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刘异回到了街角的那间屋子。这一次，没有官差跟他一起。这会是他的最后一晚吗？刘异被这样的疑问折磨得睡不着。到现在这个时刻，他不再去想杨念，不再去想小思。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明天的情景。
刘异横竖睡不着，他来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看了眼杨府的情形。大门口的两盏灯笼发着不知疲倦的枯燥的光，大门依旧紧闭，周围依旧死寂。刘异产生一种想去探探情况的冲动，与未知比起来，已知的危险显得不那么可怕。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唐蕴来了。唐蕴板着脸，关好门，坐到椅子上，正对着刘异。
“你跟张大人说要让我走？”
“至少你可以选择。”
“你知道你这么说，别人会怎么看我吗？”她有点激动，站了起来，但努力控制着音量，“他们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我成了被议论的对象，我成了一个荡妇！”
“别人是什么人？”
“西柳巷的人。”
“他们怎么知道？”
“能在里面的人，家里谁没点关系，想要知道点事有什么难的？”
“你不要激动。你口口声声说想自己做主，不愿再按别人的安排过日子，你自己却怕这怕那的！”
“你什么都不懂！你又没有我的经历，你不是我！”
两人都咬牙切齿盯着对方，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唐蕴首先泄气了气，她坐回椅子，闭上眼，叹了口气。刘异坐到她身边，看着她。
“你就为了这个过来？”
“张大人让我过来的。”
“为什么？”
“明面上，说是让我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实际上呢？”
“实际上，他认为我跟你有什么!”唐蕴红了脸。
“他还是挺仗义的嘛。”
“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你看起来跟白天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白天的时候你那么温柔，我还问你，你会不会生气，结果晚上，你就来骂了我一顿。”
“那是因为你触碰到我的底线。我平时虽然温和，但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刘异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看，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那还看什么？”
“看夜晚啊。夜晚是蓝色的。”
唐蕴走到窗边，推开窗。
“那又怎样？”
刘异一把将唐蕴拉回来，迅速关上窗。
“小心点，别暴露了。”
“开个窗暴露什么？”
对话过程中，刘异一直抓着唐蕴的手。刘异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感受着唐蕴的温度，他强迫自己将道德封印了起来，他不想放开，也不想再进一步做什么。他不知道唐蕴怎么想，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也许是没有注意到，也许是假装没有注意到。
“我去烧点水。”
唐蕴抽回了手。
刘异坐在桌边，努力去想杨念，但思绪总是被拉回这间屋子。唐蕴背对着刘异，看着她的身影，刘异感到心安。他不再深陷于明天的决战。氛围突然就变得平和起来。当唐蕴重新坐回他身边，他感到他们就像一对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平凡夫妻。平庸的日子组成了过去，在温馨的岁月里，他们一起老去。对于这一切的幻想，刘异没有负罪感，甚至有些高兴。
“张大人是什么级别的官员？”
“张大人就是张大人啊。六扇门的官员我们也只见过他，好像所有的事都是他在管。他好像无处不在，我们开玩笑说，他可能有分身术。”
“你还会开玩笑呢？”
唐蕴狠狠瞪了刘异一眼。
“你到底觉得我是个什么人？不会生气，不会开玩笑。”
“一个温柔的人。”
“现在呢。还温柔吗？”
“是的。”
“哼。”
“六扇门里的事，你清楚吗？”
“不清楚。即使是我丈夫没去世的时候，我也没问过那里的事，他从来不说。后来他死了，虽说我帮他们煮饭，但我接触的都是些底层的捕快，大家谈论的都是自己那点小日子。再说，我对六扇门没有什么兴趣。它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还有，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我只是不敢按自己的意愿去活。”
“所以，今晚你会到这里来。明知道张大人的想法。”
“是，也不是。我没有选择，我只能来。但是你给了我希望。实话实说，我想要离开。你提出的想法很打动我。虽然我说那还是按你的安排在生活，但那毕竟是第一步。”
“我保证，你会离开的。”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他们会让我走。”
