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定罪？还是认罪
傍晚。
一辆魔能载具驶来，停在了一栋高大的建筑门前。
司机率先下车，左右观望了一圈发现没有可疑人员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走下了车，他穿着一身米黄色礼服，金色的卷发在路灯的照耀下微微闪光，增添了一丝贵气。
下车后，他抬头望向天空，厚重的云层正逐渐遮住硕大的圆月——那灰白色的月光让人想到的没有柔和，只有死寂。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建筑内。
而在建筑内，萧尔纳与马德尔早已等候多时。
萧尔纳此时正坐在床沿上，透过水晶窗，望向天空中悬挂着的，看上去极为硕大的星体。他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与现世的同类物做比较。
例如他正观察着的这个东西。
现世的月亮没有这么大，而且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死气沉沉，也难怪人们会将黑夜与月亮归于暗影与寂灭之神——这玩意看上去就足够不详了。
见萧尔纳盯着窗外的月亮，马德尔也凑了过来，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头颅微微低下。萧尔纳认得，这是暗寂之神教派的祈祷方式，讲道理他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马德尔还是个教徒。
实际上在这个国家，像他与娜塔一般不是教徒的才算异类。
萧尔纳不信只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加上他自身也比较排斥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娜塔就比较简单了，萧尔纳怎么做，他跟着就是了。
等到马德尔祈祷完毕，看到萧尔纳盯着自己卡，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感，呵呵笑到：
“只是祈祷一下，希望今天的行动更顺利一些。”
说着，他从他的藏酒处拿出半瓶酒来，那昨天开了封却没喝完的半瓶。
“倒是一点都没浪费。”萧尔纳笑着接过酒杯，却是没喝，而是没头没脑的问了对方一句。
“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嗯？”马德尔愣了一下，随即握着酒杯小饮了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他可是知道，别看面前这个时常带笑的年轻人外表随和的不行，骨子里是出了名的固执，比他那老爹还要严重的多。
“就当是闲聊，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萧尔纳摆了摆手，侧肩倚靠着水晶窗，由于屋内没有打开光源，唯一的光照就是窗外的月光，以及道路旁的灯光。窗外的淡白光线照在少年的侧脸，一半阴影，一半明亮，看上去就像是一件事物的阴阳两面。
他握着酒杯，饮了一口，马德尔在萧尔纳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迷茫。
“我从前是不信的这些东西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剑。”马德尔打破沉默，看着酒杯中被黑暗渲染成墨色的液体，接着说道。
“可能是越老越成精，大概在一年前吧，我的右手臂，当年被叛军用羽箭射了个对穿，虽然后来治好了，但终究落下了后遗症。”
他挽起衣袖，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下，萧尔纳看到一团微微隆起的部分，与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想必那里就是他所说的伤口了。
“天气恶劣的时候，见不得湿气，否则就会又疼又痒，国内的魔药师，甚至久居山林的野法师我都找过，但收效甚微。”说到这，马德尔面露唏嘘之色。
“后来有人提议我去教堂向神明祈祷，反正也是没别的办法，我就试着找到王城教堂的主教，让他教我如何祈祷，呵，当时可是学了半天才学会。”
“后来，祈祷的时候假装紧闭，实则眯起双眼，想要看看是否真的会有神明给予我所谓“启示”。”
马德尔喝了一大口，随后慢吞吞的给自己又续了一杯，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人很难忘记的一幕。”
“那时是正午，教堂的内部却如同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黑色幕布，一切都失去了光芒，我本想起身，但一团白色的光落在了我的面前，随后在我的注视下钻进了我的手臂。”
他说完，还动了动自己的手臂。
“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甚至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都被那团光剔除了。”
萧尔纳顿时惊为天人。
但出于下意识，他还是反驳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魔术师对你进行了干扰，让你误以为是神明显圣？”
“这个可能我也想过。”马德尔摊了摊手，“我自己就是一个主宰级的魔术师，虽然更偏向体术，但境界是货真价实的。若是想要扭曲我的感知，至少需要“审判级”的力量。”
“而周边四国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个审判级的强者，更别说我国了，对吧？”萧尔纳接了后面对方想说的话。
所以这个世界，是存在神明的吗。
“怎么，你小子也想入教？”马德尔呵呵笑着。
“哪能呢，我自由惯了，不想入这些奇奇怪怪的教会。”萧尔纳婉言谢绝了。
“而且，我们的客人，似乎忙完了他自己的事，就要来了。”他从床沿起身，将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淡笑着说道。
听到萧尔纳的话，瓦雷克也是放下酒杯，看向门口。
片刻后，金发男子悄声走入房间，在看到房间内二人之后微微一怔，随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退走。
“这么着急干嘛。”萧尔纳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金发男子感觉脚下一凉，两道黑影牢牢的控制住了他的双脚，使他不能再挪动脚步，身后的房门也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关闭。
“卫兵！”男子高声喊到，但门外的脚步声仿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毫无声音。
