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挤眉弄眼
横忌汗流浃背站在路边，心里想着那本神奇字典，可惜这次任务级别达不到使用权限。
他一直怀疑，上次“牛二”的任务，也许院里早就知道一些线索，而他跟李海格不过是试探对方的诱饵，要是出了意外，那就永远意外了。
这次任务没有神奇字典，但有一本跟踪手册，横忌打开来看，很快找到丢失目标后的应对方式。
第一是推测目标可能去的地方，这是基于理性的逻辑推理，比较可靠；
第二是原地不动，这是基于目标可能就地隐藏，守株待兔也许能逮个正着；
第三是在丢失点附近随机漫游，这是基于无法捉摸的气运，有时比第一种方式的成功率更高。
横忌对田仲生的生活习惯完全不了解，无从推测去向，也安不下心来原地不动，于是只能选择第三种方式。
但他的气运似乎并不好，兜兜转转快到午时，仍然一无所获。
横忌垂头丧气坐在一家书院门前的石狮下，思量着如何向李海格交待，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有如手指敲击树桩的声音，但又稍微有些不同。
侧头一看，只见一匹秃顶黑毛的丑马，正昂首阔步奔来。
它径直来到横忌身边，低头咬嚼衣袖，一副依恋不舍的样子。
横忌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是担心胖员外找来纠缠不休，二是这家伙丑出天际，跟它一起太招摇过市。
只不过，现在两腿发颤，如果不想被大嘴巴数落和鄙视，骑着它兴许能在天黑之前找到田仲生。
最后，横忌一咬牙，翻身上马，还没坐稳，丑马调头就跑，差点将他颠下地来。
横忌本想向前再寻一段，急忙勒紧缰绳，但丑马极有性格，不理不睬，依旧我行我素。
“这家伙想干什么？”
横忌百思不得其解，丑马又掉头钻进一条深巷，似乎轻车熟路的样子。
“它不会出生在这里吧，难道要去找它妈？”
横忌脑子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但似乎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这匹土马是调查处临时从马市上租借的，每天只需要五个铜板。
难道租马的养殖基地就在这里？
这可是翠湖路，学院之路，文人之路，怎么可能有一个臭哄哄的养马场？
半柱香后，丑马冲出深巷，外面赫然是一条宽阔大街，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横忌猛然间有种眼熟的感觉，细里一看，原来是长青街到了。
整个蓝台郡，除了调查处门前的泰安街，他最熟悉的就是这条街了。
李府是经常去的，潘府是最想去的，而这两座府邸分别位于长青街的东西两端。
在丑马调头向东的瞬间，横忌开始觉得它有些可爱，如果继续表现良好，也许会考虑将它买下来。
丑马似乎听到横忌的心声，对那些如枝节般的小巷子视而不见，沿着长青街向东直奔。
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横忌呼吸渐渐急促，眼前隐约浮现出一朵人面桃花，禁不住思绪万千，丝毫感觉不到马背颠簸。
半晌后，马停了。
不可能吧！
横忌心里狂呼，又惊还傻地看着高悬于宅门之上的两个大字——潘府。
“它不会是跑累了，恰好停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横忌瞄了丑马一眼，发现这家伙竟然也正瞄着自己，禁不住吓了一跳。
马有眼睛没错，瞄谁也是它的自由，但人马殊途，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横忌反复揉眼，发现这家伙真的在瞄着自己，最后似乎觉得自己没明白它的暗示，竟然还挤弄了一下眼睛。
由于只能看到一只马眼，他不知道另一只挤了没有，但能肯定的是，刚才不是眨，而是重重向下挤压，跟人类的挤眉弄眼是一个意思。
横忌后脊发凉，从马背上弹起，摔倒在地，然后鬼使神差问了句：“马……马兄，你几个意思？”
丑马左前蹄轻轻叩地，然后引颈抬颌，马嘴向潘府大门努了努。
“让我进去？”
丑马摇头。
“你是说，田先生在这里面？”
丑马点头。
意思表露无遗，横忌惊愕万分，没想到被他蹂躏得不成马形的秃顶黑毛，竟然是一只有智慧的稀有品种。
========
街道两边全是高大粗壮的长青树，横忌躲藏在树后，一边监视潘府大门，一边抚摸着丑马额头的黑毛。
