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栽赃
晶莹剔透的玉观音里怎么可能藏有名册？
陈策举起烛火，观察通体透亮的玉观音，连玉质的陈杂都能看到，根本无法藏物。
易无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名册一定藏在玉观音里，否则易无寒不会让阿火给他。
或许，梅二更知道易无寒的意思，玉观音一定是他们设计好的密语。
眼下，他要做的是如何逃离京左商行。
陈策走到窗前，又向停在洛河畔的马车望了一眼。
那辆马车一定有问题。
纹丝不动的马车，沉默不语的赶车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难道也跟京左商行抓家贼有关？
陈策摇了摇头，又向楼下望了一眼，护院又多了五六个，想逃走已不可能，如今只有冠冕堂皇地离开京左商行了。
幸好，这个玉观音里没有名册，京左商行就是怀疑也没证据。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只是一个跑腿，有什么恩怨也是皇城司与楚王府的恩怨，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策舒展下胳膊，打了个哈欠，决定好好睡一觉再说。
“砰”的一声，房门忽然被撞开。
四个持刀护院闯进来，将陈策团团围住。
赵柒走进屋，瞥了一眼陈策：“陈公子，好舒爽呀！”
陈策瞥了四把刀一眼：“柒姑娘，这是京左商行的待客之道吗？”
“你个小厮！”易无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杀了人，还他娘的问待客之道？”
陈策一惊：“杀人？”
赵柒冷笑：“别装了，陈公子。给你送饭的阿火，人死在院里了。”
易无寒走到门口，指着陈策说：“厉害呀！一刀割喉，刀法练了几年？”
陈策摇摇头：“我跟阿火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他？我可是头一次来西京。”
赵柒向看守点点头，四个看守上前扭住陈策。
陈策没有挣扎，叹了口气说：“我是来送卷宗的，不是来杀人的。”
易无寒怒喝：“带到年掌柜书阁！”
陈策被众人押着，来到主楼二楼书阁。
书阁布置雅致，高低不同的博物架上，摆放着香炉、香箸、香瓶、香盒、宝子等精工细作的香具，以及香饼、香丸、香篆、末香等品种各异的合香。
一个柜子里还放着沉香、檀香、龙脑香、安息香、零陵香、甘松香、乳香、藿香、苏合香、降真香、金颜香、茅香、麝香等丰富的香材。
两张软榻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年纪，正是京左商行掌柜年康。
另一个男人约莫五十岁年纪，身穿长袍，袖子上绣着一只飞鹤，手里正把玩着一件玉器。
易无寒挥手让护院退去，向那个把玩玉器的老者一拱手，说：“洪总管怎么来了？”
陈策一听“洪总管”三字，脸上放出光来。
眼前这位老者，便是楚王府大总管洪天玺。
楚王赵似一生无子嗣，死于宝津楼之后，楚王妃饮恨病逝，楚王府便由洪天玺打理维持。
洪天玺是丐帮宿老，学得丐帮镇帮绝技“百家拳”，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颇有威名。
陈策趋步上前，躬身致礼说：“洪总管，我是皇城司的，咱们是一家人。”
洪天玺眯着眼睛问：“皇城司的？你叫什么名字？”
“陈策。”
“陈策？”洪天玺睁开眼，在陈策的脸上扫视一眼，“没听说过？”
陈策直起身：“我是个跑腿。”
“哦，跑腿？”
“我十五岁起在汴河做了三年跑腿，去年入职皇城司，仍旧是个跑腿。”
洪天玺点点头：“跑腿没什么不好，做一行专一行，终可成器。嗯，你是皇城司的，跟楚王府有渊源，咱们算是一家人。”
“我是来送唐饮商行的卷宗的。”陈策满脸堆笑地说，“洪总管知道吗？”
“梅二更飞鸽传书，消息比你早到！”洪天玺脸色沉了下来，“按规矩，你要先到楚王府的，为何先来了京左商行？”
“天色已晚，我不敢打扰洪总管。”
“是不敢，还是另有打算？”
“不敢不敢！”陈策躬身说，“我跟柒姑娘说，明儿一早就去楚王府呢！”
年康哈哈一笑：“柒姑娘，他拖你下水呢！”