“为什么？”
“我们这些人，没人能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从生到死，都要呆在这里。”
“哪些人？”
“捕快家属啊。他们觉得我们可能会知道得很多，最保险的就是留在这里。幸好，对大多数人来说，日子过得去。”
“你不属于家属了啊。哦，可是，你在为他们煮饭。所以呢？你想我带你走？”
“没错。”
“我不能答应你。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了。但是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可以带你走。”
“我之前也给一些执行任务的人送过饭，他们后来都不见了。我想不管任务成功与否，他们应该都没活下来。”
“你担心我吗？”
“我担心自己，同时我开始恨你。你给了我希望，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迈出那一步，你又要毁灭这希望。”唐蕴来到窗边，又一次推开了窗，“我不该恨你。对不起，我激动了。”
“没关系。”刘异来到她身边，天更蓝了，“我答应过我妻子，我得把这事办了。我尽量活下来。如果我活不下来，你也要尽力离开这里。东边，初云山，去找一个叫小思的女孩子。她总有办法活下去。”
“你的红颜知己不少啊。”
“红颜嘛，总是不嫌多的。夜晚真好闻。”
“是的，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味道。”
“你也这样想？”
“确实是这样的啊。”
“我跟我妻子这样说过。她没有理我，她不在意我说的对不对。”
“她是不感兴趣吧。”
“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真的吗？”
“假的。她对我不感兴趣。”
“她给了你什么条件？”
“做我妻子啊.”
“我给你什么条件，你能带我走？”
“我不需要又一个不爱我的人。”
“如果我爱呢？”
“说爱就爱啊。”
“哈哈。”
月亮孤独地挂在夜空中
“你放心，如果我明天能活下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如果我活不下来，你就去初云山下的村子，找小思。”
“为什么不找你妻子？”
“她什么都不会，找她没用。”刘异笑笑。
“我就在这等你。”
“这里危险，你最好离开，回西柳巷，到时候我来找你。”
“我就在这里。我不想再逃了。”
“也行，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
“好。”
刘异和唐蕴站在窗边，天上只有蓝色。
刘异横竖睡不着，他来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看了眼杨府的情形。大门口的两盏灯笼发着不知疲倦的枯燥的光，大门依旧紧闭，周围依旧死寂。刘异产生一种想去探探情况的冲动，与未知比起来，已知的危险显得不那么可怕。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唐蕴来了。唐蕴板着脸，关好门，坐到椅子上，正对着刘异。
“你跟张大人说要让我走？”
“至少你可以选择。”
“你知道你这么说，别人会怎么看我吗？”她有点激动，站了起来，但努力控制着音量，“他们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我成了被议论的对象，我成了一个荡妇！”
“别人是什么人？”
“西柳巷的人。”
“他们怎么知道？”
“能在里面的人，家里谁没点关系，想要知道点事有什么难的？”
“你不要激动。你口口声声说想自己做主，不愿再按别人的安排过日子，你自己却怕这怕那的！”
“你什么都不懂！你又没有我的经历，你不是我！”
两人都咬牙切齿盯着对方，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唐蕴首先泄气了气，她坐回椅子，闭上眼，叹了口气。刘异坐到她身边，看着她。
“你就为了这个过来？”
“张大人让我过来的。”
“为什么？”
“明面上，说是让我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实际上呢？”
“实际上，他认为我跟你有什么!”唐蕴红了脸。
“他还是挺仗义的嘛。”
“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你看起来跟白天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白天的时候你那么温柔，我还问你，你会不会生气，结果晚上，你就来骂了我一顿。”
“那是因为你触碰到我的底线。我平时虽然温和，但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刘异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看，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那还看什么？”
“看夜晚啊。夜晚是蓝色的。”
唐蕴走到窗边，推开窗。
