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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孤狼的报复

    “小兔崽子,把棒子放下,老子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爸爸放假回家,正好给你过头七!”。

    “我米佬三,手上可是吃过人命的,黑水监狱都没把老子怎么着,你......”。

    那逆风冲坡,红着眼睛袭来的持棍少年,恍若未闻,任凭冷风从耳边把话卷走。

    他记得这张肥胖的脸,是他第一个出手丢掷石头,那颗石头把石头的脑袋砸的头破血流,随后其他的杂碎才闻到了血腥,再无所顾及。

    棒随人走,逆伐而上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在米佬三的错愕之下,冲着他的面门狠狠的砸去。

    米佬三看了那少年一眼,痛红的眼睛,戾气腾腾,一副要捅破天的模样,他下意识脖子一缩,牢里的杀人犯就是这个样子的眼神,这孩子杀过人?

    来不急找答案,双臂上屈,竖排并拢,做出一个拳击格挡的防守动作,只是骨骼身形还没架稳,棒子就来了,仿佛野兽的冲撞。

    只接触的一瞬间,他先是感觉到皮下脂肪像是水波一样被分开,力量透过肌肉,势如破竹直达臂小骨。

    他手臂天生双骨,比单骨的抗击打能力强,经过短暂的惊慌,他冷静下来,只是个九岁的小屁孩,就算拿着棒子又能怎么样了?最多也就是事后肿一下.....

    “咔嚓!~~咔!”。

    清晰的骨裂声,一声,两声,外界听到的是闷响,只有米佬三自己听的清脆,像是被踩碎的薯片。

    “啊!”。

    杀猪一般的惨叫上在巷子的上空回响,夜明没有停手,果断的二次挥棒又在米老三的腿上来了下,小腿胫骨的坚硬程度远超手骨,且胫骨上附着的皮肉很薄,没有脂肪和肌肉的保护。

    这一敲竟然有了金石之音。力透骨壁,剧痛从骨髓深处倒卷,无数的神经末梢挣抢着告诉大脑他有多痛,浑身的肌肉各管各的像是一盆倒进油锅里的活泥鳅乱跳,整个身体乱成了一锅粥。

    米佬三下意识想要抱腿,只是手也断了,只能在地上弓虾,像个蛆虫,拱了两下疼晕过去,没了声响,

    夜明由自不解恨,从怀里掏出那三滴乳白色的拟黑多刺蚁后液,掐着米佬三的人中,把他的嘴撬开,倒了进去,死罪可免,活罪就要让你受够。

    夜明重新站起身,棒球棒磕着青砖上的绿苔,发出闷闷的响声,像是大地的心跳。

    ......

    巷子对面的人见米佬三转瞬就废,前赴后继的人潮如多米诺骨牌塌掉一环,霎时一静。

    借着隔壁巷子折射过来的光,人们看到那少年一米五六的个头,微弓着腰,看着并不像一头野兽,是个人,只不过有人给他开出了保护动物的价格,他竟然有了野兽的凶悍。

    “妈的怕个屁,谁抓到了就是谁的,米佬三在里面呆久了,呆废了,只知道耍嘴皮子,哥几个给他来点狠的。”

    重金之下有勇夫。

    三人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一人从怀里摸出精钢的拳套戴上,一人从腰上抽出甩棍,还有一人从背包拿出一卷赤红粗麻绳,一边溜着步一边将绳套舞的虎虎生风,是套马的路数。

    “是柴家三兄弟,一直在保留地干偷猎的勾当呢!”

    “那能有什么出息?”

    “可别小看他们,保留地里就你这样的偷溜进去,一百来斤肉过不了几小时就没了,里面的野兽可凶着了,这三兄弟能活许久不缺胳膊断腿,说明个人能力和团队配合都很厉害。那小子这次必栽!”

    持着甩棍的柴大和戴着拳套的柴二,一前一后隔着三步的距离慢慢逼近,在空间显得狭小的巷子里,进可攻,退可防,另一位套马的汉子柴家老三,摸上了巷子旁民房的屋顶院墙,占据有利位置,寻找时机。

    夜明看着场上的局势,往墙沿靠了靠,不给套马人下套的空间。

    其他两兄弟可不会干看着夜明占据有利位置,见夜明贴墙走,持棍的柴大开始上前紧逼,带拳套的柴二却突然脱离的阵形,从大哥的身后闪到左边,靠着左边的墙沿。

    他的目光越过夜明的肩膀,望向被他挡在身后的石头。

    石头坐在石墩子上,身子刚刚暖和,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开始作痛,柴二这一眼打量又冻上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余光瞥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夜明,这才想起来今非昔比了,现在夜哥儿在呢,哼了一声,瞪起眼睛竖起中指勾了勾,一副你过来呀!夜哥儿在,我才不怕呢!

