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爱画虾的人
从西安出发前往京城，普通人陆路大概需要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岂伊和阿布都进入了修身境，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走到一座山脚下，岂伊和阿布看到小溪旁边有两个穿着仆人衣服的人在闲聊，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老头，正站在齐膝的小溪中捞鱼。
这一幕有些奇怪，岂伊和阿布刚好想休息一下，就和找了个石头坐下，和那两个仆人攀谈了起来。
原来站在溪水中的老头是个画家，姓齐名璜，今年已经五十有五，家中有妻有子，但是近年来的战乱让家中入不敷出，矛盾骤增。老人将家中的茅屋田产全数留给妻子家人，自己准备去京城讨生活。
他在水中也不是在捕鱼，而是在抓虾。
“那你们二位为何不帮他？仆人哪有看着主人自己劳动之理？”
“难道抓了虾你们两位就不吃吗？”
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看似读过几年私塾，说话也倒有些条理：“其一，他已经不是我家老爷啦，家中所有财产都已留给了主母所有。我二人陪同他前往京城投奔好友，是主母看在他年老体弱，怕路上出些什么意外，才令我二人陪同前往的。到了京城之后，我二人还要回来主母家中的。”
“其二，这虾也不是抓来吃的。这位老爷好画虾，今天看这溪水中的虾灵动活泼，心中喜欢，抓了怕是想养着观察的。我二人帮忙抓虾也落不到个口福，反而耽误自己休息。”
另外一个仆人也笑着说：“我家这位老爷倒不会怪罪我们不帮忙，这本就不是我等份内之事，只要不偷他虾吃就好。”
“有一年家中来客，带来了几十只螃蟹，这位老爷愣是数清楚了有四十四只，才让我等拿下去蒸煮。怕我等偷了他的吃。”
“他还曾看街上有人拉一车白菜在叫卖，就画了一颗白菜，想用那画的白菜换人家那一车白菜，引得那个卖白菜的人勃然大怒，差点没打起来。”
这倒是个有趣之人。岂伊和阿布看着老头已经腿脚不便，在水中好一会也抓不到一只虾，干脆跳下水，连赶带抓，不一会帮老人抓到了十几只虾。
老画家连连道谢，到溪边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几副已经画好的画。只见有画了一只虾，两只虾，三只虾，四只虾，还有一群虾的，每副都不一样。
老画家拿起那副一只虾的画作，塞到岂伊的手中，连声说到：这幅画就送给你们了。
岂伊看到每副画的虾数量都不同，心中奇怪，就问道：“老先生为何每幅画的虾数量都不一样，这幅只有一只虾的，不觉得略显孤单吗？”
老画家倒是有些洋洋自得，解释到：“数量不同，自然是因为价格不同。每虾五两，概不降价。这些画好的也是为了方便计价。”
岂伊心中好笑，心想我也不贪你这五两银子啊。
老画家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嫌这虾孤单，可以加五两换那幅两只虾的。”
岂伊心想这两只虾的送我也不见得想要啊，正想连这一只虾的画都推辞不要。阿布在旁边突然喊了一声：“换，就换那副两只虾的。”
原来阿布一直在旁边观察，只见这画上的虾虽然是用水墨所画，画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却浓淡有致，其中的每只虾都有六根须子，这须子一对向前，一对向后，一对朝中间远远甩开，仿佛能看到水流的痕迹。这幅两只虾子的画中，一只身上浓厚，身上打卷，似乎正准备游动，另外那只身上浅淡近乎透明，正伸直了身子，其身下的细脚却似在挠动一边。两只虾一浓一淡，似乎能看出远近的不同。
阿布也没有精研过画画，只是纯粹觉得五两银子不贵，这幅两只虾的确实要比一只虾的能看出更多东西，没事拿来看看也不错。
老画家听到阿布的话大喜，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
“还是这位小兄弟识货啊，我这次到京城，准备把价格提到十两银子一只虾，小兄弟现在付出五两，到京城就能赚回十两。这可是一个好买卖啊。”
岂伊和两个仆人都露出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看着阿布。
不过阿布倒是不以为意，掏出五两银子，和老画家换了那副两只虾子的画作。
两个人还要继续赶路，老画家则还要休息一会，于是两人告别老画家后继续出发。
刚离开那座山，岂伊终于忍不住和阿布说道：“我知道你家很有钱，但是你知道吗，十两银子就能养活一家人一年了。这个画家的画要是一年能卖得出去三五幅，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又何必去京城。”
阿布笑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休息那个帐篷中的那个挂毯吗？那个毯子需要几个工人编织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如果按照一人一月一两计算，工钱需要三十两，加上羊毛，成本不会超过五十两。”
“你知道在市场上卖多少钱吗？”
“现在五百两都买不到。因为那图案是一个著名的大师设计的。那是一件艺术品。”
“我家里有六幅那样的挂毯，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岂伊翻了个白眼：“你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这五两根本不算什么事？”
阿布擦擦汗，摇摇头：“在图兰城发展起来之前，大家都很穷，挂毯也不值钱。我爷爷喜欢那些挂毯的图案，那位大师在我家住了三年，指挥我家的几个仆人，编了六幅挂毯。我爷爷养了那个大师三年，一分钱都没有给他……”
“哦？你是说这个画家是个真正的大师？”
“我也不知道，我没学过画画。”阿布顿了顿，“不过我看这幅画，虽然仅仅有两只虾，却画出了虾在水中游动的感觉。画中没有水，却有水游动的感觉。你说修炼之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比如没有见到火，却依据其他之物推测出火的形状？”
