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话说歪了
洛阳的牡丹花已经开的很好了。
洛河边上有一个独芳园，是周太师的夫人一直在打理，洛阳遍地开花，唯独这园子里的牡丹花是京城头一份。
今日独芳园门庭大开，从辰时起，门前就车马不绝，顾双影跟临江下来马车，立马有人前来引路“夫人说今儿公主要来，早就收拾妥当等着呢，公主快请”
二人被引着跨进一进院子，那妈妈漫不经心道“咦，这应是将军府的马车，想是定国夫人到了”
顾双影听得明白，临江跟林将军的圣旨已经下来了，这位妈妈怕临江见了林夫人尴尬，张嘴提醒。
眼看着临江脚下一顿，顾双影道“公主，你去亭子里等我，我跟周夫人打个招呼”
“嗯，我去等你，阿影你快些”
阿影去见了周夫人跟定国夫人，大大方方坦然得体，等她跨出大门，周夫人道“你瞧瞧你瞧瞧，我现在就见不得这些小娃娃，个个鲜活亮眼，不比那牡丹花好看得多？”
林夫人笑道“你撒那么多贴子叫人来看花，你倒好，净看这小辈姑娘，怎么，你这孙媳妇还没挑好”
周夫人被说中心事，大方认了“那可不是，哎呀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林绍是定下来了，还是临江公主，你也不张开眼睛看看，整个大兴哪儿见过这么般配得体的亲事”
林夫人抑制不住的扯开嘴角。
“那临江怎么样，谁不知道，你就在这儿美吧”
肖七穿一件粗布短衣，脸上粘着小胡子，停好马车，一头扎进车夫堆里，那是洛河边上的一家小茶馆。
进来茶馆先踅摸一圈，找个位置坐下，腰里摸出烟丝，抽出旱烟，点上。
边上一个小年轻，抽抽鼻子“老哥，你这烟丝闻着就不同，可是好东西”
这是柳家的谭三儿。
肖七递过去“来点？”
谭三儿赶紧摇头“不敢不敢，今儿给太太驾车，我家太太闻不得这东西”
“是吗？小老弟哪家府上？”
“柳家”
“柳家大太太？”
谭三儿瞅他一眼“老哥眼毒，平常人提起柳家，从来都只说是学士府，老哥谁家府上？”
肖七磕了烟灰“我有个远亲，在果硕王府当差，今儿身上不爽利，叫我来替替他”
“我听说这果硕王府没女眷啊，谁来看花？”
“是没有，我今儿给临江公主驾车”
“临江公主？”
“嗯，宫门里接出来，再接上顾小姐，一块儿来的”
“哎哟”谭三儿一脸羡慕“那老哥这差使可不得了，想来刚刚戴着面纱那位就是顾小姐了”
“嗯，是”
说起顾小姐，谭三儿一个劲儿摇头“啧啧，这位顾小姐的大名，那可不是一般的响，我都不知道听我们太太提过多少回了”
肖七又解下腰里的皮袋子，解开押了一口酒，递过去“你们太太忌讳这个不”
谭三儿一脸开怀，连忙殷勤接了“不忌讳不忌讳，就是我姑姑不让喝”
一边说一边昂头灌了一大口。
这边临江跟阿影逛着园子看花，转过一道弯，阿影碰碰临江“哪，亭子里那位，就是柳家大太太”
临江道“走”
这两位，个个风姿绰约气态出挑，阿影又戴着面纱，谁不知她边上这位就是公主临江。
还没到亭子呢，柳大太太就起身见礼“见过临江公主”
临江赶紧迎上去“太太切莫多礼，我跟阿影逛的累了，也来歇个脚，扰了你们清净”
“哪里哪里，二位快请坐”
“想来这位便是湘姑娘了”
柳湘柔施礼“见过临江公主，顾小姐”
顾双影看过去，柳湘柔脸颊生彩，一双眼柔中带慧，穿戴素中带雅，忍不住点头道“早听说柳府书礼之家，今日见柳姑娘，慧眼生熠，定是饱读诗书”
说得柳湘柔两颊染红，柳大太太道“顾小姐谬赞了”
临江道“我也看这位湘姑娘是真的好，这人跟人啊，往这儿一站，看着就不一样”
又客气寒暄一阵儿，临江告辞“我跟阿影再去转转，就不叨扰大太太了”
这边肖七道“你们柳家姑娘也不差啊，听说个顶个的才貌双全”
说着压低声音“那位湘姑娘，不是在跟果硕王议亲？”
“这个啊”谭三儿还来不及说，又被肖七让酒，酒一热，话就多。
“我们太太还没点头呢，我听我姑姑说，二太太确实来找过我们太太，说贵妃娘娘做亲，多大的荣耀，要是再有陛下赐婚，那对湘姑娘来说，算是登了天了”
“听你这意思，大太太不愿意？”
“哪儿啊，太太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儿女亲事”谭三儿比划着“不得打听打听？”
肖七点着头“那是，哎，说了半天，老弟怎么称呼？”
“谭三儿，大太太身边的谭妈妈那是我亲姑姑”
“怪不得，谭老弟看着就体面”
谭三儿嘿嘿一笑。
