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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五十)

    道童闻言大喜,对李兴霸道:“我不是别人,我乃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吒是也;奉师命往西岐去见师叔姜子牙门下,立功灭纣。我临行时,吾师曾说:‘你要遇着李兴霸,捉他去西岐见子牙为贽见。’岂知恰恰遇你。”

    李兴霸闻言,怒极反笑道:“好孽障!焉敢欺吾太甚!”说完拎着锏劈头就打。木吒执剑急架忙迎。剑锏相交。怎见得在这九宫山上一场大战:

    这一个轻移道步;那一个急转麻鞋。轻移道步,撤玉靶纯钢出鞘;急转麻鞋,浅金装宝剑离匣。锏来剑架,剑锋斜刺一团花;剑去锏迎,脑后千块寒雾滚。一个是肉身成圣,木吒多威武;一个是灵霄殿上,神将逞英威。些儿眼慢,目下皮肉不完全;手若迟松,眼下尸骸分两块。

    话说木吒大战李兴霸,而木吒背上又有宝剑两口,名唤“吴钩”。此剑乃“干将”、“莫邪”之流,分有雌雄。木吒见久战,便把左肩一摇,那雄剑起去,横在空中,磨了一磨,可怜李兴霸:千年修炼全无用,血染衣襟在九宫。

    木吒将李兴霸的尸骸用土掩了,而后就借土遁往西岐来,进得城来,到了相府。有门官通报子牙道:“有一道童求见。”子牙命道:“请来。”木吒至殿前下拜。子牙问道:“那里来的?”金吒在傍说道:“此是弟子兄弟木吒,在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学艺。”

    子牙闻言开怀道:“兄弟三人济佐明主,简篇万年,史册传扬不朽。”而后木吒又将自己在来时路上杀了李兴霸之事与子牙说了,子牙更是高兴,而后西岐日盛。

    又说闻太师还在朝歌执掌大小国事,比起纣王亲政不知好上多少,有条有法。忽闻有汜水关韩荣报入太师府,闻太师拆开探报一看,拍案大呼道:“道兄你却为着何事,死于非命!吾乃位极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艰难,使我不敢擅离此地,今见此报,使吾痛入骨髓!”

    连忙传令下去道:“点鼓聚将。”只见银安殿前三声鼓响,不多时,一干众将全来参谒太师。太师说道:“前日吾邀九龙岛四道友协助张桂芳,不料死了三位;风林阵亡。令与诸将共议,谁为国家辅张桂芳破西岐走一遭?”

    话音未落,就有左军上将军鲁雄,虽然年纪高大,依旧上殿请命道:“末将愿往。”闻太师正0看时,就见左军上将军鲁雄苍髯皓首上殿。太师见状,劝说道:“老将军年纪高大,犹恐不足成功。”

    谁知鲁雄闻言却是笑道:“太师在上:张桂芳虽是少年当道,用兵恃强,只知己能,显胸中秘授;风林乃匹夫之才,故此有失身之祸。为将行兵,先察天时,后观地利,中晓人和。

    用之以文,济之以武,守之以静,发之以动;亡而能存,死而能生,弱而能强,柔而能刚,危而能安,祸而能福;机变不测,决胜千里,自天之上,由地之下,无所不知;十万之众,无有不力,范围曲成,各极其妙,定自然之理,决胜负之机,神运用之权,藏不穷之智,此乃为将之道也。末将一去,便要成功。再副一二参军,大事自可定矣。”

    太师闻言,觉得他所言也不无道理,便说道:“鲁雄虽老,似有将才;况是忠心。欲点参军,必得见机明辨的方去得。不若令费仲、尤浑前去亦可。”又忙传令:“命费仲、尤浑为参军。”不一时就有军政司将二臣领至殿前。

    费仲、尤浑见了太师行礼之后,太师对他二人吩咐道:“方今张桂芳失机,风林阵亡,鲁雄协助;少二名参军。老夫将二位大夫为参赞机务,征剿西岐;旋师之日,其功莫大。”费、尤听罢,只吓得魂魄潜消:“太师在上:职任文家,不谙武事;恐误国家重务。”

    太师却是冷笑一声道:“二位有随机应变之才,通达时务之变,可以参赞军机,以襄鲁将军不逮,总是为朝廷出力。况如今国事艰难,当得辅君为国,岂可彼此推诿。左右,取参军印来!”

