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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私塾之伸张正义

    今日的月圆像极了一面鲜亮的镜子,投射出二种截然不同的光彩,一束熠熠生辉,一束黯淡无光!

    影卫望着前头走着的月如,不由心声钦佩“你可真真厉害,方才我都感觉二爷会杀了你呢!”

    月如不解“为何杀我?”

    影卫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说“你就没发现二爷对这丫头很上心?”

    月如翻了翻白眼说“上心又如何,医者据实以告,病人听不听与我何干!”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影卫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月如纵身一跃,跳出墙外!

    昏迷之中的肖意雪周身被雾气笼罩,余光只得瞥见摇曳多姿的彼岸花,摇摇欲坠轻柔的包裹着少女,那少女生的娇俏,眉眼间满是忧郁!她走近后从少女眼眸中的倒影看清了自己。

    你是蓝晚?

    真正的蓝晚并未答复,她垂过眼眸擦拭着啜泣的泪痕。随即朝着肖意雪嫣然一笑“谢谢你帮我,现在我认可你做真正的蓝晚!”

    “现在我认可你做真正的蓝晚”

    “现在我认可你做真正的蓝晚”

    “…”话音不断回响,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肖意雪不知怎么,不受控的说着“我是真正的蓝晚…

    我是真正的蓝晚…”

    蓝晚望着肖意雪身影消失在花卉尽头,她赤脚走进一株曼陀裟(sha)椛(hua),花蕊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伸展出片片花瓣,紧紧包裹着少女,待株椛完全合闭后。少女阖着的双眸潸然泪下,唇瓣发出一抹苦笑颤动着说“我还是这般怯懦。”

    蓝晚的闺阁虽不大可却什么都不缺,就连床头边的木匣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物件,有些是雕刻齐整的摆件,有些是钗环,还有些是她先前从老宅带回的念想!

    一枚弧形钱币布满划痕,其中一角好似被人用刀削去一般,口子很是齐整。钱币被一束斜阳照射映出床上的少女她眉头紧锁,时不时撅着嘴,好像十分不喜屋内传来的药香!

    不到半月,蓝逸一连换了好几波大夫诊治确定她身子无碍,才消了些心中戾气!他仰着步伐迈下台阶,胸前垂着几绺发丝氤氲些许气痕,虽眸光黯淡,脚步却异常坚定。

    影卫跟在蓝逸身后望着他洇湿的背衫,有些捉摸不透这个主子。他盘算“二爷以往沐浴后不喜出门,可近日一反常态。呃,八成又是去看二姑娘!”

    蓝逸问“今日还没醒吗?”

    “是…”小翠日日瞧着这位二爷黑着脸前来,周身罩着些阴霾,令她不敢多说半句!

    “水…水…”蓝逸听到床上人梦呓,随即将她扶了起来,端着茶水递在蓝晚唇边。

    都这般大了怎的喝水还会漏?

    蓝逸虽蹙着的眉深了几分,但终归她醒了,便松了些情绪,连周身的戾气都缓了几分!

    “你…”

    他刚松懈的情绪便被蓝晚突如其来的反应摧毁

    “她方才是含着自己的食指舔了舔?”难以置信的表情挂满了蓝逸全身,他指尖泛着的晶莹令蓝逸觉得浑身爬满虫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二…叔?”蓝揉了揉眼睛,用刚睡醒的沙哑声小猫般的憨叫着“二叔?”

    蓝逸闻声收回手,把她扶靠在榻前“嗯!可有不适?”

    蓝晚说“没有,只是有点饿!”

    “待会儿厨房会将饭菜送来!”到底是女子闺阁蓝逸着实不能待太久,说完便走出门去。

    “这二叔?怎么感觉怪怪的…”蓝晚没顾得多想,就被饭菜的香气勾了去。

    方梓胥自那日对诗之后便再没见过蓝晚。他日日上门拜会小厮只回他“二姑娘现下不在府中,回老家探亲去了,方小公子还是择日再来吧!”

    可他问什么时候回来,小厮不知,他问在什么地点,小厮说不知…

    即便这样他仍不死心,日日前来。“晚晚还没回来吗?”

    小四恭敬说“方才收到消息,二姑娘已在回朝路上,请方小公子明日来访!”

