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青鸟生命健康社
在离开桂园小区一段距离后，池歌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针扎般的尖锐头疼无法消弭。
“我建议之后负责的人，去那间屋子的时候带上你们平时用来控制红死魔的装置，最好多带几个人。”
他坐在副驾驶上，摁着太阳穴沉声道。
“房子有问题？”
沈远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确定。”池歌摇了摇头，“那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怪，不是因为那种环境，而是因为……更倾向于血石那方面的因素。”
“知道了。”
沈远山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按压太阳穴的池歌，给其他人发了消息。
阳光自车窗打在池歌身上，他却莫名觉得有寒意彻骨。
那间屋子里绝对有人。
池歌开始回忆。
开门的瞬间自己就又用了一次视红，尽管运动频率很微弱，但池歌明显注意到了一些线条在缓慢地运动，并不是某个位置，而是所有被血迹覆盖的地方。
这证明这些血石粒子是有活性的，或者说，有相关的依附者在屋里。
但他和沈远山在屋内并没有找到其他活物。
目前具有活性特征的线条，池歌只在红死症患者和那只红死魔身上见过，而且都只是单纯的看到而没有后续数据的补充，完全无法分析这种线条的其他意义。
样本太少了。
等等，样本太少。池歌突然抓到了一丝灵感。
“沈远山。”
“什么？”
“这些红死症患者在休养期间，你们会对他们进行监控吗？”
“不会，这部分工作由D.R.C负责。”沈远山说着超过了前面的几辆车，在交通信号灯变红的前一秒穿过了路口。
“巡游者说到底只是个针对红死魔相关事件的暴力机关，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那么是否同意休养呢，是你们负责的吗？”池歌任由思绪发散，“如果是的话你们判定的标准是什么？”
“大部分是由我们负责。”沈远山点了点头，“主要是标准心理测试和一段时间的考察，因为长期待在医院对某些患者来说，也会导致以诺瓦偏移率的增长。”
“把医院外失踪患者的行动路线给我发一份，你们应该有吧。”
池歌突然话题一转。
“稍等。”
沈远山把车停在路边，通过通讯软件给池歌发了一份路线表，池歌仔细看着这份记录，然后打开了素城的地图，对照着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把那张从三号病人家里找到的旧传单展开。
“虽然我现在知道你们巡游者除了战斗，其他的时候很少动脑子，但多少也得把数据整理吧，但凡可视化一下数据也不至于被这么简单的事情蒙蔽。”
池歌叹了口气。
“铁路公园，工人活动中心，素城百货商城，这些路径交叉点，别告诉我你们没一个人看出来。”
沈远山只是苦笑，重新发动汽车，只是这次转而向铁路公园行驶，“人手不够啊。”
“进入巡游者的最低标准是对血石侵染具有基本抗性，否则即使穿着特质的保护服，最多面对三次红死魔，一定会患红死症，而红死症患者是无法使用黑箱的。”
“这就是你们招募童工的原因？”
“就你还童工？等你见到小安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童工了，就你这岁数……”沈远山笑了笑，但那笑容却很快退去。
又有谁会愿意把这种面对怪物的任务交给孩子呢，即使是池歌和沈远山，在有些地区也已经算成年人了。
池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铁路公园坐落在素城市东，最开始只是作为铁路局家属楼的一部分建造，但之后多次扩建，种树挖湖，又有商家在附近做各种买卖，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也是许多素城人闲暇时乐意前往的地方。
把车停在公园大门对面的马路，下车后的两人站到一排，看着面前的公园，对视了一眼。
“来错了？”沈远山有些迟疑。
“不能够啊，那么大个牌子。”池歌指着挂在大门上的几个大字，素城铁路公园。
“你很熟吗？”
“那倒没有，没来过这种地方。”池歌耸了耸肩，又看向面前的公园，啧了一声，“不过看着不像什么合家欢的地儿啊……”
池歌的视线刚越过公园围栏，便被高大的槐树阻挡，似乎是树冠太过枝繁叶茂的缘故，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没什么阳光，偶尔起风，便会从中传来阵阵如同一群人低声呜咽的声音，使得整个环境看上去越发阴气森森。
门口的保安室空无一人，只剩了个壳子，寂寥的大门上公园的公字摇摇欲坠，路上除了他们刚开过来的车之外再没有其他车辆。
不能说门可罗雀，但鸟不拉屎是有的。
“来都来了。”沈远山叹了口气，语气多少有些勉强。
