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条路
狐仙娘娘望着天幕西陲的月亮，口中婉转道来的，是王二蛋之前一无所知，现在却心向往之的修行秘辛：
“修行之道，古来有之。
“学道修身，去伪存真，是谓修行。修行之法由来已久，据说垢土未成之时，诸界混沌之前，便有法修行。
“从亿万年前流传至今的修行体系，到如今已然荒废，只留下几个境界名称，由低到高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等。
“古籍有载，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曾有诸神在天，转轮在上，仙灵共襄，万族并举，是一片生机盎然、灵气充沛的宝地。
“彼时无论族属是人是妖，生来便能走上修行路，只需潜心向道便能有所成就。天地间的灵气也好，材宝也罢，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造物自有无尽藏也。
“但后来，不知怎地，神明尽数消失了无踪迹，仙灵也随时光流逝化为尘埃，曾经英雄辈出、万族鼎盛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片天地变得不再适合修行，各族不再如传说中一般，生来便有修行的资质。直到后来，那些自古传承的修炼之法也逐渐被荒废，到而今只剩几个无人理解其含义的境界名称。
“再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百万年，千万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一位修为通天的盖世大能，以他绝无仅有的天纵之资，开创了一套全新的修行体系，将其无偿授予各族，并一直沿用至今。
“此道分为三个大境界，九个小境界。三大境界名为：道种、道枝、道树。
“道种三境，你已然知道。那便是灵胚境、萌芽境、展碧境。此三境有如田间播种，需要修行者在己身种下灵胚，聚集灵气、夯实基础，待种子萌生新芽，长出幼苗，才算初入道门。
“道枝三境，生骸境、舒枝境、发叶境。此乃承上启下之境，幼苗吸收养分，得以蓬勃生长，舒枝散叶，并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
“最后便是道树三境，花开境、硕果境、繁荫境。大树长成，终得花开盛景、硕果丰收、繁华如盖、顶天立地、荫庇众生。
据说繁荫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只是那种境界太过虚无缥缈，恐怕数万年都不得一见。”
听狐仙娘娘说了这么多，王二蛋的心思更是拴不住了。他忍不住打断了狐仙的陈述：“娘娘您是什么境界？”
狐仙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二蛋，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过吗？知道这些，于你何用？”
王二蛋突然想起之前那个被狐仙瞬间捏成飞灰的星河派中年男修，他好像就是问了这个问题，然后马上就……
王二蛋摇了摇头，这种事还是别打听了，前车之鉴。
“换个问题换个问题！嗯……娘娘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墨舟已然飞行了许久，月亮都快要西沉了，东面的群山也透出了一抹浅浅的白。
狐仙娘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王二蛋的问题。她思忖了片刻，尽量用王二蛋可以理解的说法问道：“二蛋小友，你有……无论如何也想做成的事吗？”
王二蛋突然愣了一下。这样一个问题，对十二三岁的他来说，显然有些太难回答了。
想做成的事吗？
对于一个每天都在担心下一顿能不能吃饱饭的穷苦孩子来说，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吗？
之前，他也曾经寄希望于星河派那群招揽弟子的修士，想着如果能成为修士，就能告别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只是他的资质太差，压根没有引起星河派的任何注意。
后来他每天起早贪黑跋山涉水地采药，想的是从星河派药童那换些报酬吃饭，顺便报答一下那些照拂过他的老人。说到底，还是为了勉强活下去。
当他被压在山神庙废墟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机流逝时，他无数次在心底向神明祈祷，无数次在脑海中咆哮着说自己想要活下去。