    夜明一直关注着三人的举动,现在对方打出了二选一的牌,如果继续站墙角躲着柴三的套绳,柴老二将越过自己的阻拦去抓石头,若主动拦下,自己将暴露在柴老三的马套之下。

    夜明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从阴影下走了出来,柴家三兄弟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对于猎户来说,一只带着崽的猛兽,已经身在囚笼。

    院墙上的汉子,在夜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动了,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手腕,将绳套掷出,在夜幕中画出一道殷红的血线,准确的将夜明套了进去。

    他勒住绳索大喜过望。

    “套住了,快按住这小狗崽子。”

    从小养成默契配合的三人无需多言,柴大果断弃棍猛扑过来,就要将夜明按倒在地,他已经想好了,等将这小子扑倒,就跪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尝尝活阎王的手段。

    带着拳套的柴家老二,紧跟大哥的行动,伏腰前扑欲拽夜明脚踝,按住之后就立马腾出一部分绳索将夜明绑住,结上一个五花套。

    五花套是偷猎者绑野猪用的,不管多凶悍的野猪,只要被捆住那就是一个活死结,越挣扎越窒息,直到它无法呼吸为止,听老一辈说阎王押小鬼结的就是五花呢!你能跑?

    一切似乎如预想般一样顺利,没人觉得这计划忽略了什么。

    那绳子确实准确的套中了夜明,此刻就安静的落在夜明的项上,一端连着夜明的性命,一端被拽在柴三手里,只要轻轻一发力,拇指粗细的环状软骨气管就将闭合,夜明将无法呼吸。挣扎将会无可避免,那是生物的本能动作。野猪是这样,四臂猿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只是院墙上的柴三握着绳索,喊出那句话后,眼见着大哥、二哥飞身扑上,只剩下自己这毫无难度的用力一拽时,突然发现手臂却还停留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柴三清楚的记得他的脑子刚才的的确确下达了拉扯的指令。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脑海再次发出指令,手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思想已经渐渐脱离了躯体。

    又是数次尝试,胳膊还是一动不动,认知混乱带来的诡异开始蔓延,他想要开口说话,提醒两个哥哥,喉结咕噜了一下,只叹出两声模糊音的粗气。

    “嗯....啊....”。

    然后思想也陷入了沼泽,像是生了锈的轴承,这时候喉咙反而能说话了。

    喉咙沙哑着蹦出来几个模糊的字节音。

    “师...傅...我要....回家,....往...那走?”。

    那声音像他的,又想另一个人的,两种质感嵌合着,似乎是一个人得灵魂搭配着另一个人的肉嗓,在一个躯体内共生。

    人魂兽早已待命出现在柴三的背后,灰色半透明的中年男人,此刻趴在柴三的肩膀上露出愁苦面容。嘴巴无声的开合,发出对家的思恋。

    在柴家三兄弟出列的那一刻,夜明已经再次释放出人魂兽,柴老二威胁性的看了一眼石头,夜明最后一丝顾忌消散,这些人渣只有成了植物人才能勉强算是个好人吧。

    借着对方的圈套,夜明布下了一个反圈套,果然绳子套中自己后,柴大和柴二就丢掉了狩猎的警惕,直接飞扑过来准备抓人。

    此刻。

    柴大到了,夜明冷冷的看着他。

    他已经扑到半空中,双手前探,准备抓捕,只是靠近后他才发现不对劲,那套在猎物脖子上的绳套,没有丝毫收紧的迹象,套进去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在空中回头看了一眼院墙上的老三,只见老三像木偶一样僵在哪里,没了魂一般。

    心里一凉,事情不对,只是转瞬间又稳住了心态,就算没了老三的胜负手,这小子又不是老虎,自己一个大人近身他也得凉。

    和同样飞扑过来的老二,默契交换了个眼神,二人瞬间有了主意,不愧是常年配合的三兄弟。

    柴家老大改变策略伸手就要去抓绳子,不管怎么样绳子已经套上了,重新拽住,就万无一失,老二趁机去抓住这小子的双手,不让他取下套,只要一秒钟,就又和开始的局面一样。

    只是没人给他们一秒,夜明动作极快的探步上前,一双手臂直直伸向柴二来抓自己手的手,来了个双向奔赴。

    柴二的目的本就是制住夜明的手,让他无法取下绳套,这下猎物自己往他怀里撞,他如何能不欣喜。

    不管是我抓你还是你抓我,总之只要你无法快速的取下脖子上的绳套,最后赢的一定还是我。

    柴二余光瞥到大哥的手离绳索只差十公分的距离,胜券在握的想到,嘴角刚要自然勾起。手臂传来的疼痛,让柴二面色僵了僵。心里诧异这小子的手怎么跟老虎钳似的,抓的人骨头疼。只是现在任你抓的紧,等会老子勒死你。