“现在可以聊聊了？”萧尔纳接着说道。
“萧尔纳公爵，就算你是公爵也不能强制禁锢一名贵族的自由，现在立刻放了我，明日我对国王的通报上可以不提此事。”金发男子淡笑着侃侃而谈，似乎与少年很是熟络。
“可是我并不打算放了你啊。”萧尔纳的声音有些为难，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指向了身旁阴影中的墙角。
“对了，不仅是我，还有他。”
声音落下，马德尔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金发男子的瞳孔猛缩了一下，面色也逐渐凝重。
“马德尔阁下，你不是去了黎马科海湾治理当地的海盗……”男子说到这，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双眼紧盯萧尔纳，目光像是藏着一头嗜血的野兽。
“是你？”他低声嘶吼，也难怪他情绪失控，转眼间所有自以为是的优势皆尽消失，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泰然处之。
“嗯？没错，都是我干的。”萧尔纳露齿一笑，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那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当场承认的话，对方会气到半死，这就足够了。
“好了，别玩了。”马德尔走过萧尔纳的身边，伸手拦下了对方手臂——顺带向他手里塞入一块半透明的石头，散发着点点银光。
是“印象”。
萧尔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在认出这颗石头的半秒后，就已经想道该怎么用这个东西了。
“莱昂·纳德。”马德尔声音低沉，他的声音没有让人感到害怕的恐惧感，只有厚重的压抑，让人仿佛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马德尔阁下。”金发男子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恭敬回应道。
只见马德尔拍了拍手，魔能灯具打开，房间内顿时变得明亮。
随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三张纸，一边看着纸上的内容，一边说道。
“三月二十六日，你以运输资料的车队被袭为借口，前往特朗尔城，私藏偷运天蓝晶矿石并倒卖外国人，是真是假？”
“我……”莱昂的额头上浮起了淡淡的汗珠，像是私藏了多年的秘密被公示与众。
马德尔无视了对方支支吾吾的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五月十八日，索黎恩城爆发自然灾害，你明面上率人前往当地救灾，背地里却向当地人高价倒卖生活物资，导致当地物价上涨至今，你有什么话说？”
“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过这个就交给公爵大人来说吧。”
马德尔话音一转，将纸张递给萧尔纳，同时接过对方递来的，正在运作的淡银色石头。
萧尔纳看着手中的资料，压抑心中逐渐升起的怒火，迎着莱昂复杂的目光，缓缓说到：
“十一月二日晚，你命令部下围堵我的妹妹，致使娜塔受伤，你的部下也全部“死亡”，十一月七日，你命剩余的部下前往公爵住处，企图诱杀。”
萧尔纳将纸张拍在桌上，并不算响亮的声音却让面前男子身躯一颤。
“最后无一人生还，我说的，对吗?”
一辆魔能载具驶来，停在了一栋高大的建筑门前。
司机率先下车，左右观望了一圈发现没有可疑人员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走下了车，他穿着一身米黄色礼服，金色的卷发在路灯的照耀下微微闪光，增添了一丝贵气。
下车后，他抬头望向天空，厚重的云层正逐渐遮住硕大的圆月——那灰白色的月光让人想到的没有柔和，只有死寂。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建筑内。
而在建筑内，萧尔纳与马德尔早已等候多时。
萧尔纳此时正坐在床沿上，透过水晶窗，望向天空中悬挂着的，看上去极为硕大的星体。他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与现世的同类物做比较。
例如他正观察着的这个东西。
现世的月亮没有这么大，而且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死气沉沉，也难怪人们会将黑夜与月亮归于暗影与寂灭之神——这玩意看上去就足够不详了。
见萧尔纳盯着窗外的月亮，马德尔也凑了过来，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头颅微微低下。萧尔纳认得，这是暗寂之神教派的祈祷方式，讲道理他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马德尔还是个教徒。
实际上在这个国家，像他与娜塔一般不是教徒的才算异类。
萧尔纳不信只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加上他自身也比较排斥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娜塔就比较简单了，萧尔纳怎么做，他跟着就是了。
等到马德尔祈祷完毕，看到萧尔纳盯着自己卡，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感，呵呵笑到：
“只是祈祷一下，希望今天的行动更顺利一些。”
说着，他从他的藏酒处拿出半瓶酒来，那昨天开了封却没喝完的半瓶。
“倒是一点都没浪费。”萧尔纳笑着接过酒杯，却是没喝，而是没头没脑的问了对方一句。
“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嗯？”马德尔愣了一下，随即握着酒杯小饮了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他可是知道，别看面前这个时常带笑的年轻人外表随和的不行，骨子里是出了名的固执，比他那老爹还要严重的多。
“就当是闲聊，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萧尔纳摆了摆手，侧肩倚靠着水晶窗，由于屋内没有打开光源，唯一的光照就是窗外的月光，以及道路旁的灯光。窗外的淡白光线照在少年的侧脸，一半阴影，一半明亮，看上去就像是一件事物的阴阳两面。
他握着酒杯，饮了一口，马德尔在萧尔纳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迷茫。
“我从前是不信的这些东西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剑。”马德尔打破沉默，看着酒杯中被黑暗渲染成墨色的液体，接着说道。
“可能是越老越成精，大概在一年前吧，我的右手臂，当年被叛军用羽箭射了个对穿，虽然后来治好了，但终究落下了后遗症。”