“我想记住这种无水之水的感觉，所以买下了这幅画。”
岂伊听了也是若有所思。两人又边走边探讨了一番修炼之道。
无水之水，无火之火，无雷之雷？这或许也是格物的一条道路。
这一天走到一座山脚下，岂伊和阿布看到小溪旁边有两个穿着仆人衣服的人在闲聊，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老头，正站在齐膝的小溪中捞鱼。
这一幕有些奇怪，岂伊和阿布刚好想休息一下，就和找了个石头坐下，和那两个仆人攀谈了起来。
原来站在溪水中的老头是个画家，姓齐名璜，今年已经五十有五，家中有妻有子，但是近年来的战乱让家中入不敷出，矛盾骤增。老人将家中的茅屋田产全数留给妻子家人，自己准备去京城讨生活。
他在水中也不是在捕鱼，而是在抓虾。
“那你们二位为何不帮他？仆人哪有看着主人自己劳动之理？”
“难道抓了虾你们两位就不吃吗？”
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看似读过几年私塾，说话也倒有些条理：“其一，他已经不是我家老爷啦，家中所有财产都已留给了主母所有。我二人陪同他前往京城投奔好友，是主母看在他年老体弱，怕路上出些什么意外，才令我二人陪同前往的。到了京城之后，我二人还要回来主母家中的。”
“其二，这虾也不是抓来吃的。这位老爷好画虾，今天看这溪水中的虾灵动活泼，心中喜欢，抓了怕是想养着观察的。我二人帮忙抓虾也落不到个口福，反而耽误自己休息。”
另外一个仆人也笑着说：“我家这位老爷倒不会怪罪我们不帮忙，这本就不是我等份内之事，只要不偷他虾吃就好。”
“有一年家中来客，带来了几十只螃蟹，这位老爷愣是数清楚了有四十四只，才让我等拿下去蒸煮。怕我等偷了他的吃。”
“他还曾看街上有人拉一车白菜在叫卖，就画了一颗白菜，想用那画的白菜换人家那一车白菜，引得那个卖白菜的人勃然大怒，差点没打起来。”
这倒是个有趣之人。岂伊和阿布看着老头已经腿脚不便，在水中好一会也抓不到一只虾，干脆跳下水，连赶带抓，不一会帮老人抓到了十几只虾。
老画家连连道谢，到溪边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几副已经画好的画。只见有画了一只虾，两只虾，三只虾，四只虾，还有一群虾的，每副都不一样。
老画家拿起那副一只虾的画作，塞到岂伊的手中，连声说到：这幅画就送给你们了。
岂伊看到每副画的虾数量都不同，心中奇怪，就问道：“老先生为何每幅画的虾数量都不一样，这幅只有一只虾的，不觉得略显孤单吗？”
老画家倒是有些洋洋自得，解释到：“数量不同，自然是因为价格不同。每虾五两，概不降价。这些画好的也是为了方便计价。”
岂伊心中好笑，心想我也不贪你这五两银子啊。
老画家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嫌这虾孤单，可以加五两换那幅两只虾的。”
岂伊心想这两只虾的送我也不见得想要啊，正想连这一只虾的画都推辞不要。阿布在旁边突然喊了一声：“换，就换那副两只虾的。”
原来阿布一直在旁边观察，只见这画上的虾虽然是用水墨所画，画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却浓淡有致，其中的每只虾都有六根须子，这须子一对向前，一对向后，一对朝中间远远甩开，仿佛能看到水流的痕迹。这幅两只虾子的画中，一只身上浓厚，身上打卷，似乎正准备游动，另外那只身上浅淡近乎透明，正伸直了身子，其身下的细脚却似在挠动一边。两只虾一浓一淡，似乎能看出远近的不同。
阿布也没有精研过画画，只是纯粹觉得五两银子不贵，这幅两只虾的确实要比一只虾的能看出更多东西，没事拿来看看也不错。
老画家听到阿布的话大喜，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
“还是这位小兄弟识货啊，我这次到京城，准备把价格提到十两银子一只虾，小兄弟现在付出五两，到京城就能赚回十两。这可是一个好买卖啊。”
岂伊和两个仆人都露出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看着阿布。
不过阿布倒是不以为意，掏出五两银子，和老画家换了那副两只虾子的画作。
两个人还要继续赶路，老画家则还要休息一会，于是两人告别老画家后继续出发。
刚离开那座山，岂伊终于忍不住和阿布说道：“我知道你家很有钱，但是你知道吗，十两银子就能养活一家人一年了。这个画家的画要是一年能卖得出去三五幅，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又何必去京城。”
阿布笑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休息那个帐篷中的那个挂毯吗？那个毯子需要几个工人编织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如果按照一人一月一两计算，工钱需要三十两，加上羊毛，成本不会超过五十两。”
“你知道在市场上卖多少钱吗？”
“现在五百两都买不到。因为那图案是一个著名的大师设计的。那是一件艺术品。”
“我家里有六幅那样的挂毯，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岂伊翻了个白眼：“你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这五两根本不算什么事？”
阿布擦擦汗，摇摇头：“在图兰城发展起来之前，大家都很穷，挂毯也不值钱。我爷爷喜欢那些挂毯的图案，那位大师在我家住了三年，指挥我家的几个仆人，编了六幅挂毯。我爷爷养了那个大师三年，一分钱都没有给他……”
“哦？你是说这个画家是个真正的大师？”
“我也不知道，我没学过画画。”阿布顿了顿，“不过我看这幅画，虽然仅仅有两只虾，却画出了虾在水中游动的感觉。画中没有水，却有水游动的感觉。你说修炼之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比如没有见到火，却依据其他之物推测出火的形状？”
“我想记住这种无水之水的感觉，所以买下了这幅画。”
岂伊听了也是若有所思。两人又边走边探讨了一番修炼之道。
无水之水，无火之火，无雷之雷？这或许也是格物的一条道路。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