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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悬河赠礼 河畔论道

    孙府离黄河也不过十几里路程,孙惕若一路上窜高越低,不过两刻的时间,黄河大堤便遥遥在望。

    孙惕若紧了紧脚步,又走了一里左右,到了一条河边,心知这是小清河,济南府的泉群汇聚而成,这条河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算窄,大概也就百米不到,九十有余,跳是跳不过去的,下水又心疼这身衣服,于是沿着河畔寻找渡船或大桥。

    走了一会儿,就见河中央有条游船,船上依稀两个人在说话,孙惕若摆手大喊:“船家,船家,能否渡我过河?”

    两人遥遥望来,似乎交谈了几句,船就向岸边驶来。船行的还挺快,一会儿就临近了岸边,船上是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少年,依稀传来中年人训斥的声音:“怪道人家来寻我告状,天天不务正业,跟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块,现在都祸害到我家来了,要是塌了莫说你逃不脱,连我都要吃挂落,你父亲还托我多多照看你,我看就是把你惯坏了,一会听完讲跟人家道个歉,回去找你父亲自领责罚,这一来一回,事也就了了,须怪不到你头上……”少年点头称是,似有畏惧之情,并不敢多言。

    游船离岸边还有四五米,孙惕若心急,一跃而上,待落在船头自己也觉得孟浪了,赶忙抱拳躬身施礼道:“先生勿怪,小子心急去寻长辈,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中年人抚须笑道:“无妨无妨,小公子好俊的功夫啊。”少年人侧头瞟了一眼,似有不屑之色。

    孙惕若抬起头来又道:“实是长辈召我去相见,小可急躁之下失了静气,倒是惊扰了先生。”

    这才打量了一下两人,只见中年人头戴文士巾,一袭黑衫,手中一把折扇,五缕长髯,剑眉星目,高鼻梁,丹朱口,脸型方正,皮肤微黄,长身挺立,中年人的魅力似乎掩饰不住的向外散发,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孙惕若忍不住心里赞叹道:“老帅比,年轻的时候得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孙惕若心里赞叹的时候却没留意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再看那少年,头戴紫金冠,扎的头发特别紧实,青色描金武士服,两侧护肩探出,将少年稍稍显瘦的身躯衬托的结实又精悍,脸型稍长,浓重的眉毛,一双牛眼瞪的溜圆,睫毛特别长,高鼻阔口,仿佛有浑身精力散发不出来。

    中年人也打量了一下孙惕若,道:“小公子可是姓孙?”

    孙惕若有些惊讶,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熟人,回道:“正是,先生见过我?”

    中年人摇摇头笑道:“不曾见过,不过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们曾一起饮过几次酒,你长的简直跟你父亲一模一样,哈哈。”

    孙惕若赶忙再施一礼:“小子孙惕若,未知长辈当面,还请先生恕罪。”

    中年人笑道:“哪里话来,我与你父都十几年未见,你不知我,又罪者何来。”

    孙惕若再次施礼道:“还请长者赐告姓名,回头父亲问起,晚辈也好作答。”

    少年一拧眉,粗声道:“你个书生,左一礼右一礼的,好生不痛快,再如此酸腐俺便不渡你过河了,此去二三里便有浮桥,你自去过桥便是。”

    孙惕若有些尴尬,中年人扭头训斥道:“阿青住嘴,你能有他一半守礼你父亲还能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你来孔孟之乡修行?天天就知道使性子耍力气,脑子一点都不转,看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这都要送你去刑场了,还不自知!”

    又转头对孙惕若道:“家中晚辈鲁直,倒叫故人之后见笑了,你父亲问起来就告诉他,故人冯君平还念着你家的稼轩美酒呢,哈哈哈哈。”

    孙惕若赶忙应道:“晚辈记下了,这位兄弟性子直率,也是性情中人,晚辈第一次见长辈唯恐失礼,我们平辈相交,我却不会如此多礼。”

    阿青乜斜他一眼,道:“你这人说话倒也顺耳,也罢,俺就送你过去。”

    冯君平苦笑道:“贤侄勿怪,我这家侄从小自大执拗,连他父亲都管教不了,不过胜在率真可爱,不曾有害人之心,以后你两人或可多多交往,也免得他去寻些不三不四之人惹祸。”

    孙惕若道:“先生言重了,我看阿青兄弟性格磊落,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一览无余,与他为友也不必顾忌言语中的瑕疵,想必也是一大乐事。”

    冯君平苦笑道:“他也就这点好处了,说什么他都听,为朋友何事都能干,我是真怕他误交匪类连累自身。”

    阿青闷声闷气的道:“大伯,俺是直,又不是傻……”

    冯君平气道:“还不开船,你要是个傻子我倒不用操这个心了。”

    阿青又开始默不作声起来,孙惕若觉得他被训的有点可怜,不禁多了句嘴:“先生恕罪,这位阿青兄弟不知犯了什么错?”

