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江
将近凌晨时分，赵长河终于驾驶着一辆马车赶来，姬无双轻柔地将向东抱上马车，余诚与何月相视一笑。
李道玄也坐在马车中，以免向东经受不住马车的颠簸出现意外。几十里路并不算太远，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一座高大的城门下，这里便是这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城镇——南江城。城门紧闭，在门楼上站着几个站岗的哨卫，余诚走上前高声喊道
“城门的兄弟，在下余诚，我五弟因入山中降服虎妖而重伤垂死，还请兄弟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就医。”
守门的哨卫显然知道余诚的名号，颇为客套地回道：
“原来是余大侠，还请稍候，我这就给你开门。”
没过多久，就有一队人马打开了城门，方才说话之人走到余诚面前说道：
“余大侠，规矩所定，还请您出示符牌。”
余诚从怀中掏出符牌递了过去，哨卫仔细查验过后便放行通过，只是交代了一句“宵禁中，还望遵守规矩。”
余诚久居南江，自然知道城里的规矩，带着众人默不作声地就奔往一家相熟已久的医馆，敲开医馆的大门，张大夫睡眼惺忪地埋怨了余诚几句，但还是急切地招呼众人将向东抬进里间。等张大夫就着烛光看清向东身上的伤口时，顿时目瞪口呆。
“啊···这···这···竟然还活着？”
姬无双狠狠地瞪了眼张大夫，张大夫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姬六侠还请莫怪。只是向五侠全身骨骼碎了大半，胸骨更是刺破了心肺，颈部骨骼也碎了，双臂更是一块好的骨头都没有，这样的伤势放在寻常人身上就算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向五侠竟然还能呼吸平稳，脉搏强劲，简直是奇迹。”
余诚与姬无双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那浓浓的震惊，原本以为对向东的伤势已经很了解了，没想到比他们想象中严重多了，这样的伤势李道玄都能救回来，与神仙又有什么区别？
余诚拱了拱手道：
“张大夫，既然如此，还请你抓紧施救。”
张大夫摇了摇头道：
“余大侠，不是我不救，实在是对于这样的伤势，老夫也无能为力。”
在大堂将他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李道玄走了进来，先是对张大夫拱了拱手，然后说道：
“张大夫，如果可以，你不用管其他，先给这孩子正骨缝合，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张大夫有些不悦地说道：
“胡闹，正骨岂是那么随便的，一旦骨茬子划破内脏，那就是神仙难救了。”
余诚生怕张大夫惹了李道玄不高兴，连忙插嘴说道：
“张大夫，你就听前辈的吧，我五弟之所以还留着一条性命，正是有李前辈出手相救。”
张大夫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气态不俗的年轻人，将信将疑地向余诚说道：
“真是他？我丑话说前头，正骨接骨没问题，万一有什么好歹···”
不等他说完，姬无双就接过了他的话头：
“一切后果都不用你承担，再啰唆，我掀了你的医馆。”
余诚赶忙拉过姬无双，向张大夫赔礼道歉。
张大夫知道她是心急向东的伤势，也没有怪罪她。思考了片刻后，终于慎重地点了点头，对李道玄说道：
“先生既然有回天之技，那在下就放开手脚，还望先生慎重再慎重。”
李道玄从这位大夫身上看到了一位医者的担当和仁德，他同样慎重的拱手作揖：
“李某一定全力配合大夫。”
张大夫点了点头，唤来学徒打水净手，又用烈酒擦拭一遍，然后才开始给向东正骨。李道玄站在一旁，以心神搬运灵气，包裹住张大夫动手的地方。张大夫看着莹白的氤氲灵气在向东皮肉骨骼之间来回穿梭，心中震惊不已，他们医家曾有传闻，上古医者，能以银针渡来天地灵气滋养患者，从而达到无药而愈的成效，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这种神技。
······
