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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遗存的印痕

    林鸢鸿在街上漫步着,点燃一只香烟,抖落些许火星,随风飘散。

    脑中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心中不由地矛盾了起来,凝望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心中却是莫明地烦躁了起来。

    “完全不一样啊!真是伤脑筋。”她轻叹一声,仰望着从天顶逐渐回落的太阳,手指在公包内摸索着。

    “这是……”她的指尖传来奇妙的触感,低头翻出一本粉色的日记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犹豫片刻,抬腿向自己的公寓走去,与无数行色匆匆的市民擦肩而过,让人产生了一种此地热闹非凡的错觉,可是……

    林鸢鸿回头瞥了一眼轻飘飘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是什么呢?

    端坐于窗户前的林鸢鸿习惯性地拉上窗帘,打开桌角积灰的台灯,将那本粉嫩得略显诡异的本子摆在桌上,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结果于【大凶】,【大吉】间快速跳转着,将判词的两端交错于空间中,闪烁着微末的红光。

    林鸢鸿按了按太阳穴,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用花体英文书写的——【DIARY】,装饰着一些可爱的贴纸,让人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本日记的主人是一位富有少女心的人,日记的首篇从三年前的一天记起……

    那似乎并不是一个美好和谐的环境,离异的家庭,压抑的校园,冷漠的老师……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无法将其与现有的记录匹配起来,像是一张被迷雾笼罩的抽象画。

    然而,从4月5日的日记开始一个新的人物出现在字里行间,使阴郁的住宿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名字呢?”林鸢鸿快速浏览着,眉间闪过一丝担忧,从未出现过的名字,从未出现过的地点,仿佛其从未真实存在过。

    【2020年7月14日】——“哇!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竟然带我去学校的后院,虽然有点吓人,但比学校的生活要有趣好多,原来那里那么热闹,他们都好热情,比学校的老师要多了诶!这里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

    虚线的方框里空无一物,并无任何粘贴和固定的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隐隐散发出来一股迷人的幽香。

    “炅木樨呢?”林鸢鸿翻看着日期骤停的日记,仔细观察着被细致装订过的页缝,眉间闪过一丝严肃。

    苍白中间像是因某种特殊的原因而被烧去,飘出一股淡淡的烟味,“所以这中间的三个月——”她按了按太阳穴,看向被红笔描边的那个异常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炅木樨】,皱了皱眉头。

    【2021年11月22日】,“终于见到她了,她好不正常,老是喜欢胡乱地分析推理,好烦!但真的好喜欢她啊!白天帮我赶走了那群人,学习成绩也好好,每天都有人给他送东西,好喜欢她!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有人打扰我们,下次还是一个人来吧!”

    奇怪的笔触蠕虫般在纸面上扭动着,墨迹顺着粗糙的纤维扩散开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林鸢鸿,与先前清秀的字迹形相斥相融,截然不同的字体中却藏匿着相似的笔锋。

    “【她】,一直在日记中出现的人称,到底是谁呢?”

    林鸢鸿沉思着,快速翻动着泛黄的纸张,其中的内容也无过于记叙一点日常生活,两人间的秘密,吐嘈老师话语……

    总体而言是少了先前的那一抹淡淡的忧伤,内容也逐渐丰富起来,俨然是一位阳光开朗的中学生的模样。

    忧伤仍未停止,相反的——愈加隐晦而迷离。

    【2023年1月22日】,“到知临高中的第一天,知临中学真的好破啊!怎么跟废弃工厂一样,比原来的学校还要压抑。还好有炅林樨和我聊天,也还算可以接受。

    食堂的饭菜好难吃,床板好硬,炅木樨的床铺好舒服,今天中午就睡在这里了吧!

    又做噩梦了,头好昏,听了一个下午的数学课,好无聊……这就是高中生活吗?

    ……”

    “1月22日……这就开学了吗?”林鸢鸿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是……”

    这中间似乎又因某种奇怪的原因被粗暴地撕掉了几页,透过残存的文字大概可以判断出并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事情——

    直接点来讲的话,是和禽兽的本能有关的事情,光是那用红笔写的名词来看……

    “诅咒?!”林鸢鸿脑中闪过于师傅工房中见过的那幅图,用铅笔在纸上草草刻画出剩余的部分,与法阵比起来的话,倒更像是某种恶作剧性质的手工艺品。

    尽管用规整的线条进行了精准的绘制,但其中少得可怜的细节令其的庄重感大打折扣,相应的诅咒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血的味道……”Berserker的声音在林鸢鸿的脑中震荡着,点醒了沉思的回路。