    费、尤二人见已经是落在太师的圈套之中,不敢违抗军令,深怕太师就因为这个原因,直接杀了他们,只得挂印。而后簪花,递酒,种种礼节太师做的是滴水不漏,最后太师发了铜符,点齐人马五万就让鲁雄去协助张桂芳。

    而鲁雄择了个黄道吉日,祭起宝纛旗,杀牛,宰马,不日就从朝歌起兵。鲁雄辞过闻太师,擂鼓起兵。此时正直夏末秋初时分,天气酷暑,三军皆是铁甲单衣实在好生好难走,以至于马军雨汗长流,步卒人人喘息。实在好热天气!三军一路,怎见得好热:

    万里乾坤,似一轮火伞当中。四野无云风尽息,八方有热气升空。高山顶上,大海波中。高山顶上,只晒得石裂灰飞;大海波中,蒸熬得波翻浪滚。林中飞鸟,晒脱翎毛,莫想腾空展翅;水底游鱼,蒸翻鳞甲,怎得弄土钻泥。

    只哂得砖如烧红锅底热,便是铁石人身也汗流。三军一路上:盔滚滚撞天银磬,甲层层盖地兵山。军行如骤雨,马跳似欢龙。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正是:喊声振动山川泽,天地乾坤似火笼。

    等到鲁雄领着人马出了五关,一路行来。早有探马报与鲁雄知道:“张总兵失机阵亡。首级号令在西岐东门,请军令定夺。”鲁雄闻报大惊,吩咐大军道:“桂芳已死,吾师不必行,且安营。”

    又问左右道:“前面是甚么所在?”有探马回报:“是西岐山。”鲁雄于是传令道:“茂林深处安营。”等到三军都已停当后,鲁雄命军政司修告急文书报与太师。

    而西岐这边子牙自从斩了张桂芳之后,又见李姓兄弟三人都到西岐,辅佐武王,心中好不快意。这一日子牙升了相府,有报马报入府来,说道:“西岐山有一支人马扎营。”子牙掐指一算,便已知其详。

    又想起前日清福神来报,说是封神台已经造完,张挂好了“封神榜”,如今正需要人来祭台。于是传令道:“命南宫适、武吉点五千人马,往岐山安营,阻塞路口,不放他人马过来。”二将领命,随即点齐人马出城。

    而后一声鼓响,隔着七十里就望见岐山驻扎着一支人马,乃是成汤号色。于是南宫适就在对阵处安下营寨。此时天气炎热,三军皆是站立不住,只见空中火伞施张,好不难受。于是武吉对南宫适说道:“吾师令我二人出城,此处安营,难为三军枯渴,又无树木遮盖,恐三军心有怨言。”

    一宿过后,第二日,就有辛甲到营内与二将相见,说丞相有令:“命把人马调上岐山顶上去安营。”二将听罢,心中甚是惊讶;此时天气热不可当,还上山去,不是找死吗!辛甲却只道:“军令怎违,只得如此。”

    二将没奈何,只得点兵上山。三军怕热,无不张口喘息,着实难当;又要造饭来吃,取水也是不便,军士无不埋怨。而这边鲁雄屯兵在茂林深处,见岐山上有人安营,纣兵无不大笑:“此时天气,山上安营,不过三日,不战自死!”

    是故鲁雄也不主动请战,就是要看他们到底搞得什么名堂。至了第二天,子牙领着三千人马出城了,往西岐山上来。南宫适、武吉下山迎接,上山合兵一处。统共八千人马在山上绞起了幔帐。子牙坐下。怎见得天气好热:

    太阳真火炼尘埃,烈石煎湖实可哀。绿柳青松摧艳色,飞禽走兽尽罹灾。凉亭上面如烟燎,水阁之中似火来。万里乾坤只一照,行商旅客苦相挨。

    子牙坐在帐当中,令武吉道:“营后筑一土台,高三尺。速去筑来!”武吉领命去了。而后西岐辛免催趱车辆并许多饰物上得山来,报与子牙。于是子牙令人搬进行营,与众将士散发饰物。众军看见,只吓得痴呆半晌。