直到清晨的朝阳升起，李道玄才和张大夫走出了里间，大堂中另外几人同样一夜无眠，看到李道玄二人走了出来，立即围了上去。
看着这些人急切的目光，李道玄笑了笑道：
“张大夫，还是请你来说说病人的情况吧。”
张大夫带着疲惫的神色点了点头道：
“诸位侠士放宽心，向五侠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好好静养就行了。”
余诚几人大喜，姬无双更是泪流满面，连连道谢。
张大夫让开身形，向众人说道：
“你们要谢就谢李先生，如果不是他，向五侠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
众人再次向李道玄拜谢，姬无双走进里间，守在被绷带绑得像个粽子一般的向东身边，寸步不离。
何月答谢过张大夫后便小声对余诚说道：
“大哥，李前辈忙了一晚上，想必也很是疲惫，你带他去用过早饭后找一间好点的客栈，让李前辈好好休息一下吧。”
余诚一拍脑门，连忙说道：
“你看我，一高兴把这个忘了，还是二妹心细。”
何月笑了笑，敦促着余诚赶紧去办。
余诚走到李道玄面前说道：
“前辈，您看您也忙了一晚上了，不如咱们去用点早饭？这南江城的有一道早点远近闻名，前辈可以去尝尝。”
李道玄摸了摸有些昏沉的脑袋，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早就想尝尝这个世界的美食了。”
余诚没有留意李道玄话里的异样，连忙招呼李道玄以及各位兄妹一起出门，只是姬无双说什么也不愿离开，何月只好随她。
余诚领着几人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些行人的街道上，李道玄看着四周的景象颇为好奇，这南江郡城与清河镇又大不一样，不管是商铺还是阁楼，都要更多更大，建筑也更豪华，街道的路面还铺设着宽厚的石板，清晨时分，竟然还有专门的人在清洁路面，与地球上的清洁工无异。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铺和许多不曾见过的商品，李道玄有些感叹，到底不再是同一个世界了。
走过一条街，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有一间名为“客来留”的酒楼，余诚轻车熟路地带着大家走了进去。酒楼的伙计显然认得余诚，连忙上前招呼。
“哟，原来是南江六侠，稀客稀客，诸位请上二楼雅座。”
往日里，江湖中人称呼他们为南江六侠时，余诚虽然并不倨傲，但也不免暗自欣喜，只是今天，当着神龙一般的李道玄的面被人这么称呼，顿时感觉无地自容。
余诚将李道玄引至主坐，自己则在左手边坐下，招呼伙计点了许多特色早点，其中有一道名为“留香茶”的早点让李道玄记忆尤深。这道早点先是砌好一壶的雨前春茶，用二泡的茶水将事先准备好的红豆、糯米、莲子、银耳等食材浸泡一夜，第二天天还未亮，又再用头泡茶水熬煮，熬成一碗浓稀适中的多宝粥，上桌前再加上半勺桂花蜜，入口即化，茶香弥久，风味清雅脱俗。就算是在地球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品尝过如此别致的美食，让李道玄不禁连喝两碗。
后来结账时他多问了一嘴，才得知这一碗留香茶，竟然售价三十文。李道玄心中直呼吃不起吃不起。因为他曾在清河镇见过，三文钱就能买十斤粟米，这一碗粥，竟然能换一百斤粟米，果然，任何世界，贫与富的差距都是同样巨大。
吃完早饭，余诚帮李道玄从郡守那领了赏钱五百两，至于这五百两又被郡守的那些吸血鬼从中盘剥下来多少，这一点余诚自然不会跟李道玄说。
余诚在何月的提醒下，帮李道玄将五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其中一张换成了九张十两，还有十颗一两的银果子，一并交到李道玄手中。
李道玄看着银票，上面盖着两个朱印，一个“通州钱庄”，还有一个“三圣福地”。手里的银票有零有整，李道玄感叹，这就是人情世故，心里也感激余诚的细心。他想了想，向余诚问道：
“余大侠，我想问问，在这南江城里置办一套房产，要花费多少银钱？”
余诚想了想自己的房子说道：
“大概需要几百两吧。前辈您要置办房产吗？”
何月见余诚说得这么模糊，便拉开余诚走到李道玄面前道
“前辈，大哥他说得比较含糊，不知前辈要置办一套什么样的房子？”
