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3
这帮横冲直撞的崽种是怎么回事？
是吃了芸黄学院杂牌生们那些产率远超百分之百的试验药了吗，胜负心怎么一个个都强得离谱。
嘶，这玩意怎么还通电的，什么高新科技，上面晾晒的被单可还滴答水呢。
这迷宫怎么还是流动的，自动化程度这么高？！
通关陷入了僵局。
（为什么不问问可爱的机械助手米娅呢）
心底传来的声音似笑非笑。
从上衣内兜中取出丑陋且稍显臃肿的自制耳麦，抱着死了也就死了的态度——
我：【米娅，分析一下目前所处的迷宫布局，请告知一条通向迷宫终点“怡泉”的最短道路。】
背包里的米娅活了过来，大显神通，疯狂发热，这让我不由得怀疑组成米娅的大半零件是不是以电阻丝为主。
米娅：【前方绞索连接处，电信号不稳定，灯管工作效率低下，估算晶片传感器报废可能性极高，推荐直行穿过，下一甬道再行分析——】
它怎么能用如此高效的处理器得出这样无厘头的方案，什么逻辑，什么算法，什么模型，什么理论……
按耐住骂娘的冲动，其实想赢的路子还是有的。
“河曲迷宫”，对，我记得入口的牌子上标有河流的名字。
我：【米娅，分析一下‘汾河’支流情况，要在水文地图上有标注和名号的那种。】
米娅：【无回应】
我也只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我：【请】
从巷口拐了三个弯，又走了近五分钟的水泥路，中途经过一个把废品堆到路中央的废品回收站和一个没啥人气的旧书铺子才能找到这家面馆。
太阳下落的速度一如往日，巷子的灯有几盏却再也没亮起来。
衰败荒凉，和灰色地带的集居地很像。
入冬天冷，见不着阳光的地界上，空气仿佛都停止流动，被温度抛弃的影子紧贴着大地急速膨胀，徒劳地吸允最后一丝阳光的气息。
科尔：【有心事？】
我：【没心事的话，也不会过节去三所看书。】
科尔：【忽然觉得坐在这儿的不是你，换了个人】
我扯了个笑容，经过一年多的休眠，其实我对部分面部肌肉的控制还很……生疏。
我：【科尔爷爷明明一点都不了解我，何出此言啊？】
科尔：【‘科尔爷爷’？哪门子称呼，腻歪不腻歪，没个常识。要么直接就叫我，要么叫爷爷——‘科尔爷爷’？哈，撒娇呢？】
我倒腾着杯中热水，满头黑线。
我：【家里有个长辈让我这么叫她。】
科尔：【嗯，你人又回来了。】
科尔坐姿板正，让我也不由得紧绷上身，感觉稍一弯腰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科尔：【我有时分辨不出坐在我对面的是不是个成年人。】
我：【又来了，我们能走了半个钟头，类似的话您就没停下过，这也不是图书管理员的本职工作。】
科尔：【管理员，称不上，图书馆里和书打交道的人不都是管理员。我是个档案馆员，原来干编目，现在搞搞出纳登记之类的。】
我：【职称呢？】
科尔：【正研究馆员，专一。】
那你还纠结一个称呼干什么，你这不已经升到头了么……
里屋的吆喝：【俩老爷们靠里坐啊，坐门口吹冷风呢，这都没人，快往里坐，面等会就好了。】
我选了离门最近的餐桌，科尔也没说什么，打外面进屋，坐哪其实都挺热和。
老少对视一眼，一人提壶，一人端杯，还是往里移了座位。
隔着白帘，翻勺爆炒的声响传出，一股酯类的香气扩散而来。
墙上有些掉漆的老式钟敲了八下，自己肚子也适时咕咕连成一片。
科尔：【等着瞧吧，这家的手艺啧，可是一绝，保你不虚此行。】
我：【想象不出粮食短缺时期餐馆是如何运营的。】
科尔：【别想歪，我七成的配给都存在这家店。】
我：【呵呵，那谁知道呢，至于我的书……】
科尔：【就这个态度还想要书？先等店家上面吧。】
我：【是什么新时代皇都哑谜吗……】
科尔也许是察觉到了我透露出的极度不满，选择了岔开话题。
科尔：【迷宫怎么样，有什么新花样没？好玩不？】
聊起河曲迷宫的科尔散发出别样的神采，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不，几十岁。
他这副热切的模样让我也不好再提书的事情，毕竟这顿饭还是他请。
我：【一般吧。】