易无寒骂道：“这小厮是个滑头。”
陈策向年康一拱手：“年掌柜，我就是借宿一晚，绝没有杀人。”
年康嘿嘿一笑：“你说没有杀人，可有证据？”
陈策摇摇头：“你们说我杀人，可有证据？”
易无寒上前一步，走到陈策跟前，四下打量，伸手将玉观音从他脖子里扯下来，冷笑说：“这是你的吗？”
陈策不理解易无寒的意思，盯着他说：“是，是我的。”
易无寒将玉观音丢给赵柒：“这是阿火的，贴身戴着，他胸前一定还有印痕，试试便知。”
陈策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
易无寒不是在帮他，而是要置他于死地。
怎么办？
怎么办？
他一时无法思考，不知所措，只能眼看着赵柒命人把阿火的尸体抬进来。
阿火的尸体放在一副担架上，盖着白布单子。
易无寒揭开白布，只见阿火的脖子被割开，刀工精细，绝对是高手所为。
阿火的胸前全是鲜血，那个玉观音印痕十分明显。
赵柒向陈策望了一眼，拿着玉观音走到阿火尸体前，弯下腰身，将玉观音放在胸前的印痕上，严丝合缝。
陈策向易无寒望去，只见他眼里露出狡黠的目光，豁然明白名册还在易无寒手里，他成了易无寒的替死鬼。
赵柒站起身，拿着玉观音走到陈策身前，嫣然一笑说：“你需要验明正身吗？”
陈策摇摇头：“不需要！”
年康一拍软榻：“杀了人，得偿命！”
陈策向洪天玺望去：“洪总管认为我是凶手吗？”
易无寒骂道：“你个小厮还狡辩。”
洪天玺挥挥手：“老朽年纪大了，眼拙了，看不出来。”
陈策淡淡一笑：“楚王府由洪总管打理，洪总管眼拙的话，岂非是说楚王眼瞎？楚王掌管皇城司十年，令各国细作闻风丧胆，眼睛明亮的很……”
洪天玺微微叹息：“楚王爷眼睛若明亮，岂能看不出张琦贼子的祸心？”
陈策似乎没听到洪天玺的话，继续说道：“……圣上更是眼睛雪亮，朱笔一挥，直接给张琦定了案，当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楚王虽薨，王府却蒙受圣眷，洪总管在西京广置产业，楚王府日进斗金，这说明圣上、楚王爷和洪总管的眼睛都是亮堂的！”
陈策举起烛火，观察通体透亮的玉观音，连玉质的陈杂都能看到，根本无法藏物。
易无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名册一定藏在玉观音里，否则易无寒不会让阿火给他。
或许，梅二更知道易无寒的意思，玉观音一定是他们设计好的密语。
眼下，他要做的是如何逃离京左商行。
陈策走到窗前，又向停在洛河畔的马车望了一眼。
那辆马车一定有问题。
纹丝不动的马车，沉默不语的赶车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难道也跟京左商行抓家贼有关？
陈策摇了摇头，又向楼下望了一眼，护院又多了五六个，想逃走已不可能，如今只有冠冕堂皇地离开京左商行了。
幸好，这个玉观音里没有名册，京左商行就是怀疑也没证据。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只是一个跑腿，有什么恩怨也是皇城司与楚王府的恩怨，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策舒展下胳膊，打了个哈欠，决定好好睡一觉再说。
“砰”的一声，房门忽然被撞开。
四个持刀护院闯进来，将陈策团团围住。
赵柒走进屋，瞥了一眼陈策：“陈公子，好舒爽呀！”
陈策瞥了四把刀一眼：“柒姑娘，这是京左商行的待客之道吗？”
“你个小厮！”易无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杀了人，还他娘的问待客之道？”
陈策一惊：“杀人？”
赵柒冷笑：“别装了，陈公子。给你送饭的阿火，人死在院里了。”
易无寒走到门口，指着陈策说：“厉害呀！一刀割喉，刀法练了几年？”
陈策摇摇头：“我跟阿火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他？我可是头一次来西京。”
赵柒向看守点点头，四个看守上前扭住陈策。
陈策没有挣扎，叹了口气说：“我是来送卷宗的，不是来杀人的。”
易无寒怒喝：“带到年掌柜书阁！”
陈策被众人押着，来到主楼二楼书阁。