“不会真有人在这种地方聚会吧。”池歌也有些怀疑。
两人刚走进公园，就注意到了远处搭的小台子，小台子搭在树丛中少有的空地上，非常简陋，但看前面地上的痕迹，之前这里应该摆了不少凳子，还有吃剩下的瓜子壳和塑料水瓶。
“这么没有公德心的吗？”池歌念叨着走近小台子，在即将靠近时他俯下身，捡起了什么东西。
是一张和三号病人家中找到的传单内容大体类似的传单，只是印刷更加精美，并且增加了署名——青鸟生命健康社。
池歌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皱了皱眉。
一开始他以为发放这些传单的人目标群体，应该是脑子不太好的混混之类的，毕竟按照他的推论，那个所谓的升华之血应该是某种催眠药物，而众所周知神经系统麻痹的人打起架来不要命，主要是因为痛觉被削弱了，以及脑子更不好使了。
但现在看起来又不一定，因为刚拿到手的传单很明显地在针对一些被重大疾病所困扰的人，可能有人把这玩意当止疼药卖？
池歌倒是有听说过这种行骗手段。
拍掉上面的土，池歌把这张传单收到背包里，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
开启视红。
无数深红色线条在视野中浮现，池歌略微移动视线，试图通过视红找到一些线索。
空气中确实有血石粒子残留，但浓度都不高……池歌忽地停下视线，落点在台子侧后方的一棵树，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在那里他看到那里有稳定的血石粒子富集。
“沈远山！”他喊了一声。
正在不远处，似乎在打电话的沈远山立刻跑了过来，“怎么了？”
“那边那棵树，我感觉那里可能有东西。”池歌指了下自己看到血石粒子富集的那棵树，“你去看一下，我怕有陷阱过去会被打死。”
“我就不怕死？”沈远山愣了一下。
“您可是正式队员嘛，我这种见习的怎么能跟皓月争辉。”池歌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远山撇了撇嘴，大步朝那棵树走了过去，绕了树转了几圈后又面色复杂地回来。
“首先，有人在那棵树那里撒过尿。”
他说，然后把用拇指和食指拈着的东西亮了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说的可能是……反正那里只有这么一样东西。”
池歌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把那件东西拿过看了看。
“借书证？”他看向沈远山。
“不是现在那个，是老图书馆的借书证，对就传单上写的那个。”沈远山拿纸巾擦了擦手，“不过现在人们去的都是新图书馆，这种借书证应该也很久没有发放过了。”
“老图书馆关门了？”
“倒也没废弃，只是封存了大部分设施，只有两层当公共自习室用。”
借书证上人员信息那一栏的字迹已经被不知名液体晕开，但仍能看出是个老物件，池歌跟沈远山要了张纸把借书证包了起来。
借书证？借书证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石粒子残留。
“所以下一步是去老图书馆？”他开口问道。
“这……是不是太巧了。”沈远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眉头紧锁，“先是三号病人家，然后是这里，现在线索又指向老图书馆……而我们只花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
“有没有可能是我天赋异禀？”池歌白烂道。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沈远山看着周围阴沉的环境，心情有些烦乱，“这些涉及红死症患者的行动都太明目张胆了，但更奇怪的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我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就好像……”
“就好像一群瞎子。”池歌下了定义。
沈远山迟疑了一会儿，叹气，点头，“再往里走一走吧，也许会有其他发现。”
两人顺着公园的主干道一路深入，中间又在人工湖旁发现了些许残余，只是明显较最初的地方时间要久，甚至还有搁置在一旁的折叠凳。
有风乍起，吹乱了人工湖的湖面。
“你猜，派人来这里监视，有没有用。”池歌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嘲弄。
沈远山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波澜散去的湖面。
就在两人心烦意乱时，沈远山的手机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但只说了几句话，沈远山便挂了电话。
他沉默地看向池歌，一直看到池歌心底毛毛的。
“呃，怎么了？你们有队友殉职了？那节哀顺变。”