李道玄想了想道：
“嗯，不用太大，最好是比较清静，其他的没太多要求。”
何月略一思索，心中就有了大概的数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花不了多少银子，估摸着二十两就差不多了，晚辈正好知道有那么几处空置的院子，前辈若是不忙，要么就随晚辈一起去看看。”
李道玄心想，趁早定下一个落脚之处也好，于是就点了点头说：
“那就有劳何二侠了。”
何月连忙对余诚使了个眼色，哪承想余诚并没有看懂她眼中的含义，倒是三弟赵长河立即明白过来。他们兄妹六人在这南江城方圆几百里内闯荡多年，不仅挣下了一身名气，同样也攒下了还算可观的资产，何月所说的那几处空置的院子，指的就是他们兄妹几个名下的房产，那几个院子虽然不算豪华，但也绝对不是一二十两就能买下的。
赵长河咳嗽一声道：
“二姐四弟，你们带着早点回医馆去接替六妹吧，我和大哥带着前辈去看看就行了。”
何月和陈寿向李道玄拜别，余诚这时才醒悟何月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作为大哥，余诚的仁义、德行一直都是几兄妹学习的榜样，但他却是个实打实的直汉子，做人做事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这么多年若不是有何月和赵长河一直帮衬着，在这人心如深渊的江湖，他或许早就被啃得尸骨无存了，但也正是因为他的正直豪爽，侠肝义胆，才能在身边聚集那么多有志之士，才能让这几个名传江湖的豪侠心甘情愿地跟随他。或许相比于徐子婴、皇甫月之流，他们的江湖不过只是一滩小水洼，但他们身上那份作为江湖武夫的骨气和侠义，未必就轻了几分。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底层的百姓来说，徐子婴、皇甫月之流太高了，高得就像那天外的星辰，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触碰得到，但余诚、何月、赵长河他们，却是有血有肉地活在他们身边，为他们伸张正义，为他们降妖除魔，为这个水洼大小的江湖拨正方向。
李道玄也坐在马车中，以免向东经受不住马车的颠簸出现意外。几十里路并不算太远，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一座高大的城门下，这里便是这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城镇——南江城。城门紧闭，在门楼上站着几个站岗的哨卫，余诚走上前高声喊道
“城门的兄弟，在下余诚，我五弟因入山中降服虎妖而重伤垂死，还请兄弟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就医。”
守门的哨卫显然知道余诚的名号，颇为客套地回道：
“原来是余大侠，还请稍候，我这就给你开门。”
没过多久，就有一队人马打开了城门，方才说话之人走到余诚面前说道：
“余大侠，规矩所定，还请您出示符牌。”
余诚从怀中掏出符牌递了过去，哨卫仔细查验过后便放行通过，只是交代了一句“宵禁中，还望遵守规矩。”
余诚久居南江，自然知道城里的规矩，带着众人默不作声地就奔往一家相熟已久的医馆，敲开医馆的大门，张大夫睡眼惺忪地埋怨了余诚几句，但还是急切地招呼众人将向东抬进里间。等张大夫就着烛光看清向东身上的伤口时，顿时目瞪口呆。
“啊···这···这···竟然还活着？”
姬无双狠狠地瞪了眼张大夫，张大夫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姬六侠还请莫怪。只是向五侠全身骨骼碎了大半，胸骨更是刺破了心肺，颈部骨骼也碎了，双臂更是一块好的骨头都没有，这样的伤势放在寻常人身上就算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向五侠竟然还能呼吸平稳，脉搏强劲，简直是奇迹。”
余诚与姬无双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那浓浓的震惊，原本以为对向东的伤势已经很了解了，没想到比他们想象中严重多了，这样的伤势李道玄都能救回来，与神仙又有什么区别？
余诚拱了拱手道：
“张大夫，既然如此，还请你抓紧施救。”