（死要面子，也不知道是哪的面子，总之，死要面子）
不和谐的声音又一次来了精神。
科尔：【是嘛？我可是看你跑了两趟，不甘心头把式翻船，偷偷去报名第二场的是哪个人来着。】
我：【再简单的事情也要熟悉后才能得心应手地做好。】
科尔：【晾着老人家在一旁，悄悄去入口处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我：【您都看见了啊……我该先回来和您说一声的。】
不由自主，我的语气变得尊敬了起来，对待科尔就像对待白月花的长辈一样。
看起来这种变化科尔十分受用，脸上的笑褶都多了几分。
我：【对对，什么晾被子，我当时真是信了邪，温度我们就不说了，你看天那边的太阳，我们离开时那什么迷宫还在摆，完全就是故意浸湿的。】
稍稍有些语无伦次。
科尔笑眯着眼。
我：【每个拐角的灯还会毫无预兆地放闪，钢索是电动的，排布会不时变化，我怀疑布置的学生根本没有考虑过安全性的问题……】
啊，好像全是我在说了。
仿佛照顾我的感受般，我一停下，科尔顺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科尔：【那确实花样蛮多的，和我那个时代的差了不少。你知道嘛，7B花活更多——】
可惜，店家来上面了，科尔的话被卡了半截。
店家：【面来咯——】
古色古香？见到店家时我脑海里蹦出了这个词汇。
扎好的灰白头发，系带的浅灰色上装，干干净净，连油污都没有。
就和今天下午我站在天文所老街上一般，店家和这家“破”店的装潢也是格格不入。
店家看起来也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声“面来咯”倒是中气十足，洋溢着对自己本事的自信。
科尔：【卸围裙了？我们爷俩是今天的最后一顿？】
店家：【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歇歇。】
科尔：【都没几个人吃饭你还歇甚，今天喝两盅】
店家和科尔熟络异常，经年老友一样交谈着，也许他们本就是那样的关系也说不定。
说不上是隔阂感，是冷落吗？我暗自叹气，也没第一时间去捧面。
（更多的是不习惯而已）
店家：【葱香炸酱面两碗，我再端点小菜去。】
科尔：【瞅啥，那碗小的是你的，赶紧拿走。】
科尔：【开吃吧，还是馋酒喝，酒没你份】
我摇摇头，一把端过碗，埋头吃面。
两位老人的谈资涉猎极广，从醋的品种到埋头弹的材质，从巷尾寡妇的婚事到各学院院长的变更。
小酒与小菜见证着两人的时光，从门缝溜走的话语倘若被铅字落实在纸张上装订成册，绝对称得上近年稗官野史的大成之作。
可信度？只有风知道。
门外起风了，除了呜呜的呼号，偶尔还能听到瓶瓶罐罐滚过。透过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望向阴沉下的天空，我分不清夜空和阴云。
在这儿，皇都，就算最晴朗的夜里也只能看到最闪亮的那几颗星星，其他星辰的光都隐匿在尘世的光海里，肉眼难以寻觅。
我不习惯冬日，我还没有习惯，我也不习惯这儿天空，毕竟白月花那里没有这样的冬天，没有这样的夜空。
（所以呢？）
心底升起这样的念头，没头没尾的，它在问什么呢？
无所事事，这就是玛丽奶奶说的“普通生活的要义”？
杵在桌子上听了多久了？啊，四肢有些发寒。
我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听下去又能有什么意义——
灰色地带上遥远的一切，那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少女，我必须让他们再度与我有关，靠目前孱弱无力的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必须找到朵朵米娅。
我：【我觉得我该走了，科尔？科尔！书。】
第二个“我”字我咬得很重。
生徒：【恭喜这位！这位，历史系？这位历史系的学弟，拔得头筹！】
我：【那不是获得第一个参赛资格的意思吗？】
生徒：【大差不差啦，来这边，挑一个新春绳结吧！】
