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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别有遗香、书存寒魄

    几人策马疾行,不过半个时辰就遥遥望见了卢府,门口有一小厮,见有一群人骑马而来,踮着脚探着头的往来人处看,离得近了,小厮似乎看清了孙惕若,也不上前迎接,扭身大呼小叫的往府里跑去,还不住口的呼喊:“夫人,夫人,孙公子来了,夫人……”

    孙惕若将将到府门勒住马缰,门口转出了杜武,迎上来急道:“孙公子,您寻到我家少爷了吗?”

    孙惕若点头道:“见到了,子蒙兄一切都好。”

    杜武赶忙道:“快快随我去见夫人,这两日夫人茶饭不思,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得一场大病了。”

    孙惕若赶忙下马,随着杜武向府中走去,才穿过前厅就见秋草扶着卢夫人正疾步走来,隔着几步卢夫人就急急的问道:“若儿啊,你兄弟怎么样了?”

    孙惕若赶忙行礼道:“伯母不必着急,子蒙一切都好,只是心中还有些赌气,跟朋友一起去南京寻伯父去了。”

    卢夫人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哭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我还听说他碰上妖怪了?没受伤吧?跟哪个朋友走了?”

    孙惕若硬着头皮撒谎强笑道:“哪里就碰上妖怪了,只是一伙强人,可巧玉兰的老家是沂山那边的,叫她大哥碰上了,就把子蒙护了下来,玉兰又跑回来报信,我们也是报了衙门,带兵驱散了这伙强人。”

    卢夫人抹抹眼泪,道:“真的?好孩子你可别骗我。”

    孙惕若道:“自是真的,过几日您收到伯父的信件就清楚了。”

    卢夫人点点头,悲戚之色稍减,孙惕若赶忙转口道:“对了,伯母还不知道吧,玉兰这丫头已经有孕了,自己强撑着跑了几百里路,现下正在济南府我朋友处暂歇,身子有些亏损,您看是不是过两天接她回来将养?”

    卢夫人脸上这才有了些喜色,道:“玉兰有孕了?唉,这丫头,我不过说了她两句,跟麟儿一个脾气,说走就走,真真要气死我才好,你说这丫头从小来到府上,我就拿她当亲闺女养的,他两个有情我会不知道?都还这么小,一个是怕伤了他俩的身子,另一个,即便正室无望,做个平妻也好,如此胡闹,难不成当一辈子侍妾,受那大妇的欺辱不成?”

    孙惕若还未回话,就听得身后哇的一声大哭,回头看去,玉兰抱着个包袱站在那里,见众人看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卢夫人急得直跺脚:“哭哭哭,就知道哭,跪什么跪?小心动了胎气!”边说着边疾走过来。

    玉兰膝行几步,抱住卢夫人的腿放声大哭,卢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硬扯了起来,抱着她道:“好孩子,不哭了,回家了,不想那个孽障了,往后咱娘俩过,让他跟他那个死鬼老爹过去,每天不挨上两板子他就不舒坦。”说着也流下泪来。

    孙惕若见两人抱着头的哭,秋草在那也抹眼泪,赶忙回环几句:“伯母,玉兰前两日受了累,可别哭坏了身体,是不是先让她回房,再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卢夫人这才收住眼泪,松开玉兰,好好的看了几眼,又恨恨的抽了玉兰的肩膀两巴掌:“死丫头,快别哭了,你身上是卢家的血脉,哭坏了可不成。”

    玉兰羞的脸通红,嗫喏道:“夫人……”

    卢夫人气道:“还叫夫人,叫娘!”

    可怜玉兰脸上都快滴血了,一颗脑袋差点埋进了胸口,卢夫人吩咐将小冉叫来,要扶玉兰回房歇息。

    玉兰突然想起什么,转过来就要跪下给孙惕若磕头,把个孙惕若唬的赶忙跳开,两只手连摆,道:“弟妹切勿如此,你这样往后我可不敢到你家来了。”玉兰大羞,想走又还有事,走两步捡起包袱递给孙惕若道:“孙公子,这些都是朱小姐送我的,太贵重了,您还是拿回去还给朱小姐吧。”

    孙惕若笑道:“既是送你的,你便收着吧,左右是些女孩子的应用之物,往后再见你再送她些土产便是。”

    卢夫人走过来拉着玉兰的手道:“倒是老身的不是了,咱们还是去厅中叙话吧,得亏若儿不是外人,不然叫人笑话。”

    几人厅中就坐,孙惕若瞒过了白君的身份,将这几日的事详细的说了一下,眼见天色将晚,卢夫人就要留饭,孙惕若执意要辞行,言说府中还有人等候,卢夫人见他甚是坚决,也不再挽留,几人又乘马折向济南府城。

    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孙惕若的宅子离朱洛璃住的地方相隔不远,几人到门口下马,孙惕若高喊道:“常曦~捣药~你家公子我回来了。”

    若是平时,捣药早就飞奔过来开门了,这会儿大门紧闭,也不见人来开门,再一细看,大门上挂了把锁,孙惕若心中一紧,这俩丫头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伸手就去扯那锁。

    这时旁边夹道跑出来一个人,面白无须,弓着身子,手在腰间紧忙活,好像是在系腰带,常洵见了说道:“咦,小珠子,你怎么在这?”