后来，当狐仙娘娘从废墟中将自己举起，当他醒来时发现全身的伤莫名其妙地好了时，他几乎被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无比庆幸自己还能活下去。
对于修行，他虽然心驰神往，但却也缺乏了解。狐仙娘娘带着自己厮杀，带着自己飞驰于天地之间，让他看到了原本一生都无法看到的景色，还告诉了他这么多关于修行的事。
但他自己想做的事，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就仅仅只是好好活着，能够吃得饱穿的暖吗？
王二蛋虽然有些疑惑，但在他上船之际，心里便隐约有了答案。
“我想要活下去，不仅仅是作为普普通通的凡人。我想……活得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做甚就做甚，按我自己的心意活着。”
狐仙点点头，对少年的心思了然于胸。于是她接着问：“那本尊给你两条路。其一，随本尊回宗，你虽然天生废体，但并非无法可救，本尊会为你找到合适的功法，只是以后成就几何，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这条件听起来十分动人，可是王二蛋知道没那么简单：“那第二条路呢？”
狐仙笑了笑：“其二，由此东去三千二百里，有一处荡魂城，城中每三年会举行一场百宗青黄大会，到时候方圆千里内，有心走上修行之路的人，都会聚集在此进行比斗。
“若能在比斗中获得优胜，便可取得一粒能使人脱胎换骨的种道灵丹。
“若能在大会上拔得头筹，则有可能引起凤麟洲各大传承宗门的青睐，到那时，你大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宗门去修行。”
王二蛋一听这“种道灵丹”，就知道这玩意儿不简单。他隐约记得，之前在村里听老人们说过，凡人天资有限无法修行，只有种道灵丹可以夺天地之造化，强行改良人的体质。
这种丹药的丹方珍贵，所需药材也罕见，只有那些世家大宗才能炼制。毕竟只需一粒，便可化凡人为超凡，走上修行之路，自然不是凡物。
这百宗青黄大会竟然能以种道灵丹作为比斗优胜者的奖励，势必会吸引许多凡人趋之若鹜。如此一来，比斗的难度可想而知。
很明显，这第二条路要难上许多，对王二蛋这个从小营养不良的小屁孩儿来说，更是难如登天了。
狐仙给王二蛋这两个选择，用意也再明显不过。
如果王二蛋选了第一条路，以她的修为和背景，几乎可以保证这孩子一生无虞。
但这几日相处下来，狐仙对王二蛋已经有所了解。
他虽生长于山野之中，性子有些怯懦安分，但内在却是鲜有的坚毅赤纯。
如果他能全凭自己走出一条大道，狐仙不敢说王二蛋成就能有多高，但也一定能在这垢土十洲中，留下独属于他自己的痕迹。
只是这条路，会比第一条路难走千百倍。
王二蛋看着狐仙的眼睛，回想着这两天以来的见闻，仔细思考着狐仙娘娘给自己的两个选择。
狐仙娘娘的眼神平静如水，但王二蛋不知怎地，竟从这双漂亮的眼睛中看出一丝期盼。
既如此……
“狐仙娘娘，我想好了。”王二蛋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鼻子，脸颊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狐仙娘娘莞尔一笑：“你确定你想清楚了？第一条，还是第二条？”
“我选……第二条。”
王二蛋的眼神熠熠生辉。
“不出所料，也好。”狐仙脸上的笑容更加张扬，她满意地站起身来，立在船头抬手掐诀，“即刻启程吧。”
墨舟如一只黑色的乌鸦，突然向东急转，刷地一下飞了出去。
……
王二蛋早早躲进船舱里坐下，此刻墨舟的速度已然拉到极致，船舱外的风压不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了。
狐仙娘娘依然坐在船头，郁闷得厉害。
这墨舟尾部的裂痕对墨舟速度影响极大，要是在墨舟完好的状态下，三千二百里只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现在倒好，足足飞了小半夜，眼看天都快亮了还没到，狐仙娘娘自然是不耐烦了。
一路上，王二蛋都在不停地问狐仙各种问题，狐仙也算难得清闲，便耐心替他解答了遍。
王二蛋忽然想起一个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逮到机会问的问题：“娘娘，之前墨舟爆炸的时候，碧霞山附近的村民们怎么样了？”
狐仙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回答道：“靠近墨舟二十里内是没有村落的，再往外直到碧霞山，爆炸的余波实际是向上升的，山沟里的村落应该最多塌几间房，不会像山神庙那样，被撞个粉碎的。”
“当真？”王二蛋还是有些担忧那些村民。
