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无法逃避之事
仿佛镜头的切换，映照在脑内的世界在瞬间产生变化。
哈尔忍不住闭眼，再次睁眼，竟看到三个熟悉的面孔。
惊喜的同时，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的猪鼻子，“为什么你们三人会在这？”
佐佐摸摸喉咙，想说的话已经浮出到喉头，结果被憋了回去。只是沉默着歪头，连整个上半身都随之倾斜。
两旁的池田和魅音也沉默不语，浑身僵硬。
他们的脸色很怪，愤怒、恐惧、悲痛，尽是些让人轻易联想到这些词汇的剧烈激情。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凉意抚摸着哈尔的脊背，脑袋一隅产生异样感，他轻咳了一声，放下了。
内心五味杂陈的池田皱起了脸，抬起了低垂的手臂指向了哈尔的鼻子。
借此展开，哈尔语气冷静地简述了遇到的试炼。
末了，他回过神来，细长的双眼里带着理性警戒，追问他们三人出现在此的原因。
看到佐佐用力闭上眼睛、抓着自己胸膛，池田也在沉默中皱眉，哈尔第三次重复同样的问题，“你们为什么在这？”
“有人死了。”
魅音露出一脸不悦的样子，红到发紫的嘴唇上下颤抖，答非所问地说道。
“是梅露吗？”哈尔立刻失声问道。
魅音停顿了一秒，嘴唇在坚强的意识下拉紧，吞咽了口水，摇着头否定，“是来栖小姐。”
哈尔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然后脑海里回忆着对应的人，很快就锁定了同样留在盗火者教会的华服卷发女。
她曾单方面与梅露抱有敌意，好在及时反省，也为佐佐的救助出了不少力。
“原来是她吗？”
哈尔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口气，虽然在自己的角度称她为“无关紧要的的人”也不为过，但心中依旧还是有着兔死狐悲的哀伤。
冰冷的寒气从指尖向着心脏蔓延，哈尔再次睁眼，审视应做之事，边稳定心神边询问细节，“她是怎么死的？”
很难理解，来栖小姐会重新进入塔里，更何况大家还是刚从三不猴的故事里出来。
听到问话，池田试图让手指不发抖，可是已经自觉在发抖的手指无视他的想法，反而抖得更厉害。
他们到底在畏惧什么？
哈尔皱眉，他很讨厌这种将死未死、磨磨唧唧的感觉，宛如病患已经做好心理预期，但医生仍在踌躇。
但也没办法责备他们，眼下只能慢慢等了。
从铅灰色的天空，雪花没天盖地地飘落，四人并肩站在门前，直到池田的心境也像落雪一样静谧。
“三不猴，”可他刚挤出三个字，下颚就不由自主的打颤，牙齿无法咬合所以不停撞击。
简直就像在嘲笑池田的胆小，他的双手继续发抖，牙齿也继续卡哒作响。
“三不猴，他在追杀我们。”
硬生生地从口里憋出这话，魅音原本就六神无主的眼神愈发地涣散。
怎么又和三不猴扯上了顾虑？
哈尔满腹疑问，但看到了眼前颓然欲倒的三人，叹了口气，没有深问下去。
又过了一会，库洛洛米竖着猫耳也从门里出来了。
她气势高昂的登场，将众人的目光聚集身上。
听完哈尔故作平淡的转述，她露出一脸的惊讶的同时，朝着失落的魅音伸出手。
手指温柔抚摸魅音僵硬的脸颊，轻轻擦拭眼角。
霎时间，魅音滂沱泪流，泪水溢出堤防，失去体内的力气，差点要趴伏在地，幸亏被佐佐及时扶住。
承受强烈的眼神，同时忍住歉意十足的心情，佐佐清晰地表达自己非说不可的事。
“来栖小姐，是在雪境被杀的，是在盗火者教会被杀的。”
“在她的尸体旁，有用血留下的文字——我是三不猴，而你是一个。”
哈尔完全无法理解佐佐的话，只觉得混乱。
如果结合上下文做阅读理解的话，大致就是三不猴从塔里追杀出来，把来栖小姐杀了。
因冷意抱住自己的肩膀，吐出白雾的哈尔用力咬牙，右手握拳用力地捶打了两下额头。
净是不懂的事。
诺亚小姐不是说“雪境里受到的伤能得到治愈吗？”
难道是她又撒谎了？
不对，她怎么可能能撒这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
可以的话，好想立刻得到这个不明所以的状况的解答。
冷风刮过脸颊，就像是连猪鼻子也要抢走一般。
突然，一道人影在哈尔脑里闪过，于是开了口，“那梅露呢？既然没事的话，她人又在哪里？”
“她和安鲁大叔进到塔里像鹰头猫先生寻求答案。”