“马兄，委屈你了，这种胶水的效力只有十二个时辰，明天就能取下来。”
丑马快速眨巴眼睛，似乎很高兴。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丑马鼻头用力抽搐几下。
“原来你有狗一样的嗅觉。”
一匹有智慧的马，长着狗的鼻子，横忌觉得它比自己更能胜任这次任务。
从最初的惊愕中平静下来后，突然间，他开始担心玉树了。
虽然横忌一直相信田仲生是个好人，但被调查处盯上的很大概率会跟邪能有关，现在他来到潘府，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
潘府偏厅，一张用整块原木雕刻的缕花镶金丝边茶桌前，田仲生与潘渊很随意地坐在软椅上，一边品茶，一边侃侃而谈。
“仲生，怎么上周休息日没来，在忙些什么？”
“南边的盱成县，准备修建一个水库，因为地理环境恶劣，勘探工作很不顺利，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整理资料，准备进行第二次勘测。”
“勘测时要注意安全，你只是文职，用不着以身犯险。”
“兄长爱惜，我会小心的。这是上次从盱成带回来的特产火离果，味道非常不错。”
两人虽然年纪相差十多岁，但惺惺相惜，交情非比一般，这是潘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仆人们也很喜欢田仲生，因为他来之后，老爷几乎全程陪茶陪酒陪唠嗑，他们正好落个轻松。
此时，潘府门子斜坐在影壁旁，闭着眼睛眯觉，因为昨晚跟几个小厮玩牌到半夜，有点打不起精神，正好田先生来了，赶紧睡上一会儿。
突然门环响动，门子惊醒，心里暗自纳闷：老爷私交甚少，休息天除了田先生到访，还会有谁？
一边想一边上前打开小门，只见一个紫衣绿裙的女孩站在门前。
“原来是金大小姐，快快请进。”
他一直怀疑，上次“牛二”的任务，也许院里早就知道一些线索，而他跟李海格不过是试探对方的诱饵，要是出了意外，那就永远意外了。
这次任务没有神奇字典，但有一本跟踪手册，横忌打开来看，很快找到丢失目标后的应对方式。
第一是推测目标可能去的地方，这是基于理性的逻辑推理，比较可靠；
第二是原地不动，这是基于目标可能就地隐藏，守株待兔也许能逮个正着；
第三是在丢失点附近随机漫游，这是基于无法捉摸的气运，有时比第一种方式的成功率更高。
横忌对田仲生的生活习惯完全不了解，无从推测去向，也安不下心来原地不动，于是只能选择第三种方式。
但他的气运似乎并不好，兜兜转转快到午时，仍然一无所获。
横忌垂头丧气坐在一家书院门前的石狮下，思量着如何向李海格交待，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有如手指敲击树桩的声音，但又稍微有些不同。
侧头一看，只见一匹秃顶黑毛的丑马，正昂首阔步奔来。
它径直来到横忌身边，低头咬嚼衣袖，一副依恋不舍的样子。
横忌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是担心胖员外找来纠缠不休，二是这家伙丑出天际，跟它一起太招摇过市。
只不过，现在两腿发颤，如果不想被大嘴巴数落和鄙视，骑着它兴许能在天黑之前找到田仲生。
最后，横忌一咬牙，翻身上马，还没坐稳，丑马调头就跑，差点将他颠下地来。
横忌本想向前再寻一段，急忙勒紧缰绳，但丑马极有性格，不理不睬，依旧我行我素。
“这家伙想干什么？”
横忌百思不得其解，丑马又掉头钻进一条深巷，似乎轻车熟路的样子。
“它不会出生在这里吧，难道要去找它妈？”
横忌脑子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但似乎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这匹土马是调查处临时从马市上租借的，每天只需要五个铜板。
难道租马的养殖基地就在这里？
这可是翠湖路，学院之路，文人之路，怎么可能有一个臭哄哄的养马场？
半柱香后，丑马冲出深巷，外面赫然是一条宽阔大街，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横忌猛然间有种眼熟的感觉，细里一看，原来是长青街到了。
整个蓝台郡，除了调查处门前的泰安街，他最熟悉的就是这条街了。
李府是经常去的，潘府是最想去的，而这两座府邸分别位于长青街的东西两端。
