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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委托

    欧阳羽觉得沈玉妍是不是对自己上了专业手段,用心理学知识分析之后故意说了这么一句所谓的文学名言。还是他最近太紧张了,所以草木皆兵,随便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暗藏玄机。

    “看起来你不仅是文学专业,对哲学也颇有心得,果然是才女。”欧阳羽盯着沈玉妍夸赞。苏澈正在跟度娘学习沈玉妍说出的那句话原文和解读。一个男人对女人认真起来,她说的每句话看来都是圣旨,最好还得写进家训。

    “文学史和哲学史确实也很难截然分开。”

    “那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哲学家?”

    “说起来有点矛盾,我喜欢维特根斯坦和尼采。”沈玉妍也突然来了兴致,跟欧阳羽对话起来。

    欧阳羽有点后悔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开启了这样的对话,停下来显得不太礼貌,而继续下去又让他觉得既鲁莽又不合时宜。

    幸亏苏澈打乱了他们说话的节奏。“两位大师,您们这种深奥乏味的对话咱们是否可以改日再继续?抓紧吃饭吧,菜都凉了,我下午2点还要到岗呢。”说着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欧阳羽。

    “你带回去慢慢看,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给我。情况大体跟我电话里讲的相同。”

    欧阳羽接过来放在手边,点头表示感谢。如果确如苏澈在电话里所说的那样,暂时这条线索也没有太大的追查价值。

    “玉妍,那天我在食堂遇到周院长,她说起来你们专栏的编辑还是策划,让你用朱婧为原型做个热点题材的创作?”

    在座两个人听了这话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沈玉妍因为欧阳羽那冷淡中带着质疑的眼神有点迟疑心虚。毕竟欧阳羽牵扯其中,很大概率跟朱婧的死脱不了干系,至少包括沈玉妍在内媒体圈的人都有这种合理猜测。现在各家媒体都需要蹭热点来增加点击量和阅读量,所以尽管沈玉妍一直婉言拒绝,编辑老师也不肯放弃这个动议。

    沈玉妍尴尬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答应。“虽然我们这种虚构题材的创作算不上网暴,但有时候读者引申发挥,众口铄金,也可能会无端给牵扯其中的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所以这种跟紧跟热点的文案我不参与,像前段时间香港名媛碎尸案,也有不少行业里的写手争相恐后变着花样写,混淆视听煽动情绪。”

    苏澈忙点头认可,竟然还为他的兄弟辩白起来了,“欧阳绝对是无辜被人设计了,说不定需要你从犯罪学、心理学方面给欧阳点建议,别因为子虚乌有的事儿给他带来太大影响。”

    沈玉妍对苏澈的提议甚为吃惊。追问这吃惊背后的原因,应该是她潜意识也认为欧阳羽并非无辜。像他这样的商界精英,如果不满于明星纠缠甚至勒索,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这个不和谐的美丽音符物理消失了吧。这应该是最符合逻辑的猜想,也一定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独特猜想。

    欧阳羽对于苏澈这种天马行空的建议给出了本能的反应,他的兄弟要充分运用自己碰巧提供的契机,为俩人之间的持续交往创造可能。这理由确实不错,以自己被某个情形困扰为名义可以随时毫不突兀的像作家请教,看来这种套路不止是欧阳林手拿把攥,他这兄弟在真情的加持下也开外挂了。

    欧阳羽觉得自己如果打翻了苏澈的如意算盘,当场就得损失这个兄弟。他似有若无的顺着话题问了沈玉妍:

    “你看的侦探小说里,这个场景下会有怎么样的精巧设计?”

    沈玉妍想了几秒钟,答道:“其实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里,电影明星突然遇害的谋杀设计并不少见,不外乎情杀或者谋财。以马普尔小姐的视角来看,人性是非常相似的,人的恶意有冲动,更有惯性。她认为,女人死了,她身边交往密切的男人最为可疑,或者便是这可疑男人身边的女人了。”

    欧阳羽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沈玉妍若有所思的说着:“人的恶意很多时候来自于亲密关系,亲密关系的被迫中断,或亲密关系的不能建立。所以才有至亲方为至疏的说法。”

    沈玉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在影射欧阳羽就是这机巧设计中的亲密男人,又赶忙补充道:“我说的是小说的情节。现实生活没有这么戏剧性的桥段,朱婧小姐可能就是自杀的。”

    欧阳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念一想,就用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提议:“不如我冒昧的请沈小姐在现实世界中扮演一次侦探,帮我了解一下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苏澈拍腿叫绝!欧阳羽这个提议让他有意外的惊喜。以他对欧阳羽谨慎深沉性格的了解,除非他很有把握,不可能提议沈玉妍去了解情况,这至少说明两点问题,第一他的兄弟绝对是无辜的,第二他选女朋友的眼光绝对是过硬的!

