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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周pia之乱(9) 顾全大局 主动辞职

    张怀田交了农业税之后,马跃务便去找二秃子。不料二秃子却不在家,家里只有表弟媳妇——冯婧媛。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二表弟呢?”

    “哎呦!马乡长!稀客,稀客。”冯婧媛很惊讶,回道,“你表弟今晚加夜班,不回来了。”

    马跃务见她一个人在家,不便在那久留,也不好意思跟她张口要农业税,于是说道:“那我明天再来吧。”

    “你这个人怎么浑身一股‘生人气’?好像怕我吃了你。你吃没吃晚饭?没吃,就在这吃吧。我们兄妹两个可有年把没见面喽,我想你‘手指盖’都想硬了。我正好做了几个菜,你就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她带着戏谑的口吻邀请道。

    二秃子可真是交了桃花运,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由于冯婧媛常年在外“混”,不仅注重保养,穿着也入流时尚。灯光下,她那一袭粉色水仙散花黑风衣,像一片轻柔的云在浮动。马跃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流连,一缕朦胧醋意涌上心头:

    水仙散花女人妆,灼灼其华春桃香。

    秃顶表弟艳星照,芙蓉娇妻伴鸾床。

    一种男人特有的视觉享受让他立马放下“乡长”架子,说道:“我看你不是手指甲硬,而是嘴硬。就你那点酒量也敢陪我喝酒?我能让你喝得找不到北。”

    她轻蔑一笑,“让我找不着北?你还用老眼光看人。跟你说实话:

    昔日酒量不足夸,如今独步闯天涯。

    一斤白酒潇潇洒,只醉蜂蝶不醉花。”

    马跃务毫不要脸地接道:

    “表兄表弟似一家,我是蜂蝶你是花。

    一斤白酒吹喇叭,宁愿醉倒在花下。”

    接着,他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都别吹了,快拿酒来!”

    这两人本是:

    今朝逢,明朝逢。青山流水空相迎。

    心有灵犀早相通,罗带相结终未成。

    今天正是桃花寂寞独自开,恰逢蜂蝶寻香来,于是:

    你有情,我有情,急风疏雨乱残红。

    即日有酒即日醉,权当张生会莺莺。

    他们都想把酒当成“遮羞物”,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找不着北’。

    ……

    二秃子下班回家后,发现表哥躺在他的‘位置’,气不打一处来,举拳就打。一拳一个‘熊猫眼’。”

    马跃务两眼肿得合成一条线,哪还敢要农业税?连夜逃回家中。他打电话向李旭东书记请假,谎称自己突然病了,需要到外地检查、治疗。

    高呈祥也该“气数已尽”。“屋漏偏遭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不偏不巧在这个关键时期赵杏梅却要做阑尾炎手术。

    赵杏梅在住院的前一天晚上和高现华一起与高呈祥进行一次谈话。三人谈论了目前工作。高呈祥无不担心地说:“你去住院,我最担心的就是周皮阿。有你在,他能不起事,可你要走了,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来?若是群众上访的话,我去阻止就等于火上浇油,所以上访是我最头痛的事。”

    “你别担心,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她安慰道,“我准备把阻止上访这件事交给高厂长。特地来征求你的意见。”

    高呈祥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目前没有比现华更合适的人选了。”他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因为张懿彤这点事,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后悔没听你的话,真不该‘开了’张泽发。”

    赵杏梅见他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宽慰道:“你也别太自责,一个巴掌拍不响。周皮阿和高澜波都有责任。等我回来后,找他俩分别谈谈,想办法化解他俩之间的恩恩怨怨。”既而推心置腹地对高呈祥说:“这里没有外人,我对你说说心里话。我觉得高澜波真的有些不务正业,但愿通过这些起伏的波澜能够改变澜波。”

    高呈祥不知不觉流下了心酸的泪水,“这小子太不争气啦!也难怪张懿彤看不上他。他懒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他打小就懒惰成性。他妈送他上学,书包他自己不背,却让他妈被。每天回来我都要让他默写十个生字,错一个,就罚他默写二十遍。可她每次都默写得一字不错。我有些纳闷:这小子真的就那么聪明?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使用用完水的圆珠笔在纸上先写下我布置的生字的痕迹,不注意你根本就看不出来。当我让他默字时他照此描摹,所以一个字也不会落下,每次都能过关。他考不上大学,我见他喜欢开车,于是贷款为他买了一辆货车。可他自己不开,也不去押货,而是雇个司机跑长途。自己整天不务正业,和一些不三不四男女鬼混。没事就去钓鱼。他钓鱼从来不去刨蛐蟮,而是把电瓶带到沟、塘边,用电线接上几把螺丝刀,往水边地面上一插,那些蛐蟮在电流的作用下就会自动地跑出来。这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假如我被毁了,毁掉我的不是别人,而是被我宠溺的儿子。”