    那个叫小珠子的点头哈腰的道:“孙公子,常爷,张爷,诸位爷好,小珠子在这等你们一天了,刚刚实在内急,还请孙公子见谅。”

    孙惕若道:“无妨无妨,小兄弟因何在此等候我等?莫不是我家两个丫头出了什么事么?”

    小珠子啪的一下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陪着小心道:“公子见谅,两位姑娘都无恙,只是都搬到主子那所宅子里去了,小的在此等候也是怕几位爷回来不知道情况,就请几位爷移步,先去那边歇息。”

    孙惕若疑惑的看看几个护卫,见几人也是一脸茫然,转头问小珠子道:“这位……额,小兄弟,洛儿不是走了吗?怎么我那两个丫鬟还过去了?”

    小珠子弓着身子,一脸讨好的笑着:“主子是走了,临走前还见了两位姑娘,您还是赶紧过去吧,两位姑娘都等的心焦了。”

    几个护卫也劝先过去看看再说,孙惕若稀里糊涂的被几人拉了过去。

    进了府门,前厅里,两个丫头拘谨的坐着,旁边家丁仆妇丫鬟站了好多人,捣药见孙惕若进来,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跑过来拉住孙惕若的胳膊道:“少……少爷,你可回来了,这…这…这些人非得让我们坐着,我们…我们还是回家吧。”

    常曦还好点,也走了过来,轻声道:“少爷,那位朱小姐临走的时候把这个宅子送给你了,还要我们在这住着等你回来,这是房契和地契,朱小姐嘱咐我转交给你的。”说着递过来一个小木匣子。

    孙惕若接过匣子有些愣住了,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一个中年男子小跑过来,点着头弓着腰,笑呵呵的道:“孙少爷万安,小的姓吕,贱名继盛,小姐安排我在这府里管事,往后府里的事还请您吩咐。”

    孙惕若看着吕继盛,此人面白无须,富富态态,满脸堆欢,这一笑起来,两只小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很有喜感,叫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孙惕若将小匣子递过去,道:“这位吕……”吕继盛赶忙接口道:“您唤我叫老吕就行。”顺势两只手捧起了匣子。

    孙惕若接着道:“啊,这个,老吕管事,洛儿这份礼太重了,我不能要,您还是将这些个地契保管好,什么时候见了洛儿再还给她吧。”

    老吕赶忙跪下捧起匣子道:“孙公子,小姐已经回京城了,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杂…咱家尽心服侍好孙公子,您住的地方小姐也去看过,说是房子太小,偶尔小住还可以,您这一身武艺,在那个小院子里都活动不开手脚,这才交代两位姑娘将宅子送给您,原本这个宅子就是别人送的,小姐不过是转赠而已,不值得什么。”

    孙惕若赶忙拉起吕继盛,好说歹说对方就是捧着匣子非得给他,并且言道如果孙惕若不收,他回去非得被打死不可,孙惕若无奈也只好收下,吕继盛又殷勤的带他到客厅坐下,将府中的布置和下人的情况仔细讲来,孙惕若听了两句,想起常洵等人还在等候,便让吕继盛先去准备些酒饭,自己则到前厅找常洵几人叙话。

    少倾,吕继盛带人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站在一旁伺候着,常洵等人反而放不开了,拘谨的很,孙惕若甚感无趣,草草的填饱肚子,各自休息去了。

    常曦和捣药引着孙惕若回了卧房,卧室的小厅里竟还摆着一桌小宴,捣药叽叽喳喳的道:“少爷,这是我和常曦姐姐做的,姐姐说看你们在前厅吃饭那么不自在,定是吃不好,回来了咱俩也得给你接风洗尘……”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把孙惕若逗得哈哈大笑,一把抱起捣药墩到了小凳上,吓得捣药惊叫一声。又拉过常曦坐下,三人嘻嘻哈哈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的甚是舒服。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少爷,老奴给您请安了。”听声音确是管家吕继盛。

    孙惕若皱皱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将吕继盛让了进来,问道:“这么晚了吕管事有什么事吗?”

