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进食即战争
虽然被成为“雪”，但果然只是和真正的雪形态类似。
在雪地里穿行，丝毫没有遇到困难。
雪橇车施行了十几分在一片树林前停下，波鲁斯先生关上马达，跳下车，其他坐在两轮车上的人走下了。
波鲁斯先生用绳索将雪橇车牢牢拴在木桩的一个环上，随后引导大家登着松木制成的阶梯。
一帮人拾级而上，复行了数十步，便看见了一栋美丽的二层小别墅。
在别墅开着的房门口，那名叫做莉莉的女孩穿着管家服正等着他们，她那副一本正经像煞有介事的神态，使哈尔等人安心了些。
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一张不大的红色长方形木桌，摆放着各种美食与美酒，周围有六把软垫硬木的靠背椅环绕。
哈尔精神有些振奋了，目前为止他还滴水未进，身子早就坚持不住了。
由波鲁斯先生带上了楼，他推开了甬道尽头的一扇门，是一件热气腾腾的浴池，地板铺着浅蓝色瓷，四周镶嵌着电灯泡的大镜子。
池田立刻高兴得呼唤了一声。
波鲁斯先生扫了一眼，当即轻声说道：“我还要去接女士们去另一个据点。要是想要什么，想问什么，就请教楼下的莉莉。不过，请别为难她。”
交代完转身走了。
他披着盔甲，脚步沉重，即便是出了别墅都听见叮咣叮咣的声音。
真不知道是他们想做什么。
但话又得说回来，对我们的待遇是真的不错。
无力的四肢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哈尔感觉自己就要化开了。
“那两个人在隐瞒着什么？”
雷喃喃地嚅动着嘴唇，逐字逐句地念道：“既然说在这里受到的伤都能治愈，他们为什么要全副武装？那个男人的盔甲下肯定隐藏着什么？”
雷究竟害怕什么呢？
哈尔全身浮在水面，侧过脑袋，眨巴着眼睛扫了眼雷，心中想到：这家伙怕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泡澡痛快得很，但想到楼下的美食，哈尔思忖着走出了浴池。
毕竟澡还可以再泡。
原以为，靠门一侧的木制柜子里摆放着的是干净的浴衣。
走进一看，更像是神职人员一类的服装，崭新的袖口绣有和盔甲上同款火焰标识。
哈尔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其他人早已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
雷把脑袋贴在玻璃上，两根手指将眼睛撑得硕大，在确认里面没有异物后，又将嘴巴张开到一种夸张的地步，检查着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家伙真是怪人啊？但现在，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同一处境的伙伴吧。
尼禄突然靠近轻拍了两下哈尔，协助哈尔整理好了衣服。
他换好了服饰，亚麻披肩覆盖在宽硕的肩膀上，真有几分神官的气质。
走下楼梯，无名放下面包不动声色地朝三人点了点头。
而池田几杯甘醇的葡萄美酒下肚，酒意一浮上了脸，招呼着众人，言语间又风趣又逗乐。
等到哈尔与尼禄拉开椅子坐下后，雷依旧怔怔看着四人，直到莉莉上前询问，才收敛目光，缓步入座。
就餐期间，他时不时眯着双眼，抬起头来扫了他们一眼，观察着其他的几个人。
池田突然说道，“你这样盯着别人看，饭都会变得难吃的。”
哈尔同意这一点，同时趁着池田说话的间隙，用叉子顺走他盘前的午餐肉。
雷叹了口气，挪动了下椅子向前凑了凑，“那些家伙想对我们进行传销，想利用我们。之后无论是饮食还是出行，我们必须注意着点。”
不知为何雷说话的同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哈尔。
嗯。凡事都要代价，他说的也有道理。
哈尔一面用餐巾纸擦着嘴巴，一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显然诺亚小姐第一次迎接我们这样的人，我也赞同雷的想法，他们目的多半是扩充人手。”
“但是！”
池田喊了起来，看到哈尔的眼神又把话憋了回去。
“他们人手还是不够，不然为什么不多派一些像诺亚小姐的美人，而是......”