    “好好,知会她,明日我来接她!”总算没白等,这人还是被他给等回来了,说完方梓胥便嘴角含笑驾马离去。

    蓝逸问“他走了?”

    “是”影卫也着实觉得这方小公子喜欢二姑娘的事情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他想蓝晚那情诗八成也是给这位方家小公子写的!

    蓝逸是不喜方梓胥,但他能日日上门这番情义,倒是不错。至少那丫头没看错人!“按他的话,知会禾禾。”

    “是”影卫退出去后才发觉“那方梓胥说的不是二姑娘吗?

    怎的告知大姑娘?”他一度都要认为是自己幻听了。

    “晚儿,近几日你一直病着,我也没去私塾。方才方家弟弟来过,明日他来接我们,你意下如何?”

    “好啊,大姐姐,我躺了好几日闷的慌!”醒来后,蓝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晚晚,能看到你真好!”方梓胥眉眼含笑看着心上人。

    蓝禾瞧着少年羞涩的表情忍不住打趣“瞧方家弟弟说的,看到我就不好?”

    “不是不是,能见蓝家姐姐也很高兴。”

    “就你嘴甜,怪不得我家晚晚会喜欢你呢!”

    “诶呀……大姐姐别聊了,快上马车,去晚了先生会责罚!”蓝禾也顾不得看方梓胥的表情,只得笑着上了马车。

    方梓胥心想“晚晚是真的喜欢我?”突如其来的喜悦感令他觉得不真实!

    他又想“晚晚从小与他青梅竹马,怎会不喜他!”

    因着这句喜欢,方梓胥从课上纠结到了课下。临送到门口,他还是没忍住留下了蓝晚!

    他问“晚晚,那诗,是写给我的吗?”

    蓝晚问“诗?梓胥哥哥说的是赤荳词吗?”

    方梓胥红着脸问“对!那是……写给我的吗?”

    蓝晚柔着声说“倒不是,只是为回先生考教所作。若梓胥哥哥喜欢,我日后可送你别的诗!”

    方梓胥眼中盛满情愫说“我喜欢,很喜欢。晚晚,这首也送给我好吗?”

    蓝晚笑着说“好啊!你伸手过来!”

    少年虽不明原因,但还是将手摊开伸了过去。少女的手稚嫩白皙,她一只手托着手背,一只手轻轻的在他掌心书写,嘴边说着

    “赤荳生溚国,春分发几枝”“请君赠取撷,此物寄相思。”

    掌心中传来的酥麻,令方梓胥心间颤抖,耳边时不时传来少女绵柔的声音像是在蛊惑着他“梓胥哥哥,我喜欢你……”

    蓝晚抬起眼眸问“梓胥哥哥收到了吗?”

    “收……到了!”少女听到少年的答复,迭起步伐一步一跳的回了府中。

    情窦初开的少年紧紧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心。嘴中轻喊“晚晚…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周朝的提刑司算是最折磨人的地方,活人进入此处九死一生。只因刑官手段凌厉且最善折磨人。历年来,死在此处的人不计其数大多都是熬不过刑法被活活逼疯致死。

    牢狱上下二层,纵横分布。许是常年不见天日,狱卒个个面白如魑,他们脸上来回跳动的火光便是这里唯一可取的光。一名狱卒手提食盒,面对牢中传来的惨叫习以为常,且不耐烦的挥动着打饭的右手,随着犯人接饭的动作,一时间叮呤咣啷的锁链声不断回响。

    可另一侧的大牢内却十分寂静,连那藏在暗处的老鼠发出吱吱声,都十分明显!

    “你倒是骨头硬?前些日子有个书生前来求我,说是要放了你!不知此人是谁?”话毕蓝逸便示意影卫将人带了进来。

    蓝逸低下眼眸嘴角抽出一抹哂笑“都说南疆的伶人,生的比女子还娇俏,如今看来倒是说的不错。”话音刚落只传来一声骨骼碎裂,伶人闷哼一声倒地。

    “你别动他!”躺在地上的男人浑身布满血迹,伤口发出的焦灼味似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他发了疯的吼着,眼睛死死盯着蓝逸。

    蓝逸冷笑一声,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男人“你说掐死他我需要用几分的力?”说着手中的力道便加了几分,伶人面上青筋暴起,眼中却含着笑意,似乎心中做好了打算,十分坦然。

    男人求饶道“你别动他,求你放了他!我说,我什么都说……”

    伶人见男人跪在地上求饶,眼中满是心痛。

    影卫不知自己为何要经历这般血腥暴力,以往都是速战速决,他知二爷爱洁,不喜血腥,哪里会像今日这般细细折磨!那血都溅在了他衣袖上,却丝毫不影响他折磨人。而且那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不过是个从犯,反正他知道能令二爷这般反常的只有“蓝晚!”

