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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半夜遇袭

    夜过五更店门开,雄鸡一唱天下白。

    吴浩奇早早起来,修炼完毕,就和达子一起准备开门了。

    街道上,吴浩奇看见有城里的捕快到处走动。

    吴浩奇提一壶酒过去,递给一个年轻捕快。招呼着:“来,差大哥们,喝点酒暖下身子。”然后继续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这么忙?”

    一个最瘦的,忍不住打了喷嚏,接过酒壶也不客气,闷了一口,顿时暖和了不少。

    天刚破晓,确实有点冷。忍不住跟吴浩奇抱怨:“昨天和源街发生了一起命案。包子铺里夫妻两个都死了。被利器一击斩首,还被挖走了心脏。”

    吴浩奇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是猫妖吗?是不是前天晚上的命案一样?”

    “不错!”这时一个身高马大的捕头走了过来。

    那瘦子赶紧把酒壶递给捕头,捕头接过猛灌了两口。

    吴浩奇认识这个捕头,正是前天晚上在客栈盘问过他的张捕头。

    张捕头继续说道:“尸体上有妖气残留,跟前天晚上的妖气一样。那畜生根本没打算隐瞒身份。”说完恨恨地把酒壶递给别的捕快。又问吴浩奇:“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当日吴浩奇与猫妖一战,张埔头去战场勘察过。能在猫妖手上活下来,说明吴浩奇本事不小。所以探探吴浩奇的口风,说不定他有线索。

    吴浩奇也奈何不了猫妖,它的速度太快。

    吴浩奇郑重地对着张捕头说:“在下知道张捕头想为民除害,想要尽早抓到凶手,但是猫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最好能请到身法高明的武士相助,免得徒增损伤。”又拱手一礼,继续道:“若是有线索,诸位可以来‘半日闲’找我,我愿意助各位一臂之力。”

    那瘦子捕快本来对吴浩奇还很有好感,一听吴浩奇小看他们头儿,马上变了脸色。上前呵斥道:“你一个区区的小厮,竟敢小看我们张捕头?我们头儿可是受朝廷册封的武士,岂容你小觑?”

    其他的捕快也纷纷怒目相视,纷纷上前。

    吴浩奇小看他们头儿,就等于看不起他们。他们身为捕快,若不能抓到凶手,那还要之何用?吴浩奇还要他们找他帮忙,简直是在藐视他们,说他们无能。

    吴浩奇也不解释,只是认真地看着张捕头。

    张捕头伸出右手,挡下那瘦子捕快。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既如此,请赐教。”

    吴浩奇一伸手:“请。”

    其他人识相地散开,为他们腾出地方。

    达子本来看见吴浩奇上前与那些捕头交谈,也没多想。忽然又看见那些捕头对吴浩奇怒目相视,继而又要动手,抓吴浩奇。

    达子一甩笤帚,把张江等一众小二都喊了出来。达子一指门外,跟小二们说:“你们先去帮忙,别让官差把吴兄弟抓走。我去找掌柜的。”说完赶紧上四楼,去找掌柜的。

    小二们壮着胆子,仗着人多,跟官差分庭而立。想过去帮忙,却又被挡住。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吴浩奇和张捕头却都是镇定自若,眼里只有对方。

    张捕头一声大喝,猛然出拳攻向吴浩奇。身上红色元气透体而出,空气炸响,一拳朝着吴浩奇当胸捣来。

    吴浩奇不退不避,等到张捕头到了身前,也是一拳轰出。

    “嘭!”

    二者都是一步未退。张捕头又是一记扫堂腿,吴浩奇脚尖一点,向后跳开。

    张捕头也不追击,身上元气鼓动,竟是缓缓凝成一只身高三丈的赤色巨猿。

    “小心了!”

    巨猿一声咆哮,元气爆发,狂乱的气流震的小二和捕快们纷纷后退。

    张捕头高高跃起,双手高举抱拳,和巨猿一样,悍然朝着吴浩奇砸下。

    吴浩奇依旧不闪不避,元气汇聚到拳头上,一拳轰出。

    元气澎湃而出,变成一只三丈多长的蓝色猛虎,从他的拳头上悍然跳出,撞向巨猿。

    赤色巨猿震四野,蓝色猛虎荡八荒。

    狂风乱了人眼,元气撼了人间。

    二人双双站定,其他人也都默默等待结果。

    吴浩奇抱拳一礼,朗声开口:“承认了!”

    张捕头也是抱拳回礼:“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啊。既如此,猫妖之事,有劳了。”

    说吧,就大手一挥:“我们走。还都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巡逻?”说着一脚踢在那个最小的捕快的屁股上。

    小捕快赶紧回了一声:“是!”