“谭老弟想打听小王爷，算是碰对人了，不瞒你说，公主出宫，何用我去接？”
他朝独芳园呶呶嘴“王爷献这个殷勤，还不是……嗯？”
谭三一脸我了解的表情“知道，知道，湘姑娘今儿也在”
“我瞧着，这两位还真是门好亲事，你看这小王爷，亲娘走得早，从小跟着淳亲王军营里历练，现在又在陛下跟前当差，那一身正气，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啊”
“嗯，是是是”
“是吧，这湘姑娘要是入了王府，一进门就做主母，多少利落自在，小王爷干干净净的，这么些年别说什么外室小妾了，身边就是连个丫鬟都没有”
“都是半大小伙子，个个温柔听话”
谭三儿一愣。
肖七像是酒多了，嘴瓢，用手打了一把脸“瞧我这张嘴，什么温柔，不是，是白白嫩嫩，呃，对，白”
这谭三儿越听越不对，这啥意思，这话能听？
他一阵干笑“老哥，这话是不是说歪了？”
肖七怕是真醉了，歪在墙上睁不开眼“歪啥歪，一点不假，我那表亲亲口说的”
煜勋来了，来给阿颜送卷宗，王相给的。
“你看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嗯”
青衣进来道“肖七来了”
“哦，叫白芷姐姐去见，我腾开手再说”
青衣去了。
煜勋问“什么事儿？”
阿颜看他一眼“萧贵妃的事儿”
“萧贵妃什么事儿”
阿颜放下卷宗“你的亲事”
煜勋讪讪地闭上嘴。
阿颜道“说起这个，她用柳姑娘笼络王爷，我瞧着那位柳姑娘背景干净，阿影也说她知书识礼，柔中带慧……”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想柳姑娘从萧贵妃的局里抽身，并不是难事，王爷这般年岁，柳姑娘……”
“我不娶”他眼底顿时笼上一股气。
阿颜这时候忽然就有点怯，跟他相处这么久，他眼底杀气重重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怯。
缓了一会儿她说“不娶算了，你这会儿说要娶，怕是也晚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局不难解，王爷放心就是，再说这几天，她自顾不暇，没工夫对付你”
“怎么了？”
“萧孟川捅了篓子，惹了卿家三兄弟，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如今，萧孟川被困在国公府，说起来，萧贵妃还是差点气候，露得太早了”
“咦，这倒是有意思啊，我以为她还要藏一段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拉进来了，到底是你啊，事事快人一步”
阿颜心底起了一层淡薄的愠怒，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柳姑娘，你逮到机会就消遣我。
煜勋见她许久不说话，懊恼得只差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偷偷看她一眼，刚好对上她的眼，就这一眼就漏了气，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
阿颜叹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这会的柳大太太气得心口疼。
谭三儿眼看势头不对，赶紧截了话头，谭妈妈一下一下抚着大太太的背“早知道这事儿不对，没想到这二太太的心思竟然……”
“从她来找我，我就觉得不对，我大房是什么门庭，王府是什么门庭，齐大非偶啊，再说了，若真是门好亲事，她会留给湘儿？”
“可不是，那寺卿家的二公子多当对的一门亲，她硬生生要给搅黄了，可人家也没看上她二房里的姑娘啊，湘姑娘虽说是嗣养在她府上的，她看不惯，可好歹也是一个柳家门里的，她怎么就能眼睁睁把她往火坑里推”
“怪不得这临江公主见了我就亲热异常，我这心里就一直打鼓，我们府上，哪儿攀得上那样的高枝儿？句句夸我的湘儿，原是别有用心，想想淳亲王那样的人物，这位小王爷真是可惜了”
谭妈妈道“太太，到了如今这地步，湘姑娘便不能由他二房里拿捏了”
“你说的是，她要攀附萧贵妃那是她的事，可她休想拿我的湘儿做梯子”
大太太狠狠拍着几案，气的头晕目眩“这个恶毒妇人”