张大夫摇了摇头道：
“余大侠，不是我不救，实在是对于这样的伤势，老夫也无能为力。”
在大堂将他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李道玄走了进来，先是对张大夫拱了拱手，然后说道：
“张大夫，如果可以，你不用管其他，先给这孩子正骨缝合，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张大夫有些不悦地说道：
“胡闹，正骨岂是那么随便的，一旦骨茬子划破内脏，那就是神仙难救了。”
余诚生怕张大夫惹了李道玄不高兴，连忙插嘴说道：
“张大夫，你就听前辈的吧，我五弟之所以还留着一条性命，正是有李前辈出手相救。”
张大夫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气态不俗的年轻人，将信将疑地向余诚说道：
“真是他？我丑话说前头，正骨接骨没问题，万一有什么好歹···”
不等他说完，姬无双就接过了他的话头：
“一切后果都不用你承担，再啰唆，我掀了你的医馆。”
余诚赶忙拉过姬无双，向张大夫赔礼道歉。
张大夫知道她是心急向东的伤势，也没有怪罪她。思考了片刻后，终于慎重地点了点头，对李道玄说道：
“先生既然有回天之技，那在下就放开手脚，还望先生慎重再慎重。”
李道玄从这位大夫身上看到了一位医者的担当和仁德，他同样慎重的拱手作揖：
“李某一定全力配合大夫。”
张大夫点了点头，唤来学徒打水净手，又用烈酒擦拭一遍，然后才开始给向东正骨。李道玄站在一旁，以心神搬运灵气，包裹住张大夫动手的地方。张大夫看着莹白的氤氲灵气在向东皮肉骨骼之间来回穿梭，心中震惊不已，他们医家曾有传闻，上古医者，能以银针渡来天地灵气滋养患者，从而达到无药而愈的成效，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这种神技。
······
直到清晨的朝阳升起，李道玄才和张大夫走出了里间，大堂中另外几人同样一夜无眠，看到李道玄二人走了出来，立即围了上去。
看着这些人急切的目光，李道玄笑了笑道：
“张大夫，还是请你来说说病人的情况吧。”
张大夫带着疲惫的神色点了点头道：
“诸位侠士放宽心，向五侠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好好静养就行了。”
余诚几人大喜，姬无双更是泪流满面，连连道谢。
张大夫让开身形，向众人说道：
“你们要谢就谢李先生，如果不是他，向五侠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
众人再次向李道玄拜谢，姬无双走进里间，守在被绷带绑得像个粽子一般的向东身边，寸步不离。
何月答谢过张大夫后便小声对余诚说道：
“大哥，李前辈忙了一晚上，想必也很是疲惫，你带他去用过早饭后找一间好点的客栈，让李前辈好好休息一下吧。”
余诚一拍脑门，连忙说道：
“你看我，一高兴把这个忘了，还是二妹心细。”
何月笑了笑，敦促着余诚赶紧去办。
余诚走到李道玄面前说道：
“前辈，您看您也忙了一晚上了，不如咱们去用点早饭？这南江城的有一道早点远近闻名，前辈可以去尝尝。”
李道玄摸了摸有些昏沉的脑袋，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早就想尝尝这个世界的美食了。”
余诚没有留意李道玄话里的异样，连忙招呼李道玄以及各位兄妹一起出门，只是姬无双说什么也不愿离开，何月只好随她。
余诚领着几人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些行人的街道上，李道玄看着四周的景象颇为好奇，这南江郡城与清河镇又大不一样，不管是商铺还是阁楼，都要更多更大，建筑也更豪华，街道的路面还铺设着宽厚的石板，清晨时分，竟然还有专门的人在清洁路面，与地球上的清洁工无异。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铺和许多不曾见过的商品，李道玄有些感叹，到底不再是同一个世界了。
走过一条街，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有一间名为“客来留”的酒楼，余诚轻车熟路地带着大家走了进去。酒楼的伙计显然认得余诚，连忙上前招呼。