提到梅露，佐佐的精神明显振奋了些，“我们原本要联系你们，正好得知了你们也在塔里，所以就在这里一起等。”
听了佐佐说的话，哈尔闭上眼睛，深思片刻，又问起盗火者教会里剩下一人的下落。
灰袍男，一个自称“无名氏”的家伙，虽然雷曾告诫哈尔要多加防备他。但毕竟是雷所说的话，哈尔并没有听进去。
为什么他没有跟着三人一起来呢？
“他不见了，”魅音脸上变得苍白。
一阵恶寒，哈尔觉得好像有人用湿湿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背脊，怅然若失地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记忆的碎片在脑中拼凑完整。
彻骨的冷风从牙齿间灌了进胃里，肚子里瞬间翻江倒海般翻涌，哈尔跪趴在地。
如果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是他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在据点里休整时，我原本的计划是就餐后继续泡澡，但不知为何，吃完饭就特别困，直接睡了。现在想来，就是他在饭里做了手脚，最有可能是他递来的蘑菇。
而在睡着醒来后，能明显感受到身体不对劲，甚至连精神状况也出现了问题。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说他没有失去记忆？
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又被夺走了什么？
像是确认又像是不想承认，有所抗拒的哈尔跪在地上，嫌恶地摇头，同时拼命将空气送进因恐惧而痉挛的肺脏里。
“哈尔，你怎么了？”
看见呼吸不过来而喘气的哈尔，库洛洛米抱住他的脑袋。
少女的身上散发淡淡果香，充斥鼻腔。仿佛雨过初晴，自然香气包围他的全身。
库洛洛米维持跪姿，在耳边轻轻吐气，投以关怀目光。
突然在耳边低语的声音，让哈尔恢复神智，倒抽一口气，肌肤品味着紧张感，同时用舌头沾湿干掉的嘴唇，将情感波浪隐藏在平静之下。
慢慢抬起头，“大概，大概是那个穿着灰袍的人干的。”
闻言，魅音的颜面上清晰刻画出无法隐藏的动摇，“这怎么可能？”
汲取到哈尔沉思的想法，或多或少抱有相同猜忌的佐佐连忙打岔，“现在别瞎猜，还是等梅露出来吧。”
闻言，池田亦是用力颔首。
果然，还是得由梅露来决断。
哈尔闭上眼睛，在眼皮底下回想着黑发少女那凛然的双瞳。
在片刻的寂静，只有暴风雪呼啸的声响。
终于，有人从门出来了。
不是梅露，而是尼禄。
他的身后跟着克林。
两人火红的狐狸尾巴格外显眼。
见了佐佐等人，尼禄惊讶地出声。
然后走向了踌躇的哈尔，正面递上一本歧途之书，封面的宝石黯淡无光，“这是雷托付我转交给你的。”
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雷说，要你帮他复仇。”
这态度让哈尔尴尬万分，只得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事情都不重要，盗火者教会有事发生了。”
看到哈尔僵硬的侧脸，尼禄凝神看向身旁的克林说道：“我们两个打算加入盗火者教会，你和库洛洛米也加入吧。”
“等会再说吧，”哈尔长长吐一口气，同样扭头看向克林，“我们需要在这里等人，劳烦你先离开吧。”
光听到哈尔含糊的话，尼禄感到不安，身子前倾严正地说：“你直说吧，克林不是外人。”
空气瞬间紧绷，哈尔愣了一下，立刻看向尼禄，又看向克林。
而克林也正看着哈尔，两人的视线缠绕在一起。
然后微微低头，沉默数秒后上前，接着目光朝向哈尔，声音坚定地说道，“给我机会，我会证明自己。”
重新凝视克林，和尼禄不同，他的右眼没被治愈，但左眼坚毅的眼神让哈尔感受到可靠。
“跟以前相见时判若两人，你这算得到救赎吗？”
哈尔轻笑了声，“但是，等你证明自己后，再站在我面前吧。”
“可是！”
无法接受的尼禄挡在两人身前，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库洛洛米打断。
周围看着他们互动的三人表情各异。
克林低垂眼帘，手掌自上而下在脸用力抹了抹。
除了他以外，在这一瞬间的踌躇里，有多少纠葛浮现在他心中。
