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糖分不宜摄入过量
按图索骥，在那座华国楼阁建筑处左拐后，又直行了一段距离，加西亚终于来到了市政中心。
他抬头望去，发现市政中心的建筑其实同那三座艺术建筑的高度相差无几，只是平平无奇的官方建筑被极为自然地隐藏在了那华丽广厦的背后。
市政中心的楼体是W字的外型。它的表面像黑色幕布一样平整。连一扇打开的窗户都没有。
那些照射在雄伟的华国楼阁上的阳光所剩无几，其余的几束光透过楼阁建筑的缝隙映在W大楼上。
为了补足光源，即使是在白天，W大楼外的射灯、探照灯之类的照明设施也在不声不响地做着巡视，像一双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大楼面前的广场矗立着一座雕像，是七人议会的成员共同把手放在地球上的一个形象。但最右边的那位像是被故意磨损过，让人看不清楚本来面貌。
穿过市政中心的广场，加西亚沿着台阶走向市政中心的大门。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看见了门口巨大庭柱上的文字。
新世界的文字同语言一样，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刻在柱子上的文字中，加西亚只能十分艰难地认出个别汉字，但始终无法将其串联成具有意义的段落。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镌刻在庭柱上的文字竟然动了起来。文字自行糅合、分离接着重新排列组合成了加西亚可以阅读的内容。
“...市政中心楼体的W外型设计，取自‘We’我们与‘World’世界的首字母，这是我们在新世界建造的第一栋市政建筑...”
加西亚阅读着熟悉的文字传达的信息。看起来，是些建筑简介之类无关紧要的内容。
见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他抚摸了一下上的庭柱上的文字凹槽，他惊奇地的发现文字其实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他的视网膜对文字进行了修改。
又一个新的未解之谜出现了。他现在很想去哪获得一支笔把这些事情记在马克给他的名片背面。当然，如果有纸是最好的。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一台智能迎宾机器人滑行到了他的面前，并用非常符合机器人身份的平直语调问道：“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先生？”
他听出在本就不是非常流畅的机器人语调中，仍然在提到“先生”前有不自然的停顿。
他知道，机器人可能不是怀疑他的性别，而是在对他的名字存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假装忽略了这个异样，正常回复机器人提出的问题。
“我是来吃醒...啊，吃思维硬糖。”加西亚差点脱口而出那个民间约定俗成的名称。
机器人脸上的显示屏亮出了“OK”的字样，这一幕让加西亚想起了旧世界银行里的业务助理机器人。
他猜测这个复古机器人大概率就是为了照顾刚来新世界的新生者而开发的。
加西亚跟着在前方靠滑轮前进的机器人来到了售卖处，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售卖糖果的工作人员和马克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面前这位的发型不是刺海胆而是耷拉的海带丝。
“真相会连政府都渗透了？还是说这是投影？或者这才是本体？”加西亚甚至都把他在失去的这段记忆中得过面孔失认症的可能性都算进去了。
“你好？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是维亚德市政思维糖果处的售卖员，我叫马尔。你要吃什么糖？”马尔看着这位面露困惑的来访者，小声提醒道。
“马尔？连名字也相差无几，这里面的一定有事儿。”加西亚越发感觉不对劲了。
他还是选择先回到现在的问题。
虽然加西亚还记得苏醒是4月1日，但他不确定自己从酒馆昏迷后又过了多久，于是他含糊地回答马尔，“我要一颗了解新世界概况的糖，再来一颗今天的糖。”
“好的...先生！思维硬糖4新元币一颗，第二颗半价。一共6新元币，请问您怎么支付？”