    吕继盛谄笑道:“无甚大事,小的给少爷安排了两个小厮,伺候少爷更衣安寝。”

    孙惕若摇头道:“不用了,我房中有人,不必这么麻烦,再者,夜半更深,吕管事往后还是少往后院跑为是。”

    吕管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老奴忘了给少爷禀告了,是我的不是,老奴是无根之人,这后院进出倒也不妨的。”

    孙惕若惊讶的看着他,不由得问道:“原来您是个太监?”

    吕继盛一听脸上乐开了花,不过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小的还没做到太监,只不过领着一个惜薪司监丞的职事罢了,离太监还远。”

    孙惕若搞不清楚这些品级,只是心里清楚这是位宦官,想到太监们的小心眼,也不好太得罪了,只是为何朱洛璃会留下个太监?难道她还是位公主不成?

    吕继盛见孙惕若满脸疑惑,主动解释道:“孙公子,奴才原是当着宁阳王府的差,领的是宫里的差遣,前几日朱小姐将我要了来,奉朱先生的令,帮您打理府中的事务,刚刚匆忙还未及禀告。”

    孙惕若这才稍减心中疑惑,当下侧身让了让吕继盛,道:“吕监丞不若进来一同饮几杯水酒。”

    吕继盛倒也识趣,赶忙道:“不必不必,奴才什么身份,哪敢跟公子一起饮酒,安排完小厮就退下了,两位姑娘的住处也都安排好了,少停让婆子们引两位姑娘去就是了。”

    孙惕若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这就不必了,她们两个自小伺候惯了,外间也有床铺,就不必劳烦吕公公再操心了。”

    吕继盛脸色一僵,道:“这个…这个怕是不妥吧……”

    孙惕若抢道:“有何不妥?自我记事起就是她们两个伺候,换了人我不习惯,再者……”孙惕若盯了他一眼:“这是你家老爷小姐的安排还是您吕大总管的安排?”

    吕继盛闻听此言赶紧跪下来,慌道:“老爷小姐并无安排,是老奴思虑不周了,请公子责罚。”

    孙惕若摆摆手道:“我责罚你作甚,只是乍换新人我不自在而已,你带人退下吧,往后这种事不必再提了。”

    吕继盛嗫喏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敢再开口,领着几个小厮退了出去。

    回过身来,常曦捂着捣药的嘴,两姝互相瞪着眼正运气,孙惕若好笑道:“你们这是作甚?”

    捣药用力甩脱嘴上的玉手,道:“姐姐你干嘛不让我说,大不了咱们搬回去就是了,咱俩就一个活计,就是伺候少爷,这姓吕的是要赶咱们走呢,甚么东西,还没过门呢就管天管地的,有钱了不起啊,送宅子很厉害么?我……呜……”却是常曦见她越说越不成话,又给她捂住了嘴。

    孙惕若很是无语,走过来敲了一下捣药的脑袋,道:“真该给你改个名字叫捣蛋,这种事你也说的出口。”

    捣药梗着脖子道:“不是么?先把我们骗到这个大宅院来,等少爷回来就给我们上眼药,他们的心就是猪。”

    见孙惕若有些迷惑,常曦抿着嘴笑道:“是其心可诛……”孙惕若哈哈大笑起来。

    常曦低下头道:“少爷,您累了一天了,就请早些歇息吧,我们也不擅饮酒,这就把酒菜撤了吧。”

    孙惕若看着这两个丫鬟,一个犹自愤愤不平,一个泫然欲涕,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两个快别这样了,叫我想来,这件事并不是朱小姐她们交代的,应该是那吕继盛自作主张,再者说,就算是她交代的,你们随我共患难,我怎忍心打发了你们,说不得,你们还是要伺候少爷一辈子的,就怕你们厌弃了少爷我,自己要走。”

    捣药气道:“呸,好稀罕的么,左右在你家我们俩也只不过是个丫鬟,常曦姐姐这么漂亮,要说嫁人,多的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抢着娶,总好过在这里受气。”

    孙惕若又好气又好笑,道:“偏生你会拿你姐姐做筏子,你怎不说你要去做夫人太太的?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不想,任谁都不能让你们从我身边走,这样你个捣蛋鬼放心了?”

