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当兴（十二）

    这回还是女娲明事理，说道：“还是你们先进去看看吧。我就连这么一个禁制都奈何不了，就算是去了恐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伏羲和神农见状也只好如此，毕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得了这个问题，因为本来就是找人来解决他们的问题，结果现在弄成这样子。他们自己也是觉得多半是没有什么可能脱困了，也没就没说什么，只是进了洞内准备和燧人氏商量一下，毕竟他的化伸出了问题，所以必须要和他讲一下现在的情况，本来是可以让本尊去讲的，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见一见的，不然不是显得有些失礼了吗。

    所以神农和伏羲也就往洞中而去了，准备和燧人氏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没有。一进去就见到，三人本尊都已经是盘腿坐好，正在交流。伏羲本尊率先说道：“想必燧人氏你也知道了，你化身的情况，我们也不赘述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拿个主意出来，决定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啊，我只能将我分身遇袭的具体情况和你们讲一讲，也好给你们做个参考，至于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样的决定都和我没关系了。”燧人氏仿佛是已经放下啦所有的事情，不再想要再去多想多做了。

    “你这样，难道是不想出去了吗？”伏羲没有想到，燧人氏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出去的想法，居然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了。“出去了又能怎样？你知道吗？我的分身是被青华擒下的，他不过是墟狱手下的一个半步圣人，可是仰仗墟狱赐下的法宝，竟是打得我那分身无还手之力，还被擒下了，我是实在想不到我们能拿什么来和墟狱为敌。或许在墟狱中我们是真的任由他算计的蝼蚁微尘，根本就没法子摆脱的了这种境地，你又怎么知道咱们这么千辛万苦的想要出去，也许是他给我们下的另一个套子呢？”燧人氏仿佛已经是彻底放弃挣扎，言语之中如死水一般宁静中又带着近乎绝望地沮丧。

    他这么一说，就连神农和伏羲的内心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伏羲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青华真的以半步圣人的修为将你的化身拿下了吗？”燧人氏却是撇了伏羲一样，说道：“我骗你作甚，你我如今休戚与共，没必要做这等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的事。”伏羲转念一想，也是啊，燧人氏是不可能通过贬低自己抬高墟狱来打消自己的脱困之心，更何况不是真的的话，燧人氏又怎么会从心底里流露出那种绝望之感呢？“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就算怎么都逃不出墟狱的算计，那也不是放弃的理由。我们人族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子，遇到看似不可能越过的困难就止步不前，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人族。我们不是应该明知道这是困难就要迎难而上，想尽一切办法去克服它吗？今日我们要是因为墟狱的强大而放弃了继续努力，那么人族有别于其他种族的精神在哪里，我们三个做人皇不是很是败吗？把人族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毁在咱们的手里，有什么资格受万民供养，被尊奉为祖庙三皇。”

    神农这话说得伏羲和燧人氏都有些羞赫，伏羲是因为他对于人族的感情其实并不太深，只是为了天渊所说的机缘才当了这个人皇，虽然做的也是尽职尽责，但是要说热爱还真的谈不上。燧人氏则是因为，神农的一席话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出山于人族夹在巫妖两族夹缝之中挣扎求生之时，也曾经是和神农一样怀抱着一腔对于人族的热血，对于人族的爱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要问证明的话，那就是超出老子传授的八条道之外的那第九枚道果，神农和伏羲都没有的人道道果就是最好的见证。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居然被改变了，不在是像从前一样，对于人族怀揣着无语伦比的赤诚，反到是更多的在意起了自己个人的感受，这让燧人氏对于自己感到深深的内疚，并且知道了自己是又被锁链影响了。

    于是燧人氏重新振作起来，对着神农说道：“的确是我着相了，又被这锁链乘虚而入了，还请神农道友勿怪。”“没事，我们都知道墟狱的手段是无可琢磨的，你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神农脸上有了些笑容，对于燧人氏的醒悟还是很开心的。“不如这样吧，咱们三个就结拜为兄弟吧，既是全了三皇之名，也是为了今后咱们能相互提醒，相互督促，不至于再这样轻易地就中了墟狱的算计，同时还能更好的为人族发挥我们这几个囚徒的余热，不知两位一下如何？”伏羲也反思了自己，是不是有些偏离自己的心了。对于人族虽然做了不少事情，但是内心深处却还是固执地抱着自己前世的孤高，这样的行为真的对得起这三皇之名吗？于是伏羲就提出了这样一个意见，希望能从燧人氏和神农的身上找打需要自己学习的地地方。