    沈玉妍毫无悬念的一口回绝了。

    “欧阳总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靠码字写写小文章混碗饭吃,哪能有帮得到您的能力啊,万一再给您麻烦,我就更对不起苏老师了。”

    “别着急回绝啊玉妍,虽然是给欧阳帮忙,对你写作说不定也有些帮助,你们作家不是也讲究采风或者深入生活么?”苏澈看起来比欧阳都着急。

    “沈小姐再考虑一下,我可以提供酬劳。”

    “欧阳总您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苏老师也知道,编辑们催的紧,我最近要抓紧时间赶进度。另一方面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调查方式和手段,这跟写小说不一样,作者总是有上帝视角的,我无能为力啊。”

    她越推辞,欧阳羽越坚定了自己在一瞬间冲动下做的决策是正确的。没有什么人比这样一个跟他、跟山南、跟朱婧毫无利害关系的第三者更适合从旁协助了。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支持和便利,这毋庸置疑。或者你有其他条件,可以提出来。如果你改变想法,就通过苏澈联系我。”

    欧阳羽用最后一句话为他所有违和的行动找到了合理性的基础,甚至于还顺便让他的发小为他仗义的临场发挥感动了一把。

    “就是,玉妍你再想想,就当帮我和欧阳了。今天中午时间紧,咱们也吃差不多了,我还得赶回单位换班去,差不多就散了吧?”

    一场计划外的会面,就这样急匆匆的结束了。欧阳羽并没有把握沈玉妍是否会接受他的委托,就算没有,等眼前的事情慢慢归于沉寂,他也会想办法自己追查下去,虽然那样会需要更多的时间。

    欧阳羽接下来把时间几乎都留给了工作,让他庆幸的是,在此期间他没有出现记忆中断的情况,这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个隐忧。只有在跟林瑶儿相处的时候,他才能想到林瑶儿来他公寓那晚的记忆始终是空白。这种空白带来的无法掌控全局的隐忧时不时笼罩着他。

    原本在情况拨云见日之前他确实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情,但他刻意保持着和林瑶儿的密切接触。他知道林瑶儿想通过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观察他到底多大程度受困于朱婧的死亡,他也正好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人闲谈之间,并没有再提朱婧的名字,但欧阳羽很明显感觉到林瑶儿埋藏在深处的不安。他无法确认这不安是否单纯来自女人的直觉和占有欲,但他很确定林瑶儿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了朱婧当晚留宿的事情,也或许就是他记忆空白的那晚跟林瑶儿见面时,她就发现了。所以林瑶儿像是急着宣誓主权,总是有意无意买情侣衣服和随身的饰品,就差在他额头盖章了。他不动声色的顺从着,既不主动,也不拒绝,他知道女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林瑶儿眼下已经失去了徐徐图之的自信。

    “圣诞节怎么过你有没有想法?”林瑶儿有一天斜靠在欧阳羽客厅宽大的沙发上,摆弄着欧阳羽刚刚摘下的袖扣,慵懒又妩媚的问着。这袖扣也是林瑶儿的最近送他的,为了哄她开心今天特意戴上了,跟林瑶儿耳朵上戴的耳环是同一系列的爱马仕订制款。

    “带你出去海边度假如何?”欧阳羽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应承着。女人怎么对过节这么有执念?只要是个节日,没有不反复斟酌的,似乎随时都可以在某个没有被重视的节日中找到男朋友不忠的蛛丝马迹,然后借题发挥。

    “你随时都可能爽约。我可不想最后一个人在海边发呆。”

    “看来我在你这里信誉分被扣光了。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吧。”

    “不如你带我去教堂吧。”林瑶儿说着站起身,拿着袖扣进了欧阳羽的更衣室,她对里面物品摆放的位置已经非常熟悉,拉开放袖扣的抽屉熟练的放了进去。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个深蓝色新款袖扣走了出来。

    “这是你们欧阳家特别订制的新款吗?”她仔细端详着,那袖扣的表面用纯金镌刻了一个“羽”字。

    欧阳羽抬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昨天刚刚寄来的,是欧阳家每年都会在大年夜之前订制好,用来在年夜宴上佩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欧阳家就有了这样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可能每个豪门望族总会有些只属于这个家族内部的仪式感,来增加成员的凝聚力和荣誉感。

    “去教堂啊,那天估计会有些拥挤吧。”

    “不会啊,我们包下一个专场就好了。”林瑶儿一边还在仔细观察着袖扣,一边回答。

    欧阳羽轻笑了起来。“为了过圣诞节,你要征用一个教堂?这么兴师动众的?”