    众人马上分队,各自巡逻去了。

    那瘦子捕快上前抱怨:“头儿,你也太心软了。他如此小看我们,你怎么不教训教训他,只跟他打了个平手?”

    张捕头停下脚步,回头一脸严肃地跟他说:“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能教训他呀。这场比试,是我输了。本来是试试他的身手,没想到现了丑。”

    瘦子一脸不信:“不会吧,头儿。不是平分秋色吗?”

    张捕头:“我第一招试完,就知道他不是庸手。第二招想探他的底,所以尽了全力,他却仍旧游刃有余。我的元气撞进他的元气内,简直是泥牛入海。所谓平手,不过是给我留面子罢了。”

    瘦子一声惊呼:“莫非~,他不是武士,是法师?”

    张捕头照着他的头就是一个爆栗,口里骂道:“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法师那等人物能在那打杂?区区小妖,若是真法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还能给放跑了?今天晚上再打瞌睡,看我不扣你薪水!”

    瘦子一听扣薪水,顿时就蔫了。口里讨饶:“头儿,我这个月答应了给我媳妇买首饰。您千万高抬贵手啊!”

    “那还不赶快去巡逻?遇到猫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马上回来报告,无论如何不准动手。”张捕头又叮嘱一遍。

    “是!”瘦子收起轻视之心,也马上去巡逻了。

    吴浩奇这边,小二们一个个都看傻了眼,万万想不到吴浩奇居然有这等本事。都簇拥着他,让他给讲讲刚才都是怎么回事。

    吴浩奇盛情难却,也有点小得意。正要吹一番,就被掌柜的打断了。

    “你们还在门口干什么?马上就要开店了,都不用准备的吗?”听到掌柜的呵斥,小二们一哄而散,去后堂和楼上做准备了。

    吴浩奇刚刚张嘴:“掌柜的,我······”想要解释,就被掌柜打断了。

    “你刚刚上工第一天,就聚众打架,扣你半天薪水。”说完就转身上了三楼。

    吴浩奇的右手还举在半空,双眼满是难以置信,仿佛看见了未来的惨淡生活。

    吴浩奇忍不住扭了扭腰,伸了伸筋骨。因为欠了掌柜三百两银子,他现在不得不在“半日闲”打杂。累了一天,才知道生活是多么得不容易。果然,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本来是来挣点盘缠,长长见识,将来用作游历天下,寻找宝藏的。现在可好,别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了,都快签卖身契了。

    都是那个奸商!

    “豪情壮志半日休,英雄志,午夜梦里寻求。保镖,打杂,何时盘缠挣够?酸筋,累骨,何时琐事能休?倚轩窗,凭栏杆,无语凝噎,泪自东流。说不尽,少年事,许多新愁。”

    “啪啪啪!”

    吴浩奇正在感叹自己龙游浅滩,出师未捷时,旁边响起鼓掌声,周围的小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平日较为沉闷的张江也忍不住赞叹:“吴兄,你文采真不错。却不知,为何到‘半日闲’来做个小厮呢?”

    “我乡下来的,不知城里套路深啊。都怪熊泰叔遇人不淑,连带着我也倒霉。”

    听见吴浩奇和小二们聊天打屁,掌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顿时,鸟兽散,去做事了。

    “小吴啊,你到四楼去看看。”

    “好嘞!”吴浩奇心里发虚,赶紧小跑上了四楼。

    四楼是贵客来往之地,有隔开的厢房。此时,天色已晚。所以吴浩奇才能有时间闲扯。掌柜让吴浩奇上来,也是因为快要打烊了,让吴浩奇催客人回去。

    四楼的客人都已经走完了。就只剩东角一处厢房,里面一个白衣少年,看着过往行人,正在买醉。

    这个人吴浩奇认识,正是之前以文会友时,堪堪落败的魁梧少年——文如玉。吴浩奇走过去坐下,正好看到了文如玉憔悴欲衰的颓然姿态。

    泪眼点点梦婆娑,望眼欲穿叹今昨。

    三千青丝缀离苦,正相思,深入骨。纵然猛汉身如虎,难奈,婚姻路,精卫难填,天堑难补。可怜痴情人,望闹市,独饮忘忧物。

    无人,可语心事;唯酒,可浇情愁。

    吴浩奇实在不忍,也不言语,给自己倒了碗酒,跟他碰了一杯。文如玉涣散的眼神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光亮。

    二人又接着痛饮了几杯。

    “当当当!”掌柜敲响铜牌,示意所有人,要准备打烊了。

    吴浩奇拍了拍文如玉的肩膀,催他回去:“文兄,我们要打烊了。你还是回去吧。”

    文如玉摇摇晃晃地起身,在吴浩奇的搀扶下,离了酒楼。

    朗朗月光,洒满大地。

    文如玉拿了一坛酒,仍在借酒浇愁。

    忽而,举杯敬明月:“今时明月明日有,旧时人儿人难留。”

    一阵冷风袭来,醒了文如玉几分醉意。

    因为这阵冷风里,饱含杀气!