注意到莉莉还在场，哈尔没有把话说话，轻咳了两声，便坐了回去。
顺便一提，哈尔带走了雷盘中唯一的一根火腿。
池田喃喃地说道：“但是，怎么想，诺亚小姐和波鲁斯先生都不想是坏人。”
休息大厅里，落地长窗向平台外面敞开着，雪花时不时地飘进屋内。
尼禄脊背有些发凉意，便站起身来合上了两扇窗叶。
等他回来，盘里还没开动的煎蛋依旧不翼而飞。
尼禄看了眼哈尔。哈尔也看了眼雷。
见没人还想再说，尼禄十分生硬地说道：“我觉得什么利用不利用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糟糕，尼禄居然能说出这么厉害的话，之后要对他改观了。
哈尔假装不在乎地不去看尼禄，手里却把剩下一半的煎蛋还了回去。
是雷嫁祸给他的。
要是尼禄问起来，哈尔决定就这么回答。
“那种人怎么可能相信啊，”雷把手中餐具放下，锲而不舍地反驳道，“再说了，现在他们还派人在监视着我们。”
雷没有去看女孩，再度拿起叉子，戳起了一块面包。
对此，尼禄不再反对，表情和缓了许多，困惑地看了眼恭恭敬敬端着托盘的莉莉。
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年纪那么小就出来工作，就别刁难她了。
哈尔脑中这么想着，一面咀嚼一面看向了始终保持了沉默的无名。
无名点头后，放下其中一边餐刀，夹起了一块奶酪。
不是这个意思......
哈尔不禁挺直背脊，拿起盘子，接过了奶酪。
哈尔见一面吃奶酪，一面审视着陈列在桌面上的战利品。
就像是美人计一样，即便知道是陷阱也有上当的必要，而且，说不定能在困住前脱身。
饭快吃完了。
哈尔吃得很舒坦，悠悠地推开窗户，银装素裹的松树纵横出一片交叉的林间小道。
莉莉端着托盘绕着圈儿给大家送饮品。
有股浓郁的奶香，口感很甜。
时钟的钟摆指着十一点一刻，一下子十分安静起来——真是一种使人感到既舒坦又满足的安静。
壁炉柴火攒动，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享受着沙发贴着，享受着床单贴着脸颊时的触感。
哈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深不见底的水底混杂着一丝酸甜气味。
身体在下沉、水面在下沉、月亮在下沉，一切都失去了重量。
像是浓雾散在空气中，我的身体也在水中溶解。
啊，原来如此，这就是那个吧。
自己是在做梦吧。
既然是这种荒谬又肤浅的梦境，最好还是赶快醒来。
闭上眼再度睁开，映在朦胧眼界里的，是一块破碎不堪的镜子。
意识还是不能集中。
镜子对面的人笑，自己也就跟着笑。
镜子对面的人哭，自己也就跟着哭。
......
等哈尔从梦中醒来，指针依旧指向一点差五分。
感受着梦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哈尔加快动作从沙发上爬起。
前方出现眼熟的身影。
“原来是碧池啊。”
“是池田。”
池田叹了口气，半转身体，继续把衣服塞进了塑料袋里。
“抱歉，抱歉。”
哈尔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心感。
刚下了沙发，又感到强烈的晕眩，一把在抓住沙发扶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衬衣的背部不知什么时候全是汗水，冰凉湿腻。
哈尔吐出口浊气，慢悠悠地起身，发现沙发一边的地板上摆放着一袋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地堆叠着自己原先的衣服，看上去焕然一新。
开门声响起。
尼禄跟在由波鲁斯先生身后自出入口进入，看着哈尔醒来眉头舒展开来，“兄弟，你总算醒来了。”
“是啊，好像是喔。”
哈尔轻轻地说道，眼神依旧停留在衣物上。
“你注意到了，”铠甲里传出低哑的声音，“全部都是诺亚小姐亲手换洗的。”
诺亚小姐？但是，里面还有内裤。
