扯了一下,忍住不笑。

    杨维林还未开口,小胖子赵振伟小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道:“麟哥儿,上次你喝醉了,瓦子里玉兰把你抢了回去,还说怕你得了脏病,小弟新寻了个法儿,用羊肠子给你护住便无碍了,现下就是寻你再去瓦舍耍耍去。”

    玉兰正好端着茶盘进来,闻言啐了一口:“呸,你个小促狭鬼,惯会捉弄人,也不知谁到了门口脸红的跟滴血似的,若不是我找个理由拉了你们回来,你要进去了,赵员外怕不是要揭了你的皮!”

    赵振伟小粗脖子一梗:“明明是玉兰你心疼麟哥儿,怕那些女妖精……”

    话还没说完,杨维林照他脑袋啪的一打:“说甚么浑话,叫你爹知道了又得打你戒尺。”小胖子被打的一缩脑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也没敢再回话,想是被打怕了。

    卢玉麟似笑非笑:“今日先不与你计较,等我哪天去问赵伯伯经义的时候再与你算账。”

    小胖子脑袋一扬,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话。

    卢玉麟侧身让了一下孙惕若,笑道:“杨兄,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位好朋友,这是孙惕若孙老弟,表字仲茂,与我十分谈的来,家传的功夫连杜师傅都佩服的紧呢。”这却是往孙惕若脸上贴金了,毕竟刚才杜武还在指摘太极拳。

    杨维林与孙惕若拱手互施一礼,小胖子也是一礼,孙惕若也还了礼,杨维林皱眉想了想:“孙兄倒是有些面善,不知家住何方?练的哪路功夫?”

    孙惕若回道:“在下祖居济南,混乱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子蒙兄却是夸奖过了。”

    杨维林对他会武功这事似乎并不在意,接着问道:“孙兄即是祖居济南,不知家宅何处?家中尚有何人?”

    卢玉麟接过话来:“仲茂前几日落水,许是伤到了头脑,得了失魂之症,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今日杨大哥不来,我也想登门拜访,看看能不能查查县衙的户籍,或是寻一些老练的公人,帮仲茂寻访一下。”

    杨维林面露讶色:“竟有此事?孙兄弟是何日落水?在哪里得救?有没有在得救的地方查访一下?”

    孙惕若苦笑了一下:“实不相瞒,前几日在千佛山与子蒙兄叙谈之时,不知是哪个寺庙撞钟,在下本就新伤,被钟声一激,又晕倒了三天两夜,这下连怎么去的山上都想不起来了。”

    卢玉麟在旁大点其头,又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两人如何交谈,孙惕若如何晕倒,他怎么将人抬回来,今日早晨刚醒。

    杨维林将信将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惕若:“玉麟,你不是在赚我吧?这等离奇的事叫你碰上了?”

    卢玉麟脸带愠色:“杨大哥,这种事我岂能玩笑,况且这事还须请你转告杨伯父,查阅典籍户册,我又岂敢玩笑。”

    杨维林见他说的郑重,心里也就信了八九分,小胖子赵振伟在旁嘟囔了一句:“那可说不准,万一你要是骗杨大哥挨揍呢……”

    卢、杨两人同时瞪他一眼,小胖子一缩头,赶忙道:“杨大哥咱们今儿个来是为了试功夫的,别的事咱先等等,横竖又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先教训那姓杜的再说。”

    杨维林给气笑了:“你个小子,我说你上赶着撺掇我来这里干嘛,原来是替你报仇的,杜师傅是玄门正宗,我这点能为还差的远哪。”说着瞟了一眼杜武,显然有些心口不一。

    小胖子听了这话脸上得意的劲儿就憋不住了,嘴角一个劲儿的往上咧。

    孙惕若见这小胖子的神色,心知这小子不定说了什么怪话,赶上一步插言道:“杜师傅武艺确实有独到之处,刚刚教授子蒙兄的时候也提点了在下几句,确是金玉良言,杜师傅还说自己只身来济南府,早就听说山东有好多武术大家,心中佩服的紧,前日与赵老弟的护卫切磋也只是险胜,还想多多请教咱们济南的武术大家,以砥砺自身呢。”

