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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不洁的战场

    “温纳罗,你看着不像是一个校官。”

    一个克里格军需官说着,身后跟着几个克里格士兵。

    “你的字写得不如真正的文化人那样优雅,你的用词太过直接,而且你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服装有没有浆过。”

    军需官快速评论着,如同在打量一件锻造的不够好的钢铁,每一句都让这位温纳罗少校更加愤怒。

    我本来就不是!

    他很想这样说出来,但是他闭上眼睛,自己的眼前就是那位真正的温纳罗少校和自己死去的战友,他们眼神空洞,衣衫褴褛,但当自己集中精力看向这些幽灵时,他看到的是仇恨。

    “但我就是,我通过了纯洁检测,忍过了那些该死的毒气和幻觉,我加入过你们,在地道里面用毒气把那些扑克脸畜牲的肺都变成了水晶,如果你还要用我不够高效的说辞侮辱我,请便,但是我就是温纳罗了…”

    “是的,你是。”

    军需官说道,身后的克里格士兵拿出了一套标志性的甲壳甲,热射枪和骷髅面甲。

    “本来,作为另一个兵团的友军,应该使用的是相应兵团的标识,但是现在物资吃紧,没时间帮你单独订制一套,如果你还有卡迪安闪击军样式的头盔,请自便。”

    看着面前散发着阵阵药物气味的战服,拉里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克里格居然这么快就接纳他进入了兵团的精锐力量,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推测和钛族的战斗已经到了一个多么绝望的时刻。

    还是说这些骷髅脸的友军终于认可了他?

    “奇美拉会配置好的,你的复仇也会。”

    克里格军需官以一种冰冷的礼貌说着,不过这种礼貌反而让拉里更加愤怒,克里格以大部分兵团难以企及的热枕投入了这次战斗,自己也和这些士兵数次在地下作战中与钛族杀戮,但是每一次涉及到他时,克里格都有一种要停下机器运作等待不够熟练的工人完成上一个流水线的工件组装一样的态度。

    他们的政委很少如同其它兵团那样狂热,他们的战前祷告更像是一种静思。

    “我们需要继续推进,按照你先前提供的情报以及我们每日的推进速度,大概三天后我们就能抵达一个足够坚固的隧道,在地面的通道处以闪击的形式让异形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吗?

    拉里听着克里格的话,心里还是战情室中那些一边倒的战斗——克里格如同冲向蚯蚓的灰色蚂蚁一样冲向钛族的方向,这种做法也许对于那些更加弥散着无政府主义的兽人而言会有作用,按照理想状态下钛族可能会集火那些步兵,然后忽略从另一处浓烟弥漫的街区中驶来的超重型坦克,而为了确保钛族没法子提前感知这些来袭的金属巨兽,克里格还对着要攻击的街区以及周围三个街区打出了上千发烟雾弹。

    然后他们才在付出了一整个连的马卡里乌斯坦克以及几个连的伤亡后取得了仅为两位数的确认击杀,在帝国战争机器的浓烟和被爆裂炮撕成碎片的克里格血雾中看着钛族的移动堡垒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些灾难性的突击过后,不论是机械教,克里格都已经意识到——钛族最初的慌乱结束了,任何试图以多股力量反复击穿钛族防线接着配合后续重型装甲一并将钛族歼灭的企图都将是找死。

    钛族的防御与帝国如同顽石一般的防御理念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如同流水般的,更加变化莫测的防御,在敌人以为自己将猎物逼入绝境时才醒悟过来自己不过是咬到了饵。

    那些洁白的渎神堡垒虽然没有帝国的天鹰堡垒那么坚固,但是那些都是行动迅速的移动要塞,在钛族不得不撤退时就会用这些壁垒上面部署的各种先进武器撕开整个步兵连甚至是一整个装甲连,接着将那些卑鄙的异形战士接走。