    冯君平道:“贤侄也无需称呼我先生了,我与你父亲性情相投,虽未义结金兰,却也彼此交心,我比你父亲大几岁,就称呼一声伯父便可,至于阿青,结交了一群鼠辈,跑来挖我家院墙,墙外还有些百姓,真要让他们挖倒了,伤及无辜,我可是要吃官司的,到时候他也免不了法场上走一遭。”

    孙惕若道:“阿青兄弟可不像这种作奸犯科的人,是不是被蒙骗了?跟着别人去挖自家伯父的院墙,这种事我看他可干不出来。”

    阿青笑着摇摇头,道:“那些家伙得罪了我伯父,至今不肯认错,我也是想着小小的给他们点教训,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现下知道错啦,谢谢孙兄替我分辨,过一阵我就回家闭门思过去,等我回来找你饮酒。”

    冯君平气道:“天天就知道饮酒,快快开船,别耽误了贤侄的事情。”

    阿青低下头,冲孙惕若眨眨眼,吐了吐舌头,大嘴开合几下,看口型依稀是:习惯了。

    孙惕若不禁失笑,对这个直爽的少年添了几分亲近之意。

    说话间船已到了对岸,孙惕若跳上岸,对两人施礼作别,刚要转身离去,又停了下来,打开包袱从里面掏出两瓶酒,递给阿青,道:“这两瓶酒是我从家里胡乱拿的,伯父跟阿青兄弟既然喜欢饮酒,这两瓶劣酒还请收下,等阿青兄弟回来,还请伯父跟兄弟一起到寒舍小酌几杯。”

    冯君平哈哈大笑道:“贤侄一上船我就嗅到这稼轩陈酿的味道了,不然光凭样貌我可不敢相认,你要不拿出来,我也只能闻着味道回忆这稼轩陈酿的美味喽,阿青快快收下,聊充船资,哈哈哈哈。”

    阿青笑着收下,冯君平又道:“贤侄既然叫我一声伯父,还送了好酒给我,我这个做伯父的也不能小气,这个小玩意儿送给你,以后到我家来往也方便。”

    说着从大袖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过来,孙惕若接在手里一看,却是一个珠子,湛清碧绿,流光溢彩,心知这是个贵重的宝物,当下并不敢收,双手捧着递了回去,道:“伯父,这也太贵重了,小侄收了回去不免被父亲责骂,还请伯父收回。”

    冯君平笑道:“快快收下吧,当年你父亲陪我下了三天围棋,耍赖才从我这骗走一颗,他见你又拿回去一颗,还不知道多高兴呢,再说,此物于我也无甚大用,不过一玩物而已,以后你去我家,去阿青家,这也算个信物,没有这个,你可进不了家门。”

    阿青也道:“孙大哥就收下吧,没有这个以后你也没法去俺那里喝酒,俺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东西都送人了,等俺回来再给你回礼。”

    说罢也不等孙惕若再推辞,游船离岸向下游驶去,孙惕若这才反应过来,船上就两个人,也不见有人摇橹划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河面上,心知遇到了高人,遥施一礼,转身向黄河边走去。

    不过半刻钟就到了黄河大堤下面,四五米的大堤向东西方绵延而去,孙惕若登上大堤,极目望去,并没有见到宋安国的人影,也不着急,就在大堤上静静地看着黄河流淌。

    都说长城是中国的奇迹,在孙惕若看来,黄河大堤也不遑多让,数千公里的地上河,动辄几米几十米高的大堤,将上古时候肆虐的黄河驯服到利国利民的程度,中间凝聚了无数代人的智慧和辛劳,真正的哺育了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华民族的勤劳和智慧,还有不服输的精神在这条母亲河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由于还未到春汛,黄河就在中心河道缓缓流淌,表面看上去特别平静,其实河面下暗流涌动,不熟悉黄河的人下去,碰到几个暗流漩涡,常常是有去无回,南岸的滩涂上有几个人在种着什么,黄河的滩涂肥力很足,种出来的蔬菜和水稻都别有一股风味,百姓就常常在黄河的枯水期种些什么,无需缴纳税金,还比自家田地种出来的卖的好,但也是极了解黄河水情的老农才敢去种,不然人可以跑掉,辛苦一季连种子都收不回来,赔本的买卖可没人愿意做。

