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终”的调查
神翎院在碧泉洞中抓到了真正的螭枭教教徒，这些人当中有人在二十多年前就跟随灵螭大法师的，也有螭枭教被宣布为“邪教”之后再加入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最死忠的信徒，严讯逼问也难从他们口中挖出一个字。之后神翎院在洞中找到了一些证物，证明自杀袭击者是受了他们的指使，他们也是有意破坏昊悟天师继承者的选任。但他们为什么能知道举荐的竹书在那辆马车上，又是找到碧泉洞作出藏身处的，这些事却是无法查证。
佟晴作为搜查组的灵察官，在此处行动中居功至伟，然而她一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没有露面。
这儿她正在老师的书斋里抱怨着。埋怨老师不该提早撤掉法阵，又埋怨老师不该让那个男孩回去。
“大概是我老糊涂了。”青亦镜说道。
“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在我心中是最有智慧的，但...但是。”
青亦镜背着手来到窗边，掀开竹帘打开窗。外面热辣辣的阳光照了进来，桌上舔着自己爪子的那只大猫赶紧躲开了。
“老师您当时没在那个水洞，您是没看见那孩子吸收了多少阳炁，大家都被吓坏了。如此大的炁力恐怕...恐怕...连您也挡不住。而且一下子释放肯定会没命的，就跟用阳爆术的渎神徒一样。这次他运气好能保住命但下次难说了。”
“嗯，我看过他的经脉的确有所损伤。”青亦镜淡淡地说道。
“那您还让他回镇上去，要是让邪教徒利用会出大事的！”
“呵呵你那么关心那孩子，由你来当他的导师好不好。”
佟晴愣住了片刻，她看不见老师的正脸，不知道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您是说那孩子已经录取了。”
“神学府有神学府的规矩，是否录取是根据试炼结果定的。当然府长大人特批的除外。”青亦镜回过头笑了笑，“话说回来按照他的体质更适合修练水象神术，可惜现在我们神学府里没有精通水象神术的。”
“是啊，紫麟山更擅长木象、地象神术，风象跟金象神术也还行...。”
说着说着佟晴忽然发现话题变了，又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里，老师似乎压根没为在为渎神徒的事情操心。她转过去半边，发现老师的目光一直徘徊大道上。她也站起身往外看，刚好看见一大队青氏族人的侍卫走来。他们一个个白冠玉束面容严肃，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人，难道是天师...。”
“我们耐心点，等等就会有消息了。”青亦镜回过说道。
佟晴心急如焚，但老师这么说也没办法，只能坐在这儿耐心的灯。过了会儿传讯的八哥果然带来天师青昊悟仙逝的消息。佟晴再次看向老师，老师的神情依然平静。
“我们走，去明心殿。”
和辰，被送回到了和风镇。马车来到驿站的时候已经围着很多人，因为他从紫麟山回来又是坐官府的车，老远就被人注意到了。人群最前面的铭叔，婶婶跟小鹏叔也在，倒是没见雯姨。后面有镇长、有林先生还有那位和西法师，他们似乎都在期待着什么。
不过男孩下车时他们就不知所措了，因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好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趁着这时候，和辰把铭叔叫到一边，很快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铭叔我要去趟雯姨家，有三本书要给欣儿送去。”
“你去吧欣儿应该在家里，这里我来应付。”铭叔表情怪怪的，和辰也没多想。
他直奔欣儿家里，刚开门欣儿“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和辰以为自己知道是什么事，一把将小狐狸从包袱里揪出来。
“子虎你自己道歉！”
“啊！子虎！阿辰哥哥你把它找回来了。”
“子虎没丢，那天它用幻术骗了我们，把我送它的狐狸布偶变成了自己，然后跟在我后面去了紫麟山。”
