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当兴（九）

    燧人氏回答道：“从你们进了火云洞的时候就落入他的算计了。这里面时间流速是可以改变的，你们只要进来了，就一定会在这里面成圣，而他就可以趁此机会给你们做手脚。”“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呢？反而指引我们到这洞里来。”伏羲眉头一皱，问道。“要是我不这么做，你们只会更惨，他通过这锁链与我交流。要是我不让你们进来，他就用火云洞内的禁制直接将你们轰杀。”燧人氏无奈地说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座火云洞，实际上一直都在你说的那个存在的掌控之下了。”伏羲现在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是这不是你的东西吗？怎么会就这样被他全盘掌控了？”伏羲现在是真的头大，完全想不通怎么莫名其妙的这火云洞就被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给控制住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交给我的，当初为了人族的延续我被迫接受了他向我提得所有要求，这也是其中之一。”燧人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就这么几个人，干脆就将当初那场第二次巫妖大战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包括了自己和墟狱合谋铸就了人族现今的基业。

    听完他的讲述，伏羲和神农也不好多做批判，毕竟就当时的情况和墟狱合作，是人族唯一看上去还有出路的未来了。不过不论是伏羲还是神农都意识到了，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并不是燧人氏，而是墟狱，而作为都在帝妖宫内待过那么久的二人，自然也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二人问道：“你说的那个墟狱是不是万妖祖城城主天渊的儿子啊？”燧人氏却是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毕竟他没去过万妖祖城，虽然知道天渊的存在，但也仅仅只是限于当初在不周山脚那巨大龙首下的震撼而已，毕竟在他的人生中，万妖祖城不是封闭着就是，飞到天上依旧封闭着，纵使想要拜访，也不得其门而入。

    燧人氏虽然不清楚墟狱到底是不是天渊的儿子，但是对于墟狱本身还是有印象的，就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他也没有跟我提起过，不过他的样子很有特色，一直都是一副长不大的童子模样，要是撇去其他的话，单论皮囊也算是一个顶可爱的小孩子吧。”伏羲和神农对视一眼，肯定了墟狱的身份，毕竟这说法和他们对墟狱的印象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于是伏羲开口说道：“那就没跑的了，就是墟狱无疑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可以去找天渊来解决这件事啊。反正是他家的孩子犯下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也得解决一下吧。”神农氏大大咧咧地说道，就连燧人氏眼中也有了一丝精光，毕竟叫长辈这件事本身是可以解决很多事的，这是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当初在帝妖宫内就知道，他们父子俩的感情并不好，你看墟狱长年累月地不回来，天渊也从来没有主动谈及过这个儿子，就知道这事多半没戏。”伏羲却并不乐观，他自认为对于天渊父子的关系还是看得比较透彻。“这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墟狱能锁住我们，那天渊就多半能放出我们，我又不是非要墟狱来给我们解开。”神农却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下就让伏羲和燧人氏茅塞顿开，原来如此啊，到是着相了，既然儿子能锁上，父亲多半也能解开这么简单地事情都没搞清楚，还在揣度人家父子俩的关系，真是有损面皮呀。二人不由得有些羞赫，作为已经成了圣人的大能居然还会犯想当然的错误，这可真是令人汗颜，不过好在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也知道现下要紧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无谓的争执。

    “可是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又不能自由移动，怎么去找天渊呢？”反倒是这时候神农指了指脚下的锁链，自己给自己的提议出问题。“这好也办，这锁链虽然束缚住了我们，但是我们还可以用化身出去。”伏羲说道。“你说得轻巧，我以功德成圣，没有化身，你们以斩三尸成圣，要以三尸化身铸就造化之门，哪有化身可用。”神农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并且这个问题也却是必须要解决的，不然说什么都没用。“这倒不是没法解决的事情，天渊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吧，临行之前，他交给了我一祭练化身的法门。”伏羲一边说着，一边将天渊给的玉简递给燧人氏和神农。

    他们俩用神识快速地看了，燧人氏面色有些凝重，问道：“这么凑巧的事情，不会是他们父子俩下的套给我们钻吧。这么凑巧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有诈。”神农和伏羲却是笑道：“那是你不知道天渊是什么样的一种性格，别的不说，就说我们俩都是仰仗他才能活到现在，并且我们这些年都住在万妖祖城中。要是他真的想给我们下套，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嗯此话怎讲，你们什么时候住过万妖祖城，这我可是半点不知道啊。”燧人氏对此却是半点不知，虽然他知道伏羲氏是太古大能转世，看神农的样子多半也是，但是对于他们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转世的却是不甚了解。