    子牙点名给散,一名一个棉袄,一个斗笠,全都领将下去。众军拿到手中,全都笑道:“吾等穿将起来,死的快了!”且说子牙到了晚上,武吉回令禀告子牙道:“土台造完。”于是子牙上台,披发仗剑,望东昆仑下拜,仗步罡斗,施行玄术,念动灵章,散发符水。但见:

    子牙作法,霎时狂风大作,吼树穿林。只刮的飒飒灰尘,雾迷世界,滑喇喇天摧地塌,骤沥沥海沸山崩,旛幢响如铜鼓振,众将校两眼难睁。一时把金风撤去无踪影,三军正好赌输赢。

    且说鲁雄这边在军帐内见狂风大作,热气全无,大喜过望:“若闻太师点兵出关,正好厮杀,温和天气。”费仲、尤浑也是阿谀道:“陛下洪福齐天,故有凉风相助。”可是没想到那风居然一发不可收拾,如猛虎一般。怎见得好风:

    萧萧飒飒透深闉,无影无形最骇人;旋起黄沙三万丈,飞来黑雾百千尘。穿林倒木真无状,彻骨生寒岂易论。纵火行凶尤猛烈,江湖作浪更迷津。

    又说这边子牙在岐山仗步罡斗,施法足足刮了三日大风,冷凛凛的似朔风一样。三军叹无不叹息道:“天时不正,国家不祥,故有此异事。”又过了一两个时辰后,居然见半空中飘飘荡荡落下雪花来。

    见状纣兵无不怨言道:“吾等单衣铁甲,怎耐凛冽严威!”正在那里埋怨,不一时,就见鹅毛片片,乱舞梨花,好大的雪!怎见得:

    潇潇洒洒,密密层层。潇潇洒洒,一似豆稭灰;密密层层,犹如柳絮舞。起初时,一片,两片,似鹅毛风卷在空中;次后来,千团,万团,如梨花雨打落地下。高山堆栈,獐狐失穴怎能行,沟涧无踪,苦杀行人难进步。霎时间银妆世界,一会家粉砌乾坤。客子难沽酒,苍翁苦觅梅。飘飘荡荡裁蝶翅,迭迭层层道路迷。丰年祥瑞从天降,堪贺人间好事宜。

    鲁雄在军中对费、尤二人说道:“七月秋天,降此大雪,世之罕见。”毕竟鲁雄年迈,怎禁得这等寒冷。费、尤二人亦是无计可施。以至于一场雪把三军都冻坏了。且说子牙在岐山上,那些军士人人都穿起了先前发下的棉袄,带起斗笠,无不感念丞相恩德,具皆称谢。

    子牙问武吉:“雪深几尺?”武吉回话道:“山顶上深二尺,山脚下风旋下去,深有四五尺。”子牙闻言点点头,复上土台去,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把空中的彤云散去,现出一轮红日当空,一轮火伞现出,霎时间,山上的雪都化成了水,往山下一声巨响,那水去的急,就全聚在山凹里。

    子牙见日色且胜,雪消水急,一齐滚涌下山,连忙发动符印,又刮起一阵大风。只见天空阴云布合,就把太阳掩了。而后风狂冻冽,西岐山上不亚于严冬。霎时间就把岐山冻作一块汪洋。子牙出营来,就见纣营中旛幢尽倒。

    又命南宫适、武吉二将:“带二十名刀斧手下山,进纣营,把首将拿来!”而后二将下山,径直走入纣营中。就见商军的三军全都被冻在冰里,又有不少虽然还活着,但是也离死不远了;又见鲁雄、费仲、尤浑等三将还在中军。

    连忙招呼刀斧手上前擒捉,就如同在囊中取钱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把三人捉上山来见子牙。

    不多时南宫适、武吉就将三人拿到辕门,通报;子牙命:“推进来。”而后鲁雄站立;费、尤二贼跪下。子牙问道:“鲁雄,时务要知,天心要顺,大理要明,真假要辨。方今四方知纣稔恶,弃纣归周,三分有二,何苦逆天,自取杀身之祸。今已被擒,倘有何说?”