    杜武瞪大了眼,嘴里嗫喏着也不知该赞同好还是该反驳好,提点几句是真,佩服山东武术大家是假,可若要反驳,话传出去,怕是第二天来讨教的就能站满这个练武场。

    杨维林察言观色,心知也是被小胖子给忽悠了,这时若要退缩也迟了,正沉吟间,护卫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杨爷,今天来找场地,我,打。”

    几人看过去,隐约看见一个黄色身影,前边两个人赶忙侧身,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喇嘛站在那里,大约三十多岁,头戴鸡冠帽,披着黄色袈裟,一条胳膊裸在外面,肉乎乎的黑里透红,想是汉语讲的不是很利索,把找场子讲成了找场地。

    卢玉麟好生惊讶:“咦~这是喇嘛吗?我在京城见过一次,杨大哥你是哪里寻来的?”

    杨维林笑道:“说来也巧,这位是丹增降央大师,来中原寻亲,上月底在东昌府运河里失足落水,恰好被我救起,因恰好也来济南府,所以就跟我一道回来了,路上谈起我要考武举,丹增大师也是习武之人,武艺还非常高强,所以我就求大师教导我一阵子,大师的跤法和密宗拳法都有独到之处,我想着大家都没见过西域的武艺,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于是叫了来一块切磋切磋。”

    卢玉麟甚是好奇,上下打量了几遍,也没看出这喇嘛哪里有出奇的地方,口中却也不停:“杨大哥,你是考武举的,多见识一下倒有好处,我一个读书人,要他这石头却没啥意思。”

    这句话就有点推脱的意思了,杨维林也不在意,看了看杜武,说道:“丹增大师在西域的寺庙是护法金刚,好多西域秘传的武功心法都有涉猎,这次能碰上实在是我运气好,下次再想找这种机会,怕是跑到西域人家都不一定理你。”

    杜武闻言跃跃欲试的神情已经写在脸上了,他自己也是名门大派出来的,很是明白如果没有一定的交情,去叫山门切磋无异于挑衅作死,当下对卢玉麟说道:“少爷,西域武学一向神秘,这位大师千里跋涉而来,若能一观,想必对我也能有所进益。”

    小胖子赵振伟一插腰道:“麟哥儿,你不会怕了吧,放心吧,大师是和尚,不杀生的,顶多把老杜揍一顿,医药费我出了。”

    杨维林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又是一巴掌拍在小胖子头上:“臭小子,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嘴给你堵上。”

    赵振伟摸着头气哼哼的一扭脸,显然还是不服气。

    卢玉麟被他一激,也起了好胜心,见杜武也有心比试,就顺水推舟的道:“那就请杜师傅跟大师比试一下,杜师傅,下手轻点,可别打坏了远道而来的客人。”

    赵振伟猛的一扭头,脸上的肥肉都晃了晃,刚要开口,见杨维林依然瞪着他,咕嘟一声,把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丹增降央却有些等急了:“你们,说话,多,牛羊多,狼,不叫。”

    几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孙惕若笑着道:“对,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句话有些刻薄了,丹增降央却听不出来,反而很认同的道:“对,藏獒,咬人,不叫。”

    孙惕若看着这个老实和尚,有些不好意思,抱拳拱拱手,算是道歉了。

    两人也没啥准备的,丹增降央把后腰的短刀解下来让跟来的护卫拿着,杜武紧了紧衣服,跺了跺脚,两人走到场中,丹增合十躬身一礼,杜武抱拳回礼,拉开架势就等对方进攻。

    只见丹增降央一拳冲前,一拳曲臂举过头顶,双腿微微弯曲侧身对着杜武,像极了庙里的怒目金刚,杜武左手心向下前伸,右手虚搭在左臂弯,摆了个丁字步。

    卢玉麟轻声对孙惕若说道:“杜师傅站的八卦位,右脚前踏坎位,左脚后站离位,坎水守势居长,这是要看仔细这位大师的路数才会进攻了。”

    孙惕若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俩人一个举火烧天,一个伸左手出右脚的完全不符合人体力学,完全看不出路数来,为了不露怯,摇摇头没言语。