我：【请问是随意挑选？】
生徒：【那我推荐这款，同心十字结噢，今年流行的款式。】
我：【这不应该贴近传统才对么……】
生徒：【啊哈哈哈，欸欸，别走啊，这位……同学，还有仪式没完成。】
我：【抱歉，还有人在等我，我得——】
生徒：【噢？有人等啊，那不是正好，给你的心上人来留言吧。】
生徒：【河曲迷宫每轮的胜者都有这个奖励噢，这可是很“传统”的，快快快，来这边。】
啊，要求真多啊，手写，这种软头的笔我只听说过。
我看看长度，假如一个字能有这么大的话……能写大概五十多字？！
这分明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和我一起乱窜的兄弟们都是有备而来，我才是不速之客。
写什么好，闭眼去想，难免想起琳芝。
见到皇都繁华的瞬间，心里涌现的并非向往，并非嫉妒，而是悲哀，潮汐一般冲涌而来的悲哀，悲哀的情感转化为破坏的欲望，又被白月花的记忆冲淡至无。记得瞬间和葬铃的人共情了片刻，他们脑子里想的也是如此这般吧。
而琳芝的事情独立在这些之外，不如说每个邂逅相知的人，他们各自故事都精妙地独立于这些是非之外。
我的印象之内，属于琳芝的是什么呢？也是种悲哀吧，就是一种对完美人生，美好世界的向往以及无法触及它的悲哀。
拥有朵朵米娅的我至少有左右一些规则的能力，而现在的我更能清晰地看到不足，就是缺点罢了，我一向自诩从善如流，但毫无改进的地方。
灰光哥希望我和朵朵米娅的链接是“幸福”的，就算感知不到朵朵米娅熟悉的扰动……
一句祝福语应情而出。
“希望天际不可视的所有电波中总有一条能将你与我紧密相连”
斟酌一下，我把“我”祛除了。
“希望天际不可视的所有电波中总有一条能将你与幸福紧密相连”
这样就好。
生徒：【这边还请写上是写给哪位的呢，最好·最好·最好是全称噢，我们要遵循“传统”】
这位怕不是心眼儿很小。
名字，那就——
【琳芝，琳芝·长金·露蒂】
生徒：【不好意思，是那个名门“露蒂”吗？】
我扯拉着嘴角，点点头。
是吃了芸黄学院杂牌生们那些产率远超百分之百的试验药了吗，胜负心怎么一个个都强得离谱。
嘶，这玩意怎么还通电的，什么高新科技，上面晾晒的被单可还滴答水呢。
这迷宫怎么还是流动的，自动化程度这么高？！
通关陷入了僵局。
（为什么不问问可爱的机械助手米娅呢）
心底传来的声音似笑非笑。
从上衣内兜中取出丑陋且稍显臃肿的自制耳麦，抱着死了也就死了的态度——
我：【米娅，分析一下目前所处的迷宫布局，请告知一条通向迷宫终点“怡泉”的最短道路。】
背包里的米娅活了过来，大显神通，疯狂发热，这让我不由得怀疑组成米娅的大半零件是不是以电阻丝为主。
米娅：【前方绞索连接处，电信号不稳定，灯管工作效率低下，估算晶片传感器报废可能性极高，推荐直行穿过，下一甬道再行分析——】
它怎么能用如此高效的处理器得出这样无厘头的方案，什么逻辑，什么算法，什么模型，什么理论……
按耐住骂娘的冲动，其实想赢的路子还是有的。
“河曲迷宫”，对，我记得入口的牌子上标有河流的名字。
我：【米娅，分析一下‘汾河’支流情况，要在水文地图上有标注和名号的那种。】
米娅：【无回应】
我也只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我：【请】
从巷口拐了三个弯，又走了近五分钟的水泥路，中途经过一个把废品堆到路中央的废品回收站和一个没啥人气的旧书铺子才能找到这家面馆。
太阳下落的速度一如往日，巷子的灯有几盏却再也没亮起来。
衰败荒凉，和灰色地带的集居地很像。
入冬天冷，见不着阳光的地界上，空气仿佛都停止流动，被温度抛弃的影子紧贴着大地急速膨胀，徒劳地吸允最后一丝阳光的气息。
科尔：【有心事？】
我：【没心事的话，也不会过节去三所看书。】
科尔：【忽然觉得坐在这儿的不是你，换了个人】
我扯了个笑容，经过一年多的休眠，其实我对部分面部肌肉的控制还很……生疏。
我：【科尔爷爷明明一点都不了解我，何出此言啊？】
科尔：【‘科尔爷爷’？哪门子称呼，腻歪不腻歪，没个常识。要么直接就叫我，要么叫爷爷——‘科尔爷爷’？哈，撒娇呢？】