    所以克里格用了半天时间调整了战术,整个地面上都再也见不到连级以上成规模的克里格部队了,坦克被作为前线阵地的固定炮台而不再参与大规模的突击,更多只是为了阻拦钛族的战争服或者是反重力速攻艇时才会进行几乎于警告般的射击;以十人小队为作战单位的克里格步兵组潜藏在瓦砾之间,以每天仅上百米的进度推进,只是注视着那些冲锋的护教军进入战场。

    而主要的进攻力量却都集中在了地下,在暗无天日,随时会因为战斗的余波而倒塌的隧道中和钛族那些凶悍的突击兵交火,只是希冀着自己能够避开钛族的重武器,可以比较幸运地抵达钛族较为薄弱的后方。

    以这样的方式,即便最终可以赢得胜利,那有有何荣耀可言呢?

    拉里这样想着,随后为自己这种愚蠢的傲慢感到不可思议。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如此疯狂?难道钛族和人类帝国多年来的交锋都不能让他明白正面攻击钛族就如同让一个肥胖的醉鬼去和一个持刀的剑客决斗一样愚蠢吗?

    “抱歉,我好像有点...”

    拉里捂着脑袋,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古怪念头从心中甩开。

    “什么道歉?”

    克里格军需官看着他,用那种礼貌到几乎有些恼火的语气问道。

    “我明白,我们克里格人与卡迪亚人一样渴望在地面取得胜利,但目前的情况不太允许。”

    军需官说完后,一手指向了显示屏上还在燃烧的马卡里乌斯坦克以及帝皇毒刃。

    尽管没有明说,但是那个年轻地吓人的军需官还是看出了拉里的烦恼。

    “好的,我只是有些担心。”

    拉里继续说着,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烟雾。

    那不仅仅是异形对于帝国军事科技的嘲讽,还有着某种拉里无法说出的厌恶,一种对于作战失利,驻防的巢都被夺取的耻辱也无法给予他的厌恶。

    隐约间,那个烟雾似乎飘到了空中,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蛇,朝着他吐露着信子,嘲笑着他的无能,并叫嚣着要在帝国军流下的血液中饱餐。

    就像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也在一同嘲讽着什么。

    拉里握紧了拳头,仿佛要被那种嘲笑逼迫地将自己的手骨都握断一样。

    而他努力眨了眨眼将那个可怕的意象从脑海中驱赶掉的同时,他戴上了克里格的头盔,试图用那种突然降临的拘束感和略微变暗的环境来压抑自己内心的悸动。

    但在他看向那个军需官时,他看见了一个让他也更加忧心忡忡的景象——那些语气都没怎么变过的骷髅脸士兵一样死死地握紧了拳头以压抑内心的狂躁。

    ...

    “我想这是一次一级事故。”

    打击巡洋舰上的驻守人员报告着,将全息投影的镜头转向那个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水晶。

    “我还在想我们怎么在这个星系以来一直诸事不顺呢。”

    雅凯努斯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臂铠,神情严肃地说道,作为一个几乎被人当成鲁斯之子的原铸星际战士而言,他此刻犹如一种气氛的风向标,昭示着极限战士低落的士气。

    在和异形的作战中被过去的耻辱所纠缠,在自己的打击巡洋舰上遭遇恶魔入侵,而抵达了法比里斯后却如同看客一般难以插手机械教和钛帝国之间的宏伟战争。

    伊索泰特的双眼中绽放了一阵蓝白色的光芒,但随后便重重合眼,让灵能头盔在疲劳感的拉扯下和护颈发出了一阵阵低沉的摩擦声。

    “我做不到,那条狡猾的蛇,那根影中毒刺,它将自己隐藏在了战场上无数死者的尖啸之中,而且蓝皮异形收容了大量的人类辅助军...”