    “你也知道我是太古伏羲转世，神农道友也是一样他是太古红云转世，你虽然不曾见过我们，但是相必师从老子应当还是听过我们的吧。”伏羲说道。“知道是没错了，老师也曾跟我讲过你们，不过依老师所言，你是被鲲鹏救下的，红云却是被鲲鹏……”燧人氏突然也醒悟了过来。“红云也是被鲲鹏救下的，他杀鲲鹏只是表象，实则是为了救他，意图在于救下元神以图转世重生。”伏羲解释道。“我们二人都是仰仗天渊活命，就连这转世重修圣人果位也是他为我们所做的谋划，他又何必再做什么算计呢。”神农补充道。

    燧人氏却更是严肃说道：“既然你们知道这圣人之位也是他的算计，那又怎么能断定他让你们成圣而后又将你们囚禁，不是另一般的算计呢。”伏羲也有些犹豫了，觉得燧人氏好想说得也不无道理，反倒是神农看得透彻，径直说道：“你管这是不是天渊的算计，就算是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一条道可以走，除了修炼这功法以外，我们别无选择。至于探究这究竟是不是天渊对于我们的算计，还是等我们有办法出去之后在商量吧。”这下二人感觉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但是明明这不过是很简单就能想到的东西，不知为何竟是三番五次的被拐到了其他方向上，二人都觉得有些不对。

    伏羲用心感受下才发现，原来那缠在脚上竟然还有扰人心智的功效。伏羲愤愤地扯了扯脚上的锁链说道：“我说怎么今天心中有些不对，言语也不甚清晰，原来竟是此物所致，这墟狱当真是可怕至极。”燧人氏也是在伏羲出言之下才知晓，毕竟他当初被锁上的时候周围没什么人，也就不需要交谈。甚至于需要心力的时候都很少，根本就觉察不到这锁链除了限制自由以外的其他任何功效。“原来如此，我竟是一直都被这锁链惑了心智而不自知，实在是可笑啊。”燧人氏终于是不在那般淡然了，脸上有了些许的凄凉之意。

    “你却是不必在意，毕竟以当初我们在万妖祖城内知道的来看，墟狱其实早就可以成圣了，只是他不屑于做一个被天道压胜的圣人，所以才一直压制自己，但是他的实力应该是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圣人的，被他算计了，也实属正常。”神农安慰道，毕竟当初没转世的时候，从万妖祖城中的众人言语之中能看出他们对于天渊之子的讳莫至深，但凡问道都闭口不言，他又很感兴趣，就干脆直接去问了天渊。虽然天渊没有很详细地回答他，但是还是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的到不少信息。

    “难道圣人还有什么不同吗？”不论是燧人氏还是伏羲都很是不解，伏羲虽然在万妖祖城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的性子喜静不喜动，也没有和其他人有什么交流，跟别说和天渊探讨一下种种秘闻了。“这都是天渊告诉我的，他说圣人分几种，功德圣人是完全仰仗着天道赐下的威能而成为的圣人，无极法力来源于天道，完全为天道掣肘。斩却三尸而成圣者，虽然以三尸铸就造化之门能够借用大道的力量，但是斩却三尸本身就是在损害自身根本，故而需要天道补全才能完全使用来自大道的无极法力，依旧被天道所限制。唯有以力证道，之身圆满，直接在体内开辟与大道相连的通道，自称一方天地化用大道之力，方可自在逍遥，可以称为真正的大道圣人。以天渊的说法，世间只有两个半真真的大道圣人，一个是盘古，半个是鸿钧，还有一个就是天渊自己了。”

    燧人氏不敢相信，这一直名声不显的天渊居然会比老师的老师鸿钧道人还要强大，不过又想到人家的儿子都能将自己三个圣人都算计的死死地，心中也有些明悟。而伏羲虽然没有直接知道这件事，但是毕竟是在万妖祖城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便没有真真切切地见过天渊的真正实力，但是从为他效力的那些人，还有万妖祖城中的种种事物都能大概地看出天渊的强大，是以也并不如何吃惊。“为什么鸿钧祖师只能算是半个呢，当初他成道的时候，这天地间可还没有天道啊。只能够以力证道，那么为什么鸿钧祖师却只能算是半个？”燧人氏虽然能够接受，天渊的强大，但是对于鸿钧只能算是半个，还是心存疑虑，故而有此一问。