狐仙娘娘白了王二蛋一眼，摇了摇头：“本尊还用骗你？一个十几岁的小破孩儿有甚好骗？”
王二蛋撇了撇嘴：“好吧好吧。”
狐仙娘娘不再说话。前方的天空已是大亮，一缕缕白云在天空中如鱼鳞般排列，晨曦的微光为流云染上微黄。
良久。
狐仙娘娘猛地站起身来，大风将她的发丝和衣襟吹起，宛如一朵随风而立的红杜鹃。
王二蛋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到了？”
“到了。雁鸣山荡魂城。”狐仙娘娘御使墨舟逐渐减速，最终落在一条怪石嶙峋的山道上。
眼前这山，比碧霞山要高出大半，整座山像一座大钟坐落在几座平缓的山间。山上植被稀少，露出光秃秃的灰色岩石，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狐仙收了墨舟，看出王二蛋眼中的疑惑，便出言解释：“此山乃是从前一位大能以搬山之法从别处搬来，所以看着突兀。山顶上便是荡魂城，此地往来者众，不便飞行，本尊陪你步行上去。”
“谢狐仙娘娘。”王二蛋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
狐仙摇摇头，不得不细细吩咐：“进城以后，就别狐仙娘娘狐仙娘娘的唤了，免得徒生是非。叫本尊九娘娘就好。”
王二蛋猛点头，算是应允。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狐仙皱了皱眉，可她也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对劲。
罢了。
狐仙沿着山道向上走，王二蛋沿着山道向上爬。
狐仙一面赏景一面上山，时不时还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王二蛋则是极其艰难地跟在后边，这雁鸣山比起碧霞山可是要陡峭太多了。
“你快点儿爬啊，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狐仙在不远处的石墩上坐着，一手扇着扇子，一面催促着王二蛋上山。
王二蛋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发泄，只能像只猴子似的攀在山壁上，一寸寸地挪动着往上。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王二蛋咬咬牙，又向上蹬了一步。
“修行之道，古来有之。
“学道修身，去伪存真，是谓修行。修行之法由来已久，据说垢土未成之时，诸界混沌之前，便有法修行。
“从亿万年前流传至今的修行体系，到如今已然荒废，只留下几个境界名称，由低到高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等。
“古籍有载，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曾有诸神在天，转轮在上，仙灵共襄，万族并举，是一片生机盎然、灵气充沛的宝地。
“彼时无论族属是人是妖，生来便能走上修行路，只需潜心向道便能有所成就。天地间的灵气也好，材宝也罢，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造物自有无尽藏也。
“但后来，不知怎地，神明尽数消失了无踪迹，仙灵也随时光流逝化为尘埃，曾经英雄辈出、万族鼎盛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片天地变得不再适合修行，各族不再如传说中一般，生来便有修行的资质。直到后来，那些自古传承的修炼之法也逐渐被荒废，到而今只剩几个无人理解其含义的境界名称。
“再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百万年，千万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一位修为通天的盖世大能，以他绝无仅有的天纵之资，开创了一套全新的修行体系，将其无偿授予各族，并一直沿用至今。
“此道分为三个大境界，九个小境界。三大境界名为：道种、道枝、道树。
“道种三境，你已然知道。那便是灵胚境、萌芽境、展碧境。此三境有如田间播种，需要修行者在己身种下灵胚，聚集灵气、夯实基础，待种子萌生新芽，长出幼苗，才算初入道门。
“道枝三境，生骸境、舒枝境、发叶境。此乃承上启下之境，幼苗吸收养分，得以蓬勃生长，舒枝散叶，并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
“最后便是道树三境，花开境、硕果境、繁荫境。大树长成，终得花开盛景、硕果丰收、繁华如盖、顶天立地、荫庇众生。