哈尔先生一愣，联想到她飘逸的金发与温柔的眼神，心情就无比复杂。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我洗的。”
波鲁斯先生简短不带一点情绪地说道，捡起塑料袋，扔给了哈尔。
感觉心情更复杂了。
哈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以微笑，“谢、谢、谢谢。”
“那个，”尼禄低声地呢喃道，“请问波鲁斯先生为什么要穿着盔甲呢？”
一瞬间。
听到尼禄问了什么，休息厅外还在整理衣物的池田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瞪大了双眼，不安的脸上“写满了让他闭嘴。”
室内忽然弥漫起一股奇妙的紧张气氛。
大概是因为波鲁斯先生正定定地盯着哈尔希洛等人吧。
不管怎么说，他的打扮实在太奇怪、太可疑了。
场子冷了好一阵，接着波鲁斯先生拿定了注意，一字一音地说道，“果然，你们还是会感到好奇啊。”
哈尔的情绪顿时掉进谷底，不由地躲在了尼禄的身后。
问题是他问的，如果要吃人的话，就吃他吧。
虽然他称呼我为“兄弟”，但我两其实不熟，我最好的朋友是稻田！
就在哈尔萌生这些失礼的想法，就在池田准备撒丫子跑路时，突然间波鲁斯先生摘下来头盔，露出了整张面孔。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静了好一阵，因为大家看到波鲁斯先生的脸都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后来，波鲁斯先生又重新带上了头盔，用着爽朗的声音把话继续说下去。
“这是我在攀登时受到的伤......当时，燃油车侧翻，火势蔓延到我身上......我和诺亚活了来，但是其他人......”
老实话，哈尔完全没办法在意波鲁斯先生的话，他的脸太有冲击力。
直到波鲁斯先生清了清嗓子，拋下呆滞的众人，径自离去。
确认人走出了别墅，哈尔半天才从喉咙中憋出一句话。
“尼禄，你对波鲁斯先生太没礼貌了。”
尼禄像是松了口气般改变表情，泛着淡淡笑意，跟着波鲁斯先生走出了别墅。
前脚才伸出了门，后脚又迈了回来，冲着哈尔说道，“兄弟，你的行为才是没有礼貌。”
哈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严肃的表情。
哈？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角色。
……现在的我在尼禄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啊？
在雪地里穿行，丝毫没有遇到困难。
雪橇车施行了十几分在一片树林前停下，波鲁斯先生关上马达，跳下车，其他坐在两轮车上的人走下了。
波鲁斯先生用绳索将雪橇车牢牢拴在木桩的一个环上，随后引导大家登着松木制成的阶梯。
一帮人拾级而上，复行了数十步，便看见了一栋美丽的二层小别墅。
在别墅开着的房门口，那名叫做莉莉的女孩穿着管家服正等着他们，她那副一本正经像煞有介事的神态，使哈尔等人安心了些。
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一张不大的红色长方形木桌，摆放着各种美食与美酒，周围有六把软垫硬木的靠背椅环绕。
哈尔精神有些振奋了，目前为止他还滴水未进，身子早就坚持不住了。
由波鲁斯先生带上了楼，他推开了甬道尽头的一扇门，是一件热气腾腾的浴池，地板铺着浅蓝色瓷，四周镶嵌着电灯泡的大镜子。
池田立刻高兴得呼唤了一声。
波鲁斯先生扫了一眼，当即轻声说道：“我还要去接女士们去另一个据点。要是想要什么，想问什么，就请教楼下的莉莉。不过，请别为难她。”
交代完转身走了。
他披着盔甲，脚步沉重，即便是出了别墅都听见叮咣叮咣的声音。
真不知道是他们想做什么。
但话又得说回来，对我们的待遇是真的不错。
无力的四肢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哈尔感觉自己就要化开了。
“那两个人在隐瞒着什么？”