“夫人，你消消气，静一静，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啊”
大太太道“对，你说得对，谭三，你去那府里，请湘姑娘回来一趟”
谭三哎了一声，起身就跑。
谭妈妈把他叫回来“你慌什么，把气给我喘匀了再去，到学士府就说大太太今儿去园子看花不小心把一副扇面挂破了，叫湘姑娘来补几针，顺带说说话”
“哎”
“还有，你今儿听到的，统统烂在肚子里，你要敢在外面乱说一句话，那可是王府，你连灰都剩不下”
“知道知道，姑母放心”
“嗯，去吧”
大太太见了柳湘柔，一张嘴就泣不成声，抱住柳湘柔失声痛哭“我的湘儿”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你委屈多少年，母亲就后悔多少年，你父亲只道那府里门庭高，能说一门好亲事，可是再高同你有什么干系，还不是要拿你的亲事垫脚？”
“母亲”柳湘柔双眼噙泪“孩儿自小养在祖母膝下，说委屈也谈不上”
“你祖母若不是看二房人丁单薄，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柳湘柔不说话了。
大太太知道她说对了，心里酸楚更甚。
谭妈妈道“太太，姑娘，都缓一缓，正事要紧啊”
大太太抹抹泪“依谭妈妈看呢”
“依我看，咱们得赶紧把湘姑娘的亲事定下来”
过了两日，肖七又来回话。
“柳大太太是真使了劲了，想是洛阳数得上的媒人都打点好了，你方唱罢我登场，踏柳家门槛的一个接一个，那比唱戏的还热闹”
外头热，肖七抹抹脸“才两天，二房萧太太就坐不住了，今儿中午就往宫里递帖子了，还在等萧贵妃的信儿呢”
“嗯”阿颜道“柳姑娘，真是可惜了”
肖七眨眨眼，像是没听懂。
阿颜接着道“多好的姑娘，她应该有一门好亲事，找个好人家，过个安稳日子”
“姑娘说的是，柳姑娘论起才姿，真是没得说”
“我的意思是，你盯紧了，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哎，是是是，肖七明白”
肖七都已经出了院门了，又被青衣叫回来“先别慌走，姑娘又叫你呢”
洛河边上有一个独芳园，是周太师的夫人一直在打理，洛阳遍地开花，唯独这园子里的牡丹花是京城头一份。
今日独芳园门庭大开，从辰时起，门前就车马不绝，顾双影跟临江下来马车，立马有人前来引路“夫人说今儿公主要来，早就收拾妥当等着呢，公主快请”
二人被引着跨进一进院子，那妈妈漫不经心道“咦，这应是将军府的马车，想是定国夫人到了”
顾双影听得明白，临江跟林将军的圣旨已经下来了，这位妈妈怕临江见了林夫人尴尬，张嘴提醒。
眼看着临江脚下一顿，顾双影道“公主，你去亭子里等我，我跟周夫人打个招呼”
“嗯，我去等你，阿影你快些”
阿影去见了周夫人跟定国夫人，大大方方坦然得体，等她跨出大门，周夫人道“你瞧瞧你瞧瞧，我现在就见不得这些小娃娃，个个鲜活亮眼，不比那牡丹花好看得多？”
林夫人笑道“你撒那么多贴子叫人来看花，你倒好，净看这小辈姑娘，怎么，你这孙媳妇还没挑好”
周夫人被说中心事，大方认了“那可不是，哎呀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林绍是定下来了，还是临江公主，你也不张开眼睛看看，整个大兴哪儿见过这么般配得体的亲事”
林夫人抑制不住的扯开嘴角。
“那临江怎么样，谁不知道，你就在这儿美吧”
肖七穿一件粗布短衣，脸上粘着小胡子，停好马车，一头扎进车夫堆里，那是洛河边上的一家小茶馆。
进来茶馆先踅摸一圈，找个位置坐下，腰里摸出烟丝，抽出旱烟，点上。
边上一个小年轻，抽抽鼻子“老哥，你这烟丝闻着就不同，可是好东西”
这是柳家的谭三儿。
肖七递过去“来点？”
谭三儿赶紧摇头“不敢不敢，今儿给太太驾车，我家太太闻不得这东西”
“是吗？小老弟哪家府上？”
“柳家”
“柳家大太太？”
谭三儿瞅他一眼“老哥眼毒，平常人提起柳家，从来都只说是学士府，老哥谁家府上？”
肖七磕了烟灰“我有个远亲，在果硕王府当差，今儿身上不爽利，叫我来替替他”
“我听说这果硕王府没女眷啊，谁来看花？”
“是没有，我今儿给临江公主驾车”
“临江公主？”
“嗯，宫门里接出来，再接上顾小姐，一块儿来的”
“哎哟”谭三儿一脸羡慕“那老哥这差使可不得了，想来刚刚戴着面纱那位就是顾小姐了”
“嗯，是”