    夜明动作没有停顿,在快一步钳住柴二的手后,夜明借力将自己靠过去,贴近柴二的怀里,就是一个转身借位背摔,巨大的力气直接将横飞扑来的柴二改变了方向,直直的升空,画出一道违背物理常识的弧线,狠狠的砸向斜前方的柴大,在二人惊恐、毫无准备的目光下,两道肉体在空中背对背砸在一起,狠狠的打了一个X。

    清脆的咔嚓声回响在巷子里,二人的脊柱应声而断,老二压着老大落地,柴大在双重打击下酱红色的猪肝脸咳出一口血沫子,昏死前,他的手离绳索还剩三厘米的距离,只是再也无法靠近。

    有老大垫背的老二还醒着,仰面朝天的躺在大哥的背上,他想要翻身,可是腰以下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脊柱的断裂直接让他高位截瘫了。

    柴二试图挥舞双臂助自己翻身,只是支起双臂,他才看见小臂反折着,一双手以诡异的角度垂在自己眼前,他能清晰的看见手掌的掌纹。

    夜明抓着柴二的双臂背摔的时候,借着肩膀做杠杆已经将他的手臂反折了,现在就像是肉案上的挂着的猪手一动也不能动。

    夜明记得这个知识点,在力学课上叫,斜臂杠杆原理,只是第一次实践是用在人身上,断掉的是两根脊柱而不是木头。

    当然要做到这一部,不仅仅是知识的活用,还要一身巨大的怪力做背书,而夜明刚好两者都具备,尤其是刚刚发病之后,自己的力量好像又强盛了很多。

    柴二绝望了,他斜抬着眼睛,望向目睹一切,却始终无动于衷的老三,眼里充满了不解,和怨毒。

    如果不是老三掉链子,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老三不发呆,现在大哥和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

    “你为什么不动?你为什么不动?”

    柴二怨毒的嘶吼道,要为这悲惨的结局要一个解释。

    隐隐间他听到院墙上传来,呢喃声。

    “师...傅...我要....回家,....往...那走?”

    “往前走!”,夜明平淡的张口,给焦急回家的人提供了一句建议。

    那声音停了,似乎在思考,然后在三米高的院墙上迈开了腿,踩下,一声闷哼,殷红的鲜血在夜色中晕开。

    柴二看着诡异摔下的老三躺在地上流出一滩的血,一动也不动,惊恐的瞪大眼睛,他看着夜明的侧脸,心里发毛,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魔鬼,再看这无边的夜色似乎无处不藏着诡异与恐怖,呜呼一声!吓得惊厥过去。

    柴家三兄弟惨淡收场,无边的夜色里只剩下巷子对面的活人,感受着缓缓散开的诡异与恐怖。

    人群雅雀无声,随后有人窃窃私语。

    “那柴家老三是失心疯了吗?自己把自己摔死了。让他往前走就往前走?太他妈诡异渗人了。”

    “那小杂种好大的力气,把柴二当抱枕似的甩来甩去。”

    “这小子搞不好会邪术。”

    人群中有人眼神闪烁,慢慢往后退,低着头想借着夜色的掩护,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世上果然没有那么好挣的钱,就这么一会三个好手就被那狼一样的崽子弄瘫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呢?任谁都得自问一句。

    他们心虚的看了一眼对方,想确认他有没有看见自己,于是他们后悔了,和他们视线碰上的是一双犀利的眼睛。明亮的吓人。

    他们确信,自己印在了这少年的脑海里,擦不掉了。

    众人士气正要溃散的关键时刻。

    滴~~滴~~滴~~滴~~滴!

    手环的消息提示音刺破夜空,冲淡诡异恐怖的氛围,提醒大家这是一个文明与科学的纪元。

    夜明和他们一同抬起手,一个匿名信道的群聊,里发出一条公告。

    “只要出手不论结果,一律50万出手费,成功抓获者1500万,不论死活。”

    一瞬间,夜明的身价从800万上升到1500万几乎翻了一倍,巷子里喘息声大作,人们的肠胃里像是吞了的碳,嘴里呼出浓白的粗气,如工业排放的烟囱,小巷里气温都上升了几分。

    夜明也看到了消息,心里冷笑不止,1500在加上50万出手费这些宽松量化条件,怎么也得2000万准备金吧,对这些西元市名流来说算不上是大钱,可也不算小钱了,真是舍得下本呀,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扫除障碍,直接就用最极端的手段,甚至连和自己谈判的愿望都没有,这些狗东西。

    这个匿名信道的群很松散,把吴天牵走后,他就披上了吴天的马甲,这个群里的一切信息他都看的到。

    夜明尝试过找到这个匿名人,追到最后,出现了一个跨域地址,镜像世界的域墙隔断了一切跨域访问。这个结果夜明并不陌生,追踪齐庄的结果也是这样。这一切都指向夜明所担心的,暗处躲藏着一名的未知等级的程序师。

    还有匿名人对众混混的心理洞若观火,在他们斗志快要崩溃的那一刻,及时的补上一剂强心剂,能做到这一点一定来源于对现场局势的了如指掌,是通过什么?网络还是安插的眼线?

