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一波未平（2）

    再次醒来天已灰蒙蒙亮了，躺在床上的王启明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昨晚的送行宴，姥姥一改沉稳的性格，拉着梁妍的手不停的说话。

    “启明这孩子很会疼人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小梁，你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直接和姥姥说”

    “启明如果敢欺负你，就和我说，我来收拾他”

    梁妍则一脸认真的看着姥姥，时不时的微笑点头应和，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回房的时候，姥姥的手都没松开过，他从没见过姥姥如此的开心，梁妍也非常专业的面面俱到哄着，让王启明有种自己才是入赘这个家的感觉。麻利的起身，准备出去倒杯水，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沙发上的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一张便签纸贴在门上，上面是梁妍俊秀的字体，“我送姥姥去机场后，会晚些回家，早饭在餐桌上，电饭煲里有紫米粥。午饭便当在冰箱里，记得加热，不要乱走，在家好好休息。PS：你还缺失的零件我会代为转达姥姥进行采购”。

    王启明大口啃着三明治，一边读着纸条。他委实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有人照顾，有人关心，梁妍将他每天的生活安排的井然有序，即使是虚假的关系，他也乐意接受，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亦或是在梁医生身上看到了妈妈的影子，这让远在他乡的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将吃完的碗碟放进洗碗机里，王启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柱着肘拐挪动到了阳台上，阳台面积很大，又改成了巨大的落地窗，他一屁股坐在布艺椅上，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芸芸众生。

    大雨冲刷着落地窗玻璃，如同流水一样潺潺而过，王启明并没有开灯，屋内仍是昏沉沉的，只有杯子内的咖啡冒着晕晕热气，一种难过的孤单在心里炊烟般升了起来，梁医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也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随即他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看起来雨天确实容易让人徒生伤感的情绪。

    想起林茹送的那封的信，他起身去餐桌拿起，信件已被拆开过，他坐回椅子上，抽出信件读了起来。“王启明先生，家母马莲芳于2022年8月10日遇害，享年53岁，兹定于2022年8月12日，在台归市殡仪馆举行追悼仪式，后返回家乡安葬，谨此讣告，林茹敬上”。

    头又痛了起来，王启明用力按住太阳穴位置揉了揉。那张熟悉的笑脸浮现在脑海里，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总是将自己的工作完美的完成，在得知自己受伤的时候，冒着大雨送来的炖鸡，却不舍的打车回家，他清楚的记得，她将送来的袋子仔细折叠好放进了口袋里，他清楚的记得，盛放鸡汤的保温桶还没来得及送还回去。就这么死了？这个如此关心他人的女人不知什么理由被人杀死了？无名的怒火在心底燃起，头痛也愈演愈烈，一股英雄气在胸中翻滚着，他不想让马阿姨白白死去，他要找出真相，他想还给这个热爱生活热爱工作的女人，一个公道。

    王启明将中午份的止痛药就水服下，穿好衣服，推门而出，他准备去马阿姨家帮助料理后事，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想什么都不做，否则对不起马阿姨的照顾。

    不远处的停车位上，林淼坐在车内看着王启明一瘸一拐的出门，也推开车门打伞而出，她叹了口气，跟在王启明身后，“神经病先生，你真不老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