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桩，“银”
秘密侦探，人最关键。
没有暗桩的皇城司，就是盲人摸象。
有了暗桩，再加上密探，就织成了一张谍网。
皇城司之所以安排陈策抵达西京后住在京左商行，就是因为“银”被楚王府派到了京左商行做事。
就是因为这个便利，“银”才拿到楚王府安插在唐饮商行的细作名册。
拿回名册，陈策就可以拿到密探腰牌。
这是梅二更亲口允诺。
皇城司给跑腿留有晋升空间，可以提拔两名跑腿升为密探。
虽然，这两块密探腰牌已经发了下去，但他仍存希望。皇城司规矩甚严，只要升为密探的跑腿犯了错，密探腰牌就会被收回。
当然，梅二更有附加条件，如果有第二人知道，他就会上黑名册，永远被皇城司除名。
这是陈策拿到密探腰牌的唯一机会。
陈策当然不可能知道“银”是谁，他只能在京左商行东厢房等着。
东厢房是客房，临窗可望院中九尊特制的彻夜不熄的香鼎，以及假山、流水、拱桥、水榭，还可以看到洛河美景。
按照年康的说法，要给来往客商展示西京最美的一面。
陈策站在窗前，眺望着洛河，里余之外的楚王府门前，宫灯仍自亮着。
黑夜里，王府显得荒芜颓废。
六年了，这座王府失去了主子，无往昔的权势加身，虽有皇家制香局的名号，但早已门可罗雀，失去了往昔权力滋养的勃勃生机。
寂静的夜空中，河畔路边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忽然停在楚王府和京左商行的中间，不再移动。
赶车人戴着斗笠，看不到脸。
陈策瞥了一眼马车，便收回了目光。
此刻，他无暇欣赏洛河美景，一颗心全系在那个名册上。
只要拿到名册，他就能成为密探，便有资格侦查案件，便有机会调查宝津楼旧案。
陈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道细缝。
月光皎洁，庭院幽静。
只见拱桥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赵柒。
另外一人消瘦精干，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一个护院从西厢房走向主楼，经过二人身侧，毕恭毕敬地说：“易教师，柒姑娘。”
护院的头目叫“教师”，那个易教师向护院挥了挥手。
护院鞠躬离开，穿过主楼走到门口巡查。
“柒姑娘，这么大阵仗？”易教师掏出一个铁酒壶，上面有“京左商行”的字样，并配有一截手绘的洛河图，显得考究雅致。他打开铁酒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酒。
“易教师怕了？”赵柒轻声说。
“看家护院，我都干十年了，有什么可怕的！”易教师晃了晃酒壶，“柒姑娘，你是楚王府的人，今晚的事儿你做主。年掌柜说了，家贼必除。还有呀，你们做事要谨慎。但有一点，无论什么事都得只会我一声，毕竟我是护院的头头，不能空担了头衔，该操心的就得操心。”
赵柒向门外望去：“易教师放心，家贼就在楼里，四面都堵住了，插翅难飞。”
易教师嗯了一声，抬头向东厢房望去，看到站在窗前的陈策，眉头微微一蹙。
“那小厮是从东京来的？”易教师问赵柒。
赵柒不抬头：“来的都是客。”
“嗯。”易教师垂下头来，“给那小厮安排吃的了吗？”
“易教师是东京人？”赵柒盯着易教师看，“听口音像是开封府的呀！”
易教师哈哈一笑：“柒姑娘耳尖，我就是东京人。柒姑娘常去东京吗？”
“从西京到东京，快则一日，慢则两日，京师繁华非复人间，我自然是常去的。”赵柒微微抬头，看到陈策关上窗户，嘴角边挂起一抹冷笑，“就让阿火给他送饭吧？”
“阿火！”易教师又喝了一口酒，“柒姑娘不是怀疑阿火是家贼吗？”
“阿火是家贼，他要把名册卖给左宗明。”赵柒向东厢房望去，“皇城司的跑腿，真是来送卷宗的吗？”
“那小厮是来拿名册的！”易教师抬头向夜空中的明月望了一眼，“如果他是来和阿火接头的，我易无寒一剁俩。”
陈策站在窗后，听不到赵柒和易无寒的谈话，但从他们的举止中看出了事态端倪。
京左商行抓家贼与他有关。
看来，这个家贼就是“银”。
京左商行已是天罗地网，“银”还会来找他吗？
