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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二十九)

    仓颉虽是沉默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道:“虽然末法劫云还做不到完全隔绝因果,不过当真正的末法大劫来临之时,想必因果就不会存在了,你要知道因果本身并非是大道本身自带的,而是天渊大人所修持而成的。

    而眼下大劫将至,大人在这大劫之中结果无非有二,一是顺势超脱,从此超然于世外,自身的因果大道从此成为无根之水,而是就此陨落,于大劫之中身死道消,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最终都会导致因果大道在末法之劫中一定会崩坏。”

    云中子听得这般辛秘,心下自是大为震骇,毕竟他虽然不知道天渊究竟是有多强,但是从仓颉的修为上就已经是可见一斑了,想来应该是不会比圣人更弱了,并且仓颉提及到了天渊又超脱的可能,这就让云中子对天渊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了。

    毕竟在怎么说,云中子也是圣人门徒,虽说不是元始天尊亲传的十二弟子,但对于一些修炼境界上的秘密还是知道得比较清楚的,他知道超脱乃是圣人之后的一个境界,就是连元始天尊也没有任何把握能突破到这个境界。

    不过云中子却也并不是特别吃惊,毕竟一旦事情离自己比较远的时候,心里放倒是不会产生什么实感,所以他也仅仅只是微微有些吃惊,而后就想开了,方正自己也牵涉不到这么高层次的事,所以与其在意这些还不如把眼前的事先做好再说。

    要知道当下就有封神之战这样的大拦路虎,不把这关度过去,连马上就要来的万界合一的大劫都见不到,更逞论是将来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末法大劫了,所以云中子也不纠结这些是,更没有想过想深入了解些什么,只是问道:

    “那即是如此,我自当从命,只是毕竟雷震子才不过七岁,这些年来虽然也是勤勉修行,如今也不过是初窥修炼之门径,道法不精,神通不强,如何能救得姬昌脱困?”

    仓颉却是说道:“这却是不妨事,还记得上次我与你的那棵风雷仙杏吧,只需将上面那两枚仙杏与你徒弟吃了,再将黄金棍交给他,则大事可成也。”云中子一听,顿时是茅塞顿开,点头称是道:“老师所言甚是。”

    随后云中子叫道:“金霞童儿在那里?你与我后桃园中请你师兄来。”金霞童儿领命,往桃园中来,见了师兄雷震子,说道:“师父有请。”雷震子回道:“师弟先行,我随即就来。”

    很快雷震子就到了云中子面前,对云中子下拜道:“不知师父有何吩咐?”眼神却是不住地瞟着站在云中子身边的仓颉,仓颉只是对雷震子笑笑,而云中子虽然看在眼中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道:“徒弟,汝父有难,你可前去救拔。”

    雷震子却是好奇地问道:“弟子父是何人?”说来好笑,雷震子虽是已经七岁,但是由于刚出生就被云中子抱走了,是以根本就不知道姬昌是他父亲,云中子只好说道:“汝父乃是西伯侯姬昌,有难在临潼关;你可往虎儿崖下寻一兵器来,待吾秘授你些兵法,好去救你父亲。今日正当子父重逢之日,后期好相见耳。”

    雷震子领了师父之命,离了洞府,径直到了虎儿崖下,东瞧西看,却是到处都寻不出甚么东西来,倒不是真没东西,要知道云中子可是人阐截三教当中二代弟子里,炼器水平最是高深的准圣,这虎儿崖下其实处处都是他练出的法宝。

    只是雷震子毕竟年幼,根本就不知道何物叫作兵器。雷震子寻思道:“我失打点。常闻兵器乃刀、剑、戟、鞭、斧、瓜,师父口言兵器,不知何物,且回洞中,再问详细。”雷震子方欲转身,忽然闻到一阵异香扑鼻,透胆钻肝,却不知在于哪里。

    雷震子四处寻找,只见前面一处溪涧之下,水声潺潺,雷鸣隐隐。雷震子仔细观看时,只见一处稀奇景致,雅韵幽栖,藤缠桧柏,竹插颠崖,狐兔往来如梭,鹿鹤唳鸣前后,见了些灵芝隐绿草,梅子在青枝,看不尽山中异景。