    蓝逸还没出内狱便直接脱了外袍擦了擦手扔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说了声“回府!”

    若不是内狱临时有事,蓝逸也没想到自己出门这般巧,赶上了一场表白大戏!不过是个庶女,她往后爱嫁谁嫁谁,干他何事,可不知怎的,那戾气从心口蔓延到全身,致使他心绪不稳!

    琊楼的外墙爬满翠绿色的藤蔓,那藤蔓下结着紫黑色的圆球。仔细看倒像是会吸附一般,牢牢攀着墙壁,一步步向上蔓延。

    私塾下学后蓝晚望着马背上肆意的少年笑着问“梓胥哥哥!过几日便是游灯卉,你去吗?”

    方梓胥笑了笑宠溺道“去啊,陪晚晚一块去!”

    蓝禾瞧着俩个人着实艳羡,她想起那日蓝晚昏迷前说的那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样的感情别说是晚儿羡慕,连她都有些祈盼!

    “大姐姐想什么呢!,快上来啊!”

    蓝禾仰望站在二楼窗户边招手的蓝晚,点了点头喊着“我这就上来!”

    奇怪怎么闹哄哄的“走廊那边何事?”蓝晚问着私塾的婢女。

    婢女回“禀小姐,似是有姑娘寻死,大家都在那边瞧着!”

    “什么?”还有人看寻死?这难道不应该是救吗?

    蓝晚提起裙摆跑了过去。只见廊角窗前坐着一名少女,她面上泛着泪痕,双颊由红,举手投足间愤恨不平。虽身着粗履布衫,可眼中的坚毅,令人动容!

    蜡黄的手挥洒着宣纸,哭着高呼“当朝驸马,违逆纲常,虐人至死,投告无门。奴家愿以死相求,请诸位学子为我夫君伸冤”!

    话音稍落,蓝晚便发觉她要跳下去。

    琊楼的二楼,虽不高可这般弱女子掉下去,头着地必死无疑!

    心中的预想令蓝晚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

    蓝晚边使劲边喊“姑娘,申冤可以,可是你死了,就没有意义了!难道你不想……活着看到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蓝晚此时觉得自己的胳膊要断了,天呐,她怎么这般重。

    “刘小姐你别干看着,快帮忙啊!”刘岩晴才意识到蓝晚的意思,便上前去紧紧抱着蓝晚的腰。

    “不行,快掉下去了!”蓝晚在掉下去那一刻推开了拉着她的刘岩晴。

    “晚儿”蓝禾,刚上去便看见蓝晚同另外一个女子坠楼而下!

    蓝晚闭着眼想最好别毁容吧!却发现有人接住了自己她有些好奇的睁开眼“…二叔?”

    “还能站起来吗?”蓝逸被她钳制在脖颈上的胳膊勒的难受,用眼神示意她松开手。

    “可以,可以,谢谢二叔!”蓝逸盯着蓝晚提着裙摆跑去安抚另外一个女子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差点就死了,还在安慰别人?愚蠢至极。

    蓝晚问“二叔怎会在此?”

    “有事找谢先生商议!”蓝逸看着她扶起影卫脚边的女子,拽在自己面前。

    兴高采烈地说“这是我蓝家二叔!你有什么冤情可细细道来,我二叔定会为你伸张正义!”

    “呃……”蓝逸满眼错愕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女子随即扑通跪倒在地哭诉着:“我要状告当朝驸马,违逆纲常,虐人至死!”蓝逸回顾四周发现聚着的百姓越来越多。他随即将披风解下罩于女子身上。

    柔声对蓝晚说“回府再议!”

    蓝晚担忧的说“二叔,大姐姐她”

    “无事,影卫自会带她回去!”