    【30】……【29】……无尽的倒数,每行日期下面不再有生动的语言描述,只是呆板的数字,依次往下规律地递减着。

    不时穿插出鲜红的数字顺序排列着,有时隔着一两天,有时一天之内连继排布,却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规律,只是单纯地往上递增着,似乎永无止境。

    日记于4月5日再度断片,不过,这一次嘛……似乎是彻底的结束,于记忆中断片,于现实里重生。

    “呼——结束了。”林鸢鸿苦恼地摇了摇头,盯着从日记中露出一角的纸片,愣在原地。

    不知何时出现的物件于此刻显现,“什么时候出来的,难道是翻漏了。”她如此自我催眠到,缓缓翻开那页日记本,一幅粗制滥造的绘画旧映入眼帘,透着幽幽的红光。

    【血瞳】,风水界的人如此称呼它,名字取自于它与人眼瞳极为相似的外表与猩红色框架。

    每一根血红的线条都如毛细血管般扭动着,每一个零乱的技干后以乎都藏着相似的眼瞳,豪无感情,如此安详地看着你,于深夜中低吟,不过,他们并不会合眼,以死不瞑目来形容这种东西最贴切不过了。

    用人类跛脚的尚未触及皮毛的科学理论来解释的话——那便是—种食腐类植物于特定的自然条件下自主编织成的类似于瞳孔的形态,由于植物体内含有花青素,在酸性条件下呈血红色,故称【血瞳】。

    “话说,之前【谷口村】的那个血瞳似乎是睁开过一次,整个村庄的人无一幸免。”林鸢鸿喃喃着布置好法阵,暂时压制住蠢蠢欲动的血瞳,用浸透了细盐的麻布盖上,撒上一层细糯米走向门外,准备去料理其他的事情。

    意识却于此刻诡异地被抽离开来,身体空虚地悬浮于血腥的空间中,眼神呆滞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记忆与冥想交织着将血瞳的每一个细节都无限地放大,阴沉的语气中讲述着每一个枝节的经历,萦绕着,交织着……

    “【谷口村】,是什么地方呢?相传是战国时秦国的某位大将坑杀四十万赵军的地方,白骨遍野,头颅成山,触目惊心。

    后经唐玄宗打理后,于头颅山旁修建了骷髅王庙,自此以后,尚且有人烟。

    每到无月的晚上,山谷中便会传出延绵不绝的凄惨的叫声,使人彻夜难眠,【血瞳】最早发现于一户人家水井的底部,在月圆之夜会发出幽幽的红光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井水泛出的红光如腥红的血般浸染周边的每一寸土地,蔓延着……生长着……”

    “血的味道……”

    “后经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分别展开调查后发现,整片山谷及其周围的山脉才是其全貌,目前并没有充足的魔力使其苏醒,仍处在休眠状态,为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血的味道……”

    “据说当地的圣堂教会调集所有人手封锁并尝试处理,也从全国各地调集了不少的风水师,如……”

    “血的味道……”

    “这样子来讲的话,就要清晰很多了吧……

    【那么,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形成的吧!我都有点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那个……大概……就是……这样吧!】”

    “【无论是孤魂野鬼还是僵尸厉鬼,其实都是魔力的产物呢!】就像我们一样,总有一天魔力会耗尽的吧!为了把最基的魔力保存下来,这就是最简单的分法了吧!说不定时机成熟的话,还可以恢复肉身呢!”

    “想想就有些激动——手刃仇敌,剥皮抽筋……哎呀吼!”

    “【不要么……光是想想就有些激动……】”

    林鸢鸿猛地回过神来,看向麻布下透着红光的【血瞳】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血的味道……”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吗?”王医生把萄萄糖水递给面如死灰的阮女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前胸口袋中的录音笔,额前渗出一层冷汗。

    “关于那个梦,我想……应该和你女儿有关。”他脑中映出知临教学楼的模样,却并非是因为他曾见过而似乎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把记忆了强行塞进他的大脑。

    “唔……是吗?我想也是,不过……这不重要……“阮女士有气无力地吮吸着杯中的溶液,眼神越发迷离起来。

    男子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接着她的话讲下去,而是目送着她被护士扶着一步一颤地走出了视野,“这样的结果……令我也无能为力呢!”他轻叹一声,用力按压着太阳穴,把板子随手递给一旁的护士,“直接交给院长吧!顺便帮我请个假。”

    窗外的阳光被魔法结界扭曲着打在他的脸上,放松的肌肉中出一丝难得的欢愉,“毕业典礼快结束吧!那也该回家收拾一下了……”他喃喃着,换下白大褂向医护专用通道走去。

    “请问……是你啊!”美食社社长用力握住炅木樨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有么事吗?还是说——被我们美食社的魅力征服了……”

    “打住,我来谈正事。”炅木樨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悄咪咪地讲到,“有一个办法,能让美食社起死回生,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她看向犹豫不决的社长,扭头就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喽!”