    如果是网络,那么对方已经注视了这里了?可是神识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全开着,没有感知到还有其他人对这些物网设备的占用,难道是通过人网感知的大佬?夜明扫了一眼围绕在四周的百十双眼珠,打了个寒战,甩了甩脑袋,还是别吓自己了,自己可犯不上这种人物出手。这可是真正的大佬。

    排除了物网和人网窥探的可能,那说明这群人中有对方的眼线,一念至此夜明的眼睛亮了,这种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大,安插几个人当眼线,远比程序师动手省钱的多。这也符合当初自己的推断,即背后的程序师还没有注视或者介入这里。

    夜明悄无声息的收敛了自己的神识,如今石头已经找到了,藏拙便有了必要。

    眼睛锐利的扫过人群,想要从一张张被金钱蛊惑的脸上,找到一对清醒的眼睛。扫视一圈,夜明视线停留在一个矮个子身上。

    他藏在人群最后面,踮着脚往里看,嘴里叽叽喳喳起着哄,嗓门不大不小,即不抢着调门唱高调,也不含糊不清言语闪躲。这样的表现在人群中本不显不漏,唯一让他暴露的是在和夜明对视的时候,其他人是眼神闪烁,那是贪欲和风险的权衡,只有他是在躲。故作扭头说话,前后附和攀谈。或者实在躲不过去了,四目相对时神却走了。

    走了神的眼睛,就像是在墙上画了扇假窗户,这不是躲是什么?

    他有问题。

    夜明决定试探一下。嗤笑道:

    “1500万,只要出手就有50万出收费,这么点烂鱼烂虾也舍得出手?不如你们跟我混,小爷我身价100多个亿,今夜只要你们挨个过来磕头喊声爸爸认个错,一人打发你们一千多万,权当多了十几个干儿子。这点改口费爸爸我还是给的起的。要不你们来个人先试试?”。

    话入耳,众混混笑做一团,一挺胸叠肚的花膀子壮汉,抢先开口。

    “瘪犊子,吹什么牛皮了!看看老子这副堂堂相貌,囧囧双眼,像是出门不带脑子的吗?出门装阔,也不先去祭祭祖,你祖祖在坟里办了化工厂?冒多大烟呀!呛成这样。”

    夜明不气不恼,难听话他听多了,麻将馆里随便拉一个绝经妇人张个嘴都能臊死他,夜明仗着年纪小懂的少勉强还能待下去,练练专注,但最近这方面知识实在涨的飞块,臊得大门都不敢迈了。

    现在既然对方舍得动脑子了,就能拿话点一下了。

    “既然你们带了脑子,咋会信群里的鬼话,大半夜的黑灯瞎火忙活半天,一个钢镚都没看着,就想着能拿1500万,我可就一个人,人家没说撕开了还能领赏吧,且不说你们有没有能力抓吧,就身后这三个瘫痪的有人管没人管?”。

    这话一挑明,立时给上头的混子们吃了降压药了。柴家三兄弟淌的血还冒着热气了,这话说出来就显得新鲜。

    人群里闹哄哄的,都动摇了起来。虽说他们对匿名人的信用背书有着谱,但是毕竟如这小子所说,到现在是一个钱都没看到,而且这小子比意料中难对付得多了。

    那躲在众人身后的小矮个,这下不得不出头了,在不出头这人心就该活泛了。

    当下似无所指的嘀咕道。

    “小屁孩懂个啥,道上也是讲信用的,背后要搞你的人钱多着了,在乎这俩钱,脏水可是金字招牌,谁还敢砸了不成。”

    这话像是反驳,可调门又不高,四平八稳的陈述句,显得信心奇足。即衬的夜明的话稚嫩,又暗地里把周遭起疑的混子讽刺了一顿。

    似乎为了佐证他的话。一台无人机适时飞来,空投下一个大包裹,将地面砸的一震,丢下包裹后无人机不着急走,如示威般在众人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地上扬起的尘埃被吹散,人们才看清那是个方桌大小的碎花包裹,近跟前的人上前解开,一捆捆花花绿绿的现钞码在空地上,冲击着人们的眼球,给人们口中的“脏水”招牌再描了层金。

    不仅如此,这包裹的位置摆的也讲究,就落在柴家兄弟摆开的X旁边,千金买骨?