“是的没丢。不是...不是没丢，是丢了假的，那…那天丢掉的子虎是假的。”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欣儿说起那天发生的事。“子虎”留在家里的第一天早晨，她去买早餐时就看见巷子口有陌生人走来走去。雯姨去宗学府前质问过他们，他们自称是“巡查的官兵”，欣儿也就没想太多。到了中午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等她跑出来的就看见一个陌生人背着网跳上屋顶，又见子虎的小木屋里什么都没了。欣儿追出去喊人，等巷子口大人跑来，那陌生人早就没影了。当然实际上被抓掉的是一只布偶，市集上能买到的很便宜的那种。
现在子虎回来了欣儿还是后怕，她感觉那些“陌生人”还是会回来的。
“不用怕我会跟铭叔说的。子虎你快去给欣儿道歉。”
小狐狸听明白了，叼着三本漂亮的书来到欣儿面前。
“是神学府的书，这书是不是很贵。”
“不用钱的。”
“对对我想起来，神学府的书好像要用神学府的钱币才能换的，阿辰哥你怎么会有...。”
“有人借我的，我可要还的。”
“嗯嗯知道，我看书很快的一个月两个月就行。”
欣儿抹干眼泪，这才看清和辰的脸。
“阿辰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没事...我跟子虎闹着玩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天下午欣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书，恨不得要把书上每个字都吃下去似的。和辰在巷子口转了几圈，并没有看见陌生人。假子虎被抓的事情好像过去了，但他知道子虎的危险没有解除。
和辰起先怀疑的是学庙里和三龙跟和鸠，因为他们在羊肠林的行为非常蹊跷。和辰在回途的路上就想到这一点，被抓来小动物很可能是用来修练血邪术的。甜蕾跟说过，血巫师需要新鲜的有活力的血，所以家禽是远远比不上刚捕获的野兽。和辰跟踪了两个小混子，发现他们将羊肠林的野物送到了桂花馆，就是上次他们吃饭的那座酒楼。这座酒楼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就算是进去用餐，也看不见后面厨房里的事。酒楼的线索只好先搁在一边。
和辰也在怀疑桃灵私塾的林先生，林先生每天早晨都会去一趟桂花馆。大伙都以为林先生是去买酒的，但仔细想想会觉得奇怪，买酒用得着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吗。林先生自己没有修练血祭的邪术，这点和辰可以肯定，但林先生可能以其他方式帮助那些邪教徒。可以不只如此，还有私塾里那些古怪的经文。回来之后没再去过林先生家，和辰根据自己的回忆写了一些下来，然后拿给欣儿看，欣儿看了之后也吃不准，说螭枭教的教义跟一些极端鸿教派系有相似的地方。又说妈妈经历过螭枭教的事，或许妈妈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又拿这些经文去问雯姨。
结果雯姨听到“螭枭教”之后非常生气，让他们以后一个字也不要提。
“但是螭枭教的血巫师要抓子虎，我们要把他们找出来。”欣儿难得顶了一句嘴。
“你们这些经文哪里来的？”
说起这些经文是在林先生家里抄出来的，雯姨的脸上面色变得非常难看。
“好了抓罪犯是大人的事，你们现在好好念书！欣儿你别忘了自己的理想。”
这条线索又搁置了。
不过第三天晚上有了重大的发现。那天入夜后和辰一直蹲在桂华馆后面，看见有个厨子模样的人推着一辆平板车跑出来了。平板车上绑满了一只只腰粗大小的瓦罐，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装血用的。
之后他就跟在厨子后面。厨子一直往东面走，到了一片烂草地后消失在迷雾里了。
和辰正要跟进去，忽然，有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回过头，竟然是铭叔。
“铭叔。”
“小声点。”
铭叔显然比他更早发现了蹊跷，之前就在这儿盯梢了。这里除了铭叔外还有一位巡逻兵，他名字叫封迟骏，来过家门口几次，不过每次都只是打过招呼。这会儿巡逻兵拍了拍和辰的肩膀。
“呵呵和铭你侄子可真不错，将来也是当巡逻兵的好料子。”
“迟骏哥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我们？来你们家门口转的时候就找来了，后面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为什么不带兵抓他们？”
“抓他们？他们是商府的护卫军，他们可狡猾了。”
“商府护卫军，那他们...。”
“别说话了。”铭叔打断道，“你小孩子不用管这档子事，连读书都没读明白就管大人的事，中庶学庙你能进去了，还是能进神学府了？这里大人会处理的，你回去睡觉去。”