    猛然间见绿叶之下,藏着红杏二枚,异香正是从这两枚红杏传出。雷震子心中欢喜,虽是道法未成,架不得风,御不得云,顾不得高低险峻,以手攀藤扪葛,手扯愰摇就将此二枚红杏摘于手中;闻一闻,扑鼻馨香,如甘露沁心,愈加甘美。

    雷震子暗思:“此二枚红杏,我吃一个,留一个带与师父。”雷震子方吃了一个,心中却是想道:怎么这等香美,津津异味!只是要吃。不觉又将这个咬了一口。这也怪不得雷震子没有定性,毕竟这仙杏乃是十大灵根之一,纵使准圣也未必克制得住,何况雷震子如今不过以七岁小童。

    “呀!咬残了。不如都吃了罢。”雷震子见红杏都已被自己咬了一口,却是不好献给师尊,又加上味道实在鲜美,就一口气把杏子吃干净了,又要寻兵器,却是不知不觉见,忽然听得左胁下一声响,居然长出翅来,拖在地下。

    这把雷子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雷震子道:“不好了!”忙将两手去拿住翅膀,想要将这翅膀拔出来。却是冷不防地,右边又冒出一只来。雷震子慌得没了主意,吓得坐在地下。只是两边长出翅膀来还不打紧,却是连脸都变了;鼻子高了,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起,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躯长有二丈。

    这等异象,那里是不过一个孩子的雷震子能接受的,只吓得他痴呆不语。只是雷震子久久不归,金霞童子就来叫道:“师兄,师父叫你。”雷震子却是道:“师弟,你看我,我都变了?”金霞童子这才看到雷震子已经变得和之前大不一样了,慌忙问道:“你怎的来?”

    雷震子回道:“师父叫我往虎儿崖寻兵器去救我父亲,寻了半日不见,只寻得二枚杏子,被我吃了。可煞作怪,弄的青头红发,上下獠牙,又长出两边肉翅。教我如何去见师父?”金霞童子却也是没办法可想,只得说道:“快去!师父等你!”

    雷震子也知道不会去,也不是办法,只得起来,一步步往玉柱洞中来,自觉现如今这副形貌并不好看,是以二翅拖并着,如同斗败了的鸡一般,到了玉柱洞前。云中子见雷震子这般形象而来,抚笑道:“奇哉!奇哉!”手指雷震子作诗:

    “两枚仙杏安天下,一条金棍定乾坤。风雷两翅开先辈,变化千端起后昆。眼似金铃通九地,发如紫草短三髡。秘传玄妙真仙诀,炼就金刚体不昏。”

    云中子作罢此诗,命雷震子道:“随我进洞来。”雷震子随师父到了桃园中。云中子取出一条金棍传与雷震子,正是当初仓颉交给他的那根,又传来雷震子一套棍法,至今雷震子将这棍耍得上下飞腾,盘旋如风雨之声,进退有龙蛇之势,转身似猛虎摇头,起落像蛟龙出海,呼呼响亮,闪灼光明,空中展动一团锦,左右纷纭万簇花。

    云中子在洞中传的雷震子精熟之后,又将雷震子二翅,左边用一扇“风”字印,右边一扇用“雷”字印,而后又将咒语诵了一遍,这两种印法连同咒语也是仓颉所授。只见雷震子立时飞腾而起,到了半空之中,脚登天,头望下,二翅招展,空中俱有风雷之声。

    雷震子双翼一震,落下地来,倒身下拜,叩谢师尊道:“师父有妙道玄机,今传弟子,使救父之厄,此乃莫大之洪恩也。”云中子却是不与雷震子客气,吩咐道:“你速往临潼关,救西伯侯姬昌──乃汝之父,速去速来,不可迟延。你救父送出五关,不许你同父往西岐,亦不许你伤纣王军将,功完速回终南,再传你道术。后来你弟兄自有完聚之目。”