雷喃喃地嚅动着嘴唇，逐字逐句地念道：“既然说在这里受到的伤都能治愈，他们为什么要全副武装？那个男人的盔甲下肯定隐藏着什么？”
雷究竟害怕什么呢？
哈尔全身浮在水面，侧过脑袋，眨巴着眼睛扫了眼雷，心中想到：这家伙怕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泡澡痛快得很，但想到楼下的美食，哈尔思忖着走出了浴池。
毕竟澡还可以再泡。
原以为，靠门一侧的木制柜子里摆放着的是干净的浴衣。
走进一看，更像是神职人员一类的服装，崭新的袖口绣有和盔甲上同款火焰标识。
哈尔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其他人早已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
雷把脑袋贴在玻璃上，两根手指将眼睛撑得硕大，在确认里面没有异物后，又将嘴巴张开到一种夸张的地步，检查着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家伙真是怪人啊？但现在，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同一处境的伙伴吧。
尼禄突然靠近轻拍了两下哈尔，协助哈尔整理好了衣服。
他换好了服饰，亚麻披肩覆盖在宽硕的肩膀上，真有几分神官的气质。
走下楼梯，无名放下面包不动声色地朝三人点了点头。
而池田几杯甘醇的葡萄美酒下肚，酒意一浮上了脸，招呼着众人，言语间又风趣又逗乐。
等到哈尔与尼禄拉开椅子坐下后，雷依旧怔怔看着四人，直到莉莉上前询问，才收敛目光，缓步入座。
就餐期间，他时不时眯着双眼，抬起头来扫了他们一眼，观察着其他的几个人。
池田突然说道，“你这样盯着别人看，饭都会变得难吃的。”
哈尔同意这一点，同时趁着池田说话的间隙，用叉子顺走他盘前的午餐肉。
雷叹了口气，挪动了下椅子向前凑了凑，“那些家伙想对我们进行传销，想利用我们。之后无论是饮食还是出行，我们必须注意着点。”
不知为何雷说话的同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哈尔。
嗯。凡事都要代价，他说的也有道理。
哈尔一面用餐巾纸擦着嘴巴，一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显然诺亚小姐第一次迎接我们这样的人，我也赞同雷的想法，他们目的多半是扩充人手。”
“但是！”
池田喊了起来，看到哈尔的眼神又把话憋了回去。
“他们人手还是不够，不然为什么不多派一些像诺亚小姐的美人，而是......”
注意到莉莉还在场，哈尔没有把话说话，轻咳了两声，便坐了回去。
顺便一提，哈尔带走了雷盘中唯一的一根火腿。
池田喃喃地说道：“但是，怎么想，诺亚小姐和波鲁斯先生都不想是坏人。”
休息大厅里，落地长窗向平台外面敞开着，雪花时不时地飘进屋内。
尼禄脊背有些发凉意，便站起身来合上了两扇窗叶。
等他回来，盘里还没开动的煎蛋依旧不翼而飞。
尼禄看了眼哈尔。哈尔也看了眼雷。
见没人还想再说，尼禄十分生硬地说道：“我觉得什么利用不利用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糟糕，尼禄居然能说出这么厉害的话，之后要对他改观了。
哈尔假装不在乎地不去看尼禄，手里却把剩下一半的煎蛋还了回去。
是雷嫁祸给他的。
要是尼禄问起来，哈尔决定就这么回答。
“那种人怎么可能相信啊，”雷把手中餐具放下，锲而不舍地反驳道，“再说了，现在他们还派人在监视着我们。”
雷没有去看女孩，再度拿起叉子，戳起了一块面包。
对此，尼禄不再反对，表情和缓了许多，困惑地看了眼恭恭敬敬端着托盘的莉莉。
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年纪那么小就出来工作，就别刁难她了。
哈尔脑中这么想着，一面咀嚼一面看向了始终保持了沉默的无名。
无名点头后，放下其中一边餐刀，夹起了一块奶酪。
不是这个意思......