马尔打量着身穿凤凰服的加西亚，想到他有可能是刚苏醒的新生者，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新元币的话，您可以预支新世界信用分。您只需要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就可以帮您创建一个新的信用账户。”
其实刚才加西亚也注意到马尔盯着自己说话时，也好像在“先生”这一称谓前有所停顿。回想起几日前因为名字而的招来的死亡，加西亚谢绝了对方提出的第二种方案。
他从凤凰服的口袋中掏出娜雅塔给他的一张面额100的新元币递给马尔，“找零，我要现金。谢谢。”
话音未落，马尔便把零钱与糖果一并交到了加西亚的手中。
“这个月的思维糖果卖得格外好，每日的新糖都是售罄的状态，今天的最后一颗糖就卖给您啦。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咯！”马尔伸了伸懒腰，刚才就在他言谈话语中隐隐涌动的兴奋感，现在一下子涌了出来。没有人会不喜欢提前下班的。
加西亚看着手中的两颗糖，疑惑的表情浮在脸上。
官方的醒糖并不是像马克展示给他那样放在蜂窝状的六角透明容器中，居然只是被某种纸质材料包裹着，看起来像旧世界秀水东路卖几块钱一斤的散装糖果。
“不会这纸也是能吃的吧，但这也没啥新鲜的。在过去就有糯米纸包糖果...”加西亚拆开糖纸，忍不住把糖纸贴近嘴边。
糖纸在被展开的一瞬间像把糖果推了出来，糖果落在他的手上，而糖纸自动拧成一条细线，再然后变得透明。
一股直冲的气流钻进加西亚的鼻腔，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飞进了一只蚊虫。但马上不适感就消失了，气流带着一种清新的薄荷感洗刷了他的整个头脑。
“在植入新的信息前，来个清新的前调，倒是个挺不错的设计。”加西亚收回了刚才对官方醒糖的鄙夷神情。他没想到这居然是新世界所遇到的科技中，第一个让他感到愉悦舒适的。
此时的马尔也正开心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他对像加西亚这样什么都感到新奇的新生者见怪不怪了。
现在在加西亚的手中只有两颗平平无奇的球形糖果。一颗是红色，一颗是蓝色。
光滑的糖面如同宝石般靓丽，而且触感也像宝石一样冰凉洁净，加西亚感觉不到任何糖被体温融化部分后粘手的糟糕感觉。
他同时不禁好奇地猜测着两种糖果各自代表的口味。
“红色应该是苹果、西瓜之类的吧，蓝色应该是蓝莓。”对糖果的猜想也让他怀念起过去，他很喜欢吃的两种华国特产糖果——玉米软糖和玫瑰饴糖。
加西亚其实对自己猜想的两种口味没有明显的好恶之别，于是他像吞两颗药片一样，一起丢进嘴巴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颗外型一样的糖果在触碰到加西亚舌尖的一瞬间发生了口感上的巨大变化。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其中一颗糖伸展开来，从弹珠大小的球形变成了类圆柱形，并且在圆柱的周围结出了一颗颗更为细小的颗粒。同时糖开始变得柔中带硬，而一种香甜的玉米香气在口腔中氤氲开来。
这种香味在短时间内达到了顶点，紧接着口腔中的香气被另一颗糖带来的变化所代替。
另一颗糖果变成了一块方块形的糖果，柔软的像是胶质的海绵体，软糖在牙齿间弹跳并且把自身的一部分留在上面，唇齿留香的玫瑰味道让加西亚想起自己对这种糖果的一贯形容。
玫瑰饴糖，是温柔甜蜜的沼泽。
在不知不觉间，加西亚站立着闭上了双目，随后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空中。
他仿佛此刻已经逃出了新世界的维亚德城，来到了一个甜蜜的幻想乡。
他在天鹅绒般舒适的粉色云朵床上打盹，彩色的泡泡是床头摇曳的风铃。
他在天边的彩虹搭建的拱桥上伸手抓取，一大块闪着七彩光芒的波板糖被他抓在手上。
风带来了金黄麦田中的玉米穗香气，雨裹挟着为他盛开的玫瑰花瓣。
这时粉色云朵的天空下有一个声音传了上来。
那是马尔的声音。
“对了...先生！我建议您先吃新世界概况那一颗糖。还有一点我忘了说，千万别两颗糖一起吃。”
这句话犹如一句邪恶的咒语。顷刻之间加西亚幻想的彩色云朵凭空消失，他从思维中的万米高空直直坠下，空间中凋零的玫瑰花瓣打在他的脸上。
潮湿发霉的玉米味也伴随着雨水不断浸湿他的身体。
最后加西亚重重的摔在了一滩思维空间为他构建的肮脏沼泽之中。
他狼狈地站起身，试着发出声音，声音很快发出了回声，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又来到了自己的思维空间中。