“那又怎样？”
刘异一把将唐蕴拉回来，迅速关上窗。
“小心点，别暴露了。”
“开个窗暴露什么？”
对话过程中，刘异一直抓着唐蕴的手。刘异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感受着唐蕴的温度，他强迫自己将道德封印了起来，他不想放开，也不想再进一步做什么。他不知道唐蕴怎么想，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也许是没有注意到，也许是假装没有注意到。
“我去烧点水。”
唐蕴抽回了手。
刘异坐在桌边，努力去想杨念，但思绪总是被拉回这间屋子。唐蕴背对着刘异，看着她的身影，刘异感到心安。他不再深陷于明天的决战。氛围突然就变得平和起来。当唐蕴重新坐回他身边，他感到他们就像一对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平凡夫妻。平庸的日子组成了过去，在温馨的岁月里，他们一起老去。对于这一切的幻想，刘异没有负罪感，甚至有些高兴。
“张大人是什么级别的官员？”
“张大人就是张大人啊。六扇门的官员我们也只见过他，好像所有的事都是他在管。他好像无处不在，我们开玩笑说，他可能有分身术。”
“你还会开玩笑呢？”
唐蕴狠狠瞪了刘异一眼。
“你到底觉得我是个什么人？不会生气，不会开玩笑。”
“一个温柔的人。”
“现在呢。还温柔吗？”
“是的。”
“哼。”
“六扇门里的事，你清楚吗？”
“不清楚。即使是我丈夫没去世的时候，我也没问过那里的事，他从来不说。后来他死了，虽说我帮他们煮饭，但我接触的都是些底层的捕快，大家谈论的都是自己那点小日子。再说，我对六扇门没有什么兴趣。它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还有，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我只是不敢按自己的意愿去活。”
“所以，今晚你会到这里来。明知道张大人的想法。”
“是，也不是。我没有选择，我只能来。但是你给了我希望。实话实说，我想要离开。你提出的想法很打动我。虽然我说那还是按你的安排在生活，但那毕竟是第一步。”
“我保证，你会离开的。”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他们会让我走。”
“为什么？”
“我们这些人，没人能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从生到死，都要呆在这里。”
“哪些人？”
“捕快家属啊。他们觉得我们可能会知道得很多，最保险的就是留在这里。幸好，对大多数人来说，日子过得去。”
“你不属于家属了啊。哦，可是，你在为他们煮饭。所以呢？你想我带你走？”
“没错。”
“我不能答应你。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了。但是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可以带你走。”
“我之前也给一些执行任务的人送过饭，他们后来都不见了。我想不管任务成功与否，他们应该都没活下来。”
“你担心我吗？”
“我担心自己，同时我开始恨你。你给了我希望，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迈出那一步，你又要毁灭这希望。”唐蕴来到窗边，又一次推开了窗，“我不该恨你。对不起，我激动了。”
“没关系。”刘异来到她身边，天更蓝了，“我答应过我妻子，我得把这事办了。我尽量活下来。如果我活不下来，你也要尽力离开这里。东边，初云山，去找一个叫小思的女孩子。她总有办法活下去。”
“你的红颜知己不少啊。”
“红颜嘛，总是不嫌多的。夜晚真好闻。”
“是的，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味道。”
“你也这样想？”
“确实是这样的啊。”
“我跟我妻子这样说过。她没有理我，她不在意我说的对不对。”
“她是不感兴趣吧。”
“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真的吗？”
“假的。她对我不感兴趣。”
“她给了你什么条件？”
“做我妻子啊.”
“我给你什么条件，你能带我走？”
“我不需要又一个不爱我的人。”
“如果我爱呢？”
“说爱就爱啊。”
“哈哈。”
月亮孤独地挂在夜空中
“你放心，如果我明天能活下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如果我活不下来，你就去初云山下的村子，找小思。”
“为什么不找你妻子？”
“她什么都不会，找她没用。”刘异笑笑。
“我就在这等你。”
“这里危险，你最好离开，回西柳巷，到时候我来找你。”
“我就在这里。我不想再逃了。”
“也行，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
“好。”
刘异和唐蕴站在窗边，天上只有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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