如果“银”不来，就不能拿到名册，他就拿不到密探腰牌。
可是，如果“银”来找他，他也岂非变成了“外贼”？
陈策坐卧不安，走到后窗前，探头向外望去，见主楼和东厢房下站着十几个人，想跳楼逃走已不可能。
陈策心下紧张，抬头向远方望去，见那辆马车依然停在河畔。
“陈公子！”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给您送点吃的！”
“来了。”陈策疾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脸上堆起笑容，“请进！”
送饭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模样精明，双手端着托盘。
他一边走进屋内，一边笑着说：“我叫阿火，楚王府的护院，陈公子不用拘谨。”
陈策站在房门前，没有关门，看着阿火将托盘放在桌上，说：“我是皇城司的跑腿，是下等人，不敢放肆。”
阿火放下托盘，转身向陈策望去，见他提防着，呵呵一笑说：“将军发白马，旌节度黄河。”
陈策一愣，猛地关上房门，说：“白马绕旌旗，悲鸣相追攀。”
“名册在里面。”阿火从脖子里摘下一个玉观音，轻轻放在桌上。
“你就是‘银’？”陈策兴奋地走到桌前，拿起玉观音，戴着脖子里。
“‘银’？什么‘银’？”阿火走到门前，侧耳辨听外面动静，“易教师交代，名册给了皇城司，梅副使答应的酬劳三日内支付。”
“易教师？”陈策心里咯噔一声，眼前闪现起易无寒的面容来，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银”，“阿火，你是皇城司的人吗？”
“我是皇城司的暗桩。”阿火低声说，“京左商行今晚抓家贼，抓的就是易教师。所以，易教师才出此下策，让我把玉观音交给你，你务必亲手交给梅副使。”
阿火拉开门，探头向外查看，挥手告别陈策，疾步向庭院走去。
陈策做了最坏打算，决定到楼外看看，一旦有风吹草动，便跳进洛河游到对岸逃生。
阿火穿过拱桥，迎面看到易无寒从假山后面出来，然后只见刀光一闪，他的喉咙便被割开，一股凄艳的鲜血瞬息飙出……
没有暗桩的皇城司，就是盲人摸象。
有了暗桩，再加上密探，就织成了一张谍网。
皇城司之所以安排陈策抵达西京后住在京左商行，就是因为“银”被楚王府派到了京左商行做事。
就是因为这个便利，“银”才拿到楚王府安插在唐饮商行的细作名册。
拿回名册，陈策就可以拿到密探腰牌。
这是梅二更亲口允诺。
皇城司给跑腿留有晋升空间，可以提拔两名跑腿升为密探。
虽然，这两块密探腰牌已经发了下去，但他仍存希望。皇城司规矩甚严，只要升为密探的跑腿犯了错，密探腰牌就会被收回。
当然，梅二更有附加条件，如果有第二人知道，他就会上黑名册，永远被皇城司除名。
这是陈策拿到密探腰牌的唯一机会。
陈策当然不可能知道“银”是谁，他只能在京左商行东厢房等着。
东厢房是客房，临窗可望院中九尊特制的彻夜不熄的香鼎，以及假山、流水、拱桥、水榭，还可以看到洛河美景。
按照年康的说法，要给来往客商展示西京最美的一面。
陈策站在窗前，眺望着洛河，里余之外的楚王府门前，宫灯仍自亮着。
黑夜里，王府显得荒芜颓废。
六年了，这座王府失去了主子，无往昔的权势加身，虽有皇家制香局的名号，但早已门可罗雀，失去了往昔权力滋养的勃勃生机。
寂静的夜空中，河畔路边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忽然停在楚王府和京左商行的中间，不再移动。
赶车人戴着斗笠，看不到脸。
陈策瞥了一眼马车，便收回了目光。
此刻，他无暇欣赏洛河美景，一颗心全系在那个名册上。
只要拿到名册，他就能成为密探，便有资格侦查案件，便有机会调查宝津楼旧案。
陈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道细缝。
月光皎洁，庭院幽静。
只见拱桥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赵柒。
另外一人消瘦精干，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一个护院从西厢房走向主楼，经过二人身侧，毕恭毕敬地说：“易教师，柒姑娘。”