“哟，原来是南江六侠，稀客稀客，诸位请上二楼雅座。”
往日里，江湖中人称呼他们为南江六侠时，余诚虽然并不倨傲，但也不免暗自欣喜，只是今天，当着神龙一般的李道玄的面被人这么称呼，顿时感觉无地自容。
余诚将李道玄引至主坐，自己则在左手边坐下，招呼伙计点了许多特色早点，其中有一道名为“留香茶”的早点让李道玄记忆尤深。这道早点先是砌好一壶的雨前春茶，用二泡的茶水将事先准备好的红豆、糯米、莲子、银耳等食材浸泡一夜，第二天天还未亮，又再用头泡茶水熬煮，熬成一碗浓稀适中的多宝粥，上桌前再加上半勺桂花蜜，入口即化，茶香弥久，风味清雅脱俗。就算是在地球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品尝过如此别致的美食，让李道玄不禁连喝两碗。
后来结账时他多问了一嘴，才得知这一碗留香茶，竟然售价三十文。李道玄心中直呼吃不起吃不起。因为他曾在清河镇见过，三文钱就能买十斤粟米，这一碗粥，竟然能换一百斤粟米，果然，任何世界，贫与富的差距都是同样巨大。
吃完早饭，余诚帮李道玄从郡守那领了赏钱五百两，至于这五百两又被郡守的那些吸血鬼从中盘剥下来多少，这一点余诚自然不会跟李道玄说。
余诚在何月的提醒下，帮李道玄将五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其中一张换成了九张十两，还有十颗一两的银果子，一并交到李道玄手中。
李道玄看着银票，上面盖着两个朱印，一个“通州钱庄”，还有一个“三圣福地”。手里的银票有零有整，李道玄感叹，这就是人情世故，心里也感激余诚的细心。他想了想，向余诚问道：
“余大侠，我想问问，在这南江城里置办一套房产，要花费多少银钱？”
余诚想了想自己的房子说道：
“大概需要几百两吧。前辈您要置办房产吗？”
何月见余诚说得这么模糊，便拉开余诚走到李道玄面前道
“前辈，大哥他说得比较含糊，不知前辈要置办一套什么样的房子？”
李道玄想了想道：
“嗯，不用太大，最好是比较清静，其他的没太多要求。”
何月略一思索，心中就有了大概的数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花不了多少银子，估摸着二十两就差不多了，晚辈正好知道有那么几处空置的院子，前辈若是不忙，要么就随晚辈一起去看看。”
李道玄心想，趁早定下一个落脚之处也好，于是就点了点头说：
“那就有劳何二侠了。”
何月连忙对余诚使了个眼色，哪承想余诚并没有看懂她眼中的含义，倒是三弟赵长河立即明白过来。他们兄妹六人在这南江城方圆几百里内闯荡多年，不仅挣下了一身名气，同样也攒下了还算可观的资产，何月所说的那几处空置的院子，指的就是他们兄妹几个名下的房产，那几个院子虽然不算豪华，但也绝对不是一二十两就能买下的。
赵长河咳嗽一声道：
“二姐四弟，你们带着早点回医馆去接替六妹吧，我和大哥带着前辈去看看就行了。”
何月和陈寿向李道玄拜别，余诚这时才醒悟何月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作为大哥，余诚的仁义、德行一直都是几兄妹学习的榜样，但他却是个实打实的直汉子，做人做事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这么多年若不是有何月和赵长河一直帮衬着，在这人心如深渊的江湖，他或许早就被啃得尸骨无存了，但也正是因为他的正直豪爽，侠肝义胆，才能在身边聚集那么多有志之士，才能让这几个名传江湖的豪侠心甘情愿地跟随他。或许相比于徐子婴、皇甫月之流，他们的江湖不过只是一滩小水洼，但他们身上那份作为江湖武夫的骨气和侠义，未必就轻了几分。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底层的百姓来说，徐子婴、皇甫月之流太高了，高得就像那天外的星辰，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触碰得到，但余诚、何月、赵长河他们，却是有血有肉地活在他们身边，为他们伸张正义，为他们降妖除魔，为这个水洼大小的江湖拨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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