他挽起衣袖，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下，萧尔纳看到一团微微隆起的部分，与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想必那里就是他所说的伤口了。
“天气恶劣的时候，见不得湿气，否则就会又疼又痒，国内的魔药师，甚至久居山林的野法师我都找过，但收效甚微。”说到这，马德尔面露唏嘘之色。
“后来有人提议我去教堂向神明祈祷，反正也是没别的办法，我就试着找到王城教堂的主教，让他教我如何祈祷，呵，当时可是学了半天才学会。”
“后来，祈祷的时候假装紧闭，实则眯起双眼，想要看看是否真的会有神明给予我所谓“启示”。”
马德尔喝了一大口，随后慢吞吞的给自己又续了一杯，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人很难忘记的一幕。”
“那时是正午，教堂的内部却如同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黑色幕布，一切都失去了光芒，我本想起身，但一团白色的光落在了我的面前，随后在我的注视下钻进了我的手臂。”
他说完，还动了动自己的手臂。
“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甚至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都被那团光剔除了。”
萧尔纳顿时惊为天人。
但出于下意识，他还是反驳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魔术师对你进行了干扰，让你误以为是神明显圣？”
“这个可能我也想过。”马德尔摊了摊手，“我自己就是一个主宰级的魔术师，虽然更偏向体术，但境界是货真价实的。若是想要扭曲我的感知，至少需要“审判级”的力量。”
“而周边四国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个审判级的强者，更别说我国了，对吧？”萧尔纳接了后面对方想说的话。
所以这个世界，是存在神明的吗。
“怎么，你小子也想入教？”马德尔呵呵笑着。
“哪能呢，我自由惯了，不想入这些奇奇怪怪的教会。”萧尔纳婉言谢绝了。
“而且，我们的客人，似乎忙完了他自己的事，就要来了。”他从床沿起身，将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淡笑着说道。
听到萧尔纳的话，瓦雷克也是放下酒杯，看向门口。
片刻后，金发男子悄声走入房间，在看到房间内二人之后微微一怔，随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退走。
“这么着急干嘛。”萧尔纳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金发男子感觉脚下一凉，两道黑影牢牢的控制住了他的双脚，使他不能再挪动脚步，身后的房门也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关闭。
“卫兵！”男子高声喊到，但门外的脚步声仿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毫无声音。
“现在可以聊聊了？”萧尔纳接着说道。
“萧尔纳公爵，就算你是公爵也不能强制禁锢一名贵族的自由，现在立刻放了我，明日我对国王的通报上可以不提此事。”金发男子淡笑着侃侃而谈，似乎与少年很是熟络。
“可是我并不打算放了你啊。”萧尔纳的声音有些为难，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指向了身旁阴影中的墙角。
“对了，不仅是我，还有他。”
声音落下，马德尔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金发男子的瞳孔猛缩了一下，面色也逐渐凝重。
“马德尔阁下，你不是去了黎马科海湾治理当地的海盗……”男子说到这，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双眼紧盯萧尔纳，目光像是藏着一头嗜血的野兽。
“是你？”他低声嘶吼，也难怪他情绪失控，转眼间所有自以为是的优势皆尽消失，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泰然处之。
“嗯？没错，都是我干的。”萧尔纳露齿一笑，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那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当场承认的话，对方会气到半死，这就足够了。
“好了，别玩了。”马德尔走过萧尔纳的身边，伸手拦下了对方手臂——顺带向他手里塞入一块半透明的石头，散发着点点银光。
是“印象”。
萧尔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在认出这颗石头的半秒后，就已经想道该怎么用这个东西了。
“莱昂·纳德。”马德尔声音低沉，他的声音没有让人感到害怕的恐惧感，只有厚重的压抑，让人仿佛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马德尔阁下。”金发男子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恭敬回应道。
只见马德尔拍了拍手，魔能灯具打开，房间内顿时变得明亮。
随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三张纸，一边看着纸上的内容，一边说道。
“三月二十六日，你以运输资料的车队被袭为借口，前往特朗尔城，私藏偷运天蓝晶矿石并倒卖外国人，是真是假？”
“我……”莱昂的额头上浮起了淡淡的汗珠，像是私藏了多年的秘密被公示与众。
马德尔无视了对方支支吾吾的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五月十八日，索黎恩城爆发自然灾害，你明面上率人前往当地救灾，背地里却向当地人高价倒卖生活物资，导致当地物价上涨至今，你有什么话说？”
“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过这个就交给公爵大人来说吧。”
马德尔话音一转，将纸张递给萧尔纳，同时接过对方递来的，正在运作的淡银色石头。
萧尔纳看着手中的资料，压抑心中逐渐升起的怒火，迎着莱昂复杂的目光，缓缓说到：
“十一月二日晚，你命令部下围堵我的妹妹，致使娜塔受伤，你的部下也全部“死亡”，十一月七日，你命剩余的部下前往公爵住处，企图诱杀。”
萧尔纳将纸张拍在桌上，并不算响亮的声音却让面前男子身躯一颤。
“最后无一人生还，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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