    正在他自己思量的时候,不经意的往下游看去,一个人影大袖飘飘从下游踏波而来,这人走的极快,刚才看到一个轮廓,还未等孙惕若走下大堤,就已经看清,正是宋安国,孙惕若迎上前去,宋安国也到了大堤之下。

    滩涂上,一个老农呵呵笑道:“老宋,今日又没抓到鱼啊?改日俺忙完了,给你抓两尾黄河鲤鱼下酒,您就别下水了,论水性俺不如你,抓鱼您可就不行了。”

    宋安国应道:“哈哈,这两日也尽兴了,明日我就不下水了,记着你答应我的鱼,我可等着下酒呢。”老农大笑着答应了。

    宋安国又对孙惕若道:“怎不多睡一会儿?我还想午时再回去与你聊聊。”

    孙惕若道:“睡不着了,想来寻宋叔问问这还有什么事情。”

    宋安国道:“你与我来吧,路上慢慢讲。”说罢,背起手来,沿着大堤往上游走去。

    孙惕若跟了上去,好奇的问道:“宋叔,您这轻功好厉害啊?叫什么名字?”

    宋安国道:“这可不是轻功,这是道家缩地成寸之术。”

    孙惕若有些惊讶的道:“啊?是法术吗?宋叔你什么修为了?金丹还是元婴?您会飞,是度过雷劫了吗?”

    宋安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脸古怪的看着孙惕若,问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金丹元婴?还雷劫?我像十恶不赦的人么?为什么要度雷劫?”

    孙惕若有些懵:“宋叔您是以武入道么?是练体的那种?”

    宋安国一脸问号:“什么以武入道?武功跟道法有什么关系?”

    孙惕若彻底蒙圈了,问道:“那您修的什么道法啊?”

    宋安国道:“道法便是道法了,还什么道法,你这一天天都琢磨什么呢?看了几本道书就胡乱猜测,这样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也罢,我看你现在也已经易筋洗髓,身入先天,这份资质也难得,就跟你说说修炼的事情罢。”

    宋安国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上古先民时期,许多生灵生来就有大神通,压根不需要修行,龙,凤,麒麟等灵兽也多,那时的洪荒,仙果灵药遍地都是,有的生灵捡到长生果,吃了便长生,有的吃到不死药,怎么也杀不死,后来女娲造人,咱们那些先民没有天生的神通,也抢不到仙果灵药,每每沦为那些强大生灵的食物,后来甚至衍生出一个怪谈,说女娲娘娘造人是为了给那些妖魔鬼怪带来新的口粮,实是可笑至极。”

    孙惕若点点头,这些事情倒是跟他了解的差不多。

    宋安国接着道:“为了生存下去,我们那些先民先是团结成部落,用大家的力量来对抗那些拥有神力的生灵,可是有些生灵的能力也确实太诡异,像喷吐瘴气的树妖,团结的先民反而成了最好的靶子,慢慢的,有些聪明的先民就开始研究那些强大的生灵,先民们发现,这些强大的生灵普遍与天地之间的灵气契合度很高,像龙,天生与水亲近,所以他们天生就能用水作为神通,而凤凰与火特别亲近,所以他也能操控火,先民们却做不到这些,而这时候,开天神灵盘古元神所化的三清这时修炼也即将圆满,下山游历,为成就圣位寻找契机,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性子最是无为,下山后遇到了我人族先民玄都,一时心血来潮就收为弟子,将三千大道一一列举,玄都学习了大道,明白了我们人族并不是先天与天地灵气不契合,而是太契合,诸多灵气驳杂不纯,相互冲突,所以才会显得比别的生灵弱小,于是玄都根据道德天尊的教诲,先立体内五行,心火,肝木,胃土,肾水,肺金,相生相克,流转不息,从此先民们有了修行之法,拥有了比肩神灵的力量,而道德天尊也因此感触而立下人教,成就圣人之位。”

    孙惕若默默点头,莫说这神灵世界,就算远古没有神灵的地球,史书上的记载也是艰苦异常。

    “三清本是一体,道德天尊成就了圣人之位,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自然也有感应,元始天尊收了十二弟子,创立阐教,为的是阐述世间大道,自然也成就了圣人之位,而通天教主则是广收弟子,并且根据先民不屈的精神创立了截教,取的是为生灵截取一线生机之道,顺理成章的也成就了圣位,西方的二位有些取巧,一个是身后佛国,一个是导人向善,虽成就圣位,但因果甚深,我不取也。”

    孙惕若奇怪的问道:“天地间的圣人就那么几尊,怎么还有人能成圣吗?”