铭叔说的话竟然跟雯姨一模一样，和辰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真是大惊小怪。”封迟骏又说。
“你也别废话，要不然你带他回去。”
“不不，大侄子那你还是快走吧。”
佟晴作为搜查组的灵察官，在此处行动中居功至伟，然而她一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没有露面。
这儿她正在老师的书斋里抱怨着。埋怨老师不该提早撤掉法阵，又埋怨老师不该让那个男孩回去。
“大概是我老糊涂了。”青亦镜说道。
“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在我心中是最有智慧的，但...但是。”
青亦镜背着手来到窗边，掀开竹帘打开窗。外面热辣辣的阳光照了进来，桌上舔着自己爪子的那只大猫赶紧躲开了。
“老师您当时没在那个水洞，您是没看见那孩子吸收了多少阳炁，大家都被吓坏了。如此大的炁力恐怕...恐怕...连您也挡不住。而且一下子释放肯定会没命的，就跟用阳爆术的渎神徒一样。这次他运气好能保住命但下次难说了。”
“嗯，我看过他的经脉的确有所损伤。”青亦镜淡淡地说道。
“那您还让他回镇上去，要是让邪教徒利用会出大事的！”
“呵呵你那么关心那孩子，由你来当他的导师好不好。”
佟晴愣住了片刻，她看不见老师的正脸，不知道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您是说那孩子已经录取了。”
“神学府有神学府的规矩，是否录取是根据试炼结果定的。当然府长大人特批的除外。”青亦镜回过头笑了笑，“话说回来按照他的体质更适合修练水象神术，可惜现在我们神学府里没有精通水象神术的。”
“是啊，紫麟山更擅长木象、地象神术，风象跟金象神术也还行...。”
说着说着佟晴忽然发现话题变了，又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里，老师似乎压根没为在为渎神徒的事情操心。她转过去半边，发现老师的目光一直徘徊大道上。她也站起身往外看，刚好看见一大队青氏族人的侍卫走来。他们一个个白冠玉束面容严肃，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人，难道是天师...。”
“我们耐心点，等等就会有消息了。”青亦镜回过说道。
佟晴心急如焚，但老师这么说也没办法，只能坐在这儿耐心的灯。过了会儿传讯的八哥果然带来天师青昊悟仙逝的消息。佟晴再次看向老师，老师的神情依然平静。
“我们走，去明心殿。”
和辰，被送回到了和风镇。马车来到驿站的时候已经围着很多人，因为他从紫麟山回来又是坐官府的车，老远就被人注意到了。人群最前面的铭叔，婶婶跟小鹏叔也在，倒是没见雯姨。后面有镇长、有林先生还有那位和西法师，他们似乎都在期待着什么。
不过男孩下车时他们就不知所措了，因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好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趁着这时候，和辰把铭叔叫到一边，很快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铭叔我要去趟雯姨家，有三本书要给欣儿送去。”
“你去吧欣儿应该在家里，这里我来应付。”铭叔表情怪怪的，和辰也没多想。
他直奔欣儿家里，刚开门欣儿“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和辰以为自己知道是什么事，一把将小狐狸从包袱里揪出来。
“子虎你自己道歉！”
“啊！子虎！阿辰哥哥你把它找回来了。”
“子虎没丢，那天它用幻术骗了我们，把我送它的狐狸布偶变成了自己，然后跟在我后面去了紫麟山。”
“是的没丢。不是...不是没丢，是丢了假的，那…那天丢掉的子虎是假的。”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欣儿说起那天发生的事。“子虎”留在家里的第一天早晨，她去买早餐时就看见巷子口有陌生人走来走去。雯姨去宗学府前质问过他们，他们自称是“巡查的官兵”，欣儿也就没想太多。到了中午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等她跑出来的就看见一个陌生人背着网跳上屋顶，又见子虎的小木屋里什么都没了。欣儿追出去喊人，等巷子口大人跑来，那陌生人早就没影了。当然实际上被抓掉的是一只布偶，市集上能买到的很便宜的那种。