他直盯着哈尔，然后当场跪地，这是他向对方展示的、献上的最高敬礼，“哈尔阁下，虽然您现在没办法接受我，但我还是必须真心地向您感谢。”
迷失在恐惧，委身于暴力，终于找到能托付生命对象。
克林发自肺腑的感谢，却没能得到哈尔的肯定，接着他缓缓地站起身，将如湖水般平稳的眼神朝向尼禄。
“我知道，我做过的事不可饶恕，但起码，等我了却和梅林的恩怨，请让我侍奉在您左右。”
尼禄以皱起的眉心表达担忧，同时握拳点头。
“你为什么还要回野兽家族？”
哈尔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克林的做法，“即便不会被杀死，但有更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承受尼禄的信赖，克林没有一丝迷茫，“我必须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
听到后，哈尔瞪大眼珠，接着用抽动的声音大笑，“说得真好啊，这样一来就能忘记每一个被你杀害的人了吗？这样一来，你就能心满意足地安稳睡觉了吗？但我眼里，你依旧是逃避，自我满足、自我感动、自我割舍，你终究是个废物。”
哈尔的笑声在克林的罪恶感里注入仿佛吞下铅液的痛苦，尼禄一脸生气想要哈尔的肩头，“哈尔，你说话难听了。”
话音未落，尼禄伸出去的右手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真抱歉。不过，坦白说，我的意见也一样，”库洛洛米静静吐一口气，旋即松开了尼禄的手腕，“他还没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气氛再度紧绷，克林不再言语，苦笑着、沉默着离开。
“哈尔，不适合做坏人。”
库洛洛米这么说着，然后视线朝上看着哈尔。
“没办法，谁让他露出了希望挨骂的表情的啊？”
哈尔以手扶额，看了一眼雷的歧途之书，又丢回了尼禄，“他托我办的，我已经做到了。”
“比起像要成为好人的坏人，果然，还是更喜欢坚持到最后的坏人。”
哈尔忍不住闭眼，再次睁眼，竟看到三个熟悉的面孔。
惊喜的同时，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的猪鼻子，“为什么你们三人会在这？”
佐佐摸摸喉咙，想说的话已经浮出到喉头，结果被憋了回去。只是沉默着歪头，连整个上半身都随之倾斜。
两旁的池田和魅音也沉默不语，浑身僵硬。
他们的脸色很怪，愤怒、恐惧、悲痛，尽是些让人轻易联想到这些词汇的剧烈激情。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凉意抚摸着哈尔的脊背，脑袋一隅产生异样感，他轻咳了一声，放下了。
内心五味杂陈的池田皱起了脸，抬起了低垂的手臂指向了哈尔的鼻子。
借此展开，哈尔语气冷静地简述了遇到的试炼。
末了，他回过神来，细长的双眼里带着理性警戒，追问他们三人出现在此的原因。
看到佐佐用力闭上眼睛、抓着自己胸膛，池田也在沉默中皱眉，哈尔第三次重复同样的问题，“你们为什么在这？”
“有人死了。”
魅音露出一脸不悦的样子，红到发紫的嘴唇上下颤抖，答非所问地说道。
“是梅露吗？”哈尔立刻失声问道。
魅音停顿了一秒，嘴唇在坚强的意识下拉紧，吞咽了口水，摇着头否定，“是来栖小姐。”
哈尔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然后脑海里回忆着对应的人，很快就锁定了同样留在盗火者教会的华服卷发女。
她曾单方面与梅露抱有敌意，好在及时反省，也为佐佐的救助出了不少力。
“原来是她吗？”
哈尔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口气，虽然在自己的角度称她为“无关紧要的的人”也不为过，但心中依旧还是有着兔死狐悲的哀伤。
冰冷的寒气从指尖向着心脏蔓延，哈尔再次睁眼，审视应做之事，边稳定心神边询问细节，“她是怎么死的？”
很难理解，来栖小姐会重新进入塔里，更何况大家还是刚从三不猴的故事里出来。
听到问话，池田试图让手指不发抖，可是已经自觉在发抖的手指无视他的想法，反而抖得更厉害。
他们到底在畏惧什么？