    文如玉猛地甩出酒坛,朝一只黑影砸去。

    “啪!”酒坛破碎。

    一只娇小的黑猫,缓缓漫步在房檐上。幽绿色的瞳孔中,映出血色。黑色的爪子上,滴落出殷红的鲜血,随风而落。

    猎物,上门了。

    文如玉看着眼前的黑猫,一点也不觉得它娇小可爱。在他的感知中,这只黑猫甚至比猛虎还要危险百倍。

    颈后的毛孔张开,碧色元气鼓荡全身。文如玉知道,下一刻,便是惊涛骇浪。

    紫芒一闪,黑猫电射向文如玉。锋利的指甲,只要挨上文如玉的脖子,它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取下文如玉的首级。

    文如玉周围,汹涌碧潮乍现,倒卷向黑猫。

    黑猫顿时变得身高三丈,紫芒闪过,黑爪强势撕裂文如玉的元气潮水。

    但是文如玉也借着潮水拖慢了黑猫的速度,迅速一个后空翻,跳上另一边的房子。

    黑猫不给文如玉喘息的机会,一爪挥出,五道紫色快芒,直接割裂文如玉脚下的房子。

    幸好这里还是街区,大部分的人住的地方,都在别的地方,并不在店里。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卷进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文如玉早已跳下房屋,重新落回地面。但是紫芒也割裂了他的袍子。

    文如玉索性一把撕开外袍,丢在地上。露出一身光洁如玉,却蕴含爆炸力量的肌肉。

    “浪淘沙!”

    文如玉一声怒喝,猛然朝着黑猫冲来。《碧海怒潮决》全力运转,碧色的元气狂潮猛然卷向黑猫。

    黑猫的速度太快,潮水根本追不上它。

    紫色妖气缠绕全身,几个闪转腾挪,就将狂潮甩在身后。

    文如玉也不气馁,双手向上一引,元气变化,潮水顿时分流而出,从四面八方包围黑猫。

    黑猫妖气瞬间膨胀,狂烈爆发。高达五丈的紫色元气巨猫,将所有的怒潮撕裂,变成无数的浪花,溅射向四面八方。

    “噼里啪啦!”

    摧毁两边的街道,打碎无数店铺。

    黑猫浑身紫芒大亮,像幽灵鬼魅一样,瞬间出现在文如玉的后方。指甲弹出,利爪撕裂空气,朝着文如玉盖顶而来。

    文如玉旧力用尽,新力未发。瞬间的迟钝,马上让他面对死亡的阴影。

    黑猫的利爪马上盖到文如玉的头顶,不到三尺距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里斩出一道长达三丈的蓝色刀芒,直取黑猫首级。

    若是黑猫硬要杀掉文如玉,就会被刀芒斩首。

    黑猫无奈,紫芒闪烁,避开这夺命一刀,顺势用尾巴将文如玉扫飞,撞进一家店铺。

    “轰!”

    那家裁缝店直接爆炸,无数的布片被炸的漫天飞舞。

    黑猫没去管文如玉的死活。而是仇恨地盯着背后偷袭的来人。

    来人月下昂然挺立,长刀斜指地面。衣袂猎猎作响,自是岿然不动。锋利的元气,刮得黑猫隐隐生疼。

    来人正是吴浩奇!

    文如玉离开“半日闲”没多远,就遭遇了黑猫。

    双方大战引起的巨响,马上就吸引了巡逻的捕快。吴浩奇目力非凡,远远望见这边亮光闪烁,又感知到浓烈的妖气,立马朝这边赶来。

    还好到得及时,再慢一瞬,文如玉恐怕就要横死当场。

    “噗!咚!”

    文如玉用元气冲散店铺的废墟,大步踏上战场。

    黑猫望着文如玉依旧光洁如玉的身体,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被它尾巴狠狠地扫飞,居然没受一点伤。虽然是顺势一击,不曾蓄力,但也不该如此徒劳无功。

    文如玉猛地一跺脚,周身元气澎湃而出,瞬间形成一个半球形的水幕。

    “碧潮帘!”

    吴浩奇默契地猛攻向黑猫,这次绝不能再放跑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