    “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那不如就顺便举行教堂婚礼吧?”欧阳羽知道林瑶儿又开始她的试探了。

    “那我们可能得不到长辈的祝福了,你我的父母要么是如来信徒,要么是布尔什维克战士,都不会认可上帝的加持。”

    “瞧把你吓的,我随口一说。”林瑶儿见欧阳羽没有明摆着抗拒婚姻,觉得这试探已经算是成功了,继续盯着手上的袖扣说:“我要去给你订制一个同款,刻上我的名字。”

    欧阳羽又一次啼笑皆非。女人在这些配饰上花的心思,都可以用来拯救世界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刻上哪个字?瑶字刻上去应该就是一个金疙瘩了。”

    “那就刻上我的林字。”

    “哈哈,那又何必那么麻烦订制呢,我把欧阳林的拿过来戴就好了。”

    林瑶儿听了也笑起来,觉得自己过于幼稚了。但是她念一想,又觉得欧阳羽是故意调侃她,让她放弃这种没有意义的尝试。她倔强的下定决心,非试一下不可。

    欧阳羽没过两天就拿到了他安排孙茜收集的资本部和战略发展部的工作汇总。资本部的汇报中详细记录了凌志科技目前尚未最终获得上市批准的核心原因,以及因此与基石投资人沟通过程中存在的不确定性和定价风险。凌志科技目前核心原材料依赖进口,审核机构担心原材料进口一旦受影响,凌志科技的财务表现就会出现大幅波动,因此要求提供国产替代的解决方案。

    其实山南集团对此早有准备,因此这两年一直在谋求突破和布局,这点在战略发展部的工作汇总中也集中体现出来。由于集团自主研发能力相对受限,一直在社会上寻找研发实力强、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实现技术突破的企业作为并购对象,温氏新材料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山南集团看中,并列为重点并购标的。这件事由于跟欧阳林主管的凌志科技未来发展休戚相关,因此一并交给欧阳林负责,截至目前似乎陷入了僵局。

    欧阳羽一边紧锣密鼓的开会讨论凌志科技上市的最后突围方案,一边寻找尽快实现并购温氏新材料的突破口。欧阳林表面上看起来踌躇满志,私底下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心浮气躁的在自己办公室骂了好几次下属。整个集团的员工议论纷纷,都要躲着点吃了炸药的副总裁。

    对比之下欧阳羽表现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虽然这些工作由欧阳林分管,他作为山南集团的总裁也难辞其咎,不可能简单的双手插兜、隔岸观火。他在召集采购部、财务部和业务拓展部开会的时候,甚至还邀请已经焦头烂额的欧阳林参加,让他听取了各部门对关键设备进口和关键原材料采购产生负面影响的专项报告,并就应对方案也请他发表了意见。

    “采购部的建议我认为可行,但需要评估一下柬埔寨当地的交易风险和财务可控性;业务拓展部提供一份12个月内采购明细;财务部做财务预算和跨境资金支付安排。欧阳林总有什么建议么?”欧阳羽针对会议提供的替代采购预案做了总结,这已经是能给欧阳林最大的支持。

    “没有,但是这个安排无法放在台面上,只是一时之选,还要在境内并购或自主研发方面有突破才能解决凌志科技眼前的问题。”欧阳林的燃眉之急显然欧阳羽没摆在第一位。

    “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抓紧。”欧阳羽扔下一句话就宣布散会了。

    会后欧阳羽刚跨进自己办公室,欧阳林就紧跟着进来了,气势汹汹的像要兴师问罪似的。

    “凌志科技上市和推进跟温氏新材料的合作不能算我一个人的问题吧?”

    “你的意思是我没帮你?还是我阻碍你了?”

    欧阳林哑口无言,这段时间欧阳羽一直在主持几方面工作的积极推进,整个集团都看在眼里。

    “我的意识是,你再帮我想想办法。”留给自己的时间和机会确实不多了,凌志科技再拖下去,可能生出多少变数。

    “你看起来也不是求人的态度。”欧阳羽冷冰冰的说。

    “你想让我跪下求你吗?”