哈尔皱眉，他很讨厌这种将死未死、磨磨唧唧的感觉，宛如病患已经做好心理预期，但医生仍在踌躇。
但也没办法责备他们，眼下只能慢慢等了。
从铅灰色的天空，雪花没天盖地地飘落，四人并肩站在门前，直到池田的心境也像落雪一样静谧。
“三不猴，”可他刚挤出三个字，下颚就不由自主的打颤，牙齿无法咬合所以不停撞击。
简直就像在嘲笑池田的胆小，他的双手继续发抖，牙齿也继续卡哒作响。
“三不猴，他在追杀我们。”
硬生生地从口里憋出这话，魅音原本就六神无主的眼神愈发地涣散。
怎么又和三不猴扯上了顾虑？
哈尔满腹疑问，但看到了眼前颓然欲倒的三人，叹了口气，没有深问下去。
又过了一会，库洛洛米竖着猫耳也从门里出来了。
她气势高昂的登场，将众人的目光聚集身上。
听完哈尔故作平淡的转述，她露出一脸的惊讶的同时，朝着失落的魅音伸出手。
手指温柔抚摸魅音僵硬的脸颊，轻轻擦拭眼角。
霎时间，魅音滂沱泪流，泪水溢出堤防，失去体内的力气，差点要趴伏在地，幸亏被佐佐及时扶住。
承受强烈的眼神，同时忍住歉意十足的心情，佐佐清晰地表达自己非说不可的事。
“来栖小姐，是在雪境被杀的，是在盗火者教会被杀的。”
“在她的尸体旁，有用血留下的文字——我是三不猴，而你是一个。”
哈尔完全无法理解佐佐的话，只觉得混乱。
如果结合上下文做阅读理解的话，大致就是三不猴从塔里追杀出来，把来栖小姐杀了。
因冷意抱住自己的肩膀，吐出白雾的哈尔用力咬牙，右手握拳用力地捶打了两下额头。
净是不懂的事。
诺亚小姐不是说“雪境里受到的伤能得到治愈吗？”
难道是她又撒谎了？
不对，她怎么可能能撒这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
可以的话，好想立刻得到这个不明所以的状况的解答。
冷风刮过脸颊，就像是连猪鼻子也要抢走一般。
突然，一道人影在哈尔脑里闪过，于是开了口，“那梅露呢？既然没事的话，她人又在哪里？”
“她和安鲁大叔进到塔里像鹰头猫先生寻求答案。”
提到梅露，佐佐的精神明显振奋了些，“我们原本要联系你们，正好得知了你们也在塔里，所以就在这里一起等。”
听了佐佐说的话，哈尔闭上眼睛，深思片刻，又问起盗火者教会里剩下一人的下落。
灰袍男，一个自称“无名氏”的家伙，虽然雷曾告诫哈尔要多加防备他。但毕竟是雷所说的话，哈尔并没有听进去。
为什么他没有跟着三人一起来呢？
“他不见了，”魅音脸上变得苍白。
一阵恶寒，哈尔觉得好像有人用湿湿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背脊，怅然若失地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记忆的碎片在脑中拼凑完整。
彻骨的冷风从牙齿间灌了进胃里，肚子里瞬间翻江倒海般翻涌，哈尔跪趴在地。
如果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是他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在据点里休整时，我原本的计划是就餐后继续泡澡，但不知为何，吃完饭就特别困，直接睡了。现在想来，就是他在饭里做了手脚，最有可能是他递来的蘑菇。
而在睡着醒来后，能明显感受到身体不对劲，甚至连精神状况也出现了问题。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说他没有失去记忆？
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又被夺走了什么？
像是确认又像是不想承认，有所抗拒的哈尔跪在地上，嫌恶地摇头，同时拼命将空气送进因恐惧而痉挛的肺脏里。
“哈尔，你怎么了？”
看见呼吸不过来而喘气的哈尔，库洛洛米抱住他的脑袋。
少女的身上散发淡淡果香，充斥鼻腔。仿佛雨过初晴，自然香气包围他的全身。
库洛洛米维持跪姿，在耳边轻轻吐气，投以关怀目光。
突然在耳边低语的声音，让哈尔恢复神智，倒抽一口气，肌肤品味着紧张感，同时用舌头沾湿干掉的嘴唇，将情感波浪隐藏在平静之下。
慢慢抬起头，“大概，大概是那个穿着灰袍的人干的。”
闻言，魅音的颜面上清晰刻画出无法隐藏的动摇，“这怎么可能？”
汲取到哈尔沉思的想法，或多或少抱有相同猜忌的佐佐连忙打岔，“现在别瞎猜，还是等梅露出来吧。”