只不过这次空间的结构和上次截然不同。
方才下落时所认知的肮脏沼泽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灰暗的落脚点，只是踩着有软软的触感，但并没有陷落感。
正当加西亚在思维空间中想咒骂马尔是个奇幻小说邪恶的黑魔法师时，思绪空间中传来了一个奇怪的电波声音。
声音发出的一瞬间，加西亚是有些失落的，因为再次在思维空间中对话，让他很自然地想起薇薇安，不知道下次再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电波声音听不出性别之分，不过，比市政中心门口履行接待职责的复古机器人在语气中更趋近于人类语调。
“检测到您服用了思维糖果3.0，代表内容即为新世界新元3年至新世界初始的信息概况。请问现在要将该糖果的信息实时传输脑内吗？”
第一个问题话音刚落，一段重复的问题又在他的思维空间中回荡。
“检测到您服用了维亚德NO.3-4-4思维糖果，即为新元3年维亚德3月4日至4月4日一个月时间的信息概况。请问现在要将该糖果的信息实时传输脑内吗？”
“先从思维糖果3.0开始吧。”加西亚对着空间中灰暗的天空回答提问者，然后他又想起刚才马尔的提醒，犯起了嘀咕：这不是能选择吗？为什么不能两颗糖一起吃？难道是怕味觉错乱吗？
“收到，先从思维糖果3.0进行信息传输。现在正与您的机械能量对接，请稍后…”
脑内的电波平静地播送着这条信息。
但加西亚不怎么平静。又是跟机械能量有关的话题，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
“请稍后……请稍后……请稍后……”脑内电波持续播报着这三个字的循环。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平静终于升级成了一种没有机械能量的他无法接收到醒糖的信息传输的担心。
突然！电波播报的语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请稍后……请稍后！请稍后！”
尖锐的电波开始在脑内高频播送着，加西亚感到头开始隐隐作痛，那种感觉像是一直被小型电击器触击在太阳穴上一样。
他疼得单膝跪倒在地，急切地呼唤着，“停止传输，停止传输……”
高频电波播送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在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戛然而止。像黑暗森林中某种不知名怪鸟的尖啸一直持续，最终死在了猎人消音的枪口。
加西亚轻轻揉搓着太阳穴，缓解逐渐消失的疼痛，他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而也就在这个喘息的时刻。
那个扛着消音猎枪的猎人，扔掉了消音器。
他抬头望去，发现市政中心的建筑其实同那三座艺术建筑的高度相差无几，只是平平无奇的官方建筑被极为自然地隐藏在了那华丽广厦的背后。
市政中心的楼体是W字的外型。它的表面像黑色幕布一样平整。连一扇打开的窗户都没有。
那些照射在雄伟的华国楼阁上的阳光所剩无几，其余的几束光透过楼阁建筑的缝隙映在W大楼上。
为了补足光源，即使是在白天，W大楼外的射灯、探照灯之类的照明设施也在不声不响地做着巡视，像一双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大楼面前的广场矗立着一座雕像，是七人议会的成员共同把手放在地球上的一个形象。但最右边的那位像是被故意磨损过，让人看不清楚本来面貌。
穿过市政中心的广场，加西亚沿着台阶走向市政中心的大门。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看见了门口巨大庭柱上的文字。
新世界的文字同语言一样，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刻在柱子上的文字中，加西亚只能十分艰难地认出个别汉字，但始终无法将其串联成具有意义的段落。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镌刻在庭柱上的文字竟然动了起来。文字自行糅合、分离接着重新排列组合成了加西亚可以阅读的内容。
“...市政中心楼体的W外型设计，取自‘We’我们与‘World’世界的首字母，这是我们在新世界建造的第一栋市政建筑...”