“阿鬼他们，找到三号病人了。”
沈远山低声说。
“我建议之后负责的人，去那间屋子的时候带上你们平时用来控制红死魔的装置，最好多带几个人。”
他坐在副驾驶上，摁着太阳穴沉声道。
“房子有问题？”
沈远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确定。”池歌摇了摇头，“那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怪，不是因为那种环境，而是因为……更倾向于血石那方面的因素。”
“知道了。”
沈远山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按压太阳穴的池歌，给其他人发了消息。
阳光自车窗打在池歌身上，他却莫名觉得有寒意彻骨。
那间屋子里绝对有人。
池歌开始回忆。
开门的瞬间自己就又用了一次视红，尽管运动频率很微弱，但池歌明显注意到了一些线条在缓慢地运动，并不是某个位置，而是所有被血迹覆盖的地方。
这证明这些血石粒子是有活性的，或者说，有相关的依附者在屋里。
但他和沈远山在屋内并没有找到其他活物。
目前具有活性特征的线条，池歌只在红死症患者和那只红死魔身上见过，而且都只是单纯的看到而没有后续数据的补充，完全无法分析这种线条的其他意义。
样本太少了。
等等，样本太少。池歌突然抓到了一丝灵感。
“沈远山。”
“什么？”
“这些红死症患者在休养期间，你们会对他们进行监控吗？”
“不会，这部分工作由D.R.C负责。”沈远山说着超过了前面的几辆车，在交通信号灯变红的前一秒穿过了路口。
“巡游者说到底只是个针对红死魔相关事件的暴力机关，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那么是否同意休养呢，是你们负责的吗？”池歌任由思绪发散，“如果是的话你们判定的标准是什么？”
“大部分是由我们负责。”沈远山点了点头，“主要是标准心理测试和一段时间的考察，因为长期待在医院对某些患者来说，也会导致以诺瓦偏移率的增长。”
“把医院外失踪患者的行动路线给我发一份，你们应该有吧。”
池歌突然话题一转。
“稍等。”
沈远山把车停在路边，通过通讯软件给池歌发了一份路线表，池歌仔细看着这份记录，然后打开了素城的地图，对照着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把那张从三号病人家里找到的旧传单展开。
“虽然我现在知道你们巡游者除了战斗，其他的时候很少动脑子，但多少也得把数据整理吧，但凡可视化一下数据也不至于被这么简单的事情蒙蔽。”
池歌叹了口气。
“铁路公园，工人活动中心，素城百货商城，这些路径交叉点，别告诉我你们没一个人看出来。”
沈远山只是苦笑，重新发动汽车，只是这次转而向铁路公园行驶，“人手不够啊。”
“进入巡游者的最低标准是对血石侵染具有基本抗性，否则即使穿着特质的保护服，最多面对三次红死魔，一定会患红死症，而红死症患者是无法使用黑箱的。”
“这就是你们招募童工的原因？”
“就你还童工？等你见到小安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童工了，就你这岁数……”沈远山笑了笑，但那笑容却很快退去。
又有谁会愿意把这种面对怪物的任务交给孩子呢，即使是池歌和沈远山，在有些地区也已经算成年人了。
池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铁路公园坐落在素城市东，最开始只是作为铁路局家属楼的一部分建造，但之后多次扩建，种树挖湖，又有商家在附近做各种买卖，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也是许多素城人闲暇时乐意前往的地方。
把车停在公园大门对面的马路，下车后的两人站到一排，看着面前的公园，对视了一眼。
“来错了？”沈远山有些迟疑。
“不能够啊，那么大个牌子。”池歌指着挂在大门上的几个大字，素城铁路公园。
“你很熟吗？”
“那倒没有，没来过这种地方。”池歌耸了耸肩，又看向面前的公园，啧了一声，“不过看着不像什么合家欢的地儿啊……”
池歌的视线刚越过公园围栏，便被高大的槐树阻挡，似乎是树冠太过枝繁叶茂的缘故，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没什么阳光，偶尔起风，便会从中传来阵阵如同一群人低声呜咽的声音，使得整个环境看上去越发阴气森森。
门口的保安室空无一人，只剩了个壳子，寂寥的大门上公园的公字摇摇欲坠，路上除了他们刚开过来的车之外再没有其他车辆。
不能说门可罗雀，但鸟不拉屎是有的。
“来都来了。”沈远山叹了口气，语气多少有些勉强。
“不会真有人在这种地方聚会吧。”池歌也有些怀疑。
两人刚走进公园，就注意到了远处搭的小台子，小台子搭在树丛中少有的空地上，非常简陋，但看前面地上的痕迹，之前这里应该摆了不少凳子，还有吃剩下的瓜子壳和塑料水瓶。
“这么没有公德心的吗？”池歌念叨着走近小台子，在即将靠近时他俯下身，捡起了什么东西。