    风将绿钞卷起,漫漫天际,纷纷扬扬,颇有些清明节撒纸钱的味道。充满了讽刺意味。

    不过这种匪帮气息浓厚的行事方式,颇为对混混们的胃口。没人再怀疑匿名人的决心和腰包厚度。

    夜明的攻心伎俩不攻自破,场间局势稍缓,随即反扑的更加迅猛。不过夜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脏水”这个词再一次出现,并展现出强大的背书能力,它是什么似乎已经有所指向!人群中对方安插的钉子也找到了,这是一个撬口,还有这及时雨般赶到的无人机,是否意味着幕后的程序市开始注视这里了呢?

    夜明没有试图攻击无人机看能否将它留下,颇为无奈的看着这无人机像苍蝇般在自己头顶暡来暡去,仰面递上了一个老子要是个高一巴掌拍烂你的愤怒的表情,这是在迷惑对方,鬼知道对方有没有在幕后看呢?先演着再说,能让你头上多一个问号是一个问号,那怕对面是空气,也不妨碍秀演技。

    许是无趣,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一提速无人机飞走了,夜明目送无人机远去,这是对自己的一次试探?毕竟谁看到柴三的诡异下场,都会犯嘀咕,忍不住确认些什么。他起疑了。

    没有直接触碰对方的试探手,是夜明的谨慎行为,但毫无应对又不是夜明的风格,既然你敢试探,不妨摸摸你的尾巴,摸出个翘臀的手感赚了,摸出个幺鸡......就给拽了。

    呸呸呸,夜明呸了两声,到底是和麻将馆的老阿姨们学坏了,不过总比王姨那张嘴好点,牌友摸个牌摸半天,王姨总要张口来上一句,“得亏没让她摸个幺鸡,不然非得给摸大摸硬模上半个时辰不可!”,能和王姨打牌的没善茬,张口就回道:“还用半个时辰,三秒钟就能掐出水,够你敷上半张面膜的量!”。

    五百米外的出租车突然启动,从充能区驶向胶东路,那是无人机飞去的大方向,夜明启动了出租车跟随,这样就隐秘多了,不过车比无人机慢,跟丢的概率非常大,虽然不一定能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是大概的方位还是能确定的,这就够了。

    今晚这游戏的难度,似乎要升级。

    “妈的值了,这三百多万,去医院接两根脊椎骨还富裕一百万,那柴三是自己失了足,死了也怨不得谁,兄弟们一起上呀!在等下去,其他人就要赶到了,陆陆续续还有好多人再往这赶了,正所谓福贵险中求,这崽子虽然有点野,但我们人多呀!”

    夜明的报价提升到一千五百万后,匿名人不知从那里又拉了500人进群,夜明感到蹊跷500人不是小数,说拉来就拉来?于是以吴天的身份发了条试探消息,只一瞬间四百多人都是消息已阅状态,人能有这么快的手速?这空马甲套的也太明显了。

    虽说滥竽充数是个粗浅伎俩,但是用在这时候烘托个人人争先,你争我抢的气氛却也大大够了。

    “就是小伤小碰,骨裂骨折还有雇主报销,道上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肥差,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

    人群明显是学聪明了,一轰而上,不在单打独奏,你看到牛群冲下悬崖吗?个人行为一旦带动了集体行为,哪怕在失智,人群也无所恐惧。

    他们似乎忘了,刚才柴三为什么会踩空,自己把自己摔出一滩血,也没人给他们解释,只是愚昧的人们相信一个毫无逻辑的道理。

    人多就没事。

    夜明唤回人魂兽,让它附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在石头的惊呼声中,义无反顾的冲杀上去,谈不上以一敌百,以一敌几十还是有的,看上去场面热血又悲壮。

    只是夜明自己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妈的你们看到个一千万多就勇的跟狗似的,老子肩膀上趴着的是七个亿,我能怂?

    夜明一边奔跑一边露出自己的秘密武器,赶路堵车的时候,夜明可不只是在焦急的等待,无所事事,他将缴获的两把点击枪进行了拆卸改装,在下车临走的时候,又在无人车的前引擎盖,把饭盒大小的微核电池从电池模组里卸下来一块,挂在裤腰上。

    前进中他脱下自己最后一层贴身衣物,露出修长精练的上半身,光洁的小麦色皮肤上,缠绕着一条条裸露的金属铜线,随着夜明的奔跑暗沉的光泽在夜色下流转,像是神灵的血液在奔涌。

    这些铜线从夜明的后腰起,绕着腰腹蔓延而上,爬满夜明的胸膛与后背,衍生到手臂,最后到夜明的手掌以两根银色的寸余钉头收尾,钉头被夜明握拳夹在指缝里,像毒蛇藏起的信子。