    捣药哼了一声,转头不理,嘴角却翘了起来,常曦却道:“少爷,这几日我也思量过了,您喜欢那位朱小姐,她也跟我们聊了两天,您的喜好习惯她问的都很仔细,朱老爷也是乐见其成的,想必以后她就是当家主母了,有些事情我们两个还是要注意一些的,真的太放肆了,往后会叫您为难的。”

    孙惕若心下有些感动,道:“不消说了,你知我对你们两个与别个不同的,洛儿也是大家闺秀,必不会为难你们,再者说,少爷我还年轻,不知道还有多少年才谈婚论嫁,这时节讲这个有些早了,你们还是放宽了心,外间那些人,不理他们便是了,要是住的不自在,咱们明天就搬回去。”两个丫头这才有些笑意。

    赶了一天路,孙惕若着实有些乏了,稍微盥洗了一下,倒头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就听屋外吕继盛呼喊:“少爷,您该起床了。”

    孙惕若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屋外天还黑着,喊道:“常曦,常曦,几更了?”

    外间常曦淅淅索索的穿着衣服回道:“少爷且多睡一会儿,估摸着还未交五更,我去问问吕管家,有什么事我跟您回。”

    外间烛光亮起,孙惕若半梦半醒间听门外两人交谈,听不真切,少倾,脚步响起,吕继盛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少爷,您该起来了。”

    孙惕若一个激灵,心道他怎么还进来了,问道:“吕管事啊,什么时辰了?”

    吕继盛回道:“马上卯时了,盥洗的用具也已经备好了。”

    孙惕若心中算了一下,这就是四点多还没到五点,没好气的道:“这么早唤我作甚?可是有什么事情?”

    吕继盛顿了一下,回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这规矩如此,卯时便该晨起,老奴这也是按规矩做事。”

    孙惕若翻了个身,闷声道:“这规矩改了,午时再喊我。”

    吕继盛并不回这句,只是一句接着一句的轻声喊着:“少爷该晨起了……”

    孙惕若听的头皮都快炸了,腾的一声就跳了起来,撩开幔帐,怒道:“有完没完了?”

    吕继盛也不怕,笑眯眯的道:“公子勿怒,规矩如此,来人啊,伺候少爷洗漱更衣。”

    外边呼啦超进来一批人,站在房间里伺候着,孙惕若恶狠狠的瞪了吕继盛一眼,万般不情愿的洗漱更衣。

    更衣完毕,吕继盛说常洵等人在前厅等候,众人又簇拥着孙惕若往前厅走去,身后传来捣药的声音:“这老王八…呜……”想是再一次被捂住了嘴。吕继盛好似没听到,谄笑着引路。

    前厅陪常洵等人用过早饭,几人就要告辞,要回京复命,孙惕若挽留不住,着吕继盛拿了些银两作为路上花费,众人拱手而别。

    孙惕若去后院打了几趟拳,这吕继盛随时随地都跟在身后,很是气闷,回房与两个丫头说了一声,出门往县学去了。

    县学里并无多少学子,熟悉的人只杜文嵩来交八股,见孙惕若进来,与他闲聊几句才得知,杨维林随父去了京城,怕是月底才能回来,其他几人也都在家自学,并不常来县学,今日见了孙惕若,杜文嵩便嚷嚷着上次救人未与他庆功,答应好的教拳这几日也寻不到他,中午名士楼设宴,算是拜师谢礼,说完自顾自的出了县学安排去了。

    孙惕若坐在学堂,看了会儿书,昨夜没睡好,趴在桌上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的就听有人在喊:“孙公子?仲茂兄?”

    孙惕若睁开眼,见学堂已经无人,上次见的秦崇名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赶忙起身行礼道:“伯利兄,您怎么在此?刚刚来学堂没看到您啊。”

    秦崇名笑道:“我也是刚刚来到,仲茂兄如此酣睡,想是中榜无忧也。”

    孙惕若道:“惭愧惭愧,前几日去了外地,昨日刚回,早上管家聒噪,却是没睡好,让伯利兄见笑了。”

    秦崇名笑道:“哪里哪里,我也经常在学堂偷睡,彼此而已。”

    孙惕若也笑了起来,两人随意叙谈几句,孙惕若想起中午的邀约,对秦崇名道:“伯利兄,中午有几个好友约好了一起饮宴,上次不知道您住哪里,这次可要随我一起,这几位的文采可是比我强出不少。”

    秦崇名脸上笑意隐去,叹了口气道:“仲茂有心了,只是我这般却无法随你同去。”

    孙惕若忙问为何,秦崇名惨笑道:“仲茂问我家住何处……”用手点指桌下,一本书正垫在桌腿下,污糟糟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不仔细看连书的样子都看不出,秦崇名续道:“我便住在此处。”

    孙惕若不解,秦崇名摇头叹道:“仲茂且宽心,我无害人之意,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一段话,又引出来一番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