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证据确凿，仲元成了嫌疑人

    一说黑影这个话题，李仲元就不结巴了。他立刻接话：“是冲我们家来的。”

    “噢，没仇没怨，来行凶杀人，就奔一堆废纸？”

    这话一出，李仲元就知道，自己又不能自圆其说了。幸好，这位佟股长又转话题了。他问：“昨晚上，您是去过东屋吧？”

    “去过。”

    “那东屋肯定是有您的脚印了？”

    “有。那肯定有。”

    “那您动没动过那两块地砖呢？”

    “动过。”

    “那地砖上也应该有您的手印了？”

    “应该有吧。”

    “好。我的问题问完了。咱们走吧。”

    “上哪儿？”

    “上警察局，接受调查。”

    “嘿，上哪儿干嘛？我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什么事要紧，也不如杀人凶案要紧！”

    “您不是已经问完了吗？”

    “作为证人，已经问完了，但作为嫌疑人，还没开始问呢！”

    李仲元这才知道，警察是把他当成凶手了。这太荒唐了！太可笑了！他几乎是在喊：“原来你们是把我当成凶手了！你们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吧！”

    佟股长不慌不忙地说：‘您听着，东屋是您的房间，西屋是您哥嫂一家的房间，从您哥结婚后，您从未在西屋住过，只有昨晚您在西屋住了一夜，而昨晚就发生了凶案，案发现场是您的东屋，这是疑点一；案发时间，是在昨夜一点到三点之间，而这段时间没人证明您不在现场，相反，您亲口承认，昨晚您在现场待过，现场有您的足迹，这是疑点二；现场明明有丢失重要东西的痕迹，而您却矢口否认。在不能自圆其说的情况下，您又说是丢了一堆没用的废纸。而这堆废纸丢失的时间，又正巧与凶杀案发生的时间吻合，这是疑点三；被害者死前写有纸条，二小是您的名字，而那个“×”是杀人的“杀”字的上半部分，这是疑点四……

    李仲元叫道：“那是‘全靠你’的‘全’字的上半部分！”

    “我知道全字和杀字怎么写，这话您留到警察局再仔细说吧，我再接着往下说。”您的描述是想要说，凶手是那个黑影，而且，那个凶手来行凶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堆没用的废纸。并且，那个黑影，除了您自己个儿以外，没人能证明他的确出现过。再说了，您也承认，您在昨晚动过那些地砖。您说说，我们是三岁的孩子吗？

    “可是，可是，那死的是我嫂子啊！我能杀自己个儿的嫂子吗！”

    “怎么不能！杀亲爹的都有。”

    “可我为什么呀？”

    “这正是到了警察局以后，我们要问您的问题。当然，现在您非要问我，我也可以说说我的推断，但仅仅是推断，正确与否，要靠您的供述来验证。要听吗？”

    “说。”

    “您家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官司，这里边涉及一笔巨额财富。您哥不幸过世，嫂子将来极可能带着这笔财富的一半嫁人。您全家为了这笔财富，不惜牺牲生命，那么，为什么不能再牺牲一个呢？”

    “胡说八道！”李仲元气愤已极，却无词辩驳。他也感觉到了，在一个外人看来，以上这些说辞，合乎逻辑，天衣无缝。可你们不是一般百姓，你们是警察啊！

    这时，他突然看到，在这个警察的左胸前，别着一个珐瑯质的徽章，上面有“警视”两个汉字和几个洋文字母，他就问：“您这别的是个什么东西？”

    佟股长没想到，他在这时候能问出这么个问题来，就随口说：“我是日本警视学校刑侦专业的毕业生，这是我母校的校徽。”

    李仲元调侃地说：“没想到东洋人还有专门培养笨蛋的学校，我想你在没去留洋前，还是比较聪明的吧？”

    他原以为，这么一说，对方一定会被激怒了，饱尝一顿老拳也不是没可能。警察嘛，没理的时候还抢三分呢？何况面对一个“犯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留过洋的年轻警察还真是有些涵养，他不仅不动怒，还文质彬彬地对他说：“当然，在现在看来，您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有作案条件，案发现场有您遗留的痕迹，而您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这些就锁定了，您是本案嫌疑人。但是，也仅仅是嫌疑人，也可能是我们错了，可这需要您去配合我们，进一步寻找证据来证明。我们不会现在就给您戴铐子，您不会跑吧？跑了可对您不利。”

    “笑话！我是苦主，又不是凶手，我跑什么！噢，我一跑，你们一枪把我崩了，那我这杀嫂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有这想法就好，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