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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此为何物?

    低头看着岳帆递过来的口罩,白衣男人愣了一下,并没有接。

    岳帆继续招呼道:“喂,兄弟?你不戴口罩,回头给居委会的看见会把你带去做思想教育的哦。”

    白衣男人抬头看着岳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后生,此为何物?”

    嗯?

    岳帆愣住了,好好的穿古装也没啥,毕竟国风日渐盛行。可一开口就不好好说话,这就有点过了吧?

    岳帆一把抓起白衣男人的左手,将口罩塞给他,拉着耙耳朵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岳帆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白衣男人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口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岳帆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不会是个傻子吧?可看他刚才玩剑玩得挺溜的啊……”思绪回转,岳帆继续走着,“哎,奥拓这几天不知道吃得饱不饱啊,要不干脆把猫粮丢在这儿吧?”

    想到这里,岳帆蹲下身,把那袋猫粮的口子解开放到地上,然后起身将其往靠墙的一侧踢了踢,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呜……”

    耙耳朵像突然回过神似的又低吼了一声。岳帆紧了紧狗绳,加快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而且经过几个路灯的时候能看到身后那人的影子,不用怎么分辨就知道正是之前的那个白衣男人。

    快到家楼下了,岳帆放慢了脚步。

    其实他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惹麻烦,因为感觉对方不是能正常交流的样子。

    “后生且留步!”

    终于,一声悠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岳帆侧过头,斜着眼睛看着那白衣男子,开口问道:“兄弟,你想干啥你明说,爽快点。”

    也许是感觉到了岳帆的不耐烦,白衣男子停住了脚步,站直身形,左手拈着口罩的一角,右手指了指,问道:“此为何物?”然后他侧身看了看四周,继续问道:“此地为何处?”接着他朝着岳帆的方向上前两步,“你是何人?为何将此物交于我手?”

    岳帆一听这噼里啪啦一堆问题,张了张嘴,但没能出声。他盯着那白衣男人的脸,见他此时已不复之前的强势,说话间更是眸光柔和、姿态雅致,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记得吗?”

    白衣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岳帆会反问自己,他皱了皱眉,然后缓缓说道:“吾乃天生地养万年寒冰之灵,修得灵智后便随凌云峰仙人修行,得名凌远。万载化形,转悟剑道,创凌云峰剑修之道。又万万载,吾携众弟子往火焰山除魔卫道,不曾想……”

    说到这,白衣男子轻轻闭上双眼,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火焰山常年妖魔鬼怪横行,毒雾瘴气缭绕。吾等摆阵画符之际却遭遇金乌回巢,霎时,烈焰熊熊而起,强光笼罩万物,吾等遂以真气抵抗之。待烈焰褪去、强光消散,独予一人则耳。”

    说罢,白衣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幽幽地看着岳帆。

    岳帆全程没有打断白衣男人的话。

    他当然听懂了,也听蒙了。

    心念电转,岳帆转过身,面向白衣男人,弱弱问道:“你是……仙人?”

    白衣男人点点头。

    “你老家在那个什么凌云峰?”

    白衣男人再点点头。

    “所以,你是和你的同门在火焰山搞事的时候被未知能量传送到这里的?”

    “搞事?传送?”凌远疑惑地看着岳帆,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岳帆的父亲岳建邦是民警,经常与岳帆聊一些非必要保密的案子。其中,那些形形色色的案犯、当事人,可是在岳帆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没吃过猪肉,未必还没见过猪跑?

    岳帆初步判定,凌远是没有说谎的。

    随即,他低头用手抽了一下耙耳朵的脑袋。

    耙耳朵吃疼,发出一声低吼,“呜……”的一声转身夹着尾巴朝着楼梯道跑去,没跑几步又被狗绳给拉住了,整个狗都不好了。它死死地往前奔着,把狗绳崩得笔直。

    感受到狗绳传来的力道,岳帆这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凌远转头看了看耙耳朵,淡淡地问道:“此兽为何如此蠢笨?莫不是用了何种咒法?”

    岳帆再次看向凌远,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看看四周,接着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小帆,啥事?”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岳建邦的声音。

    “老岳,我遇到个事,”岳帆正在组织语言,电话那头的岳建邦就说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问你妈,我还在执勤……”

    “不是,老岳,我碰到个……人,”岳帆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看凌远,发现凌远正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岳帆赶紧侧过身,降低了嗓音道:“好像是个修仙人,他,他……呃,”还没说完呢,余光就瞅见凌远又走到了他的正对面,继续盯着他的手机。

    岳帆突然心里一慌,对着电话说道:“算了老岳,我发个照片给你,帮我查一下这人有没有案底!”

    “嗯?利用职权私下查案底可是违规的……”还没等岳建邦反应过来,岳帆就挂了电话,朝着凌远随手抓拍了几张就给老岳发送了过去。

    岳帆盯着凌远的脸,扬了扬手机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此为何物?”

    凌远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含笑地点点头。

    岳帆拍了拍额头,对着凌远低声说道:“你呢,因为刻苦修行感动了苍天,现在呢,你已经被破格提拔到仙界了。”

    听了这话,凌远先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此处并非仙界……”然后用略带戏谑的口吻道,“你也并非仙界之人,你可知吾为何如此笃定?”