书阁布置雅致，高低不同的博物架上，摆放着香炉、香箸、香瓶、香盒、宝子等精工细作的香具，以及香饼、香丸、香篆、末香等品种各异的合香。
一个柜子里还放着沉香、檀香、龙脑香、安息香、零陵香、甘松香、乳香、藿香、苏合香、降真香、金颜香、茅香、麝香等丰富的香材。
两张软榻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年纪，正是京左商行掌柜年康。
另一个男人约莫五十岁年纪，身穿长袍，袖子上绣着一只飞鹤，手里正把玩着一件玉器。
易无寒挥手让护院退去，向那个把玩玉器的老者一拱手，说：“洪总管怎么来了？”
陈策一听“洪总管”三字，脸上放出光来。
眼前这位老者，便是楚王府大总管洪天玺。
楚王赵似一生无子嗣，死于宝津楼之后，楚王妃饮恨病逝，楚王府便由洪天玺打理维持。
洪天玺是丐帮宿老，学得丐帮镇帮绝技“百家拳”，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颇有威名。
陈策趋步上前，躬身致礼说：“洪总管，我是皇城司的，咱们是一家人。”
洪天玺眯着眼睛问：“皇城司的？你叫什么名字？”
“陈策。”
“陈策？”洪天玺睁开眼，在陈策的脸上扫视一眼，“没听说过？”
陈策直起身：“我是个跑腿。”
“哦，跑腿？”
“我十五岁起在汴河做了三年跑腿，去年入职皇城司，仍旧是个跑腿。”
洪天玺点点头：“跑腿没什么不好，做一行专一行，终可成器。嗯，你是皇城司的，跟楚王府有渊源，咱们算是一家人。”
“我是来送唐饮商行的卷宗的。”陈策满脸堆笑地说，“洪总管知道吗？”
“梅二更飞鸽传书，消息比你早到！”洪天玺脸色沉了下来，“按规矩，你要先到楚王府的，为何先来了京左商行？”
“天色已晚，我不敢打扰洪总管。”
“是不敢，还是另有打算？”
“不敢不敢！”陈策躬身说，“我跟柒姑娘说，明儿一早就去楚王府呢！”
年康哈哈一笑：“柒姑娘，他拖你下水呢！”
易无寒骂道：“这小厮是个滑头。”
陈策向年康一拱手：“年掌柜，我就是借宿一晚，绝没有杀人。”
年康嘿嘿一笑：“你说没有杀人，可有证据？”
陈策摇摇头：“你们说我杀人，可有证据？”
易无寒上前一步，走到陈策跟前，四下打量，伸手将玉观音从他脖子里扯下来，冷笑说：“这是你的吗？”
陈策不理解易无寒的意思，盯着他说：“是，是我的。”
易无寒将玉观音丢给赵柒：“这是阿火的，贴身戴着，他胸前一定还有印痕，试试便知。”
陈策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
易无寒不是在帮他，而是要置他于死地。
怎么办？
怎么办？
他一时无法思考，不知所措，只能眼看着赵柒命人把阿火的尸体抬进来。
阿火的尸体放在一副担架上，盖着白布单子。
易无寒揭开白布，只见阿火的脖子被割开，刀工精细，绝对是高手所为。
阿火的胸前全是鲜血，那个玉观音印痕十分明显。
赵柒向陈策望了一眼，拿着玉观音走到阿火尸体前，弯下腰身，将玉观音放在胸前的印痕上，严丝合缝。
陈策向易无寒望去，只见他眼里露出狡黠的目光，豁然明白名册还在易无寒手里，他成了易无寒的替死鬼。
赵柒站起身，拿着玉观音走到陈策身前，嫣然一笑说：“你需要验明正身吗？”
陈策摇摇头：“不需要！”
年康一拍软榻：“杀了人，得偿命！”
陈策向洪天玺望去：“洪总管认为我是凶手吗？”
易无寒骂道：“你个小厮还狡辩。”
洪天玺挥挥手：“老朽年纪大了，眼拙了，看不出来。”
陈策淡淡一笑：“楚王府由洪总管打理，洪总管眼拙的话，岂非是说楚王眼瞎？楚王掌管皇城司十年，令各国细作闻风丧胆，眼睛明亮的很……”
洪天玺微微叹息：“楚王爷眼睛若明亮，岂能看不出张琦贼子的祸心？”
陈策似乎没听到洪天玺的话，继续说道：“……圣上更是眼睛雪亮，朱笔一挥，直接给张琦定了案，当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楚王虽薨，王府却蒙受圣眷，洪总管在西京广置产业，楚王府日进斗金，这说明圣上、楚王爷和洪总管的眼睛都是亮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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