    云中子吩咐完之后,雷震子就振翼出了洞府,二翅飞起,霎时间便已飞至临潼关。而云中子见此景象也是十分欣慰,只是心中却又暗暗有些担忧,问身边的仓颉道:“虽说现如今道法神通都一并解决了,可是这等速成的法子,是不是会对小徒产生什么影响。”

    仓颉却是摆了摆手,回道:“你也对这先天灵根也太没有自信了,这等异宝,莫说是凭空提升修为,就是直接造出一枚道果雏形,问题也是不大,所以大可不必担心根基不稳的问题,要是真出了问题,你可以来万妖祖城找我。”

    云中子听仓颉都如此说道了,自然也不好再质疑些什么,只是又和仓颉交流了一下接下来封神之战可能会发生的事,又被仓颉叮嘱轻易不要出山后,仓颉离开了终南山,回天外天的万妖祖城去了。

    又说这边雷震子到了临潼关,见前方一处山冈,雷震子落将下来,立在山冈之上,看了一会,却是不见西伯形迹。雷震子自思:“呀!我失了打点,不曾问我师父,西伯侯文王不知怎么个模样,教我如何相见?”

    心中思绪未落,只见那边突然出现一人,粉青毡笠,穿了一件皂服号衫,登着一双步履,飞奔而来。雷震子:“此人莫非是吾父也?”大叫一声问道:“山下的可是西伯侯姬老爷么?”文王听到有人叫他,连忙抬头来看时,又不见人,只听得声气。

    文王叹道:吾命合休!为何闻声不见人形,此必鬼神相戏。原来雷震子面蓝,身上又是水合色的道袍,故此与山色交加融为一体,文王不曾看得明白,故有此疑。雷震子见文王停住了脚步,只是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说又开始跑了。

    雷震子便又叫道:“此位可是西伯侯姬千岁否?”文王抬头,猛见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光华闪灼,吓的姬昌魂不附体。文王自忖道:“若是鬼魅,必无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

    文王也不避让了,径直上了山,叫道:“那位杰士,为何认得我姬昌?”雷震子闻言,倒身下拜,口中称道:“父王,孩儿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文王惊讶道:“杰士错认了。我姬昌一向无识,为何以父子相称?”

    雷震子回道:“孩儿乃是燕山收的雷震子。”文王闻言更是大惊,问:“我儿,你为何生得这个模样?你是终南山云中子带你上山,算将来方今七岁,你为何到此?”雷震子回道:“孩儿奉师法旨,下山来救父亲出五关,退追兵,故来到此。”

    雷震子却是没有回答文王为什么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是因为雷震子自己也觉得其中缘由有些难以启齿吧,故而也不解释,只是避轻就重。文王听罢,吃了一惊,虽然已是相信这人就是雷震子,只是自思道:“吾乃逃官,已自得罪朝廷;此子看他面色,也不是个善人,他若去退追兵,兵将都被他打死了,与我更加罪恶。待我且说他一番,以止他凶暴。”

    文王便吩咐道:“雷震子,你不可伤了纣王军将──他奉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不遵王命,弃纣归西,我负当今之大恩,你若伤了朝廷命官,你非为救父,反为害父也。”雷震子回道:“我师父也曾吩咐孩儿,教我不可伤他军将之命,只救父王出五关便了。孩儿自劝他回去。”

    而后雷震子见那里追兵已是卷地而来,旗旛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一派征尘,遮蔽旭日。雷震子看罢,便把胁下双翅振动起来,飞到空中,将一根黄金棍拿在手里,这般情形把文王吓得一跤跌在地下。

    雷震子振翼飞在追兵前面,一声巨响,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柱在掌上,大叫道:“不要来!”兵卒抬头,看见雷震子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十分凶恶,连忙报与殷破败、雷开道:“启老爷;前有一恶神阻路,凶势狰狞。”

    殷、雷二将大声喝退。二人纵马向前,来会雷震子。二将策马当先,只见雷震子怎生模样,有赞为证:

    天降雷鸣现虎躯,燕山出世托遗孤。姬侯应产螟蛉子,仙宅当藏不世珠。授七年玄妙诀,长生两翅有风雷。桃园传得黄金棍,鸡岭先将圣主扶。目似金光飞闪电,面如蓝靛发如朱。肉身成圣仙家体,功业齐天帝子图。慢道姬侯生百子,名称雷震岂凡夫。

    只是殷破败、雷开终究不比小卒,仗其胆气,厉声喝问道:“汝是何人,敢拦住去路?”雷震子回道:“吾乃西伯文王第百子,雷震子是也。吾父王乃仁人君子,贤德丈夫,事君尽忠,事亲尽孝,交友以信,视臣以义,治民以礼,处天下以道,奉公守法,而尽臣节;无故而羁囚羑里,七载守命待时,全无嗔怒。

    今既放归,为何又来追袭,反复无常,岂是天子之所为!因此奉吾师法旨,下山特来迎接我父王归国,使我父子重逢。你二人好好回去,不必言勇。我师曾吩咐,不可伤人间众生,故教汝速退便了。”

    殷破败怒极反笑,骂道:“好丑匹夫!焉敢口出大言,煽惑三军,欺吾不勇!”而后纵马舞刀来取。雷震子将手中棍架住殷破败的刀,对他说道:“不要来,你想必要与我定个雌雄,这也可。只是奈我父王之言,师父之命,不敢有违。且试一试与你看。”

    雷震子将胁下翅振动,飞起空中,有风雷之声,脚登山,头望下,看见西边有一山嘴,往外突了出来,雷震子说道:“待我把这山嘴打一棍你看。”一声响亮,那山嘴就滚落下一半来。雷震子转身落下来,对二将说道:“你的头可有这山结实?”

    二将见雷震子如此凶恶,吓得魂不附体。二将胆怯,说道:“雷震子,听你之言,我等暂回朝歌见驾,且让你回去。”殷、雷二将军见此光景,料想是不能胜他,为了避免空丧性命却无益处,故此将机就计,转回人马,往朝歌复命。

    雷震子见追兵已退,又上山来见文王。文王吓得痴了却不知该说什么。雷震子道:“奉父王之命,去退追兵,赶父王二将殷破败、雷开,他二人被孩儿以好言劝他回去了。如今孩儿要送父王出五关。”

    文王这才清醒过来,说道:“我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方可出关。”雷震子却是想得更为仔细,说道:“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铜符,有误父王归期。如今事已急迫,恐后面又有兵来,终是不了之局。待孩儿背父王,一时飞出五关,免得又有异端。”

    文王听罢:“我儿话虽是好,只是为夫毕竟肉体凡胎如何受得了这九天之上的罡风,那烈风一吹,为父这已是半截入土的身子骨,如何受得住?”雷震子听得文王之言却是笑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这两翼之上,一翼为风一翼为雷,那风翼自是能将九天罡风阻绝,断不会让父亲感到不适,还望父亲宽心。”

    姬昌听得此言,也是看到了那翼上却是有字,心想:“既然他已是救我,想必无可能害我,不如就听他之言,也好早归西岐。”文王想罢,也就答应了下来,雷震子又催道:“父王快些,不必久羁。”文王提醒道:“背着我。你仔细些。”

    而后文王便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目紧闭,耳闻风声,不过一刻,就已是已出了五关,来到金鸡岭,落将下来,果然是半点罡风不觉。雷震子说道:“父王,已出五关了。”文王睁开双眼,已知是本土,大喜道:“今日复见我故乡之地,皆赖孩儿之力!”

    雷震子却说道:“父王前途保重!孩儿就此告归。”文王大惊,问道:“我儿,你为何中途抛我,这是何说?”雷震子回道:“奉师父之命,止救父王出关,即归山洞。今不敢有违,恐负师言,孩儿有罪。父王先归家国。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雷震子叩头,与文王洒泪而别。正是;世间万般哀苦事,无过死别共生离。雷震子回终南山回复师父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