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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驾崩

    实在是不想吐槽“编修”《明太祖实录》的那些“儒”臣们,据闻当初负责监修《实录》的大明朝第二国师姚广孝(第一国师当然便是刘基),也认为修得“不太好”,不过再修下去就难看了。

    当然,修些小细节、小地方、小事件,也就算了;而不管再怎么修,有些“史实”,儒臣们还是要忠实地保留下来的。

    就是擒获故元郯王、文济王,以及国公阎思孝等人…

    《实录》是这样如实记载的:“…明日整众出战,诸军争奋,遂大败保保兵于川北乱冢间,擒元郯王、文济王及国公阎思孝、平章韩札儿、虎林赤、严奉先、李景昌、察罕不花等官一千八百六十五人…。”

    故元的郯王、文济王,怎么会在此处?

    还有,“…官一千八百六十五人”,十万大军需要近两千的官员?帮忙办公?

    宗王是元朝及以后蒙古地区,各部落首领之封号,类似于亲王爵位。

    后来,与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有关的蒙古贵族男子,也受封宗王。元世祖忽必烈当年对大元朝的宗王,订有六等品级。

    第一等印为金印兽纽,王号为汉字的“一”字,称“一字王”,如当年世祖的太子、燕王真金,皇子、秦王忙哥剌,“一字王”在元朝的王位最高。

    “一字王”金印兽纽王,便是当今皇帝的二等亲之内,或真正“黄金家族”直系后代所封的王,也就是说,“有机会继承大元皇位”的王。

    “一字王”之下,为“二字王”,王印有五种:第一为金印螭纽,第二为金印驼纽,第三为金镀银驼纽,第四为金镀银龟纽,第五为银印龟纽。

    而擒获的“郯王”彻彻秃,是什么等级?

    他原封地本来在山东行省境内,是等级“金印兽纽”的一字王。

    虽然不是目前元主妥欢贴睦尔的二等亲,却是元宪宗蒙哥之曾孙,而蒙哥是成吉思汗幼子拖雷的长子、窝阔台的养子,由窝阔台的昂灰皇后抚养长大,属于黄金家族成员;至顺二(1331)年由武宁王进封郯王,换兽纽金印。

    而擒获的另一个文济王,封地也在山东行省境内,为次一级的金印螭纽、二字王。

    是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九子脱欢,脱欢的次子蛮子,在元统(1334)年受封,薨逝后由其子不花帖木儿,在至正十三(1353)年袭封,为忽必烈的曾孙,也是黄金家族成员。

    回到问题所在,元朝这二个属于黄金家族成员的宗王,怎么会出现在扩廓的阵营中?

    这才是扩廓帖木儿真正的“意图”!

    或者可说,早在察罕帖木儿当年攻下山东,与两个宗王搭上线,察罕还在世时,就已经精心筹备着的“计划”。

    什么计划?“重建”大元朝的计划。

    等“当今”皇帝妥欢贴睦尔“驾崩”后,改由“真正”的黄金家族成员继位,而不是与高丽人奇皇后所生的爱猷识理达腊继位,甚至连“新朝廷”官员也都选齐准备好了。

    现任元主(帝)妥欢贴睦尔,过去曾被黄金家族其他成员质疑,非前前任(大元皇位的继承很是复杂)皇帝的亲子,而元主与高丽人奇皇后所生的爱猷识理达腊,虽被封为第一皇太子,更被质疑已非真正的“黄金家族”成员。

    所以察罕父子两人,早就不期望“昏庸”的元帝以及“腐败”的朝廷,而是到处屯田、建军,尽可能地壮大自己的实力、势力。

    期望等当今元帝“驾崩”后,趁机会扶立郯王,或者文济王,继任大元“皇位”,建立新的大元“朝廷”,重振“大元国威”!

    只是,时不待也!运不济也!

    元帝妥欢贴睦尔,明知奇皇后一心要他“禅让”给皇太子,却继续恋栈着皇位;虽然执政“昏庸”,但没有理由将他拉下皇位。

    在位三十多年了,还活得好好地,除非“叛变”、“犯上”!

    所以察罕遇刺后,扩廓便接下察罕意志,朝廷之命时听、时不听,先以壮大自己势力为优先;也才会与关中四将对抗,明明实力远超过四将,却又不先将之吞并。

    或许当年,犯上的孛罗帖木儿被杀后,扈从皇太子由太原还回京师时,有一时地犹豫,要不要听从奇皇后之命,拥立皇太子,逼退元帝禅让?

    不过又想想,爱猷识理达腊也非“明君”,况且就算“明君”,大元的病灶,主要是朝廷被大根脚所据,腐败难救;就算拥立并非大根脚出身的爱猷识理达腊,不可能、也不会将“大元朝廷”整批换掉重练!

    所以扩廓帖木儿一直等待的时机,便是元帝被大明大军“擒获”,或者“驾崩”!

    当初,徐达的征虏大军打到大都(北平府)时,元帝要各地“诸侯”尽速上京勤王,身为最低阶宗王的河南王扩廓,便置之不理。

    未说出口的话,应该便是正等着陛下您“被大明军擒获”或“被大明军斩杀”吧!

    没想到的是,刘基建议朱元璋,放任元帝“车驾”上都(开平)…,竟然逃走了!

    虽然朝廷由大都暂时“行在”上都,毕竟元帝人还活得好好地,官员虽然不齐,但朝廷也还在啊。

    后来扩廓率军由冀宁(太原)攻向大都,其实更像是打下大都后,便准备在京师、大都,另立郯王为帝,不用去管逃到上都的“旧”元帝了。

    结果,运不济也!时不待也!

    当初是运不济也,信任的手下豁鼻马,竟然背叛、降明,以致功亏一篑。

    现在,可真的是“时不待也”!怎么说?

    今年年初时,虽然邪魔被道家众真人的大阵所逼,脱身而出,以致有先前史书上记载的“帝疾瘳(病愈)”;不过此邪魔缠身已久,元帝“龙体”已大损,加上应昌非大都,没有宫廷中的设施,水土不合,难以适应,不久元帝便真的“驾崩”!。

    大元至正三十(洪武三)年

    四月七日,扩廓在沈儿峪战败

    四月二十八,元帝在应昌驾崩。

    元帝在应昌城驾崩,距扩廓在沈儿峪战败之日,相差仅二十一天。

    ………

    如果,徐达的“拔本塞源”策略,大军扎营立栅再慢一些,再慢一个月…

    如果,邪魔未“及时到来”,如徐达原先计划拖到雨季来临,再真正作战…

    于是,扩廓便可收到“元帝驾崩”的敕书…

    于是,扩廓便可拥立“新帝”重整大元…

    如果的如果…

    于是的于是…

    便可的便可…

    历史,常常就在某些人…的某些不经意…的看似不关键…的决定

    而整个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