我倒腾着杯中热水，满头黑线。
我：【家里有个长辈让我这么叫她。】
科尔：【嗯，你人又回来了。】
科尔坐姿板正，让我也不由得紧绷上身，感觉稍一弯腰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科尔：【我有时分辨不出坐在我对面的是不是个成年人。】
我：【又来了，我们能走了半个钟头，类似的话您就没停下过，这也不是图书管理员的本职工作。】
科尔：【管理员，称不上，图书馆里和书打交道的人不都是管理员。我是个档案馆员，原来干编目，现在搞搞出纳登记之类的。】
我：【职称呢？】
科尔：【正研究馆员，专一。】
那你还纠结一个称呼干什么，你这不已经升到头了么……
里屋的吆喝：【俩老爷们靠里坐啊，坐门口吹冷风呢，这都没人，快往里坐，面等会就好了。】
我选了离门最近的餐桌，科尔也没说什么，打外面进屋，坐哪其实都挺热和。
老少对视一眼，一人提壶，一人端杯，还是往里移了座位。
隔着白帘，翻勺爆炒的声响传出，一股酯类的香气扩散而来。
墙上有些掉漆的老式钟敲了八下，自己肚子也适时咕咕连成一片。
科尔：【等着瞧吧，这家的手艺啧，可是一绝，保你不虚此行。】
我：【想象不出粮食短缺时期餐馆是如何运营的。】
科尔：【别想歪，我七成的配给都存在这家店。】
我：【呵呵，那谁知道呢，至于我的书……】
科尔：【就这个态度还想要书？先等店家上面吧。】
我：【是什么新时代皇都哑谜吗……】
科尔也许是察觉到了我透露出的极度不满，选择了岔开话题。
科尔：【迷宫怎么样，有什么新花样没？好玩不？】
聊起河曲迷宫的科尔散发出别样的神采，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不，几十岁。
他这副热切的模样让我也不好再提书的事情，毕竟这顿饭还是他请。
我：【一般吧。】
（死要面子，也不知道是哪的面子，总之，死要面子）
不和谐的声音又一次来了精神。
科尔：【是嘛？我可是看你跑了两趟，不甘心头把式翻船，偷偷去报名第二场的是哪个人来着。】
我：【再简单的事情也要熟悉后才能得心应手地做好。】
科尔：【晾着老人家在一旁，悄悄去入口处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我：【您都看见了啊……我该先回来和您说一声的。】
不由自主，我的语气变得尊敬了起来，对待科尔就像对待白月花的长辈一样。
看起来这种变化科尔十分受用，脸上的笑褶都多了几分。
我：【对对，什么晾被子，我当时真是信了邪，温度我们就不说了，你看天那边的太阳，我们离开时那什么迷宫还在摆，完全就是故意浸湿的。】
稍稍有些语无伦次。
科尔笑眯着眼。
我：【每个拐角的灯还会毫无预兆地放闪，钢索是电动的，排布会不时变化，我怀疑布置的学生根本没有考虑过安全性的问题……】
啊，好像全是我在说了。
仿佛照顾我的感受般，我一停下，科尔顺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科尔：【那确实花样蛮多的，和我那个时代的差了不少。你知道嘛，7B花活更多——】
可惜，店家来上面了，科尔的话被卡了半截。
店家：【面来咯——】
古色古香？见到店家时我脑海里蹦出了这个词汇。
扎好的灰白头发，系带的浅灰色上装，干干净净，连油污都没有。
就和今天下午我站在天文所老街上一般，店家和这家“破”店的装潢也是格格不入。
店家看起来也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声“面来咯”倒是中气十足，洋溢着对自己本事的自信。
科尔：【卸围裙了？我们爷俩是今天的最后一顿？】
店家：【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歇歇。】
科尔：【都没几个人吃饭你还歇甚，今天喝两盅】
店家和科尔熟络异常，经年老友一样交谈着，也许他们本就是那样的关系也说不定。
说不上是隔阂感，是冷落吗？我暗自叹气，也没第一时间去捧面。
（更多的是不习惯而已）
店家：【葱香炸酱面两碗，我再端点小菜去。】