    拍拍后腰,开启电力闸门,啪啪的蓝色电弧在夜明的体表疯狂游走,全身的汗毛倒立,只是神奇的是这些电流并没有伤害到夜明,也没有短路发热将夜明烤熟,很明显夜明早有准备,在布线和自身的绝缘上,夜明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带着一身蓝色的电弧,夜明冲进了人群。

    接下来石头瞪大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管多么凶悍,多么嗜钱如命,多么悍不畏死的人,凡是接近夜哥五步的人,无差别的,中了邪似的,开始变的呆滞起来,就像是智慧女神站在了夜明的背后,给冲过来的敌人统一降智,让他们瞬间忘了自己是谁。

    这样的呆滞是致命的,夜明可不管这些,混身带着蓝色的电弧,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不管是谁,什么体格,触之既倒,夹在指缝的钉头,左一个右一个一人来一拳,然后被电的直打摆子,口吐白沫,抽搐起来,像是挨了雷劈。

    诡异和炫目同时进行着,凡是靠近的敌人,先来一波魔法攻击人魂兽直接攻击他们脑后的统信芯片,让对方行动缓慢,身体不受大脑的指挥,然后就是带着电弧的一拳。来一套爆表的物理伤害,直接带走。

    不一会,厮杀就结束了。彻底安静下来的巷子,只有夜明一人还站着,劈里啪啦的电弧,调皮的闪烁着,仿佛在给主人加油庆功。

    地上的一地翻肚皮的死鱼就是最好的战绩。

    一打三十五,大获全胜。

    夜明看着一地的人,呸了一口,道。

    “没文化正可怕,但凡你们泼我一盆水,躺下的就该是我了,一群财迷。”

    当然夜明也不是没做被泼水的准备,开赌赢取的材料里有高纯度的绝缘凝胶液,本来是做物理强电实验用的,被夜明稍微调配了下让酸性下降到可以直接涂抹到皮肤上的程度,然后在车上把衣服脱了涂了个遍,另外为了保险起见后腰的电力阀门上有一个熔断保险丝,万一真有人泼水将身上的绝缘涂层冲掉,也可以做熔断保护。

    随着这些家伙倒下,暴雨声骤停,夜明的耳根终于清静了,只是这事还没有结束,一千五百万的消息对方在大肆宣传,西元市的阴沟里像是放了个炮仗,蟑螂老鼠、牛鬼蛇神,全都炸了窝了,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乌云未散且还在汇集,那雨总归还是要下的。未带伞的人早做准备。

    夜明穿好衣服,转身走向石头,此刻的石头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实在是太震惊了,怎么办到的?自己九岁的夜哥儿,一人单挑一群平均年龄三十来岁的恶汉,而且是暴打,我的妈妈娘呀!太厉害了!

    夜明笑着往石头嘴里丢了一颗糖,合上他的嘴巴。

    问道:“能走吗?”

    石头嗯了声,踉跄着起身,衣服和肉的摩擦疼的石头龇牙咧嘴。但是就是没吭声。眼睛里光亮光亮的带着兴奋劲。一个劲的盯着他夜哥儿看。

    看的夜明毛毛的,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石头嘿嘿的笑,竖起了大拇指。

    “哥你好猛!你得教教我,你那一招双蛇出洞,引龙入海,万佛朝宗,爱的抱抱,都是咋想出来的老厉害了。”

    夜明扶额一叹,翻了个白眼,前面三招就算了,离谱归离谱,气势还是有的,爱的抱抱是咋个回事?脑壳疼。

    脸上苦恼着,心里却松了口气,石头还是那个石头,还能没心肺的笑。

    招来一辆出租车,夜明让石头在车内后排坐着,石头试图把夜哥儿也拉进来坐着,被夜明微笑却又坚定的拒绝了,石头不乐意了,有些委屈,他知道,危险还没有结束。

    夜明之所以现在还要去打去抗争全是因为自己,如果仅仅是夜哥儿一个人,夜哥儿的能力完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因为自己,因为发生的事情,坏人们知道夜哥儿还有一个在乎的弟弟,而且这个弟弟还很弱小,所以那些人,如果找不到夜明,或者夜明跑了,他们肯定会缠上自己。威胁自己,你可别指望他们有什么道德。

    石头记得小时候街东头有一条老狗,老是要去咬夜哥儿,可总占不到便宜,有一次突然发现他咬自己,夜哥生气了,于是那条老狗总是缠着自己不放,每次上学只要不和夜哥儿走,总要被撵着跑。

    终于有一天自己被咬到了,大腿上被洞了两个血窟窿,夜哥儿知道后,放学回家就开始磨刀,半夜翻去院墙,把老狗从狗窝里拖出来暴打了一顿,完了还剁下了它的半截尾巴,从那以后那条狗看到石头比看到夜明还害怕。

    甚至有别的狗来撵石头的时候它都会帮忙,它知道有个狠人会不分青红皂白把账算到它身上。

    狗是这样,人也是这样,夜明要让石头之后不被骚扰不被欺负,今夜他们就都得长记性,怎么长记性?打的狠,留上疤,自然就长记性。

    “夜哥儿,是我没用。”

    “别给我瞎矫情,你在车里待着,车会自动跟着我规划的路线走,不是让你白坐的。”

    石头收了收眼眶里打转的猫尿,“那我要干嘛?”