    丹增降央这时也看出杜武的意图,大喝一声,合身扑了上去,瞬间近身,双臂向下击打,正应了起手的式子,杜武右腿一撤,身子后仰成了一个反弓形,避开丹增的双臂,随即一个反弹,双手交叉起来直攻丹增的面门,自身的起手式也运用到了极致,丹增的双手落式很猛,回收也快,见第一下扑击不到,微一曲臂,双手平胸推出,正与杜武的双肘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发力,一个口喝:“牟”,一个:“哈”的一声,这一对撞,两人腾腾腾的退出四五步。

    丹增未等站定,自己转了个圈子,不知怎地身子腾空而起,如同一只雄鹰跨越五六米的距离向杜武扑来,而杜武拿住式子,一个马步站定,头一扬,右手瞅准丹增的面门挥掌打去,这一下好像毒蛇吐信,又稳又准,丹增就在半空中与杜武对了一掌,一个筋斗倒翻回去。

    随即杜武借反震之力,腰身一拧,像离弦的箭一样直插过去,而丹增落地双腿交叉,又转了一圈,借着一转之力也是一拳打了过去。

    孙惕若看的有点懵,这古人的弹跳力这么强的么?先不说这五米的距离两人毫不费力的一跃而过,还有余力再出招,丹增那一跳,双脚明显的跳过了杜武的头顶了吧?难道这不是穿回古代?而是穿到了武侠世界了?

    孙惕若在这胡思乱想,那两人手上可是没停,翻翻滚滚的过了十几招,这丹增一会像黑熊锤打,一会像雄鹰扑击,落入下风又像狼奔兔脱。杜武也不遑多让,灵蛇吐信,燕子穿林,被逼的落入下风不得不硬架硬接的时候也能从细微处巧妙化解。

    斗到酣处众人也看出来了,丹增降央胜在势大力沉,腾挪间借势发力,每一次出击仿佛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杜武胜在招式精妙,脚踏八卦,方寸间闪躲间不容发却又履险如夷,每一出招往往直击要害,攻其必救。

    几人看的或是心潮澎湃或是连连咋舌。

    两人交手堪堪百招之后,杜武一式连环腿终于是在丹增的肩膀上踢了一脚,随即抽身后退,守正中门,这次丹增却没追过来,杜武微微喘息,额头也是有些细汗冒出来。丹增脸上油光更盛,愈发的黑里透红。

    丹增拍拍肩上的土,说道:“你,武士,本事大,我要胜你,用击牛,挡不了,躲开,”

    杜武闻言道:“大和尚也很厉害,咱们就一招定胜负,我不躲。”

    丹增降央摇摇头:“击牛,没学成,不会收。”

    这意思是他这招击牛没学成,能发不能收,怕打伤了他,杜武心道:“这和尚力气确实大,不过师门功法本就是占玄武的路子,防守倒比进攻要稳妥的多,他便再加一倍的力气,也尽可以抵敌的住。”便摇摇头,示意他放心出手便是。

    丹增大喇嘛见他执意要硬接,便也不再言语,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运气。

    刚刚杨维林和卢玉麟怕打起来伤到赵振伟,两人把他护在身后,小胖子从两人中间探出个脑袋,扭头问杨维林:“杨大哥,大和尚这一招很厉害吗?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击牛,真俗。”

    卢玉麟接口道:“我在京城见得那个喇嘛也会这个,演武的时候正经击碎了一头牛的脑骨,确实威力很大。”

    接着对杜武喊道:“杜师傅,大师这一招很厉害,多加小心。”

    杜武闻言也不敢小视,缓缓吐纳,又加了一分力气,双臂肌肉贲起,摆了个十字手。

    丹增降央这里却明显的看出不同来,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右手裸露在外,肉眼可见的迅速涨大,从黑里透红变得血红。

    孙惕若讶道:“密宗大手印?”三人扭头看了看他,小胖子心道:“这个名字可比什么击牛要霸气多了。”

    几人来不及问他,丹增开始缓缓前行,一步一个脚印,气势随着每一步踏出渐渐提升,本来比杜武矮一头的身材,到了近前,杜武发现自己却有种仰视的感觉,心知不妙,气沉丹田,马步又往下蹲了蹲。