哈尔不禁挺直背脊，拿起盘子，接过了奶酪。
哈尔见一面吃奶酪，一面审视着陈列在桌面上的战利品。
就像是美人计一样，即便知道是陷阱也有上当的必要，而且，说不定能在困住前脱身。
饭快吃完了。
哈尔吃得很舒坦，悠悠地推开窗户，银装素裹的松树纵横出一片交叉的林间小道。
莉莉端着托盘绕着圈儿给大家送饮品。
有股浓郁的奶香，口感很甜。
时钟的钟摆指着十一点一刻，一下子十分安静起来——真是一种使人感到既舒坦又满足的安静。
壁炉柴火攒动，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享受着沙发贴着，享受着床单贴着脸颊时的触感。
哈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深不见底的水底混杂着一丝酸甜气味。
身体在下沉、水面在下沉、月亮在下沉，一切都失去了重量。
像是浓雾散在空气中，我的身体也在水中溶解。
啊，原来如此，这就是那个吧。
自己是在做梦吧。
既然是这种荒谬又肤浅的梦境，最好还是赶快醒来。
闭上眼再度睁开，映在朦胧眼界里的，是一块破碎不堪的镜子。
意识还是不能集中。
镜子对面的人笑，自己也就跟着笑。
镜子对面的人哭，自己也就跟着哭。
......
等哈尔从梦中醒来，指针依旧指向一点差五分。
感受着梦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哈尔加快动作从沙发上爬起。
前方出现眼熟的身影。
“原来是碧池啊。”
“是池田。”
池田叹了口气，半转身体，继续把衣服塞进了塑料袋里。
“抱歉，抱歉。”
哈尔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心感。
刚下了沙发，又感到强烈的晕眩，一把在抓住沙发扶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衬衣的背部不知什么时候全是汗水，冰凉湿腻。
哈尔吐出口浊气，慢悠悠地起身，发现沙发一边的地板上摆放着一袋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地堆叠着自己原先的衣服，看上去焕然一新。
开门声响起。
尼禄跟在由波鲁斯先生身后自出入口进入，看着哈尔醒来眉头舒展开来，“兄弟，你总算醒来了。”
“是啊，好像是喔。”
哈尔轻轻地说道，眼神依旧停留在衣物上。
“你注意到了，”铠甲里传出低哑的声音，“全部都是诺亚小姐亲手换洗的。”
诺亚小姐？但是，里面还有内裤。
哈尔先生一愣，联想到她飘逸的金发与温柔的眼神，心情就无比复杂。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我洗的。”
波鲁斯先生简短不带一点情绪地说道，捡起塑料袋，扔给了哈尔。
感觉心情更复杂了。
哈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以微笑，“谢、谢、谢谢。”
“那个，”尼禄低声地呢喃道，“请问波鲁斯先生为什么要穿着盔甲呢？”
一瞬间。
听到尼禄问了什么，休息厅外还在整理衣物的池田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瞪大了双眼，不安的脸上“写满了让他闭嘴。”
室内忽然弥漫起一股奇妙的紧张气氛。
大概是因为波鲁斯先生正定定地盯着哈尔希洛等人吧。
不管怎么说，他的打扮实在太奇怪、太可疑了。
场子冷了好一阵，接着波鲁斯先生拿定了注意，一字一音地说道，“果然，你们还是会感到好奇啊。”
哈尔的情绪顿时掉进谷底，不由地躲在了尼禄的身后。
问题是他问的，如果要吃人的话，就吃他吧。
虽然他称呼我为“兄弟”，但我两其实不熟，我最好的朋友是稻田！
就在哈尔萌生这些失礼的想法，就在池田准备撒丫子跑路时，突然间波鲁斯先生摘下来头盔，露出了整张面孔。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静了好一阵，因为大家看到波鲁斯先生的脸都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后来，波鲁斯先生又重新带上了头盔，用着爽朗的声音把话继续说下去。
“这是我在攀登时受到的伤......当时，燃油车侧翻，火势蔓延到我身上......我和诺亚活了来，但是其他人......”
老实话，哈尔完全没办法在意波鲁斯先生的话，他的脸太有冲击力。
直到波鲁斯先生清了清嗓子，拋下呆滞的众人，径自离去。
确认人走出了别墅，哈尔半天才从喉咙中憋出一句话。
“尼禄，你对波鲁斯先生太没礼貌了。”
尼禄像是松了口气般改变表情，泛着淡淡笑意，跟着波鲁斯先生走出了别墅。
前脚才伸出了门，后脚又迈了回来，冲着哈尔说道，“兄弟，你的行为才是没有礼貌。”
哈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严肃的表情。
哈？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角色。
……现在的我在尼禄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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