加西亚阅读着熟悉的文字传达的信息。看起来，是些建筑简介之类无关紧要的内容。
见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他抚摸了一下上的庭柱上的文字凹槽，他惊奇地的发现文字其实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他的视网膜对文字进行了修改。
又一个新的未解之谜出现了。他现在很想去哪获得一支笔把这些事情记在马克给他的名片背面。当然，如果有纸是最好的。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一台智能迎宾机器人滑行到了他的面前，并用非常符合机器人身份的平直语调问道：“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先生？”
他听出在本就不是非常流畅的机器人语调中，仍然在提到“先生”前有不自然的停顿。
他知道，机器人可能不是怀疑他的性别，而是在对他的名字存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假装忽略了这个异样，正常回复机器人提出的问题。
“我是来吃醒...啊，吃思维硬糖。”加西亚差点脱口而出那个民间约定俗成的名称。
机器人脸上的显示屏亮出了“OK”的字样，这一幕让加西亚想起了旧世界银行里的业务助理机器人。
他猜测这个复古机器人大概率就是为了照顾刚来新世界的新生者而开发的。
加西亚跟着在前方靠滑轮前进的机器人来到了售卖处，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售卖糖果的工作人员和马克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面前这位的发型不是刺海胆而是耷拉的海带丝。
“真相会连政府都渗透了？还是说这是投影？或者这才是本体？”加西亚甚至都把他在失去的这段记忆中得过面孔失认症的可能性都算进去了。
“你好？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是维亚德市政思维糖果处的售卖员，我叫马尔。你要吃什么糖？”马尔看着这位面露困惑的来访者，小声提醒道。
“马尔？连名字也相差无几，这里面的一定有事儿。”加西亚越发感觉不对劲了。
他还是选择先回到现在的问题。
虽然加西亚还记得苏醒是4月1日，但他不确定自己从酒馆昏迷后又过了多久，于是他含糊地回答马尔，“我要一颗了解新世界概况的糖，再来一颗今天的糖。”
“好的...先生！思维硬糖4新元币一颗，第二颗半价。一共6新元币，请问您怎么支付？”
马尔打量着身穿凤凰服的加西亚，想到他有可能是刚苏醒的新生者，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新元币的话，您可以预支新世界信用分。您只需要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就可以帮您创建一个新的信用账户。”
其实刚才加西亚也注意到马尔盯着自己说话时，也好像在“先生”这一称谓前有所停顿。回想起几日前因为名字而的招来的死亡，加西亚谢绝了对方提出的第二种方案。
他从凤凰服的口袋中掏出娜雅塔给他的一张面额100的新元币递给马尔，“找零，我要现金。谢谢。”
话音未落，马尔便把零钱与糖果一并交到了加西亚的手中。
“这个月的思维糖果卖得格外好，每日的新糖都是售罄的状态，今天的最后一颗糖就卖给您啦。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咯！”马尔伸了伸懒腰，刚才就在他言谈话语中隐隐涌动的兴奋感，现在一下子涌了出来。没有人会不喜欢提前下班的。
加西亚看着手中的两颗糖，疑惑的表情浮在脸上。
官方的醒糖并不是像马克展示给他那样放在蜂窝状的六角透明容器中，居然只是被某种纸质材料包裹着，看起来像旧世界秀水东路卖几块钱一斤的散装糖果。
“不会这纸也是能吃的吧，但这也没啥新鲜的。在过去就有糯米纸包糖果...”加西亚拆开糖纸，忍不住把糖纸贴近嘴边。
糖纸在被展开的一瞬间像把糖果推了出来，糖果落在他的手上，而糖纸自动拧成一条细线，再然后变得透明。
一股直冲的气流钻进加西亚的鼻腔，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飞进了一只蚊虫。但马上不适感就消失了，气流带着一种清新的薄荷感洗刷了他的整个头脑。
“在植入新的信息前，来个清新的前调，倒是个挺不错的设计。”加西亚收回了刚才对官方醒糖的鄙夷神情。他没想到这居然是新世界所遇到的科技中，第一个让他感到愉悦舒适的。
此时的马尔也正开心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他对像加西亚这样什么都感到新奇的新生者见怪不怪了。
现在在加西亚的手中只有两颗平平无奇的球形糖果。一颗是红色，一颗是蓝色。
光滑的糖面如同宝石般靓丽，而且触感也像宝石一样冰凉洁净，加西亚感觉不到任何糖被体温融化部分后粘手的糟糕感觉。
他同时不禁好奇地猜测着两种糖果各自代表的口味。
“红色应该是苹果、西瓜之类的吧，蓝色应该是蓝莓。”对糖果的猜想也让他怀念起过去，他很喜欢吃的两种华国特产糖果——玉米软糖和玫瑰饴糖。