    鲁雄大喝道:“姜尚!尔曾为纣臣,职任大夫;今背主求荣,非良杰也。吾今被擒,食君之禄,当死君之难,今日有死而已,又何必多言。”子牙见他不肯归降,却也不着急动手,而是命人将鲁雄暂且监于后营当中。

    而后子牙又回到土台上,布起罡斗,当即就把彤云散了,现出太阳,日色如火一般,把岐山脚下冰顷刻间就化了。朝歌来的五万人马冻死足有一半,剩下的全都逃进五关去了。子牙又命南宫适往西岐城开,请武王到岐山。

    于是南宫适走马进城,来见武王,行礼之后。武王问道:“相父在岐山,天气炎热,陆地无阴,三军劳苦。卿今来见孤,有何事?”南宫适回道:“臣奉丞相令,请大王驾幸岐山。”武王随即同众文武一同往岐山来。

    话说武王同文武往西岐山来,方才行了二十里路,就只见两边沟渠之中居然有冰块飘浮来往。武王就问南宫适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才知晓子牙居然冰冻了整座岐山。

    而后君臣又行了七十里,到了岐山。早有出来子牙迎接武王。武王问子牙道:“相父邀孤,有何事商议?”子牙回道:“请大王亲祭岐山。”武王闻言点头道:“山川享祭,此为正礼。”乃上山进帐。

    子牙设下祭文,武王不知子牙今日要祭封神台。子牙只说是祭岐山。等到左右排下香案,武王拈香行祭。子牙又命人将成汤三人推来。不一时武吉就将鲁雄、费仲、尤浑推至。子牙传令道:“斩讫报来!”

    霎时就献上三颗首级来。武王见状大惊道:“相父祭山,为何斩人?”子牙回道:“此二人乃成汤费仲、尤浑也。”武王听说居然费仲尤浑,也点头道:“奸臣,理当斩之。”而后子牙与武王回兵西岐。而另一边清福神又将三魂引入封神台中去了。

    话说鲁雄率领的那些残兵败卒奔走进关,逃回了朝歌城内。闻太师此时在府,正看各处报章,正看三山关邓九公报道:“大败南伯侯。”心中正高兴时,忽然又闻得一报:“汜水关韩荣报到。”

    太师下令道:“接上来。”拆开看完,顿足叫道:“不料西岐姜尚这等凶恶!杀死张桂芳,又捉鲁雄号令岐山,大肆猖獗。吾欲亲征,奈东南二处,未息兵戈。”于是问吉立、余庆道:“我如今再遣何人伐西岐?”

    吉立沉思片刻,答太师道:“太师在上:西岐足智多谋,兵精将勇,张桂芳况且失利,九龙岛四道者亦且不能取胜;如今可发令牌,命佳梦关魔家四将征伐,庶大功可成。”太师听了吉立之言,也是大喜说道:“非此四人不能克此大恶。”

    连忙发出令牌,又点左军大将胡升、胡雷交代他们代替魔家四将守关,不多时将令发出,有使者命领令前行;不知不觉一日以后,使者就已至佳梦关,下马报道:“闻太师有紧急公文。”魔家四将接了文书,拆开看罢,大笑道:“太师用兵多年,如今为何颠倒!料西岐不过是姜尚、黄飞虎等,‘割鸡焉用牛刀’?”

    言语之中全无忌惮,可见这四人平日里何等猖狂,魔家四将打发了来使先回去复命。而后弟兄四人点齐关内的精兵十万,即日兴师;与前来交接的胡升、胡雷交代了府库钱粮,一应完毕后。魔家四将辞了胡升,一声鼓响,大队人马起行,浩浩荡荡,军声大振,往西岐而来。怎见得这一只好人马:

    三军吶喊,旛立五方。刀如秋水迸寒光,枪似麻林初出土。开山斧如同秋月,画杆戟豹尾飘飖。鞭鐧抓槌分左右,长刀短剑砌龙鳞。花腔鼓擂,催军趱将;响阵锣鸣,令出收兵。拐子马御防劫寨,金装弩准备冲营。中军帐钩镰护守,前后营刁斗分明。临兵全仗胸中策,用武还依纪法行。

    话说魔家四将人马,晓行夜住,逢州过府,越岭登山,行了几日后,又过了桃花岭。有哨马报入中军:“启元帅:兵至西岐北门,请令定夺。”魔礼青传令道:“安下团营,扎了大寨。”三军放静营鼓,吶一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