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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马羌落马(3)专职禁建 旨在捞钱

    马羌如愿以偿当上了“村长”。但他并不能像原来那样独断专行。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村两委成员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计划生育和殡葬改革工作他根本就插不上手。他有几个朋友想来村里买块墓地,都被马潇潇拒绝了。他所能掌控的只有禁止农民建房这一项工作。

    乡政府准备在桥头村建一个农村社区,村子里所有自然庄的房子将来都要拆迁,村民都要集中到这个社区。为了杜绝重复建设,必须要禁止农民建房。禁建工作既艰巨又重要,赵金篷借口要煅炼马羌,点明让他来负责。

    他接下这个任务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怎样把工作做好,而是考虑如何捞钱。所以他的“禁建原则”就是:谁给钱就让谁盖,谁不给钱他就向城建局、建设所举报或亲自动手去扒。

    他私下制定收费标准:在老宅基地建房是每平方20元;在省道边上建房是每平方50元;在国道边建房每平方是80元。就连建厕所,盖猪圈地得给钱。当然送钱和收钱都是偷偷进行的。

    不吃他那一套的村民也有,东王庄村民董立文家建房,就没有向他“打招呼”。

    2013年5月10号上午,他独自一人到董立文家去阻止建房。

    他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问道:“你有‘准建证’吗?谁批准你建房的?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盖了,真是无法无天!”

    董立文觉得他这个村长干的名不正言不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于是说话便有几分生硬,“农村人建房,要什么‘准建证’?别人能建我为什么不能建?”

    “别人能建别人有手续,你什么手续都没办就不能建!能建不能建,不是你说的算,而是我说的算!”他的话说的很霸气。

    董立文的小儿子董况也曾在县城“降龙武馆”学过“新式降龙十八掌”,他认为马羌武功平平。因为丁二虎、曹士华的武功都在马羌之上,却被无门无派,只有一技之长的郑二牛撞得平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郑二牛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与自己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马羌与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正因为如此,当他见马羌如此嚣张,便走到他面前用手一指,“请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免得打你满地找牙!”

    马羌在赵之信徒弟当中除了张小虎是没有人可以和他匹敌的,根本没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中,冷冷一笑,“小子,不服气你就试试。”

    两人话不投机就交起手来,只几个回合,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却是董况。

    马羌正在沾沾自喜,不料董立文爷三个一起向他扑来,将他摁倒在水泥沙浆里就是一顿好打。他被打的鼻青眼肿,滚了一身沙浆,像一个刚从泥浆中爬出来的打泥的猪。

    他被弄得狼狈不堪,恼羞成怒,骂道:“董立文,你妈妈的!你等着!”

    ……

    当天下午,董立文爷仨被带到派出所,并被拘留一天。等他们被放回来后,他那即将封顶的楼房被马羌用挖掘机扒得一片狼藉。面对蛮横带来的巨大经济损失,他放声嚎啕大哭……

    哭声震天动地,震惊了四邻,震“醒”了村民——村干部真的是“打不得”。打那以后,全村老百姓虽然对马羌恨之入骨,但却服服帖帖,无论谁家盖房子、牛棚、猪圈,都要到他那儿去交钱,大家敢怒不敢言。

    他在赵金篷的支持下,利用“正义”为贪婪铺平了道路。但贪婪最终也让他沉溺在甜腻的蜜浆中,为以权谋私之人敲响了警钟:

    力求上位刳脂油,鸡嘴夺食细搜求。

    饿虎饥鹰贪不休,蝇溺蜂蜜浆挛喉。

    村子里唯一让马羌头痛的人就是马潇潇。

    2013年7月18号,村民赵守成向马羌交了两千五百块钱,准备建两层二百四十平方米的小楼。他第一层封顶后,又准备建第二层。

    马羌知道后,便打电话给城建局。赵守成的妹夫就在城建局上班,不知什么原因,城建局和建设所都没来人。他便找周皮阿去要挖掘机。

    周皮阿推脱说:“村两委曾研究决定,这挖掘机是殡葬改革专用的,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动用,我做不了主,你要用,请给马主任说一下。”

    他狂妄傲岸,说:“你那马主任也属我这个马主任管啊。把钥匙给我,你告诉她,就说挖掘机被我开去南赵庄扒赵守成家房子的,她会同意的。”

    马羌开着挖掘机还没到南赵庄庄头,马潇潇便骑着电动车将他拦住。

    “潇潇,挖掘机我用一下,用过后马上还给你。”他一扫平时颐指气使的神态,笑着说,“我已经给周皮阿说过了。”

    “不行,村两委研究过,这挖掘机是‘殡改’专用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动用,包括你这个村长。”她语音不高,但很严厉。

    “乖乖,你怎么能这样呢?莫说是村里机子,就是你家的,我也能用一下啊,何况我办的也是公事。”他以长辈口吻说。

    “正因为是村里的,你才不能随便用。”马潇潇神情严肃,训斥道,“你是村长,更应该以身作则,带头遵守制度。我请你给我开回去!”

    这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都在期待着马羌不堪的收场。把它开回去,他可真的丢不起这个人。他又向前行驶,挖掘机慢慢逼近电动车,企图迫使马潇潇让路。她却镇静自若,站在那儿岿然不动。

    他停下机子,探出头来,大声喝道:“马潇潇!快把你车子推开,不然的话,我可要把它挑到一边去了!”

    马潇潇幽馥孤姿,凛然傲立,探出皓腕,柔荑怒指,直呼其名:“马羌!你少要在我面前耍流氓手段,有种你就从车子上轧过去!”