    神农和燧人氏也觉得伏羲这个提议相当不错，反正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三人的本尊可以说是脱困无望，还不知道要在这洞中度过多少年月，加上三皇本身就彼此欣赏，这个提议自然就得到了响应。于是三人就攒土为香，拜祀开天劈地的父神盘古，作为结拜的见证，而后三人立誓道：“我等三人虽出身不同，然如今皆是人族，又忝列与人族三皇之位，故而今日在此结拜。不只是为了我等将来能够脱困，更是为了我人族往事之基业，还望父神在冥冥之中能够保佑我等，出得墟狱的算计之中。”

    拜完盘古之后，又以人族年纪分好长幼，燧人氏为长，伏羲次之，神农做了老幺。结拜完成后，三皇的本尊也就就继续盘膝修炼，而伏羲和神农的化身也出了这山洞，招呼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女娲准备离开了。“你们进去商量好了没有，接下来怎么办？”女娲很是好奇他们进去怎么久都讨论了些什么，不过也不太好直接问他们讨论的内容，而是旁敲侧击地问接下来要干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人族内部的事了，你就不用再管了。”伏羲的眼中仿佛多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如此叮嘱女娲道。“啊，难道，你们不用解救被困在里面的本尊了吗？”女娲很是惊讶于伏羲居然会这么说。

    “救当然要救，不过我们讨论过了现在这是我们人族内部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出手了，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伏羲对着女娲笑着说道，脸上的笑意让女娲完全感受不到他内心究竟再想什么。女娲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就商量出了这么个事，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就因为我见过墟狱？”神农却是知道这话伏羲来说，不太好解释，于是就开口帮他解释了一下，说道：“不是的，我们的意思是既然现在事情还是针对着我们人族的，那就没必要把你也牵扯进来，更何况对于墟狱而言，你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这话可能说得有些重了，不过神农也能体谅伏羲的用意，无非是不希望女娲牵扯太深，也被墟狱算计了，所以言语上不那么客气，就是希望女娲能因此而抽身事外。

    女娲果然受不得激，怒道：“原来如此，嫌我是个累赘就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要是你早这么说，我也就用不着来趟这趟浑水了。”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架云离开了。伏羲看着女娲远去的背影，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说些什么。“好了，现在咱们还是回人族吧，都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话事人，不知道都乱成什么样子了。”神农也没有去安慰伏羲，毕竟到了这个境界了，不是那种会困于儿女私情的凡人，用不着他的安慰。伏羲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咱们也该回去了，只要人族兴盛，问题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的。”说完二人就一起回了天界。

    刚到北天门，就见一个金仙闪出，喝道：“你们俩是哪儿来的？不知道现在天界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吗？还不快滚。”这话是弄得伏羲十分不悦，他虽然离开了不少年月，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连人族看门的金仙都已经不认得他这个天皇了。不过他也知道，和这样的小家伙计较有损颜面，只是放出圣人威压，说道：“看守北天门的天猷呢，叫他出来见我。”那金仙虽然不曾见过圣人之威，但是也是感受过准圣威势的，自然知道眼前之人最起码也是个准圣，并且从威压上来看，可能还不是一般准圣，极有可能是经书上记载的已经开始斩却三尸的准圣，至于圣人他却是没有做此想，毕竟现在天地间已被知晓得圣人不过一手之数（除却隐于西方的准提接引，明面上只有三清鸿钧和女娲）。

    是以那金仙连忙告罪，说道：“不知二位大能来此，只是现在天界实在是不方便待客，还望二位见谅。”虽然他也不知道神农的修为，不过想来能和伏羲一道，多半也是境界差不多的，但是规矩不能破，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想要拒绝他们。“行了，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我们二人也是人族，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只是让你去叫天猷，我们又是情要和他谈。”神农见这金仙，在伏羲的威压下，就连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由得有几分欣赏，就出言安抚道，不然这金仙非得在伏羲的威压下下跪不可。