科尔：【瞅啥，那碗小的是你的，赶紧拿走。】
科尔：【开吃吧，还是馋酒喝，酒没你份】
我摇摇头，一把端过碗，埋头吃面。
两位老人的谈资涉猎极广，从醋的品种到埋头弹的材质，从巷尾寡妇的婚事到各学院院长的变更。
小酒与小菜见证着两人的时光，从门缝溜走的话语倘若被铅字落实在纸张上装订成册，绝对称得上近年稗官野史的大成之作。
可信度？只有风知道。
门外起风了，除了呜呜的呼号，偶尔还能听到瓶瓶罐罐滚过。透过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望向阴沉下的天空，我分不清夜空和阴云。
在这儿，皇都，就算最晴朗的夜里也只能看到最闪亮的那几颗星星，其他星辰的光都隐匿在尘世的光海里，肉眼难以寻觅。
我不习惯冬日，我还没有习惯，我也不习惯这儿天空，毕竟白月花那里没有这样的冬天，没有这样的夜空。
（所以呢？）
心底升起这样的念头，没头没尾的，它在问什么呢？
无所事事，这就是玛丽奶奶说的“普通生活的要义”？
杵在桌子上听了多久了？啊，四肢有些发寒。
我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听下去又能有什么意义——
灰色地带上遥远的一切，那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少女，我必须让他们再度与我有关，靠目前孱弱无力的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必须找到朵朵米娅。
我：【我觉得我该走了，科尔？科尔！书。】
第二个“我”字我咬得很重。
生徒：【恭喜这位！这位，历史系？这位历史系的学弟，拔得头筹！】
我：【那不是获得第一个参赛资格的意思吗？】
生徒：【大差不差啦，来这边，挑一个新春绳结吧！】
我：【请问是随意挑选？】
生徒：【那我推荐这款，同心十字结噢，今年流行的款式。】
我：【这不应该贴近传统才对么……】
生徒：【啊哈哈哈，欸欸，别走啊，这位……同学，还有仪式没完成。】
我：【抱歉，还有人在等我，我得——】
生徒：【噢？有人等啊，那不是正好，给你的心上人来留言吧。】
生徒：【河曲迷宫每轮的胜者都有这个奖励噢，这可是很“传统”的，快快快，来这边。】
啊，要求真多啊，手写，这种软头的笔我只听说过。
我看看长度，假如一个字能有这么大的话……能写大概五十多字？！
这分明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和我一起乱窜的兄弟们都是有备而来，我才是不速之客。
写什么好，闭眼去想，难免想起琳芝。
见到皇都繁华的瞬间，心里涌现的并非向往，并非嫉妒，而是悲哀，潮汐一般冲涌而来的悲哀，悲哀的情感转化为破坏的欲望，又被白月花的记忆冲淡至无。记得瞬间和葬铃的人共情了片刻，他们脑子里想的也是如此这般吧。
而琳芝的事情独立在这些之外，不如说每个邂逅相知的人，他们各自故事都精妙地独立于这些是非之外。
我的印象之内，属于琳芝的是什么呢？也是种悲哀吧，就是一种对完美人生，美好世界的向往以及无法触及它的悲哀。
拥有朵朵米娅的我至少有左右一些规则的能力，而现在的我更能清晰地看到不足，就是缺点罢了，我一向自诩从善如流，但毫无改进的地方。
灰光哥希望我和朵朵米娅的链接是“幸福”的，就算感知不到朵朵米娅熟悉的扰动……
一句祝福语应情而出。
“希望天际不可视的所有电波中总有一条能将你与我紧密相连”
斟酌一下，我把“我”祛除了。
“希望天际不可视的所有电波中总有一条能将你与幸福紧密相连”
这样就好。
生徒：【这边还请写上是写给哪位的呢，最好·最好·最好是全称噢，我们要遵循“传统”】
这位怕不是心眼儿很小。
名字，那就——
【琳芝，琳芝·长金·露蒂】
生徒：【不好意思，是那个名门“露蒂”吗？】
我扯拉着嘴角，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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