    岳帆瞥了一眼凌远说道:“直接说,不要问来问去的。”

    “呵呵……”凌远不自觉地笑了笑,然后道:“初到此处我便用尽办法调动体内真气,却没有得到响应。随即闭目调息,运转周天,也并没有察觉到天地灵气。所以……”凌远没有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岳帆。

    岳帆看了看凌远走了这一路已经有些发腻的发丝,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短裤,大腿内侧已经因为出汗而有些黏糊了,咯吱窝下也不停地浸出汗水。

    叮。

    信息提示声。

    岳帆解锁手机一看,老岳发来的消息:“没查到户籍,可是也没有案底。你要干啥,这人是谁?”

    岳帆没有回复老岳,而是转头对着凌远说道:“这里当然不是仙界,”说着,岳帆拉了拉耙耳朵,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道:“但我可以马上回到仙界!”

    岳帆家中。

    耙耳朵闷着头在它的狗碗里狼吞虎咽。岳帆瘫在沙发里,双腿搭在茶几上,嘴里呲溜呲溜地吸着一根棒冰,单手操作着手机聊天。他果断把今天这事告诉给了发小李怀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李怀谷并没有回复。

    凌远背负双手走来走去,东看看西瞧瞧,时不时惊呼一声,“此为何物?”

    岳帆瞥了一眼凌远,他都快对这四个字起免疫了。

    “喂,凌远同志,你可以坐着休息一下。”岳帆指了指沙发,对着凌远说道。

    凌远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岳帆,然后一本正经道:“后生,你甚是无礼!”说着,凌远迈步走到沙发前,一撩长衫下摆,端正地坐下。他正欲再次开口,结果整个身子都陷入沙发里,感觉被一股庞大而温柔的怀抱所包裹住。凌远忍不住轻呵一声,闭目感受一番。

    “呵!”岳帆嘲弄地低笑一声,接着说道:“凌远,这里是华夏,是全新的世界,说话不用那么麻烦的!”说着,岳帆递了一根棒冰过去,待凌远接过后,他继续道:“还有,不要后生后生地叫我,我有名字的,我叫岳帆。”

    凌远握着棒冰,眼神一下就亮了。作为寒冰之灵,他自然是极其亲近冰冻之物的。并指一划,棒冰顶端就豁开一道口子。虽然现在没有感受到灵气,也无法调动真气,但是常年修行的力道还是在的。凌远握着棒冰,学着岳帆的样子试着吮吸起来。

    “嗯?此为何物?为何如此甜腻?”凌远喃喃自语。

    岳帆翻了翻白眼,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凌远,你知道怎么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吗?”

    听闻此话,凌远止住动作,沉默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凌远问道:“你刚说这里是华夏,这‘华夏’是什么?是地界名称吗?”

    岳帆摇摇头,耐心答道:“它不仅仅代表一个地界,更代表着一个国家。国家,你能明白吗?”

    凌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国家?莫不是就如人世间商王朝一样?”

    岳帆下意识点点头,却突然呆住了。

    商朝?

    华夏历史上的商朝?

    如果是这样,那凌远就不是横向的位面之间的穿越了,更可能是纵向的时空之上的穿越了?

    “凌远,你说的那个商朝,你记不记得什么比较出名的人?”岳帆觉得此事还是必须先确认清楚,于是试探着问到。

    “吾辈修行为求长生,留念人世凡尘只会令因果缠身,或生业障,”凌远想也不想就说道。岳帆听闻此话叹了口气,准备再从其他方面问问,谁知凌远又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就像我那弟子,劝说不听,执意要去相助商王朝,已经耗费几百年了,修为也还没有怎么精进。”

    岳帆一下子来了兴致,赶忙问道:“你弟子叫啥?”

    凌远突然露出一丝内疚的神色,缓缓答道:“哎,我那弟子天赋绝佳、资质甚高,可是脾气太倔,不太听从师门的教诲。所以,未曾赐名于他,只称呼其子宣,”凌远摇头叹道:“他可是这世间的第一只孔雀呐,也是天生地养的先天生灵!”

    啥?

    世间的第一只孔雀?

    不就是……孔宣?

    岳帆默默掏出手机开始摆渡搜索,随后把屏幕对着凌远,怀疑地问道:“你弟子是孔宣吗?可你看,上面记录他的师傅不是你凌远诶?”

    凌远愣愣握住手机,严肃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侧头看看岳帆,再回过眼神看看手机,最后再盯着岳帆,一字一句地说道:“此为何物?我看不明白!”

    岳帆使劲搓了搓脸,长舒口气,然后耐着性子道:“如果你的弟子是世间的第一只孔雀,并且协助过商王朝,那么就是孔宣没错了,”顿了顿,岳帆继续道:“可是根据历史记载,孔宣的师傅是准提道人。”

    “什么?欺我门徒?西方教,尔敢!?”凌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带着一阵旋风,使得茶几上的健身广告卡转了一个圈。

    岳帆也愣住了,呆了半晌没说话。

    只听凌远带着怒意低声说道:“子宣乃世间第一只孔雀,在我凌云山修炼化形,而后由山门祖师教授五色神光束缚大法,可,子宣还未修得完满就下山了……”

    说到这,凌远陡然低头看着岳帆,眼神睥睨,问道:“为何子宣拜得准提道人为师?”

    “呃……”岳帆装模作样地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弱弱地回答道:“据说,哦,是这上面说的,说孔宣在封神期间太厉害了,不得不由圣人准提出手降服,后来就,后来就……”

    听罢,凌远闭上了双眼,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他右手握着的棒冰倒流着果汁,滴滴答答地落在沙发上、地板上。

    岳帆抬眼看了看凌远,又看了看棒冰,还是没出声。

    耙耳朵贼眉鼠眼地瞅瞅岳帆,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勾着脑袋舔舐起地板上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