护院的头目叫“教师”，那个易教师向护院挥了挥手。
护院鞠躬离开，穿过主楼走到门口巡查。
“柒姑娘，这么大阵仗？”易教师掏出一个铁酒壶，上面有“京左商行”的字样，并配有一截手绘的洛河图，显得考究雅致。他打开铁酒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酒。
“易教师怕了？”赵柒轻声说。
“看家护院，我都干十年了，有什么可怕的！”易教师晃了晃酒壶，“柒姑娘，你是楚王府的人，今晚的事儿你做主。年掌柜说了，家贼必除。还有呀，你们做事要谨慎。但有一点，无论什么事都得只会我一声，毕竟我是护院的头头，不能空担了头衔，该操心的就得操心。”
赵柒向门外望去：“易教师放心，家贼就在楼里，四面都堵住了，插翅难飞。”
易教师嗯了一声，抬头向东厢房望去，看到站在窗前的陈策，眉头微微一蹙。
“那小厮是从东京来的？”易教师问赵柒。
赵柒不抬头：“来的都是客。”
“嗯。”易教师垂下头来，“给那小厮安排吃的了吗？”
“易教师是东京人？”赵柒盯着易教师看，“听口音像是开封府的呀！”
易教师哈哈一笑：“柒姑娘耳尖，我就是东京人。柒姑娘常去东京吗？”
“从西京到东京，快则一日，慢则两日，京师繁华非复人间，我自然是常去的。”赵柒微微抬头，看到陈策关上窗户，嘴角边挂起一抹冷笑，“就让阿火给他送饭吧？”
“阿火！”易教师又喝了一口酒，“柒姑娘不是怀疑阿火是家贼吗？”
“阿火是家贼，他要把名册卖给左宗明。”赵柒向东厢房望去，“皇城司的跑腿，真是来送卷宗的吗？”
“那小厮是来拿名册的！”易教师抬头向夜空中的明月望了一眼，“如果他是来和阿火接头的，我易无寒一剁俩。”
陈策站在窗后，听不到赵柒和易无寒的谈话，但从他们的举止中看出了事态端倪。
京左商行抓家贼与他有关。
看来，这个家贼就是“银”。
京左商行已是天罗地网，“银”还会来找他吗？
如果“银”不来，就不能拿到名册，他就拿不到密探腰牌。
可是，如果“银”来找他，他也岂非变成了“外贼”？
陈策坐卧不安，走到后窗前，探头向外望去，见主楼和东厢房下站着十几个人，想跳楼逃走已不可能。
陈策心下紧张，抬头向远方望去，见那辆马车依然停在河畔。
“陈公子！”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给您送点吃的！”
“来了。”陈策疾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脸上堆起笑容，“请进！”
送饭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模样精明，双手端着托盘。
他一边走进屋内，一边笑着说：“我叫阿火，楚王府的护院，陈公子不用拘谨。”
陈策站在房门前，没有关门，看着阿火将托盘放在桌上，说：“我是皇城司的跑腿，是下等人，不敢放肆。”
阿火放下托盘，转身向陈策望去，见他提防着，呵呵一笑说：“将军发白马，旌节度黄河。”
陈策一愣，猛地关上房门，说：“白马绕旌旗，悲鸣相追攀。”
“名册在里面。”阿火从脖子里摘下一个玉观音，轻轻放在桌上。
“你就是‘银’？”陈策兴奋地走到桌前，拿起玉观音，戴着脖子里。
“‘银’？什么‘银’？”阿火走到门前，侧耳辨听外面动静，“易教师交代，名册给了皇城司，梅副使答应的酬劳三日内支付。”
“易教师？”陈策心里咯噔一声，眼前闪现起易无寒的面容来，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银”，“阿火，你是皇城司的人吗？”
“我是皇城司的暗桩。”阿火低声说，“京左商行今晚抓家贼，抓的就是易教师。所以，易教师才出此下策，让我把玉观音交给你，你务必亲手交给梅副使。”
阿火拉开门，探头向外查看，挥手告别陈策，疾步向庭院走去。
陈策做了最坏打算，决定到楼外看看，一旦有风吹草动，便跳进洛河游到对岸逃生。
阿火穿过拱桥，迎面看到易无寒从假山后面出来，然后只见刀光一闪，他的喉咙便被割开，一股凄艳的鲜血瞬息飙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