    高现华见他心绪低迷,只好鼓励道:“事情并没有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等赵主任回来,一定会疏导群众、缓解矛盾,维护稳定局面。”既而建议道:“现在马乡长在外地,赵主任又得住院,我看不如将农业税征收工作暂停一些日子,以免他们趁机去上访。我从明天起就到小张庄去入户走访,做群众思想工作,以便稳定当前局面,为下一步农业税征收工作打好基础。”

    “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群众都在看二秃子,二秃子不交,其他人的工作就不好做,”赵杏梅赞同道,“农业税征收工作,还是等马乡长回来再说。你也别着急,大不了你、我被乡里多点名批评几次,局势总会慢慢扭转的。”

    ……

    高现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小张庄,他首先找了周皮阿、张怀忠几个关键人员谈了话,以便稳定他们情绪。

    当他来到张老蔫家门前时,稍作犹豫,便走了进去。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张老蔫儿媳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过感情“纠缠”的唐姖英。

    还好,她的婆婆和公公都在家,这让他避免了尴尬。他首先对他们进行有关政策宣传和劝导。为了在小张庄有个“耳目”,他对张老蔫说:“您家婶子和俺表婶子是表姐妹,我和唐姐在寺山又共同把表弟媳妇带到这里,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沾亲带故。我在你们庄也没有其他亲戚,就和你们家里人亲。我想从厂里拿一点钱给你老人家作为补助,再给您买一部手机,如果您老人家要发现你们庄群众有上访动向,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我那样做,要是被他们知道了,那吐沫星子还不把我淹死。”他心存顾虑,不敢答应。

    “我也认为他们这么办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瞎闹腾,会影响我们村发展的。”唐姖英也劝道,“这是好事,您老就给他们当回耳目。这事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张老蔫道:“那我就给你留意就是了。你们谈,我去放羊了。”

    张老蔫刚走,唐姖英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寺山没有“得逞”,一阵红尘风雨弥漫心田,不良情愫顿生:“忆盈盈倩笑,纤纤柔握,玉香花语,雪暖酥凝。”

    他正要婉拒,不料二秃子却走了进来,嘲笑道:“你这个厂长加营长,思想工作做得真可谓细致入微,深入人心啊。”

    “深入不深入管你屁事?”唐姖英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快滚!这是我的家,没有你这个秃驴胡言乱语的份!”

    ……

    二秃子被表哥“绿”了之后,打掉的牙只好往肚子里咽,正没处撒气,现在逮到这一机会,岂能放过。他到处添油加醋大力渲染,唯恐高现华不黑。

    高现华并没有被二秃子“抹黑”所吓倒,他依然坚持去做群众思想工作。

    赵杏梅出院以后,却需要在家静养。周皮阿通过高现华反复做思想工作,表面上是安定了,但背地里一直在寻找上访的机会,趁着赵杏梅身体不适,赶快加紧行动,以给高呈祥致命一击。

    ……

    这是一个寒流滚滚的清晨,银灰色的云在空中奔驰,正在酝酿雨雪,也为高呈祥孕育一场磨折。

    张老蔫甩动放羊鞭,寂静的田野上空传来几声脆响——惊醒了沉睡大地,惊飞了枝头的栖鸟,一片白色的“云”在地面上悠悠游动。老人的目光与羊群目光交织生成美好的希望萦绕在心坎上。他踏着密密麻麻的羊蹄印,兴奋地唱起了古老的“拉魂腔”连同夸姣的希冀像碧翠的露珠一样一起撒落在绿色的田野上……

    他突然发现张培青开着四轮机停在庄头,于是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高现华的电话。

    ……

    当高现华出现在张培青面前时,他用那像是看待仇敌的恶毒目光看向他,愤愤地说:“小张庄群众思想工作谁都能来做,而唯独你高现华不能来做,你的工作做得是那么‘深入女人心’,这么卑鄙无耻的小人,还算是什么村干部?”

    他之所以竭力反对高现华,是因为他听信了二秃子的谣言。唐姖英曾和他“好过”几次,在他眼中,高现华就是他的情敌。

    高现华并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是想制止他们的不理智的行动,于是不卑不亢地说:“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听到的那些都是胡编乱造的,这些与工作没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我很难说服你。但我给你说清楚:今天你要想出庄,就从我身上轧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说着他就去发动机子……

    机子还没有发动起来,他却被人推到一边。他回身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姖英,于是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维护他!”