    他哪敢挑她的车子,不得不将机子熄了火,掏出手机,拨通了马明的电话,让他劝说马潇潇。

    马明在电话里说:“叔,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要上课了,有事等我回家再说。”

    马明的敷衍让他跋前疐后。正在他进退维谷之际,周皮阿走到挖掘机前面,说道:“马主任,你何必非要用这挖掘机不可呢?出钱到哪雇不到机子?下来吧,我把机子开回去。”

    马羌气哼哼地说:“不就一个破挖机吗?开去!”他怒气冲冲对马潇潇吼道:“你竟敢阻碍公务,我现在不跟你斗,我们明天乡政府见!”

    马羌灰溜溜的走了,却给群众留下了期盼与希望。众人兴奋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激起欢畅的浪花,汇聚起一层花团锦簇的云,马潇潇鹤立云端,抬起玉臂,衣袖微荡,兰气轻呵,指向一片光明!

    ……

    第二天上午,乡里召开全乡村干部会议。散会以后,她刚走出会议室,等在门口的乡政府办公室主任喊住了她:“马主任,赵乡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她来到赵乡长办公室,见马羌趾高气扬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赵乡长向她点点头,她在马羌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待赵乡长训话。

    “潇潇,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告你状的,是想让赵乡长给我们评评理。”马羌带着歉意解释,既而叫苦道,“你昨天那样做,真叫我下不来台,这以后还让我怎么开展工作?”

    “你那工作开展和不开展也没什么区别。”她不屑地说。

    马羌听了,很不高兴,但依然耐着暴躁的心性,平心静气地问:“潇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神情庄严冷峻,用藐视的目光看着马羌,“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

    “请你把话说明白点!”他的脸由于心脏痉挛而变得苍白。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禁建工作已经开展半年了,村里却有六十多家在建房子,照你这么禁法,到了年底至少还要有六十多家楼房要起来,这禁与不禁还不是一个样?”马潇潇轻慢的语气像锤子一样敲打着马羌的脑袋,

    他被她敲打地恼羞成怒,“你是说我禁建不力?要是村干部都像你这样出来搅和我还能禁得住吗?作为村干部,你应该带头支持我的工作,村子里的挖机我用一下怎么就不行了?这屡禁不止,你马潇潇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几个月我搅和你几次?这次要不是你强行使用挖机我会搅和吗?为什么屡禁不止?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话中流露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马羌强压怒火,为自己开脱:“我清楚什么?人家要带儿媳妇没房子,难道你也不让建?”

    “难道这六十多家都带儿媳妇吗?问题不仅仅如此吧?”她轻声慢语,但却有很强的穿透力。

    马羌听她话里有话,忍不住发了火:“马潇潇!你别阴阳怪气的,有什的话你明说!”

    赵乡长见马羌愤怒,并没有出来当和事老,而是想让马潇潇在愤怒中道出实情,所以他一直沉默不语。

    马潇潇果然一针见血指出:“谁给钱你就让谁建,谁想建谁就给你钱。你这禁与不禁还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要不禁建你上哪弄钱去?”

    马羌听她说的如此露骨、刺耳,拍案而起,“马潇潇!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话要负责任!我收谁钱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证据,可有人有证据。”马潇潇不慌不忙,凿凿有据,“谁不知道你的收费标准?在一般宅基地上建房,你每平方收20元;省道边上建房每平方收50元;国道边上建房每平方收80元。我说的对吗?”

    马潇潇说出了他的收费标准,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硬气不起来了。他摆了摆手,口气缓和了许多,“潇潇,我不给你两说那无根无据的事,我只问你,那些要娶儿媳妇的人家急需要用房子,你让不让建?”

    马潇潇还真的拿不出什么“证据”,见他语气软了下来便见好就收,于是说道:“即使让建,也不能随意建。”

    马羌语气平缓轻柔,“不能随意建,那你让他到哪建?”

    “这就要问赵乡长了。”她终于放过了马羌。

    赵金篷正为马羌捏把汗。他认为马潇潇可能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想不到她见马羌服软,便没有深究,既治服了马羌又保护了马羌——他们必竟是“一家人”啊。他悬起的那颗心总算落了下来,见马潇潇问他,便笑着说:“你这个潇潇,怎么又扯上我了?”

    “这就要看你把小区的地址选在什么地方了?”她怡言悦色,建议道,“我们可以在小区的边上划出一个自建区,让那些急需建房子的农户和那些不愿意进社区的人家按着统一规划的图纸和统一要求,到自建区自己建房,不过地皮钱还是要出的。”

    马羌唯恐激怒马潇潇,依然不敢大声说话,“盖房还得买地皮?那谁还愿意盖房子?”

    “不愿意建正好,这才能达到禁建目的。”马潇潇说出了自己对禁建工作的看法,“禁建工作不仅要有得力的措施,宣传工作也很重要,对群众一定要说清楚,将来的房屋置换不是扒一平方就赔一平方,对拆迁房屋的价格是要进行评估的,让他们建房无利可图,就不会盲目建房了。”

    赵乡长听她这么说,赞叹道:“马潇潇啊,马潇潇,你真是个领导天才。马羌啊,看来你得让贤了。从现在起,你们村禁建工作就由你马潇潇来负责。”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马潇潇推辞道,“我那两摊子已经够我忙的了,哪还有时间去搞禁建?”

    “能者多劳吗,这禁建工作,除了你还真的没人干得了。”赵乡长兴奋地说,“若再让他禁下去,到年底又要有几十家楼房要起来,这会增加开发成本的。今天中午我请客,走,到饭店我们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