    夜明将一个大包裹放到石头旁边,是那三百万现金,其实根本没有三百万,也就一百二十万,在众人昏倒后,夜明去提包裹,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要轻的多,拆开一看,开了眼界,这堆钱除了面上一层是真金白银,内里塞的是大捆冥钞,感情是纸糊的灯笼,只顾面。

    “你要做的就是把钱给我看好。”

    石头点头道:“保证完成任务。”

    目送车辆离开,夜明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

    车上的空调很暖,石头穿着衣服老是磨到伤口,索性光着上身,露出后背细密的伤口,像是筛子眼。

    他托着腮看着车上的的现金和个皮夹子,将他们规整规整,收拾好,自己还有用,不是个拖油瓶,这让石头稍微开心点,他有些后悔自己跟上来,没有像张烛明一样有自知之明,这家伙现在干嘛了?你一定没有见过夜哥儿这么发威大杀四方的样子吧!。

    前面堵车车停了,石头紧了紧手心,在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黄铜色的金属小铃铛,上面刻着“摇人”二字。

    夜哥告诉他,车辆一旦出现异常,加速、急刹车、碰撞、等等你不可控制的危险就摇响它,就会有个老爷爷来帮你。幕后很有可能就有以为程序师,夜明自然不会完全放心让石头一个人坐在自动驾驶汽车内而无防备。

    如果对方真的是程序师,且他真敢来,就让师傅会会他吧!我可以陪你玩,但你要和那些家伙一样盯着小的欺负,不好意思那就只能一次玩死你。

    走回人群,蹲下拍了拍眼线的黑矮个的脸,他就是被夜明找出来的眼线,混乱一起这家伙眼看着局势不对,见风使舵就要跑,被夜明死死按住来了一肘子。

    “起来别装孙子了,让你主子来救你呀!”。

    话清晰入耳,眼见黑矮个装死不起,夜明也不给他废话,单手一拽领子拖着黑矮个就走。黑矮个这下更不敢醒了,一边装死,一边打摆子,这是什么巨力呀,单手就能将自己拎着走,我是个黑矮个不错,但那也是大人里的黑矮个呀!

    “睁开眼瞧瞧这是什么?”。

    夜明将黑矮个拎到被自己灌了蚁后液的黑胖子面前,将他的宽松肥大的运动裤往下踢了踢,然后并指把黑矮个的眼睛扒开,黑矮个定睛一看,诈尸般尖叫了一声,吓得够呛,那裤裆里是什么玩意?

    还不带细看,夜明将人拧到近前了,问道:

    “说说吧!脏水代指什么?不交代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夜明将那瓶蚁后液拿了出来,在黑矮个面前晃了晃。这一晃将那双惊吓过度瞪圆的眼睛晃成了斗鸡眼,一对黑豆跟着瓶子晃悠。

    见他犹豫,夜明可不犹豫,张手捏住黑矮个的下颚就要往里灌。黑矮个一边蹬腿一边捂嘴,死命挣扎,但就是扭不过一个小毛孩,眼看着瓶子是越来越近,黑矮个颤颤巍巍伸出手,夜明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接受了他的手谈邀请。

    手环的宽频马达震动指骨,信息通过紧握的手告知另一只手,并将震动波存放在手环中,能够反复播放。

    直到目送那少年离开,黑矮个才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没喝那玩意,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后怕似的紧了紧裤档。

    吊着的一口气刚要顺下去。旁边三嫂汤饺铺的招牌上落下一只绯红色的蜻蜓,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我很好奇你和他说了什么?”。

    落针一样的安静,黑矮个的裤裆里淌出黄汤,咽了咽唾沫,请安道:

    “大...少爷....回来啦!”

    ......