据说繁荫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只是那种境界太过虚无缥缈，恐怕数万年都不得一见。”
听狐仙娘娘说了这么多，王二蛋的心思更是拴不住了。他忍不住打断了狐仙的陈述：“娘娘您是什么境界？”
狐仙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二蛋，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过吗？知道这些，于你何用？”
王二蛋突然想起之前那个被狐仙瞬间捏成飞灰的星河派中年男修，他好像就是问了这个问题，然后马上就……
王二蛋摇了摇头，这种事还是别打听了，前车之鉴。
“换个问题换个问题！嗯……娘娘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墨舟已然飞行了许久，月亮都快要西沉了，东面的群山也透出了一抹浅浅的白。
狐仙娘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王二蛋的问题。她思忖了片刻，尽量用王二蛋可以理解的说法问道：“二蛋小友，你有……无论如何也想做成的事吗？”
王二蛋突然愣了一下。这样一个问题，对十二三岁的他来说，显然有些太难回答了。
想做成的事吗？
对于一个每天都在担心下一顿能不能吃饱饭的穷苦孩子来说，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吗？
之前，他也曾经寄希望于星河派那群招揽弟子的修士，想着如果能成为修士，就能告别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只是他的资质太差，压根没有引起星河派的任何注意。
后来他每天起早贪黑跋山涉水地采药，想的是从星河派药童那换些报酬吃饭，顺便报答一下那些照拂过他的老人。说到底，还是为了勉强活下去。
当他被压在山神庙废墟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机流逝时，他无数次在心底向神明祈祷，无数次在脑海中咆哮着说自己想要活下去。
后来，当狐仙娘娘从废墟中将自己举起，当他醒来时发现全身的伤莫名其妙地好了时，他几乎被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无比庆幸自己还能活下去。
对于修行，他虽然心驰神往，但却也缺乏了解。狐仙娘娘带着自己厮杀，带着自己飞驰于天地之间，让他看到了原本一生都无法看到的景色，还告诉了他这么多关于修行的事。
但他自己想做的事，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就仅仅只是好好活着，能够吃得饱穿的暖吗？
王二蛋虽然有些疑惑，但在他上船之际，心里便隐约有了答案。
“我想要活下去，不仅仅是作为普普通通的凡人。我想……活得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做甚就做甚，按我自己的心意活着。”
狐仙点点头，对少年的心思了然于胸。于是她接着问：“那本尊给你两条路。其一，随本尊回宗，你虽然天生废体，但并非无法可救，本尊会为你找到合适的功法，只是以后成就几何，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这条件听起来十分动人，可是王二蛋知道没那么简单：“那第二条路呢？”
狐仙笑了笑：“其二，由此东去三千二百里，有一处荡魂城，城中每三年会举行一场百宗青黄大会，到时候方圆千里内，有心走上修行之路的人，都会聚集在此进行比斗。
“若能在比斗中获得优胜，便可取得一粒能使人脱胎换骨的种道灵丹。
“若能在大会上拔得头筹，则有可能引起凤麟洲各大传承宗门的青睐，到那时，你大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宗门去修行。”
王二蛋一听这“种道灵丹”，就知道这玩意儿不简单。他隐约记得，之前在村里听老人们说过，凡人天资有限无法修行，只有种道灵丹可以夺天地之造化，强行改良人的体质。
这种丹药的丹方珍贵，所需药材也罕见，只有那些世家大宗才能炼制。毕竟只需一粒，便可化凡人为超凡，走上修行之路，自然不是凡物。
这百宗青黄大会竟然能以种道灵丹作为比斗优胜者的奖励，势必会吸引许多凡人趋之若鹜。如此一来，比斗的难度可想而知。
很明显，这第二条路要难上许多，对王二蛋这个从小营养不良的小屁孩儿来说，更是难如登天了。
狐仙给王二蛋这两个选择，用意也再明显不过。
如果王二蛋选了第一条路，以她的修为和背景，几乎可以保证这孩子一生无虞。
但这几日相处下来，狐仙对王二蛋已经有所了解。
他虽生长于山野之中，性子有些怯懦安分，但内在却是鲜有的坚毅赤纯。