    丹增右手击出,杜武吐气开声,双手架了过去,普一接触,心中叫了一声苦也,这一掌下来仿佛砸下来一个千斤石锁,双臂咯咯作响,瞬间发酸,只好运起全身力气向上一顶。

    丹增见这一掌未曾建功,隐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缓缓举起,杜武本就在苦苦支撑,见他左手再举,比右手更是粗大了一倍,头上的汗瞬间如同小溪一样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双臂奋力向上支撑,想顶起来自己好抽身离开,不成想这大喇嘛的力气委实太大,单单顶这一下,左臂咯喇一声,一阵剧痛,想是骨裂了,心道:“完了,这次怕是要把命丢在这儿了。”

    杨维林和孙惕若也看出来了,杨维林大喊:“大师,手下留情。”孙惕若却记着丹增说过,这一招他自己也做不到收发自如,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杨维林喊完也想起丹增的话,赶忙也往前冲,把小胖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这时也顾不上他了。

    孙惕若也未曾细想,一步跨出就到了两人身边,肩膀一靠把杜武挤了出去,左手一式揽雀尾,架住丹增的右手,右手使云手手背便搭在了丹增左手手腕,双手一翻,左腿一撤步,顺势一个捋劲,将大喇嘛这两记大手印从左侧化了出去,顺势一个转身,抱住了丹增的腰。

    丹增双掌打空,顺着劲就往地上打去,心中大急,这一下要打在地上,反震之力怕是要把双臂骨骼击碎,谁成想,双掌才堪堪碰到地面,后腰已经被人抱住扯了回来。丹增放下心来,再无保留发劲打去,瞬间地上尘土飞扬,把两人都给围了起来。

    杨维林这时也跑到了,杜武也忍着手臂的剧痛,进去把两人拉了出来,孙惕若一边扇着脸前的尘土,一遍揉眼,再看丹增降央,都来不及扇风,双手齐用,那叫一个使劲揉,眼泪都下来了。

    卢玉麟和赵振伟也跑了过来,几人连声询问有没有受伤,孙惕若示意不妨,觉得另一只眼也不舒服,也不扇风了,使劲揉了几下才算舒服了,总算前边有人挡着,尘土进眼睛里的不多,丹增降央却没这么幸运了,本来担心双臂,眼睛就睁的大大的,后来发现有人抱住自己心里又是一喜,眼睛又看着地,这一下眼睛里怕不得进了二两土,双手越揉,眼泪流的越多。

    卢玉麟赶忙喊玉兰去端几盆水来,再找人叫个大夫。这一忙乱,好一阵才消停下来,丹增洗了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向孙惕若道谢,小胖子赵振伟啧啧称奇:“这个得了失魂症的家伙还挺厉害,几下就把大喇嘛打哭了,这且不说,打哭了还向他道谢,这个本事可得好好学学,以后打哭了同学还能用上。”

    众人也不知他那些古怪的想法,杜武上着夹板对孙惕若连连称谢,如果不是大夫拦着,怕是要跪下了,丹增降央也是感慨,只是汉语实在不过关,只好双手合十连连鞠躬。

    小胖子见杜武受伤比他那个护卫还重,也不闹脾气了,大包大揽的要请几人去喝花酒,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才消停下来,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说着什么,众人只是不理他。

    忙完一阵,众人到客厅坐定,杨维林道:“孙老弟,道谢的话也不必多说了,我回去就安排人去寻访你的住所,争取尽快寻到你的家人。”孙惕若站起身来谢过了。

    杨维林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实不相瞒,孙老弟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应是许久之前,记忆不深了,大致上还有个方向,也不知我记得对不对,这样,我先回去安排,明日有消息了我再过来。”

    卢玉麟大喜:“杨大哥既这样说,想必也有五六分把握,仲茂,这样就不必心急了,明日就看杨大哥的了。”眼见也近午时,张罗着置酒摆席。

    众人用罢午饭,杨维林和赵振伟带着人就先回去了,只是这卢玉麟酒量委实不高,只三杯酒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被几个家仆抬回去睡觉了。

    孙惕若便代卢玉麟送客,几人走出不远,大喇嘛丹增降央又跑了回来,将手腕上的念珠送给了孙惕若,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我,师傅,给有缘人,你有缘。”孙惕若推辞了几下,大喇嘛回头就走,也不去追赶杨维林等人,寻了条路就走了下去,孙惕若摇头苦笑,将念珠收入怀中,中午饮酒也有些过量,便回房交代了小冉一声,闷头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