    “叛徒。”

    伊卡洛斯士官低语着,但他努力克制自己情绪的表现则转化为了喉间野兽般的低吼。

    “我们直接了当吧,请问你意向为何?我们没有你那样的天赋来理解这种超自然的现象。”

    迪洛伊摆了摆手制止了同伴,虽然他认为鸠维萨除了需要被干掉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操心的地方,但他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更需要理性的规划——星际战士是一种不错的武器,但是在法比里斯的战场上,再好的武器也会被折断,再精良的甲胄也会被这种超越常人认知的战争所磨灭,尤其是涉及到了至高天。

    “太多了,他们的思绪太杂乱,还有死去的星界军,如同紫色的毒和黑色的烟酿成的酒,如同顽石般的憎恶,还有原本就肆虐法比里斯的无政府主义,对于漫无天日,苦刑般工作的绝望,这太多了,即便恶魔的本质在亚空间中那么耀眼,现在就像是要在一场海啸中挑出一个稍微亮一点的浮沫,我...”

    年轻的智库痛苦地垂下了脑袋,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是要为刚刚遨游以太海而即将烧起来的大脑降温一样。

    几个极限战士都为智库的表现而更加低落,因为即便是数周不眠不休的战斗也很难让一位原铸星际战士感到这样的疲惫。

    “那么我猜我们直接使用亚空间技术的传送门让那条东西的什么阴谋诡计胎死腹中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

    迪洛伊有些失落,他很清楚一个恶魔偷偷潜入到这个战场上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假以时日,伤亡已经达到数以百万计,死者对于生者的诅咒,人类和异形之间的仇恨将会如同一条燃素组成的河流被那个恶魔点燃,接着整个星球都会化为任由恶魔亵玩的堕落乐土。

    那时,哪怕是连吃几十发旋风鱼雷都将是一种仁慈。

    “不止于此,兄弟。”伊索泰特说道:“没有必要现在就绝望,钛族在于亚空间接触的数百年间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那种威胁。”

    “你是说我们可以考虑启动克洛诺斯协议,让那些没鼻子的家伙和我们再一次联手,就像我们所在的分舰队曾经做过的那样,一起把占据了大半个星系的混沌舰队击退,然后继续互相残杀吗?”

    “太困难了,现在双方打得太过激烈,除了引发不必要的猜疑外没有别的用处,而且即便是黯淡的灵魂,哪怕是钛族那样的灵魂依旧可以在以太海中引发涟漪,如果现在和它们共享这个消息,它们应该更加愿意加大对于前线的支持以图将我们尽快驱逐出这个星系吧。”智库恢复了一些力气,接着说道:“钛族对于这种瘟疫一般的存在也有自己的提防措施,任何过激的行为都会引发严格的管控,那条毒蛇也知道这一点,这也是它一直蛰伏的原因,它不能为了品鉴眼前的零嘴而错过一场佳肴,它还未布置好宴席,现实与至高天的裂缝仍未出现,太早暴露自己,它也只会被异形迅速抹杀。”

    年轻智库的话给了极限战士们一些慰藉——一切还未曾失去,他们仍有时间,他们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们还有机会为自己雪耻。

    “那么如果它准备好了呢?”

    埃尔基努斯有些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但此刻没有人会怪罪他的失败主义,毕竟被一个以痛苦为食的亚空间邪祟从自己的打击巡洋舰中逃出并进入了这样一个启示录战场已经是一种可怕的失败。

    “等到事情恶化到那样一步吗?”

    伊索泰特熟练地在全息仪上输入了自己得到的结果,接着双手一挥,生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图像——其中一个图像就是如今的法比里斯,天鹰和烈火相互碰撞,战火漫天,许多位置都由于过于惨重的伤亡变成了灰色;而另一个则让星际战士都有些心跳加速,那已经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世界,战场如同化为了一个个甜蜜而血腥的杀戮场,不论是代表人类帝国的天鹰标识还是代表钛帝国的火焰标识都如同狂风中的微光,随时都会被不断涌出的欢愉狂潮所彻底淹没。

    在仪器即将因为那种不洁的信息而自毁前,智库握了握拳,将那个“法比里斯将沦为恶魔世界”的全息图从所有的信息维度中抹去。

    “那么,我们就得向奥姆弥赛亚祈祷,那永远只是一种连提都不应该提及的可能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