    唐姖英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你骂谁不要脸呢?你才是最不要脸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贯逞强好胜、死要面子的张培青不仅没还手,反而笑脸相向,“你这个该死鬼,在这么多人面前也能动手,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我还给你‘里子’呢?当这么多人面,你怎么不给人家面子?”她怒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人家高厂长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人。莫说他和我没有那么一回事,就算有,也应该在情理之中。因为他‘做’过我男人!”

    大伙听了,目目相觑,瞠目结舌——不知道她为何敢这么说。

    唐姖英一不做,二不羞,索性把他们在寺山那天晚上假扮夫妻的事和盘托出,并发誓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若有半点虚假,天到午时,五雷轰顶!”

    唐姖英爆出他们不堪的“情场”,让高现华实在难堪,但也让人们对他悄悄地产生绵绵的敬意。她见他红着脸愣在那儿,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就是你,要是他张培青恐怕母老虎也架不住。”

    她的话顿时引起一片笑声。笑声像一阵巴掌把张培青的脸掴得通红,再也无法骄傲、逞能。她信心百倍地对高现华说:“这儿就交给我了,他跑不了。你去劝劝其他人吧。”

    高现华这才回过神来——“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他来到周皮阿面前,说道:“兄弟,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此刻,周皮阿的脸比他的脸还要红,因为他曾向他承诺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不上访就不上访。小人食言,无信不立。”他是个生意人,岂可言而无信?于是终止了这次上访。

    他的不堪“情场”让他不堪,所幸独自平息一场“动荡”。不幸的是他回到家以后,郭小红却和他闹了起来。唐姖英说得再清楚,但听后的人却把这事传得朦朦胧胧。更有好事者,发挥自己的想象,把此事描绘得“花红柳绿”。无论他如何解释、赌咒发誓,郭小红就是不信,不让他再去小张庄去做那“深入女人心”的工作。

    高现华心里着急上火——他们今天不去上访,不代表明天、后天不去上访,入户走访工作一天也不能停止。可郭小红就是死死地缠着他不让他去。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于是便动手打了她。

    她被打了以后,无处撒气,便去找高呈祥,让他把高现华撤回来。

    高呈祥听到她一番叙述后,心情非常沉重:自己是书记,却不能一马当先,让“副职”在前面顶着,让村里动荡,群众怨恨,别人家庭不和,工作无法开展,这个书记干的还有什么用?过河不如早脱脚——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主动辞职为好,于是叹息道:“撤是撤不回来的,高台以后还指望他呢。你听到的那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瞎编的,他们唯恐高台不乱,这都是冲着我的。我也无路可退了,现在就到乡里去辞职。”

    ……

    李旭东正在听马跃务沾沾自喜汇报工作,他说:“高台村目前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停一下就可以继续开展农业税征收工作。前一时期小张庄有的群众已经交了农业税,马上群众都会跟着交,工作马上就要打开缺口。”

    他之所以敢这样汇报工作,是因为他相信冯婧媛是真心喜欢他的,二秃子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有她支持,大不了自己把钱垫上,让二秃子当众交了农业税就完事了。

    李书记本来就是从大队书记提拔起来的,在农村摸爬滚打多年,依他的经验,工作只要打开缺口,接下来就好开展了。

    他们正在高兴,突然高呈祥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说:“李书记,马乡长,我是来辞职的。”说完,把《辞职报告》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李书记感到非常惊讶,喊道:“高书记!你给我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跃务根本不知道近来村里发生的事,感觉有些蹊跷。但他依然沉着冷静,似乎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他拿过《辞职报告》,冷笑了一下,“辞了也好。辞了高台就安定了。”

    ……

    事实正是如此,高呈祥辞职以后,村里的局面立马安定下来。

    前文说过,高现华代理村支部书记后,各项工作逐渐转入正轨。周皮阿终于结束了这场斗争,便一心一意扑在生意上。他几乎跑遍了县城大大小小工地,去推销他的大砌块(泡沫砖)和小块水泥实体砖、多孔砖。他的生意越来越火,越来越有钱,人气越来越高。2005年春天,村两委换届选举时,他被群众选为群众代表。他突发奇想:我何不趁区划调整之机,在即将来临的村两委换届选举的时候,也谋个一官半职,做一个与高呈祥截然不同的,“服务型”的村干部。

    一个连名字在字典中也找不到字的“外来户”,想在村委会谋求一席之地,他的梦想能实现吗?请大家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