    社长愣了一下,盯住潇洒离去的炅木樨,用力咬了咬嘴唇,快步赶了上去,“有话好好讲嘛!别那么着急!”她无奈地叹了一声,“到底有什么办法,假如可行……你就是下一任社长。”

    “这不重要。”炅木樨直接了当地回答到,像是毫不在乎这种虚无的职务,抑或是……

    “自己看看吧!”炅木樨顺手把报告递给社长,细心观察着她的表情。

    “嗯等会?!你这是要纂位!”社长惊呼到,恶狠狠地看向炅木樨,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我堂堂美食社社长,怎么可能要用这种方式苟活下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大声讲到,把头高高昂起摆出一幅高傲之态。

    “呵,还不服软呢!去年的美食社总共就你们两个人,已经被严重警告过吧!今年要是再招不到人的话,恐怕是要除名吧!再说了,你们昨天不是刚拒绝了一个吗?现在的形势是我在可怜你,哪里还容得你选择!”炅木樨盯住愕然的社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讲到,“如果改成【推理社】的话,对外仍保持【美食社】的名号,我已经召募了十几个人了,这样一来不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她的嘴角邪魅地扬起,俯视着逐渐冷静下来却任不服气的社长。

    “那……容我思考一下。”社长按了按太阳穴,失神地看向空荡的走廊,深吸一口气,“真的有那么多的社员吗?你不会骗我吧!”她抬起沉重的头颅,期待地看着炅木樨。

    炅木樨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是不足挂齿的身外之物,目光坚毅地看向远方,“那是当然,明天之前给我答复……”她瞥了一眼纠结的社长,捏了捏她的肩膀,挥手离去。

    “我同意!请你,请你——一定要兑现你的承诺。”社长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但她并没有停下,在空中比了个“OK”的手势后马不停蹄地脱离了她的视野。

    “【美食社】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橙黄色的夕阳将时间拉开无限的距离,将小区笼罩在黄黑相间的空间中,夕阳中的两人静默地行走着,盯着远去的日影——那与日界线无限靠近又背离的身影中,不断奔跑着。

    总有一天会在某个地方再次相遇,不知她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会不会记得对方呢?

    抑或是,是否还会于脑海中保留那段美好的记忆呢?

    “小白再过几个月就要上初中呢!”冲田总司冲着亲昵的霞光微笑着在小白家门口停了下来,看向心满意足的小白,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时间过得真快啊!”

    “姐姐有什么心事吗?”小白拉了拉她的手掌仔细观察着冲田总司若有所思的眼瞳,“可以和小白讲讲吗?”

    “嗯…小白,假如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去找我吗?”冲田总司摇了摇头,捂住小白的嘴巴,平静地注视着略带诧异的小白,和蔼地笑了笑,“没有哦!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她看向站在门后的男子,轻轻挥了挥手。

    “该回家了,小白,明天见。”

    “明天——见?”

    “所以……那究竟是什么呢?像是被抹去了记忆一样,我在天台上……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呢?”冲田总司倚靠在昏暗的阳台上,喃喃自语,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融入浑沌的黑暗中。

    所谓的记忆嘛,并非是永远无法遗忘之物,但绝对是永远无法消除之物,总有一天它会出现在你面前……

    “是嘛,出现了这种东西。”陆吾看向使魔投来的血红的眼瞳,皱了皱眉头,“那个地方的诅咒还没有处理好呢!这可真是难办啊!”

    他看向台下端座的修女,下达了无声的指令。并非是圣杯战争体系中的东西,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

    那是无数怨念的集合,那是永远被封存的记忆,并非是科技所能达到的,也并非是魔法所能匹及的。

    “不要太急躁,远道而来的客人,也该先歇歇脚。”陆吾叫住瞬移到门口的修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种事情,可是出现在【圣杯战争】期间。”他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是,天亮后再动身也不算迟,只不过……”她打量看画面中的那个女人,担忧地挠了挠头,“她……是风水师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见过么,那总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