现在子虎回来了欣儿还是后怕，她感觉那些“陌生人”还是会回来的。
“不用怕我会跟铭叔说的。子虎你快去给欣儿道歉。”
小狐狸听明白了，叼着三本漂亮的书来到欣儿面前。
“是神学府的书，这书是不是很贵。”
“不用钱的。”
“对对我想起来，神学府的书好像要用神学府的钱币才能换的，阿辰哥你怎么会有...。”
“有人借我的，我可要还的。”
“嗯嗯知道，我看书很快的一个月两个月就行。”
欣儿抹干眼泪，这才看清和辰的脸。
“阿辰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没事...我跟子虎闹着玩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天下午欣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书，恨不得要把书上每个字都吃下去似的。和辰在巷子口转了几圈，并没有看见陌生人。假子虎被抓的事情好像过去了，但他知道子虎的危险没有解除。
和辰起先怀疑的是学庙里和三龙跟和鸠，因为他们在羊肠林的行为非常蹊跷。和辰在回途的路上就想到这一点，被抓来小动物很可能是用来修练血邪术的。甜蕾跟说过，血巫师需要新鲜的有活力的血，所以家禽是远远比不上刚捕获的野兽。和辰跟踪了两个小混子，发现他们将羊肠林的野物送到了桂花馆，就是上次他们吃饭的那座酒楼。这座酒楼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就算是进去用餐，也看不见后面厨房里的事。酒楼的线索只好先搁在一边。
和辰也在怀疑桃灵私塾的林先生，林先生每天早晨都会去一趟桂花馆。大伙都以为林先生是去买酒的，但仔细想想会觉得奇怪，买酒用得着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吗。林先生自己没有修练血祭的邪术，这点和辰可以肯定，但林先生可能以其他方式帮助那些邪教徒。可以不只如此，还有私塾里那些古怪的经文。回来之后没再去过林先生家，和辰根据自己的回忆写了一些下来，然后拿给欣儿看，欣儿看了之后也吃不准，说螭枭教的教义跟一些极端鸿教派系有相似的地方。又说妈妈经历过螭枭教的事，或许妈妈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又拿这些经文去问雯姨。
结果雯姨听到“螭枭教”之后非常生气，让他们以后一个字也不要提。
“但是螭枭教的血巫师要抓子虎，我们要把他们找出来。”欣儿难得顶了一句嘴。
“你们这些经文哪里来的？”
说起这些经文是在林先生家里抄出来的，雯姨的脸上面色变得非常难看。
“好了抓罪犯是大人的事，你们现在好好念书！欣儿你别忘了自己的理想。”
这条线索又搁置了。
不过第三天晚上有了重大的发现。那天入夜后和辰一直蹲在桂华馆后面，看见有个厨子模样的人推着一辆平板车跑出来了。平板车上绑满了一只只腰粗大小的瓦罐，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装血用的。
之后他就跟在厨子后面。厨子一直往东面走，到了一片烂草地后消失在迷雾里了。
和辰正要跟进去，忽然，有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回过头，竟然是铭叔。
“铭叔。”
“小声点。”
铭叔显然比他更早发现了蹊跷，之前就在这儿盯梢了。这里除了铭叔外还有一位巡逻兵，他名字叫封迟骏，来过家门口几次，不过每次都只是打过招呼。这会儿巡逻兵拍了拍和辰的肩膀。
“呵呵和铭你侄子可真不错，将来也是当巡逻兵的好料子。”
“迟骏哥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我们？来你们家门口转的时候就找来了，后面是他们的藏身之地。”
“为什么不带兵抓他们？”
“抓他们？他们是商府的护卫军，他们可狡猾了。”
“商府护卫军，那他们...。”
“别说话了。”铭叔打断道，“你小孩子不用管这档子事，连读书都没读明白就管大人的事，中庶学庙你能进去了，还是能进神学府了？这里大人会处理的，你回去睡觉去。”
铭叔说的话竟然跟雯姨一模一样，和辰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真是大惊小怪。”封迟骏又说。
“你也别废话，要不然你带他回去。”
“不不，大侄子那你还是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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