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除夕（上）
...
秦奋负责拉风箱，秦羽炒菜。母亲拿出许久未用的方桌擦拭，父亲则去了爷爷奶奶以前居住的窑洞开灯。
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不过只要是过年在家，父亲都会在除夕这天早早的去老屋把屋里屋外的灯都打开，电线和灯泡都是新换的。
这也是地方的传统，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表达思念吧，也可能是为了表示这地方还有人住。每当除夕夜的这天，只要在家的都会在天黑前把灯都打开，尤其是屋子外面的那盏灯。有些久不住人的老宅也会点亮灯，没有电线的也会在院子里挂上点着蜡烛或者油灯的灯笼。如果是整个家的人都没在，也会有本家或者邻居去代为点灯。
“看看爸找到了什么...”
父亲一进门就开心的向着灶台旁的两兄弟走了过去，抱着一个破烂的纸箱。
“爸，什么好东西啊？”
秦奋停止拉风箱，把纸箱接放到地上。
“这个不错啊，羽，你看看这个...”
秦奋举起一瓶酒，瓶身标签已经泛黄，隐约还能看得清上面的酒名和图案，正宗的西北名酒西凤酒。西凤酒起源于殷商，兴盛于唐宋，古称为秦酒。是我国最古老的的历史文化名酒之一，位列四大名酒。有“酸、甜、苦、辣、香五味俱全而各不出头”的特点。即酸而不涩，苦而不黏，香不刺鼻，辣不呛喉，饮后回甘、味久而弥芳。
“这个得有很多年了吧？”
“我看看生产日期”
秦奋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生产日期。箱子里一共四瓶酒，都拿出来看了看。年代久远的缘故，除了经典的白色凤凰图案和模糊的西凤酒三个字，其他都是认不出了。
这时候父亲也化身专家，拿起瓶子仔细研究着。
“看标签的样式和老化程度，得是十几二十年前的酒，没你岁数大也差不多了...”
其实父亲并不怎么喝酒，只不过爷爷喜欢喝酒。也不多喝，只是喜欢在农忙之后热几钱酒，慢慢品尝。父亲见的多了，也就大概能认出酒的年代来。
“爸，这个度数高不高？”
秦羽有些胆怯的问到。酒量不行，尤其害怕高度酒。
“这个好像是65度的吧，你爷爷喜欢喝这种烈酒。晚上就喝这个了...”
父亲说完就找了块毛巾，把酒瓶上的灰尘擦的干干净净，放在了炕上的方桌上。
...
炒了六个蔬菜，把八个“碗菜”热了热端上桌。满满的一桌子菜，有几个碟子还是摞在上面的。加热的馒头没地方放，夹出来四个，其他又都放回锅里了。
“爸，你俩先上炕开酒，我去叫我妈...”
母亲还在隔壁屋子忙活着，把以前存放的一些五谷杂粮都拿出来看了看，生米虫的挑拣出来。
“妈，饭好了，吃饭吧。”
“好，你看看这常年不在家，好多豆子都生虫了，哪天天气好的时候得拿出去晒晒...”
一边说着一边跟秦羽回了主屋。
“这么丰盛啊？”
母亲本来想让秦羽烧两三个蔬菜就可以了，看到满桌子也是惊讶不已。
“八荤六素，锅里还有个黄芪鸡汤呢...”
秦奋也是激动的不行，把碗筷都已经摆好了，把母亲扶坐在炕头的位置。
父亲已经坐好了，靠近窗户的位置。这可能也是每个父亲的专属位置吧，记得小时候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父亲也是挨着窗户睡觉，因为靠窗户的位置温度比较低。这就是父爱。
“爸，你坐那吧，我坐着这伸腿方便一点...”
秦羽指了指挨着墙的位置。父亲不想过去，但是秦羽说自己坐炕上不舒服，得一直换坐姿，窗户边的位置比较宽敞，这才坐了过去。
秦奋坐在炕边的位置，负责“端茶递水”。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还没开始吃，母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过年的，咱能不能别哭了。”
“哭怎么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冷血？...”
父亲的一句话换来了母亲的一阵怼。
原本拿起筷子的秦羽，又把筷子放下了。
“我去趟厕所”
其实秦羽只是想冷静一下。他真的特别害怕父母又会在除夕夜吵起来，因为小时候几乎每次过年都是如此，只要有一个喋喋不休，那就劝不好的。
“爸、妈，我们一家已经很多年没聚过了，羽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今年难得能一起过年，能不能都少说两句，安安稳稳过个年...”