说起顾小姐，谭三儿一个劲儿摇头“啧啧，这位顾小姐的大名，那可不是一般的响，我都不知道听我们太太提过多少回了”
肖七又解下腰里的皮袋子，解开押了一口酒，递过去“你们太太忌讳这个不”
谭三儿一脸开怀，连忙殷勤接了“不忌讳不忌讳，就是我姑姑不让喝”
一边说一边昂头灌了一大口。
这边临江跟阿影逛着园子看花，转过一道弯，阿影碰碰临江“哪，亭子里那位，就是柳家大太太”
临江道“走”
这两位，个个风姿绰约气态出挑，阿影又戴着面纱，谁不知她边上这位就是公主临江。
还没到亭子呢，柳大太太就起身见礼“见过临江公主”
临江赶紧迎上去“太太切莫多礼，我跟阿影逛的累了，也来歇个脚，扰了你们清净”
“哪里哪里，二位快请坐”
“想来这位便是湘姑娘了”
柳湘柔施礼“见过临江公主，顾小姐”
顾双影看过去，柳湘柔脸颊生彩，一双眼柔中带慧，穿戴素中带雅，忍不住点头道“早听说柳府书礼之家，今日见柳姑娘，慧眼生熠，定是饱读诗书”
说得柳湘柔两颊染红，柳大太太道“顾小姐谬赞了”
临江道“我也看这位湘姑娘是真的好，这人跟人啊，往这儿一站，看着就不一样”
又客气寒暄一阵儿，临江告辞“我跟阿影再去转转，就不叨扰大太太了”
这边肖七道“你们柳家姑娘也不差啊，听说个顶个的才貌双全”
说着压低声音“那位湘姑娘，不是在跟果硕王议亲？”
“这个啊”谭三儿还来不及说，又被肖七让酒，酒一热，话就多。
“我们太太还没点头呢，我听我姑姑说，二太太确实来找过我们太太，说贵妃娘娘做亲，多大的荣耀，要是再有陛下赐婚，那对湘姑娘来说，算是登了天了”
“听你这意思，大太太不愿意？”
“哪儿啊，太太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儿女亲事”谭三儿比划着“不得打听打听？”
肖七点着头“那是，哎，说了半天，老弟怎么称呼？”
“谭三儿，大太太身边的谭妈妈那是我亲姑姑”
“怪不得，谭老弟看着就体面”
谭三儿嘿嘿一笑。
“谭老弟想打听小王爷，算是碰对人了，不瞒你说，公主出宫，何用我去接？”
他朝独芳园呶呶嘴“王爷献这个殷勤，还不是……嗯？”
谭三一脸我了解的表情“知道，知道，湘姑娘今儿也在”
“我瞧着，这两位还真是门好亲事，你看这小王爷，亲娘走得早，从小跟着淳亲王军营里历练，现在又在陛下跟前当差，那一身正气，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啊”
“嗯，是是是”
“是吧，这湘姑娘要是入了王府，一进门就做主母，多少利落自在，小王爷干干净净的，这么些年别说什么外室小妾了，身边就是连个丫鬟都没有”
“都是半大小伙子，个个温柔听话”
谭三儿一愣。
肖七像是酒多了，嘴瓢，用手打了一把脸“瞧我这张嘴，什么温柔，不是，是白白嫩嫩，呃，对，白”
这谭三儿越听越不对，这啥意思，这话能听？
他一阵干笑“老哥，这话是不是说歪了？”
肖七怕是真醉了，歪在墙上睁不开眼“歪啥歪，一点不假，我那表亲亲口说的”
煜勋来了，来给阿颜送卷宗，王相给的。
“你看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嗯”
青衣进来道“肖七来了”
“哦，叫白芷姐姐去见，我腾开手再说”
青衣去了。
煜勋问“什么事儿？”
阿颜看他一眼“萧贵妃的事儿”
“萧贵妃什么事儿”
阿颜放下卷宗“你的亲事”
煜勋讪讪地闭上嘴。
阿颜道“说起这个，她用柳姑娘笼络王爷，我瞧着那位柳姑娘背景干净，阿影也说她知书识礼，柔中带慧……”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想柳姑娘从萧贵妃的局里抽身，并不是难事，王爷这般年岁，柳姑娘……”
“我不娶”他眼底顿时笼上一股气。
阿颜这时候忽然就有点怯，跟他相处这么久，他眼底杀气重重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怯。
缓了一会儿她说“不娶算了，你这会儿说要娶，怕是也晚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局不难解，王爷放心就是，再说这几天，她自顾不暇，没工夫对付你”
“怎么了？”
“萧孟川捅了篓子，惹了卿家三兄弟，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如今，萧孟川被困在国公府，说起来，萧贵妃还是差点气候，露得太早了”