    伏羲听了神农的话，也默默地收回了威压，不想再与这小家伙多做计较了。那金仙连忙回了门内，去通禀就在不远处的被燧人氏发配来此地的准圣天猷，这天猷也就是当年看上伏羲坐下龙马龙龟法宝，结果出手之后，反被龙龟龙马胖揍一顿，最后还被燧人氏发配来守北天门的悲剧人物。不过毕竟是准圣，虽然被发配来了，但是也没人会去真的要求他每天都站在北天门守着，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不远处的行宫中修行，时不时地来北天门巡逻，走走过场而已，加上这些年来人族不是如日中天，就是闭门不出，实在是也不需要他。

    此时的他正在欣赏仙子给他弹奏琴瑟，正在兴头上，这金仙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坏了天猷的兴致。天猷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知道这金仙人品，必定是事出有因才会这么着急，连忙屏退左右，说道：“太玄，何事如此匆忙，莫不是北天门出了什么变故不成。”那金仙太玄，连忙回道：“启禀天猷准圣，天门外来了两个人指名道姓的说要见您，他们都法力高深，恐不在准圣之下，故而在下急于前来通禀，还望天猷准圣定夺。”“你说，他们指名道姓地要见我，莫非是什么故人，可是伏羲陛下下达谕令之后，应该不可能有人族准圣还逗留在下界啊，莫非是人间那位大罗成了准圣吗，但是怎么又来了两个呢？”天猷一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谁要见他，不过他也果断，直接就往北天门去了，反正他有北天门的阵法中枢，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依仗地利也不怕。

    没多久天猷就带着太玄到了北天门，远远地就觉得那两个人好像有些眼熟，凑近一看，当场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云来。天猷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伏羲身前，行了一礼，道：“天皇陛下，您可算回来了，您是不知道现在天界乱成什么样子了……”眼看着就是一段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虽然伏羲和神农都很好奇，这些年人族变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神农轻咳一声，说道：“这位道友，咱们还是先回天界在讨论这些吧，这北天门外，比起住地也不是那么舒适。”

    天猷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瞧我这脑子，居然让人皇陛下在这里听我说，走咱们去我那行宫在说。”又对着神农说道：“不知道友又是何人，不过既然和伏羲陛下一起回来的，想必是陛下的朋友，那就一起随我来吧。”说完就邀请伏羲和神农上了他架起来的祥云，并没有细究神农的身份。伏羲本想跟天猷说一说关于神农的身份的事情，不过他看神农自己也没太在意，也就没说了，不过神农在上云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那个守门的金仙太玄，说道：“小家伙，这么认真对待自己的职责，实在是难能可贵呀，实乃我人族之福，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了，可以来找我。”说完就和伏羲一起上了天猷的云，只留下一个在风中凌乱的太玄，心想着：这人究竟是谁呀，听着语气有点嚣张啊，不过他让我有事去找他，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找啊，他这不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吗？

    还没等太玄反应过来，正想要问问要怎么才能找到神农呢，他们就已经跟着天猷架云飞远了。太玄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人家就是说这么一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让自己去找他，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些，不过太玄也不会纠结于这上面，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事而已。他缓缓地蹲在北天门的巨石门框旁边，伸出神识和门下不远处的那个元神交流到：“玄武，你不是说总有一天会出来的吗？大概还要多久啊，我都在这里看了十几万年的大门了。”那个元神用憨憨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虽然天渊大人让我们安心吸收当年妖族残留下来的气运，但事实上这么多年我们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不过究竟什么时候能出来，天渊大人没说，我也不清楚。”太玄眼神迷离地看向远方，说道：“为什么人族这么多的大能都没人知道你们四个的存在呢？明明这四座天门如此显眼，却是除了我之外竟没有一人知晓四方四灵的事情呢？还是有人知道，不过只是像我一样隐瞒着这件事呢？”

    玄武却是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四个都各有机缘，当年天渊大人派手下来给我们四方二十八宿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除了我之外，另外的三个机缘都不在这天界，而我的机缘却是落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才会主动与你说话，不然的话就算是圣人，在不仔细检查这四座天门的时候也发现不了我们。”太玄就笑了笑，说道：“你这又是在说大话了，这天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接待过圣人，你怎么知道圣人都发现不了你们。”“你不知道吗，刚才就过去了两个圣人。”玄武的声音悠悠的在太玄的心底回响，让太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边伏羲和神农也到了天猷的行宫，天猷请伏羲上座，自己和神农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又差人奉上两杯清茶。伏羲接过之后喝了一口说道：“你先前所说的，人族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听着好像现在人族的情况好想不容乐观啊，你好好跟我讲，这些年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天猷自是领命，也不客气就这么直接开始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