如果他能全凭自己走出一条大道，狐仙不敢说王二蛋成就能有多高，但也一定能在这垢土十洲中，留下独属于他自己的痕迹。
只是这条路，会比第一条路难走千百倍。
王二蛋看着狐仙的眼睛，回想着这两天以来的见闻，仔细思考着狐仙娘娘给自己的两个选择。
狐仙娘娘的眼神平静如水，但王二蛋不知怎地，竟从这双漂亮的眼睛中看出一丝期盼。
既如此……
“狐仙娘娘，我想好了。”王二蛋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鼻子，脸颊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狐仙娘娘莞尔一笑：“你确定你想清楚了？第一条，还是第二条？”
“我选……第二条。”
王二蛋的眼神熠熠生辉。
“不出所料，也好。”狐仙脸上的笑容更加张扬，她满意地站起身来，立在船头抬手掐诀，“即刻启程吧。”
墨舟如一只黑色的乌鸦，突然向东急转，刷地一下飞了出去。
……
王二蛋早早躲进船舱里坐下，此刻墨舟的速度已然拉到极致，船舱外的风压不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了。
狐仙娘娘依然坐在船头，郁闷得厉害。
这墨舟尾部的裂痕对墨舟速度影响极大，要是在墨舟完好的状态下，三千二百里只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现在倒好，足足飞了小半夜，眼看天都快亮了还没到，狐仙娘娘自然是不耐烦了。
一路上，王二蛋都在不停地问狐仙各种问题，狐仙也算难得清闲，便耐心替他解答了遍。
王二蛋忽然想起一个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逮到机会问的问题：“娘娘，之前墨舟爆炸的时候，碧霞山附近的村民们怎么样了？”
狐仙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回答道：“靠近墨舟二十里内是没有村落的，再往外直到碧霞山，爆炸的余波实际是向上升的，山沟里的村落应该最多塌几间房，不会像山神庙那样，被撞个粉碎的。”
“当真？”王二蛋还是有些担忧那些村民。
狐仙娘娘白了王二蛋一眼，摇了摇头：“本尊还用骗你？一个十几岁的小破孩儿有甚好骗？”
王二蛋撇了撇嘴：“好吧好吧。”
狐仙娘娘不再说话。前方的天空已是大亮，一缕缕白云在天空中如鱼鳞般排列，晨曦的微光为流云染上微黄。
良久。
狐仙娘娘猛地站起身来，大风将她的发丝和衣襟吹起，宛如一朵随风而立的红杜鹃。
王二蛋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到了？”
“到了。雁鸣山荡魂城。”狐仙娘娘御使墨舟逐渐减速，最终落在一条怪石嶙峋的山道上。
眼前这山，比碧霞山要高出大半，整座山像一座大钟坐落在几座平缓的山间。山上植被稀少，露出光秃秃的灰色岩石，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狐仙收了墨舟，看出王二蛋眼中的疑惑，便出言解释：“此山乃是从前一位大能以搬山之法从别处搬来，所以看着突兀。山顶上便是荡魂城，此地往来者众，不便飞行，本尊陪你步行上去。”
“谢狐仙娘娘。”王二蛋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
狐仙摇摇头，不得不细细吩咐：“进城以后，就别狐仙娘娘狐仙娘娘的唤了，免得徒生是非。叫本尊九娘娘就好。”
王二蛋猛点头，算是应允。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狐仙皱了皱眉，可她也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对劲。
罢了。
狐仙沿着山道向上走，王二蛋沿着山道向上爬。
狐仙一面赏景一面上山，时不时还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王二蛋则是极其艰难地跟在后边，这雁鸣山比起碧霞山可是要陡峭太多了。
“你快点儿爬啊，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狐仙在不远处的石墩上坐着，一手扇着扇子，一面催促着王二蛋上山。
王二蛋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发泄，只能像只猴子似的攀在山壁上，一寸寸地挪动着往上。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王二蛋咬咬牙，又向上蹬了一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