    欧阳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李总,好几天没见了。对,上次吃饭抱歉,我突然有事没来得及告辞。有没有时间见个面?……好,到时见。”欧阳羽挂了电话,对着欧阳林摆了一个手势,“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吗?”

    “你约了李厚楚?”欧阳林对于欧阳羽的深明大义有点喜出望外。

    “嗯,我问到情况再同步给你。你也别指望我,在温氏新材料方面想想办法。”

    “那老头倔强的很,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就差绑架了!”欧阳林着急起来可能要不择手段。

    “很像你的风格。”欧阳羽嘲讽的说。

    欧阳林本想反驳,又觉得眼下并不是吵嘴的时候。“你跟林瑶儿结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怎么,凌志科技的基石投资人投资协议里是包括了我的卖身契吗?!”

    欧阳林面对欧阳羽的冷嘲热讽,竟然发作不起来了。客观的说,多少似乎有些这方面的意味。他尴尬的回复了一句“你胡说些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就推门离开了。

    隔了两天欧阳羽如约跟李厚楚见了面。两人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

    “李总,听说你跟温氏新材料要签合作协议了?”

    “什么都瞒不住欧阳总裁啊。”李厚楚已经知道欧阳羽这次见面的目的,自然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您也知道,温老爷子他对股权层面的合作顾虑比较多,所以我跟他的合作协议主要就是产品应用和推广,自然推进的快一些。”

    “李总在这个节骨眼上赶着跟温氏新材料签合作协议,应该也有给温氏站台撑腰的意思吧?是怕我们真收购了温氏,你们军工板块陷入被动?”欧阳羽不愿意东拉西扯,摊开谈岂不简单很多。

    李厚楚讪笑了两声,说:“喝茶,喝茶。”说着把公道杯里的茶续进欧阳羽面前的茶杯里,脑子里想着怎么答复这咄咄逼人的问题。

    “不如我们谈个交易。”欧阳羽没有纠缠于答案,反而提出了新的建议。

    “什么交易?”

    “你未来从温氏新材料买的新研发产品,至少原价转给我们山南集团一半。3年内如果你拿到温氏股权,也要原价分给山南一半。”欧阳羽平静的说,李厚楚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欧阳羽接着说了下去。“我把这五年炮兵部队的订单给你拿下来作为补偿。”

    这对李厚楚来说,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余地。他答应拟好合同就跟山南把协议签了。但他同时也提出,他们汇联丰和温氏还没正式签下来合同,毕竟温老爷子觉得销售预付款的金额不够支撑太久研发,所以也犹豫要不要接受山南的条件,拿到足够的资金,两下里犹豫着就都没定下来。

    “其实温总犹豫主要也是听说,山南很多战略并购都是为了雪藏竞争对手,他听科技厅说起过山南自主研发虽然还没攻克瓶颈,但自己也没信心能一直领跑,万一并购后被你们压制,为集团自主研发争取时间,一辈子的心血就白费了,主要他一心扑在产品研发上的儿子的心血也付之东流了。”

    “商场如战场,这故事讲的也不算空缺来风。”欧阳羽轻飘飘的说。“这故事不会就是你讲给温氏听的吧?”

    李厚楚尬笑了几声,连忙支吾着:“那怎么会呢?”

    “如果有助于你在温氏那里争取更好的合作条件,讲讲也无妨。最终还是对我们山南有利。”

    欧阳羽从李厚楚办公室告辞出来之后,意外接到了苏澈的电话。

    “欧阳,沈玉妍同意接受你的委托了!”他很骄傲的说。看起来这几天没少下功夫给沈玉妍做思想工作。

    欧阳差点就要忘记这件事了,但这个消息确实算是个意外的惊喜。他还没来及张嘴夸两句立了汗马功劳的兄弟,苏澈就接着说:

    “但是她想跟你见面谈谈条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她找你去。”

    “下午到我办公室来吧,我这两天脱不开身。”

    “我下午有个医院小组学习,不能请假,我就不去了,你俩谈吧。你别用你那些商业上的手段对付玉妍啊,别欺负人家。”

    看来苏澈真当沈玉妍是傻白甜了。欧阳羽脑海里浮现出沈玉妍那学生一般清纯的模样,心里在骂苏澈是个傻瓜,但嘴里只敷衍了一句

    “

    知道了

    便挂了电话。没有相当丰富阅历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喜欢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