    另一边张烛明带着一身劲装的娇武教习,在巷子里四处游走,疯狂的喊着夜明的名字,他脸上写满了焦急。

    他从街坊那里打听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一群流氓追着一个小孩,他不知道那个小孩是谁,是石头?还是夜明,不管是哪一个都够他担心的。

    在坚持自己的主意选择不跟随后,张烛明并没就将自己置身事外,他跑去教学楼,找到了娇武教习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二人飞奔向校外,只是他和夜明的小地图掉线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夜明。

    在二人寻找的过程中,已经遇到了几波新加入捕猎的地痞流氓,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走街串巷,十几双眼睛恶狼般在人群中扫视。

    当他们听到还有一个小孩在喊夜明的名字时,上前就要抓住他用对待石头的手法对待张烛明,只是他们的眼力见明显不够。

    很快这些三五成群的混混,就吃了娇武教习的鞭子,被抽的浑身是血抱头下蹲。娇武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赏金1500万的事,气的脸色铁青,赤红色的鸡血藤藤蔓,一鞭子将路灯都抽爆了,明显是动了真火了。

    “校外的势力真是好胆,连在校生都敢下手。”

    埋怨归埋怨,找还得找,石头和张烛明的手环都打不通,二人只能一边街访,一边循着街巷中打斗的线索前进,他们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颗颗带血的台球,一片一片的血迹,丢弃的带血棒球棒,找到的线索越多,心就越凉,种种迹象似乎都显示石头和夜明已经遭遇不测。

    唯一让他们觉得还算是好消息的是,在路上游走的闲散人员还在不断增加,而且悬赏金额似乎还有提升的迹象,标示着目标的难搞程度,这侧面证明了最起码夜明还没出大事。似乎还给对方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娇武教习暗暗心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是怎么做到了呢?

    ......

    路边飞驰来一辆大巴车,大巴车通体灰色,打满了铁皮补丁,车上没有车窗,驾驶室也没有玻璃,分不清那边是头,那边是尾巴,像是一个铁王八。

    哐当一声,车后尾门打开,厚实的焊接钢板将马路牙子磕出几条裂缝。

    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各色孩子,从车内鱼贯而出,分成三列,叽里呱啦的吵吵个不停,完全一个童子军的模样。

    孩子们下了车齐齐望着当头的三个大孩子。

    中间的申猴是个瘦高个,长手长脚,一脸的跳脱相,你看着他就总感觉下一秒他会爬到树上摘桃子。总之是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人,像是个多动症患者,之所以现在没上树,只是抖腿,该是那条宽松的吊裆牛仔裤束缚了他。

    吊裆裤之于他,就像孙悟空头顶的紧箍咒,隔个四五秒总要提一下裤子,消耗着他旺盛的精力。

    要说吊裆裤这件法宝,夜明有着功劳,老院长当时对这个翻墙上瓦,摸鱼打架的皮猴子烦的不行,一度就想要用绳子绑着他,夜明给老院长进献了吊裆裤这一招,听的老院长又舒心又直呼损!

    一老一少两个孩子王,就这么初步对上了眼。

    申猴旁边的是亥猪,一个皮肤黝黑,肥头圆脑的短胖少年,憨憨的脸,绿豆眼一笑就眯成扁豆。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会联想到主家的傻儿子,但是这家伙可不傻,出谋划策角度刁钻阴险,是夜明身边的第一谋士。两人低着头拢在一起,准是两肚子坏水在互相勾兑。

    亥猪左边,立着一座古铜色的肌肉铁塔,那是棒槌,他真名叫张奉先,因为外号太形象张奉先的名字已经被大家忘的差不多了,是个撸铁痴汉。事实也确实如此,枕头都是一个三十公斤重的哑铃,夜里睡觉翻身都抱着一起翻,直砸的床板直咯吱,向来走武力服人的路数,干的是冲锋陷阵的活。

    亥猪开口道:

    “分工车上都给你讲明白了吧!大孩子们打架有一手的都把家伙式藏好跟着棒槌走,腿脚灵活的跑得快的都跟着申猴走”。

    人群里叽叽喳喳蹿出来两拨人,年纪大些的孩子,有一膀子力气,都往棒槌身后跑,瘦不拉几但腿脚灵活的泥鳅们,往申猴背后钻。

    这两拨人一筛,剩下的都是些小萝卜丁,有些还抱着脏兮兮的布娃娃恋恋不舍,滋溜滋溜的对付着鼻涕虫,似乎谁抢了他的布娃娃他就要哭。

    随着亥猪一招手这群小萝卜头。聚在一起听亥猪倒坏水。

    在确保这些小萝卜罐头,都咕咚咕咚灌满坏水后,孩子们邀上自己玩的较好的伙伴,三五结对的转入巷子,一蹦一跳的。

    这些孩子有的比夜明还小,但是亥猪并不担心他们,他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都是被老院长从垃圾堆捡回来的弃儿,生来无父无母,或者有还不如没有,从小长在孤儿院,什么没见过?连危险环境下的玫瑰都会先长刺了,何况人。

    孩子们一哄而散,很快夜色下的人群中就丝毫不显他们了,像是雨滴归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