闻言，池田亦是用力颔首。
果然，还是得由梅露来决断。
哈尔闭上眼睛，在眼皮底下回想着黑发少女那凛然的双瞳。
在片刻的寂静，只有暴风雪呼啸的声响。
终于，有人从门出来了。
不是梅露，而是尼禄。
他的身后跟着克林。
两人火红的狐狸尾巴格外显眼。
见了佐佐等人，尼禄惊讶地出声。
然后走向了踌躇的哈尔，正面递上一本歧途之书，封面的宝石黯淡无光，“这是雷托付我转交给你的。”
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雷说，要你帮他复仇。”
这态度让哈尔尴尬万分，只得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事情都不重要，盗火者教会有事发生了。”
看到哈尔僵硬的侧脸，尼禄凝神看向身旁的克林说道：“我们两个打算加入盗火者教会，你和库洛洛米也加入吧。”
“等会再说吧，”哈尔长长吐一口气，同样扭头看向克林，“我们需要在这里等人，劳烦你先离开吧。”
光听到哈尔含糊的话，尼禄感到不安，身子前倾严正地说：“你直说吧，克林不是外人。”
空气瞬间紧绷，哈尔愣了一下，立刻看向尼禄，又看向克林。
而克林也正看着哈尔，两人的视线缠绕在一起。
然后微微低头，沉默数秒后上前，接着目光朝向哈尔，声音坚定地说道，“给我机会，我会证明自己。”
重新凝视克林，和尼禄不同，他的右眼没被治愈，但左眼坚毅的眼神让哈尔感受到可靠。
“跟以前相见时判若两人，你这算得到救赎吗？”
哈尔轻笑了声，“但是，等你证明自己后，再站在我面前吧。”
“可是！”
无法接受的尼禄挡在两人身前，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库洛洛米打断。
周围看着他们互动的三人表情各异。
克林低垂眼帘，手掌自上而下在脸用力抹了抹。
除了他以外，在这一瞬间的踌躇里，有多少纠葛浮现在他心中。
他直盯着哈尔，然后当场跪地，这是他向对方展示的、献上的最高敬礼，“哈尔阁下，虽然您现在没办法接受我，但我还是必须真心地向您感谢。”
迷失在恐惧，委身于暴力，终于找到能托付生命对象。
克林发自肺腑的感谢，却没能得到哈尔的肯定，接着他缓缓地站起身，将如湖水般平稳的眼神朝向尼禄。
“我知道，我做过的事不可饶恕，但起码，等我了却和梅林的恩怨，请让我侍奉在您左右。”
尼禄以皱起的眉心表达担忧，同时握拳点头。
“你为什么还要回野兽家族？”
哈尔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克林的做法，“即便不会被杀死，但有更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承受尼禄的信赖，克林没有一丝迷茫，“我必须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
听到后，哈尔瞪大眼珠，接着用抽动的声音大笑，“说得真好啊，这样一来就能忘记每一个被你杀害的人了吗？这样一来，你就能心满意足地安稳睡觉了吗？但我眼里，你依旧是逃避，自我满足、自我感动、自我割舍，你终究是个废物。”
哈尔的笑声在克林的罪恶感里注入仿佛吞下铅液的痛苦，尼禄一脸生气想要哈尔的肩头，“哈尔，你说话难听了。”
话音未落，尼禄伸出去的右手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真抱歉。不过，坦白说，我的意见也一样，”库洛洛米静静吐一口气，旋即松开了尼禄的手腕，“他还没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气氛再度紧绷，克林不再言语，苦笑着、沉默着离开。
“哈尔，不适合做坏人。”
库洛洛米这么说着，然后视线朝上看着哈尔。
“没办法，谁让他露出了希望挨骂的表情的啊？”
哈尔以手扶额，看了一眼雷的歧途之书，又丢回了尼禄，“他托我办的，我已经做到了。”
“比起像要成为好人的坏人，果然，还是更喜欢坚持到最后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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