    方梓胥听闻有人坠楼,刚挤进人群却不见蓝晚。他担忧的问“蓝家姐姐,你可有看到晚晚?”

    蓝禾解释道“方家弟弟无须担心,今日徒增变故,晚儿随二叔先回府了。”

    “好,多谢”方梓胥知蓝晚无事便安心上马!

    不出三日,私塾坠楼一事传遍大街小巷。

    蓝逸面色阴暗,手中攥着状纸,指尖深深戳穿了纸面,直到纸张化为齑粉,他才缓缓松开指尖。

    影卫问“二爷此事如何处理?”

    “先查婉娘夫婿的尸身在何处!叫月如去崎县一趟,把能辨的人带回来!此事牵连甚广,婉娘必须进内狱,但要保她安全!”

    “二爷放心!属下愿暗中护她周全。”

    影卫带着婉娘离开后,蓝逸便换了官服觐见皇帝!

    周皇端坐于龙椅之上,发白的胡须随着面上的愤怒微微耸动“真是岂有此理,泱泱大周,竟有这般猪狗不如的畜生!给我查下去,皇亲国戚也无妨,凡涉案者,一律压进提刑司,朕会命有司衙门暗中协助你!”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虽拿了圣御,可蓝逸心中仍惴惴不安!

    “二叔,你为何近日总躲着我?”蓝晚有些不解,她不过是想知道婉娘的案情处理的如何?

    蓝逸冷着脸说“那案子事尚在调查之中!”

    蓝晚半月来听这句话耳朵都起疖了。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二叔,别敷衍我!”蓝逸看着气急败坏的小姑娘有些好笑,这几日为了躲着她,他索性搬去别苑住。

    谁曾想,这丫头居然半道截!他眉眼含笑,摊了摊手说“此事的确还在调查,我也不知其中缘由!”

    蓝晚气愤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那日审了婉娘半日!”蓝晚小声嘟囔着“他就是故意不告诉自己!”得不到答案的蓝晚气愤不已。随即跺脚转身离开,却发觉有一道冷光从蓝逸身后传来。

    “二叔小心……”蓝晚一把手推开了蓝逸。

    “你居然可以感知到我的剑气!”暗喻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提前破了他的剑气。

    “你是何人?”蓝晚瞧着面前身着一袭灰色斗篷的人,浑身上下遮的密不透风独独露出一双眼睛,她细细打量,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死人没资格问我的名字!”说着他便握紧剑朝蓝逸刺去。

    蓝晚随即一脚踢偏了剑刃挡在蓝逸身前冷笑着说“有我在,你伤不了他!”

    剑身嗡嗡铮鸣令暗喻攥着的手青筋暴起!暗喻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只踢了一脚竟令他无法控剑!

    没等暗喻细想,随后传来的闷哼声令他害怕。“这也是你们的人?”蓝晚本想好好和他聊聊,却不曾想,还敢当着她的面玩偷袭。

    她眼中布满杀气,周身泛起一股阴寒不屑的说“既是偷袭,输了便知输的代价!”她竟轻而易举的掐死了暗夜!难以置信的表情,令暗喻睁大了双眼。

    蓝晚随即站起身眸中满是杀意“你也想找死吗?”

    暗喻此刻觉得这个丫头非比寻常,踌躇再三便命剑回鞘,纵身离开。

    “人走了!”

    蓝晚听到蓝逸的话腿便软了下去。她这点功夫吓一个二个还可以,那可是杀手,方才不过一个便叫她,硬生生挨了一刀,才勉强反败为胜!

    蓝晚后怕的说“还好他没动手,吓死我了。”

    蓝逸看着此时瘫坐在地上的人,好似方才气势凌人的不是她!

    蓝晚眯着眼说“二叔疼,轻点!”

    蓝逸说“方才见你唬人,也没这般怕疼!”他嘴上虽严厉,但手中上药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蓝晚解释说“那般危急关头,哪有空想什么疼不疼!而且二叔,你近几日怎的没带影卫出门?我看那刺客多半知道二叔身边没人,才大着胆子偷袭!”

    蓝逸取笑道“若你课业,也这般聪慧,谢先生便不会罚你抄书了!”