秦羽在院子外站了一个上厕所的时间，然后就回来了。
“羽，快坐。咱是先喝一杯，还是先吃？”
秦奋再次作为气氛担当张罗着，桌子上四个两钱的小酒盅已经倒满了，旁边还放了一杯橙汁。
“要不先喝一个吧”
“那行，爸、妈，我们一起喝一个。感谢老妈做个“八碗”，感谢老爸找的酒，感谢羽烧的菜...”
以前还真没发现秦奋这么能说会到的，就像提前背好的台词一样。
一杯下肚就开始动筷子，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母亲也喝了一杯。
其实几人都还不饿，距离吃完面到现在才两个小时多。不过还是拿起筷子，这一筷子、那一口的吃着。
秦羽的碗里堆得满满的，母亲给夹了两颗肉丸子，父亲给夹了两大块烧肉。丸子是自己爱吃的，烧肉则是父亲爱吃的，可能是那个年代太苦的缘故吧，在父亲这一辈人看来，烧肉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五指膘”猪肉做的烧肉，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吃不惯的人会觉得有些油腻，秦羽就不是太喜欢吃，不过自小不挑食，也从不说自己不喜欢吃什么。
“你能不能小点...”
父亲吃饭属于狼吞虎咽型的，动静有点大，这跟从小养成的习惯也有关系，以前吃饭都是大锅饭，哪有功夫能你细嚼慢咽，快点吃完就得赶着去干活。母亲刚想说两句，想到刚才秦奋嘱咐的，说了一半也就没再往下说。
气氛略显得有点安静。
“哥，你是怎么忽然吃胖的？上次见你还跟我差不多瘦呢。”
秦羽一边吃着菜，一边问秦奋。
“这不是你嫂子照顾的好么？上次你走的急，不然能尝尝她的手艺...”
秦奋还整的有点不好意思。开始讲述他和老婆的事，说他老婆烧的一手好菜，现在两人单独租了个房子，每天都是在家烧饭吃。所以就把秦奋从一百三十多吃成一个一百八十多的胖子，长圆了好几圈，可能也跟当了领导不怎么干活有关系吧。
秦奋负责拉风箱，秦羽炒菜。母亲拿出许久未用的方桌擦拭，父亲则去了爷爷奶奶以前居住的窑洞开灯。
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不过只要是过年在家，父亲都会在除夕这天早早的去老屋把屋里屋外的灯都打开，电线和灯泡都是新换的。
这也是地方的传统，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表达思念吧，也可能是为了表示这地方还有人住。每当除夕夜的这天，只要在家的都会在天黑前把灯都打开，尤其是屋子外面的那盏灯。有些久不住人的老宅也会点亮灯，没有电线的也会在院子里挂上点着蜡烛或者油灯的灯笼。如果是整个家的人都没在，也会有本家或者邻居去代为点灯。
“看看爸找到了什么...”
父亲一进门就开心的向着灶台旁的两兄弟走了过去，抱着一个破烂的纸箱。
“爸，什么好东西啊？”
秦奋停止拉风箱，把纸箱接放到地上。
“这个不错啊，羽，你看看这个...”
秦奋举起一瓶酒，瓶身标签已经泛黄，隐约还能看得清上面的酒名和图案，正宗的西北名酒西凤酒。西凤酒起源于殷商，兴盛于唐宋，古称为秦酒。是我国最古老的的历史文化名酒之一，位列四大名酒。有“酸、甜、苦、辣、香五味俱全而各不出头”的特点。即酸而不涩，苦而不黏，香不刺鼻，辣不呛喉，饮后回甘、味久而弥芳。
“这个得有很多年了吧？”
“我看看生产日期”
秦奋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生产日期。箱子里一共四瓶酒，都拿出来看了看。年代久远的缘故，除了经典的白色凤凰图案和模糊的西凤酒三个字，其他都是认不出了。
这时候父亲也化身专家，拿起瓶子仔细研究着。
“看标签的样式和老化程度，得是十几二十年前的酒，没你岁数大也差不多了...”
其实父亲并不怎么喝酒，只不过爷爷喜欢喝酒。也不多喝，只是喜欢在农忙之后热几钱酒，慢慢品尝。父亲见的多了，也就大概能认出酒的年代来。
“爸，这个度数高不高？”
秦羽有些胆怯的问到。酒量不行，尤其害怕高度酒。
“这个好像是65度的吧，你爷爷喜欢喝这种烈酒。晚上就喝这个了...”