是一张和三号病人家中找到的传单内容大体类似的传单，只是印刷更加精美，并且增加了署名——青鸟生命健康社。
池歌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皱了皱眉。
一开始他以为发放这些传单的人目标群体，应该是脑子不太好的混混之类的，毕竟按照他的推论，那个所谓的升华之血应该是某种催眠药物，而众所周知神经系统麻痹的人打起架来不要命，主要是因为痛觉被削弱了，以及脑子更不好使了。
但现在看起来又不一定，因为刚拿到手的传单很明显地在针对一些被重大疾病所困扰的人，可能有人把这玩意当止疼药卖？
池歌倒是有听说过这种行骗手段。
拍掉上面的土，池歌把这张传单收到背包里，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
开启视红。
无数深红色线条在视野中浮现，池歌略微移动视线，试图通过视红找到一些线索。
空气中确实有血石粒子残留，但浓度都不高……池歌忽地停下视线，落点在台子侧后方的一棵树，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在那里他看到那里有稳定的血石粒子富集。
“沈远山！”他喊了一声。
正在不远处，似乎在打电话的沈远山立刻跑了过来，“怎么了？”
“那边那棵树，我感觉那里可能有东西。”池歌指了下自己看到血石粒子富集的那棵树，“你去看一下，我怕有陷阱过去会被打死。”
“我就不怕死？”沈远山愣了一下。
“您可是正式队员嘛，我这种见习的怎么能跟皓月争辉。”池歌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远山撇了撇嘴，大步朝那棵树走了过去，绕了树转了几圈后又面色复杂地回来。
“首先，有人在那棵树那里撒过尿。”
他说，然后把用拇指和食指拈着的东西亮了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说的可能是……反正那里只有这么一样东西。”
池歌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把那件东西拿过看了看。
“借书证？”他看向沈远山。
“不是现在那个，是老图书馆的借书证，对就传单上写的那个。”沈远山拿纸巾擦了擦手，“不过现在人们去的都是新图书馆，这种借书证应该也很久没有发放过了。”
“老图书馆关门了？”
“倒也没废弃，只是封存了大部分设施，只有两层当公共自习室用。”
借书证上人员信息那一栏的字迹已经被不知名液体晕开，但仍能看出是个老物件，池歌跟沈远山要了张纸把借书证包了起来。
借书证？借书证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石粒子残留。
“所以下一步是去老图书馆？”他开口问道。
“这……是不是太巧了。”沈远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眉头紧锁，“先是三号病人家，然后是这里，现在线索又指向老图书馆……而我们只花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
“有没有可能是我天赋异禀？”池歌白烂道。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沈远山看着周围阴沉的环境，心情有些烦乱，“这些涉及红死症患者的行动都太明目张胆了，但更奇怪的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我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就好像……”
“就好像一群瞎子。”池歌下了定义。
沈远山迟疑了一会儿，叹气，点头，“再往里走一走吧，也许会有其他发现。”
两人顺着公园的主干道一路深入，中间又在人工湖旁发现了些许残余，只是明显较最初的地方时间要久，甚至还有搁置在一旁的折叠凳。
有风乍起，吹乱了人工湖的湖面。
“你猜，派人来这里监视，有没有用。”池歌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嘲弄。
沈远山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波澜散去的湖面。
就在两人心烦意乱时，沈远山的手机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但只说了几句话，沈远山便挂了电话。
他沉默地看向池歌，一直看到池歌心底毛毛的。
“呃，怎么了？你们有队友殉职了？那节哀顺变。”
“阿鬼他们，找到三号病人了。”
沈远山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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