    “本来是应该算是一个的，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鸿钧为了免遭天渊追杀，自己选择了合道于天地，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给关在了笼子里，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同样也将天渊给锁在了笼子外面。”神农解释道，这都是天渊的原话，神农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这话落在燧人氏和伏羲耳中就有些变味了，感情天渊原来比他们想得还要强啊，居然能把同级别的大道圣人逼得合道于天地。燧人氏这回却是真的不敢相信了，说道：“你把他说得这么强，那他为什么出行还要赖在那原木王座之上，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杀死鸿钧祖师的样子，要我说他们最多不过是半斤八两。”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总是在原木王座上不起身，他也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会有那么一天让我知道的，我问了几次都是这么回我，所幸后来我就懒得问了。”神农到是无所谓，反正燧人氏信不信都和他没关系，他一来不想就这件事展开过多的争论，而来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有力的佐证来证明自己先前的话。伏羲见燧人氏还要继续就这么个和当前紧要关头毫无关联的话题继续谈下去，就知道他还在被锁链影响着，连忙打断道：“行了，咱们还是别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了，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出去，其他的事情都应该放在一边，等出去了，你自己去找天渊不就行了吗？用不着在这里做无谓的口舌。”

    伏羲的话有些重了，以致于燧人氏当场就想发火，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呀，伏羲道友的话没错啊，我怎么会发火呢？我的性子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心中想着，又看着脚上的锁链，苦笑道：“是我失礼了，这锁链惑人心智的能力，实在是防不胜防，即便是是成就圣人，又已经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让它有了可乘之机，到是让两位道友见笑了。”说着还站起来，给伏羲和神农赔了个礼。“不妨事，我不过是刚被锁链入体，言语之中便带着戾气，更何况是你已经在此地锁了这么多年，说来还得我向你赔罪才是。”伏羲也还了一礼。

    三人之间再无客气，伏羲拿出玉简交于另外两人参悟，三人都在洞内盘腿运功，只为能早一日修炼成功，好出这鬼地方。不过就在他们加紧练功的时候，已经成为人间的凡间出问题了，并且不是一般的小问题。因为神农氏死后本来是由他的儿子烈山氏成了人族凡间的共主炎帝，这烈山氏也是一代人杰，虽然不如父亲神农那般贡献巨大，但也是把人族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在率众首祭祖庙之日，天降异象金光冲天，虽然这主要是因为以前那三个积攒在人族的功德太盛，但是凡间的人族不知道啊，都以为这是烈山氏引发的，是以他的炎帝之位坐得很是牢靠。

    但是当烈山氏由于不能突破的关系，导致寿元有限，没能治理多久就死了。而天界由于伏羲氏的迟迟不归，导致对于下一任人间共主迟迟拿不下主意，于是干脆就将选拔新一任炎帝的权利下放给了凡间的人族，让他们自己选。这下就出问题了，神农氏和烈山氏两代积攒下来的声望和形象，导致了新的炎帝依旧是烈山氏的子嗣，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毕竟不是个人都能把人族治理好，也就导致了虽然新任炎帝并非是昏君或者暴君，但是他的能力确实是不足以支撑起偌大一个人族，即位不过几年，矛盾就开始酝酿了起来。而自此时之后由于炎帝之位几乎烈山氏垄断，而登上炎帝之位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庸才，但是怎么说呢？也都没有资格称之为明君，在位的时候，虽然也做过不少事但是，根本的矛盾却是半点没有解决，反倒是越来越大。

    直到第六任炎帝即位，终于矛盾爆发了，原本还勉力维持着的松散的人族，终于分崩离析，化为了无数个部落，而其中最大的却不是炎帝带领着的烈山氏。九黎部落一跃成为了最为强大的部族，因为这部族中的大部分人族都是当年和巫族混血的后代，一直以来不受正统人族待见，而饱受排挤与歧视，但是当人族分崩离析之后，本就因为受排挤而分外团结的他们，不出意外的成为了最强大的部族。而九黎在人族分裂之后，也就自然是想要出一口那些年遭受的恶气，因此发动了对于其他部族的战争恶，而由于九黎的强大，其他部族也被逼无奈只好联合在了一起共同对抗九黎。而烈山氏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个部族联合的共同首领，自此炎帝由人间共主变成了部族联盟领袖，档次降得相当多啊。

    这人间乱成这个样子，天界的人族也很是忧心，他们当然也是想要改变。不过伏羲始终不见踪影，燧人氏隐居的火云洞，不知为何也找不到了，他们原本对于万族在高端战力上的绝对碾压不复存在。于是他们也不敢贸然插手人间的事，甚至于还彻底封锁了四天门，不允许任何人下凡，以免走露风声，导致其他种族的反扑。于是人间就这么乱了下去，其他种族见人族内斗得厉害，也都浑水摸鱼想进来的些好处，把本就混乱的战局弄得是更加混乱了，于是旷日持久的混战就这么在人间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