“咦，这倒是有意思啊，我以为她还要藏一段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拉进来了，到底是你啊，事事快人一步”
阿颜心底起了一层淡薄的愠怒，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柳姑娘，你逮到机会就消遣我。
煜勋见她许久不说话，懊恼得只差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偷偷看她一眼，刚好对上她的眼，就这一眼就漏了气，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
阿颜叹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这会的柳大太太气得心口疼。
谭三儿眼看势头不对，赶紧截了话头，谭妈妈一下一下抚着大太太的背“早知道这事儿不对，没想到这二太太的心思竟然……”
“从她来找我，我就觉得不对，我大房是什么门庭，王府是什么门庭，齐大非偶啊，再说了，若真是门好亲事，她会留给湘儿？”
“可不是，那寺卿家的二公子多当对的一门亲，她硬生生要给搅黄了，可人家也没看上她二房里的姑娘啊，湘姑娘虽说是嗣养在她府上的，她看不惯，可好歹也是一个柳家门里的，她怎么就能眼睁睁把她往火坑里推”
“怪不得这临江公主见了我就亲热异常，我这心里就一直打鼓，我们府上，哪儿攀得上那样的高枝儿？句句夸我的湘儿，原是别有用心，想想淳亲王那样的人物，这位小王爷真是可惜了”
谭妈妈道“太太，到了如今这地步，湘姑娘便不能由他二房里拿捏了”
“你说的是，她要攀附萧贵妃那是她的事，可她休想拿我的湘儿做梯子”
大太太狠狠拍着几案，气的头晕目眩“这个恶毒妇人”
“夫人，你消消气，静一静，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啊”
大太太道“对，你说得对，谭三，你去那府里，请湘姑娘回来一趟”
谭三哎了一声，起身就跑。
谭妈妈把他叫回来“你慌什么，把气给我喘匀了再去，到学士府就说大太太今儿去园子看花不小心把一副扇面挂破了，叫湘姑娘来补几针，顺带说说话”
“哎”
“还有，你今儿听到的，统统烂在肚子里，你要敢在外面乱说一句话，那可是王府，你连灰都剩不下”
“知道知道，姑母放心”
“嗯，去吧”
大太太见了柳湘柔，一张嘴就泣不成声，抱住柳湘柔失声痛哭“我的湘儿”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你委屈多少年，母亲就后悔多少年，你父亲只道那府里门庭高，能说一门好亲事，可是再高同你有什么干系，还不是要拿你的亲事垫脚？”
“母亲”柳湘柔双眼噙泪“孩儿自小养在祖母膝下，说委屈也谈不上”
“你祖母若不是看二房人丁单薄，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柳湘柔不说话了。
大太太知道她说对了，心里酸楚更甚。
谭妈妈道“太太，姑娘，都缓一缓，正事要紧啊”
大太太抹抹泪“依谭妈妈看呢”
“依我看，咱们得赶紧把湘姑娘的亲事定下来”
过了两日，肖七又来回话。
“柳大太太是真使了劲了，想是洛阳数得上的媒人都打点好了，你方唱罢我登场，踏柳家门槛的一个接一个，那比唱戏的还热闹”
外头热，肖七抹抹脸“才两天，二房萧太太就坐不住了，今儿中午就往宫里递帖子了，还在等萧贵妃的信儿呢”
“嗯”阿颜道“柳姑娘，真是可惜了”
肖七眨眨眼，像是没听懂。
阿颜接着道“多好的姑娘，她应该有一门好亲事，找个好人家，过个安稳日子”
“姑娘说的是，柳姑娘论起才姿，真是没得说”
“我的意思是，你盯紧了，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哎，是是是，肖七明白”
肖七都已经出了院门了，又被青衣叫回来“先别慌走，姑娘又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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