    宋安国道:“你的奇谈怪论还挺多,孔圣人就不是圣人了?”

    “可孔圣人也像三清圣人一样不死不灭吗?”

    宋安国失笑道:“即是圣人,人族不灭,圣人不死。”

    孙惕若感觉有些奇怪了,这里好似圣人可以随便成就?

    宋安国道:“至于修行嘛,武学修的是自身,修仙修的是沟通天地,借助天地来加持自身,成就仙道,至于你说的什么金丹元婴的,宋时紫阳真人倒是有句诗,唤作~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这都是我道家隐喻,是由上窍引入天元丹,是我道家修炼的一个法门,元婴倒是也有隐喻,唤作姹女婴儿,铅汞谨收藏,你现在倒是可以试试,有黄河水汽在此,引肾水呼应,五行之一倒也简单。”

    说罢仔细的教授孙惕若如何搬运,如何收藏,又如何使用,孙惕若倒也聪明,教了一遍就勉强的凝聚了水汽,伤敌不足,洗脸却是有余。

    两人正在这兴致勃勃的一个教一个学,身后不远处陡然传来极大的水声,两人愕然看去,一个少年就站在不远处,举着手,凝聚的水汽哗哗的流淌,脸色特别尴尬……

    宋安国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刚刚讲的都是师门不传之秘,这会儿却被人听去了,看样子偷学的比仔细听的还练的好,脸上慢慢就带出了点杀气。

    孙惕若赶忙拦在宋安国身前,道:“阿青,你怎么在这?”

    这个少年正是阿青,只见他赶忙收了术法,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我奉伯父之命来给宋前辈传话,伯父说他尽已知晓,让宋前辈不要再寻他,所需之物已交于宋前辈面前,只是此事他不便插手,还望宋前辈海涵。”

    宋安国冷笑道:“你伯父是何人,我寻他作甚,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此偷听,不知偷听别人秘传是大忌么?是你自己废了肾水还是由我动手?”

    孙惕若心知阿青犯了忌讳,连使眼色加摆手让阿青快走,又伸手拉住宋安国道:“宋叔,这是我路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他伯父我也见过了,不是什么坏人,他这也是不小心听到了,您就原谅一下吧。”

    宋安国看向孙惕若,阿青也机灵,趁宋安国手被抓着,一扭头的功夫,一头扎进了黄河里边,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孙大哥,我先回家了,过几天回来再找你喝酒。”

    宋安国神色不善的看着孙惕若,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赶忙解释道:“这个阿青是刚刚我过小清河的时候认识的,他跟他伯父乘着游船在河上,我搭了个便船,还送了两瓶酒给他们,他伯父说与我父亲是故交,还送了礼物给我。”

    说着拿出怀里的珠子递给宋安国,宋安国接过来一看,倒吸一口冷气,问道:“这是他伯父给你的?他伯父姓甚名谁你问了没有?”

    孙惕若道:“问了问了,他说他叫冯君平。”

    宋安国问道:“冯夷冯君平?”

    孙惕若摇摇头:“他只说他叫冯君平。”

    宋安国气道:“什么冯君平,他叫冯夷,字君平,是这黄河的河伯,这老货,竟指使子侄来窃我师门秘法。”

    孙惕若有些不解,问道:“黄河河伯?我看他温文尔雅,像是一个博学大儒,倒没看出来竟是河伯,黄河河伯不应该挺厉害吗?怎么还会来偷听咱们的秘法?”

    宋安国道:“厉害什么,这些天生的神灵,惯会以自己的体魄为要,术法却不精通,这次偷听了秘法,控水必定更上一层楼,以后发脾气可更难收拾喽。”

    孙惕若道:“阿青也不一定是来偷听的吧?或许是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一星半点。”

    宋安国气笑了:“咱们虽然做不到千里传音,但是基本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能做到吧?让这小子靠这么近还不被我发现,不是河伯在捣鬼还会有什么理由?”

    孙惕若想了想也是,好像自己也被他们算计了,但是对两人又生不起气来。

    宋安国又道:“算了算了,总算他还有良心,将这避水珠送了给你,这下黄河两岸的百姓算是有救了,也算是场功德,等我禀明师尊,看师尊如何处理吧,咱们继续走走看看,最好是提前抓住那帮老鼠,这样就省事多了。”

    孙惕若点着头答应着,随口问道:“宋叔,你刚刚那样踏波而行,怎么百姓都不惊讶啊?”

    宋安国边走边笑道:“可别小看这些老农,他们到了水里才叫真正的踏波而行,水性好着呢,所以看我也就像是水性好点的样子,并不惊讶。”

    两人就这么走走谈谈,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