    蓝晚回怼“哪有,那抄书是因为先生说我字不好,要多练!”

    蓝逸收起药箱轻声说“你今日便歇在别苑,伤口别沾水!”

    蓝晚还想说些什么但瞧着蓝逸眉头紧锁,不知怎么开口索性揖了揖手便离开。

    蓝逸问“罚完了?”

    “禀二爷,五十鞭,已罚完!”男子戴着面具,背上的伤令他浑身痉挛,可却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咬着牙说“多谢二爷,饶命”

    蓝逸冷着面说“饶你,是因为今日并非没有收获!”

    蓝晚会武这事连恐怕大哥再世时都未曾知晓。若非今日有这番刺杀,怕是这丫头要瞒到猴年马月!

    她面上说自己害怕,可当时她眼中蔓延的杀气,以及那问话的方式,丝毫不像一个未及笄的姑娘!纵使是他也被慑了片刻!

    蓝逸此刻脑中满是蓝晚阴狠一笑的模样,她居然轻而易举的掐死一个人?没半点犹豫或是恐惧。更令蓝逸震惊的是,她丝毫没把杀人当回事。

    谜团笼罩之下的蓝逸周身的戾气越来越重,俊美的颜夹着不解。他眸中布满怒忽的他将手中瓷杯摔出愤怒道“好一个蓝晚,诗词不在话下,还会武!”

    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那个乡野之地能教出这般女子?

    半晌后碎裂的茶杯,随着窗外的风一阵轻磕,蓝逸修长的指尖渗出嫣红的血,顺着素白的衣袍滴落,还有几滴因衣衫的材质,困在其中。不一会儿便洇透面料像是冬天盛开的红梅,株株艳丽,光彩夺目!

    蓝逸盯着血迹有些出神,令他想起那名僧人。

    蓝晚六岁那年正值霜序,蓝宪院中的那株红梅开得甚是娇美,他还记得蓝晚站在那株红梅下,身着一袭素白锦缎披着雪白的袄皮,随着风动,摇曳的梅花似雨滴一般落在蓝晚的肩上,衬得她灵动娇媚。

    “二叔?帮我折枝最艳丽的,我要送给娘亲。”少时的蓝晚牵着年少的蓝逸,他笑着望着蓝晚将红梅递给二娘子,一旁的蓝宪笑着说“阿逸,别再惯着她了,往后娇气,我可不管!”

    蓝晚恼怒的跑去牵起蓝逸的手说“哼,往后二叔疼我,我就一直陪着二叔,不管爹爹了。”

    众人瞧着年幼的蓝晚纷纷笑而不语。一切都那样美好,想画卷中的盛事,和谐美满。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打破。

    “贫僧乂沅,自胧(long)蚬(xian)而来,这株红梅可是大人家的!”

    少年的合柏拿着红梅瞧了瞧,笑着说“正是!”

    “不知贫僧可否与蓝大人一见?”

    合柏见法师穿着贵气周身祥和,便恭敬的将人请了进去,随后几日和尚留在蓝府。和尚临走那日,刚好赶上蓝禾的七岁生辰,蓝晚虽比蓝禾晚了三月但蓝宪不以为然。

    为表祝贺乂沅,为二个姑娘起卦占卜。

    “福祸相依,祸福与共。”此乃死劫。若渡不过此劫大人恐遭灭顶之灾,牵连蓝氏一族。

    那和尚临走之时说“前者为福后者为祸,若解此劫,分而化之!切记切记,阿弥陀佛。”

    众人只觉这和尚满口胡言,蓝逸更是动怒不顾礼法硬将和尚赶了出去。

    此事之后便留下了隐患。蓝宪临死之前紧紧攥着蓝逸的手“别把她接回来,蓝家此后没有这个人!”

    年少的蓝逸始终不解,一向精明如斯的大哥怎会因一个和尚的戏言当真。他明明那般疼爱蓝晚,钟情二娘子。

    醒神的蓝逸似是勘探了眼前的迷雾随即吩咐道“你既然身上有伤,不必护我。去查查她离开蓝家那几年在何地,做了些什么!”

    “是,属下领命。”影环没想到自己能保命。既然能活,谁又会走死路!此事确是他疏忽,才会中调虎离山之计!

    他心中暗暗道“日后定要警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