父亲说完就找了块毛巾，把酒瓶上的灰尘擦的干干净净，放在了炕上的方桌上。
...
炒了六个蔬菜，把八个“碗菜”热了热端上桌。满满的一桌子菜，有几个碟子还是摞在上面的。加热的馒头没地方放，夹出来四个，其他又都放回锅里了。
“爸，你俩先上炕开酒，我去叫我妈...”
母亲还在隔壁屋子忙活着，把以前存放的一些五谷杂粮都拿出来看了看，生米虫的挑拣出来。
“妈，饭好了，吃饭吧。”
“好，你看看这常年不在家，好多豆子都生虫了，哪天天气好的时候得拿出去晒晒...”
一边说着一边跟秦羽回了主屋。
“这么丰盛啊？”
母亲本来想让秦羽烧两三个蔬菜就可以了，看到满桌子也是惊讶不已。
“八荤六素，锅里还有个黄芪鸡汤呢...”
秦奋也是激动的不行，把碗筷都已经摆好了，把母亲扶坐在炕头的位置。
父亲已经坐好了，靠近窗户的位置。这可能也是每个父亲的专属位置吧，记得小时候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父亲也是挨着窗户睡觉，因为靠窗户的位置温度比较低。这就是父爱。
“爸，你坐那吧，我坐着这伸腿方便一点...”
秦羽指了指挨着墙的位置。父亲不想过去，但是秦羽说自己坐炕上不舒服，得一直换坐姿，窗户边的位置比较宽敞，这才坐了过去。
秦奋坐在炕边的位置，负责“端茶递水”。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还没开始吃，母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过年的，咱能不能别哭了。”
“哭怎么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冷血？...”
父亲的一句话换来了母亲的一阵怼。
原本拿起筷子的秦羽，又把筷子放下了。
“我去趟厕所”
其实秦羽只是想冷静一下。他真的特别害怕父母又会在除夕夜吵起来，因为小时候几乎每次过年都是如此，只要有一个喋喋不休，那就劝不好的。
“爸、妈，我们一家已经很多年没聚过了，羽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今年难得能一起过年，能不能都少说两句，安安稳稳过个年...”
秦羽在院子外站了一个上厕所的时间，然后就回来了。
“羽，快坐。咱是先喝一杯，还是先吃？”
秦奋再次作为气氛担当张罗着，桌子上四个两钱的小酒盅已经倒满了，旁边还放了一杯橙汁。
“要不先喝一个吧”
“那行，爸、妈，我们一起喝一个。感谢老妈做个“八碗”，感谢老爸找的酒，感谢羽烧的菜...”
以前还真没发现秦奋这么能说会到的，就像提前背好的台词一样。
一杯下肚就开始动筷子，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母亲也喝了一杯。
其实几人都还不饿，距离吃完面到现在才两个小时多。不过还是拿起筷子，这一筷子、那一口的吃着。
秦羽的碗里堆得满满的，母亲给夹了两颗肉丸子，父亲给夹了两大块烧肉。丸子是自己爱吃的，烧肉则是父亲爱吃的，可能是那个年代太苦的缘故吧，在父亲这一辈人看来，烧肉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五指膘”猪肉做的烧肉，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吃不惯的人会觉得有些油腻，秦羽就不是太喜欢吃，不过自小不挑食，也从不说自己不喜欢吃什么。
“你能不能小点...”
父亲吃饭属于狼吞虎咽型的，动静有点大，这跟从小养成的习惯也有关系，以前吃饭都是大锅饭，哪有功夫能你细嚼慢咽，快点吃完就得赶着去干活。母亲刚想说两句，想到刚才秦奋嘱咐的，说了一半也就没再往下说。
气氛略显得有点安静。
“哥，你是怎么忽然吃胖的？上次见你还跟我差不多瘦呢。”
秦羽一边吃着菜，一边问秦奋。
“这不是你嫂子照顾的好么？上次你走的急，不然能尝尝她的手艺...”
秦奋还整的有点不好意思。开始讲述他和老婆的事，说他老婆烧的一手好菜，现在两人单独租了个房子，每天都是在家烧饭吃。所以就把秦奋从一百三十多吃成一个一百八十多的胖子，长圆了好几圈，可能也跟当了领导不怎么干活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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