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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殷十四

    东宫。

    太子推开房门,屋里下人尽退,温嫔跪在案前,太子自斟了一杯茶,蹲下身递过去“来,喝杯茶吧,这可是杭州来的上好的龙井”

    “臣妾不敢”

    “怎么?怕有毒?来,我喝给你看看”太子喝了一口“嗯,茶是好茶,就是冷了些”

    温嫔还是道“殿下赎罪”

    太子瞧她一眼,随手抛了茶盏“起来说话吧”

    “是”

    “杭州行宫一事,十分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耿超到府里跟殿下秘话,臣妾听到的”

    “府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怎么就专盯耿超一人?”

    温嫔不说话。

    太子盯着她“温嫔好好想想再说话”

    温嫔又跪下了“是,是父相”

    “哼哼”太子冷笑着,捏着她的脸狠狠道“你们楚家真是好样的,楚相大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吧”

    “殿下息怒,这耿超蛊惑殿下,本就是个祸害,此事若非父相大人察觉,殿下怕是早就闯下大祸了”

    楚漫茵抬起头,脸上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我既入东宫,便与东宫同气连枝,荣损一体,自是要为东宫费心竭力,此事我不该绕过殿下去找皇后娘娘,可殿下细想想,以当时情形,于耿超,于杭州行宫,殿下该如何处之?”

    太子自然知道,他舍不得杀耿超,行宫,他更舍不得。

    他丢开温嫔,又摸了一把她的脸,被他捏红了。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道“杭州有个名门世家,曲家,清渠学院知道吧,就是曲家所创,出了多少文豪名仕,名满天下百年不撼,可到了曲染这一代,日渐没落,曲染是耿超引荐给我的,他的杭州知州是我给的”

    温嫔细细听着。

    “杭州有座山,叫森罗山,山势延绵起伏,气息充沛丰盈,风水极佳,曲染以曲家的名义,在那龙脉上修了清渠别院,名为清渠别院,其实就是我的行宫,曲染将这事儿捂了个密不透风,谁知道那高墙大瓦里修的是我的行宫?此事秘之又秘,慎之又慎,为这事儿还死了一个杭州知州,你说,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温嫔倒吸一口冷气,他不知道,太子已经急不可耐到这个地步了。

    “我说了这么多,温嫔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嗯?”

    “果硕王,绝不能活着回京”

    太子点着头“嗯,温嫔说的是”

    杭州,无让客栈。

    煜勋跨进门,就有人迎上来“客官一路风尘,怎么侍候?”

    “客房还有?”

    “有有有”

    “挑个僻静的上房,备桌酒菜”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

    小二热情周到,将煜勋带进客房,道“客官可要洗个澡清爽清爽,热水现成的”

    “也好”

    “好嘞”小二嘴里唱着好,快步下楼去了。

    再上来已经换了一个人,提着热水门外叫道“客官,热水来了”

    “进来吧”

    殷十四进门放下热水,旋身就关上房门,煜勋还不及反应,殷十四就跪下道“小人殷十四,见过王爷”

    煜勋看着他不说话。

    殷十四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我家姑娘亲笔书信”

    煜勋拆开看了,确实是阿颜的笔迹“起来说话吧”

    十四正欲说话,门外一阵脚步声,又有人上楼了,小二叫道“二楼上房一间,来来来,客官里面请”

    从楼梯上上来两个人,一个方脸粗汉子,短胡子,五大三粗,一个面庞白净个子高挑。

    两人挑了几间房,都不合适,不是嫌味道大,就是嫌木板太差,挑来挑去挑中了走廊东边这间,跟煜勋一墙之隔。

    煜勋低声问道“二楼还有几间空房?”

    “五间”

    “这么多客房,专挑这一间,八成是冲我来的”

    “王爷稍等,我去探一探”

    十四提着木桶出门,很快又上来“二位爷,茶来了”

    “放着吧”

    十四甩甩袖子“不知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那白净男子道“上些吃食,来点好酒”

    “好嘞”

    没一会儿,十四又提着热水上来了“客官,添热水了”

    “进来吧”

    十四一边哗哗倒着热水,一边道“两个人,外地口音,带着兵器,虎口茧重,都是练家子,怕是一路跟着王爷来的”

    “嗯”

    “姑娘信上说,王爷要查太子行宫?”

    “是”

    “清渠别院就是太子在杭州修的行宫,是曲染借着清渠学院的名义修的,就在王爷到杭州之前,别院的主殿已经拆了”

    “什么?”

    “想是哪里漏了风声,一夜之间拆掉的”

    看来这行宫还真是有问题,煜勋皱着眉“别院在什么地方”

    “王爷要去?这天不早了,王爷歇一晚,我明日一早备了车马,我给王爷驾车”

    “好”

    第二日一早,十四收拾好马车等在门外,煜勋跳上车“走吧”

    十四摇着鞭子“驾”

    等过了一条街,十四扭头道“王爷,曲染死了”

    “什么?”

    “昨夜死的,早上刚得的信儿”

    煜勋心里一紧,他来杭州前,陛下说这杭州知州三年换了俩,看来还要接着换,本来就是个风吹火炙的漩涡,曲染的死让他隐隐闻到了卿家的味道,惯常的杀人伎俩。

    他早知此行艰难,刚到杭州就处处被人走在前头,事事不得力,这会儿是深有体会,他对十四说“走,咱们瞧瞧去”

    十四应了一声,打着马车去了曲府。

    曲府门前车来人往水泄不通,马车过不去,早早停在街角,煜勋道“十四,咱们得想法子进去”

    十四想了想“王爷跟着我就行”

    两人来到大门前,管事的要个名头,十四道“小的殷家府上,家主惊闻曲大人身故,心疑不定,叫小的来府上走一趟”

    管事的将二人请进门。

    进了门,府内也是乱糟糟一片,灵堂已经搭起来了,时不时的传出些哭声,院子里人多杂乱,十四一眼看见了杭州有名的医官,提着箱子,正被曲府的张管家送出府门。

    待张管家回来,十四迎上去“张管家,刚才那位,可是佟医官?”

    “是啊,你是?”

    “哦,小的是殷家府上,曲大人猝然身故,家主还以为是坊间讹传”

    “哦,原来是殷大先生府上,慢待了”

    “不敢,不敢”十四深深叹着气“小人来之前,确也以为是谣传,可是看这灵堂都搭起来了,也着实不知道这曲大人到底是……?”

    张管家也是叹气“据佟医官所说,我家大人是心疾突发而亡”

    “心疾?曲大人有心疾?”

    张管家摇着头“我家大人素无心疾,只是依佟医官所说,这病,猝然发难也是有的”

    “哎,想想这上一次见曲大人,才不过半月有余”

    “说来也怪,我家大人这几日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茶饭不思神魂不附,前儿个还跟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出了这样的事儿实在是没想到”

    张管家正说着话,旁边有人一叠声叫着“张管家,张管家”

    张管家应了一声,慌忙去了。

    煜勋道“走,十四,咱们府里转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