加西亚其实对自己猜想的两种口味没有明显的好恶之别，于是他像吞两颗药片一样，一起丢进嘴巴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颗外型一样的糖果在触碰到加西亚舌尖的一瞬间发生了口感上的巨大变化。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其中一颗糖伸展开来，从弹珠大小的球形变成了类圆柱形，并且在圆柱的周围结出了一颗颗更为细小的颗粒。同时糖开始变得柔中带硬，而一种香甜的玉米香气在口腔中氤氲开来。
这种香味在短时间内达到了顶点，紧接着口腔中的香气被另一颗糖带来的变化所代替。
另一颗糖果变成了一块方块形的糖果，柔软的像是胶质的海绵体，软糖在牙齿间弹跳并且把自身的一部分留在上面，唇齿留香的玫瑰味道让加西亚想起自己对这种糖果的一贯形容。
玫瑰饴糖，是温柔甜蜜的沼泽。
在不知不觉间，加西亚站立着闭上了双目，随后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空中。
他仿佛此刻已经逃出了新世界的维亚德城，来到了一个甜蜜的幻想乡。
他在天鹅绒般舒适的粉色云朵床上打盹，彩色的泡泡是床头摇曳的风铃。
他在天边的彩虹搭建的拱桥上伸手抓取，一大块闪着七彩光芒的波板糖被他抓在手上。
风带来了金黄麦田中的玉米穗香气，雨裹挟着为他盛开的玫瑰花瓣。
这时粉色云朵的天空下有一个声音传了上来。
那是马尔的声音。
“对了...先生！我建议您先吃新世界概况那一颗糖。还有一点我忘了说，千万别两颗糖一起吃。”
这句话犹如一句邪恶的咒语。顷刻之间加西亚幻想的彩色云朵凭空消失，他从思维中的万米高空直直坠下，空间中凋零的玫瑰花瓣打在他的脸上。
潮湿发霉的玉米味也伴随着雨水不断浸湿他的身体。
最后加西亚重重的摔在了一滩思维空间为他构建的肮脏沼泽之中。
他狼狈地站起身，试着发出声音，声音很快发出了回声，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又来到了自己的思维空间中。
只不过这次空间的结构和上次截然不同。
方才下落时所认知的肮脏沼泽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灰暗的落脚点，只是踩着有软软的触感，但并没有陷落感。
正当加西亚在思维空间中想咒骂马尔是个奇幻小说邪恶的黑魔法师时，思绪空间中传来了一个奇怪的电波声音。
声音发出的一瞬间，加西亚是有些失落的，因为再次在思维空间中对话，让他很自然地想起薇薇安，不知道下次再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电波声音听不出性别之分，不过，比市政中心门口履行接待职责的复古机器人在语气中更趋近于人类语调。
“检测到您服用了思维糖果3.0，代表内容即为新世界新元3年至新世界初始的信息概况。请问现在要将该糖果的信息实时传输脑内吗？”
第一个问题话音刚落，一段重复的问题又在他的思维空间中回荡。
“检测到您服用了维亚德NO.3-4-4思维糖果，即为新元3年维亚德3月4日至4月4日一个月时间的信息概况。请问现在要将该糖果的信息实时传输脑内吗？”
“先从思维糖果3.0开始吧。”加西亚对着空间中灰暗的天空回答提问者，然后他又想起刚才马尔的提醒，犯起了嘀咕：这不是能选择吗？为什么不能两颗糖一起吃？难道是怕味觉错乱吗？
“收到，先从思维糖果3.0进行信息传输。现在正与您的机械能量对接，请稍后…”
脑内的电波平静地播送着这条信息。
但加西亚不怎么平静。又是跟机械能量有关的话题，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
“请稍后……请稍后……请稍后……”脑内电波持续播报着这三个字的循环。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平静终于升级成了一种没有机械能量的他无法接收到醒糖的信息传输的担心。
突然！电波播报的语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请稍后……请稍后！请稍后！”
尖锐的电波开始在脑内高频播送着，加西亚感到头开始隐隐作痛，那种感觉像是一直被小型电击器触击在太阳穴上一样。
他疼得单膝跪倒在地，急切地呼唤着，“停止传输，停止传输……”
高频电波播送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在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戛然而止。像黑暗森林中某种不知名怪鸟的尖啸一直持续，最终死在了猎人消音的枪口。
加西亚轻轻揉搓着太阳穴，缓解逐渐消失的疼痛，他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而也就在这个喘息的时刻。
那个扛着消音猎枪的猎人，扔掉了消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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