在丑马调头向东的瞬间，横忌开始觉得它有些可爱，如果继续表现良好，也许会考虑将它买下来。
丑马似乎听到横忌的心声，对那些如枝节般的小巷子视而不见，沿着长青街向东直奔。
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横忌呼吸渐渐急促，眼前隐约浮现出一朵人面桃花，禁不住思绪万千，丝毫感觉不到马背颠簸。
半晌后，马停了。
不可能吧！
横忌心里狂呼，又惊还傻地看着高悬于宅门之上的两个大字——潘府。
“它不会是跑累了，恰好停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横忌瞄了丑马一眼，发现这家伙竟然也正瞄着自己，禁不住吓了一跳。
马有眼睛没错，瞄谁也是它的自由，但人马殊途，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横忌反复揉眼，发现这家伙真的在瞄着自己，最后似乎觉得自己没明白它的暗示，竟然还挤弄了一下眼睛。
由于只能看到一只马眼，他不知道另一只挤了没有，但能肯定的是，刚才不是眨，而是重重向下挤压，跟人类的挤眉弄眼是一个意思。
横忌后脊发凉，从马背上弹起，摔倒在地，然后鬼使神差问了句：“马……马兄，你几个意思？”
丑马左前蹄轻轻叩地，然后引颈抬颌，马嘴向潘府大门努了努。
“让我进去？”
丑马摇头。
“你是说，田先生在这里面？”
丑马点头。
意思表露无遗，横忌惊愕万分，没想到被他蹂躏得不成马形的秃顶黑毛，竟然是一只有智慧的稀有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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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边全是高大粗壮的长青树，横忌躲藏在树后，一边监视潘府大门，一边抚摸着丑马额头的黑毛。
“马兄，委屈你了，这种胶水的效力只有十二个时辰，明天就能取下来。”
丑马快速眨巴眼睛，似乎很高兴。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丑马鼻头用力抽搐几下。
“原来你有狗一样的嗅觉。”
一匹有智慧的马，长着狗的鼻子，横忌觉得它比自己更能胜任这次任务。
从最初的惊愕中平静下来后，突然间，他开始担心玉树了。
虽然横忌一直相信田仲生是个好人，但被调查处盯上的很大概率会跟邪能有关，现在他来到潘府，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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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府偏厅，一张用整块原木雕刻的缕花镶金丝边茶桌前，田仲生与潘渊很随意地坐在软椅上，一边品茶，一边侃侃而谈。
“仲生，怎么上周休息日没来，在忙些什么？”
“南边的盱成县，准备修建一个水库，因为地理环境恶劣，勘探工作很不顺利，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整理资料，准备进行第二次勘测。”
“勘测时要注意安全，你只是文职，用不着以身犯险。”
“兄长爱惜，我会小心的。这是上次从盱成带回来的特产火离果，味道非常不错。”
两人虽然年纪相差十多岁，但惺惺相惜，交情非比一般，这是潘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仆人们也很喜欢田仲生，因为他来之后，老爷几乎全程陪茶陪酒陪唠嗑，他们正好落个轻松。
此时，潘府门子斜坐在影壁旁，闭着眼睛眯觉，因为昨晚跟几个小厮玩牌到半夜，有点打不起精神，正好田先生来了，赶紧睡上一会儿。
突然门环响动，门子惊醒，心里暗自纳闷：老爷私交甚少，休息天除了田先生到访，还会有谁？
一边想一边上前打开小门，只见一个紫衣绿裙的女孩站在门前。
“原来是金大小姐，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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