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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少林劫难,武当兴起

    史光远率明教弟子及杨成武、郭襄、云陵等人来到崖山,但见满天白幡,百姓们也径自祭奠起南宋天子。

    悲伤过后,丐帮弟子齐聚山上,那冷锋、凌厉行、秦纪、景勇、曹明东一干长老无一人缺席,他们已被众丐帮弟子推为九袋长老,冷锋发言道:“我丐帮帮众上次选举帮主未果,中间生了些波折,如今郭襄女侠在此,我帮当无条件奉为帮主,带领我等一众誓死抗元,杀了李清泉,为黄帮主、耶律帮主、梁长老报仇雪恨,大家有无异议?”众人欢呼:“无异议!”“郭帮主是当之无愧的丐帮帮主!”“我等愿奉郭帮主号令!”

    于是按以往的惯例,郭襄走上前,任由丐帮众弟子唾口水,云陵不解,她以为丐帮弟子要非礼,正要上前阻拦,杨成武拉住她:“这是丐帮历来独有的规矩,不可拒绝。”云陵只好不解地道:“无法理解,太恶心了。”说着她跑到了一边干呕起来。史光远走过来对她道:“哎哎,不要浪费了,吐到姑姑身上去啊。”云陵白了他一眼。

    郭襄成了丐帮帮主,她走上前,向大家挥手致意,然后把史光远拉过来向众人道:“丐帮弟子们,这是明教史舵主,明教传入我中原已久,以光复民族大业为重,史舵主于我也有救命之恩,明教当为我帮友好之帮,大家互为兄弟姐妹。”众丐帮弟子欢呼道:“好!我等愿与明教交好。”郭襄又拉过杨成武对众人道:“这是杨过杨大侠之子杨成武,行侠仗义,与本帮主也有救命之恩,也为我帮之贵宾。”众丐帮弟子再次欢呼。

    郭襄又道:“本帮主已学得打狗棒法,一会使一套给大家展示,并从九袋长老开始传授,争取我丐帮人人都掌握打狗棒法。”这一次众丐帮弟子的欢呼都超过了前面几次。

    郭襄使完打狗棒法,曹明东长老上前问道:“帮主,我大宋已亡国,我等日后该何去何从?”郭襄道:“我们先北上回到中原大地,沿途打探杨大侠他们下落,拜见各门派掌门,结为友好帮派。”曹长老道:“是,我这就吩咐下去。”等食过丐帮群宴,丐帮弟子们便分头北上。

    杨成武问史光远:“史兄弟,我们将就此别过了,等中原安定了,我们再共图大计。”史光远道:“我也有北上之心,只是这里还有教务事要处理,等处理完我必定北上相寻,到时再相见。”郭襄拱手道:“那就此别过了,光远,你也要小心,元兵还会卷土重来。”史光远点点头。他们别后,史光远又追上来向郭襄道:“姑姑,如果见到我师父了请代我向他问好。”郭襄道:“放心,我们是至交。”

    郭襄等三人继续为伴,他们穿过云梦泽,大别山,进入一座气势恢弘的高山之下,见到一位走路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郭襄上前问道:“喂,这位小哥,请问去武当山可是从此上山?”那人回过头来,郭襄两眼冒光,那人面色喜悦,他们几乎同时喊出口:“郭襄姊姊?”“君宝兄弟?”他们相拥抱在一起。

    张君宝道:“姊姊,你怎么突然到这里啊?”郭襄道:“我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来这里有什么奇怪啊。倒是你啊,你怎么在这荒山野岭的,你之前是见过我爹了吗?”张君宝道:“不瞒姊姊,我并未去寻郭伯伯,我想找些自己的事业。”郭襄问:“那你有结果了吗?”“姊姊跟我来吧。”张君宝说着把郭襄领到了山中。

    但见山中好大一所道观,如皇宫一样,香火不断。张君宝道:“那日少林寺别后,我去了中原许多地方,爬过许多名山,最后找到了这里,在这里参道,修习师父口留的《九阳真经》,姊姊,觉远师父口诵的《九阳真经》,你可记得多少,能否背与我听?”郭襄道:“记不记得多少有什么关系,习武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落得家国沦陷。”张君宝底头不语。

    郭襄道:“我问你,这可是你的道观,这修道观的钱从何而来?”张君宝答:“是我的道观,修道观的钱是各方信众募捐而来。”郭襄愤愤道:“募捐而来,哼,我看是朝廷赏的吧!”张君宝道:“是拨了一部分,朝廷的李国师竟是原来全真教的弟子,朝廷说对中原宗教采用信仰自由,鼓励各教派复兴。”

    郭襄白了他一眼道:“哼!怪不得你不去襄阳找我爹爹,原来是投降元朝了,你是怕死吧。”张君宝似乎有点委屈道:“姊姊这话从何说起,我基本不参与江湖中事,更不闻国家大事,潜心钻研武功,想把全真教重整起来。后来竟听闻郭大侠殉国,实在惭愧未曾得见。”郭襄气得已发抖:“我爹是被你的元朝廷陷害了,就是你说的那狗贼李清泉。”张君宝疑惑道:“啊!他还告诉我说郭大侠已被追封为安国公。”郭襄指着他道:“你啊,你是个榆木脑袋,什么鬼话都信!”“郭伯伯,虽然不曾蒙面,但一直听您的英名,恨无缘相见,张君宝在此谢罪了。”说完他跪下来,朝襄阳方向磕了三个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郭襄不以为然地说:“那贼子李清泉来时是否还带了把屠龙刀,喊着什么号令天下?”张君宝道:“是啊,江湖上都流传这话,但不知什么意思。”郭襄问:“那是我爹留给我弟的遗物,我问你为什么不抢下来?”张君宝疑惑道:“我实在不知啊,若果真知道是郭伯伯的遗物,那一定劝其归还。”郭襄指着他鼻子道:“劝其归还?哼!他到手的东西岂能让与人。我问你,你能否取了此人的狗头,并把屠龙刀抢来,这样还算我认识你,否则,但愿我们此生再不相见。你做你的元朝全真派掌门,我仍旧做我的大宋子民。”

    沉默了片刻,张君宝道:“姊姊说哪里话,我们武林中人,还是不要参与朝廷之事。”郭襄气愤道:“难道做无父无母,无国无君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吗!”张君宝想转移话题:“姊姊错怪我了。姊姊,我们不聊这些好吗,你把《九阳真经》记得的部分背与我,我将完善武功的不足,再传与你,我们一起把武林发扬光大……”郭襄未等他说完道:“那有什么用呢,习武有什么用,不能救国救民,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你懂吗!”张君宝惭愧地低下了头。

    郭襄准备下山离去,杨成武也不能劝住,张君宝追上来,手里捧着一物,郭襄道:“我们以后犹如参商,再不相见。”张君宝急道:“姊姊不要这样,你看你给我的金镯我还留着呢。”郭襄竟一把抓过去,扔进了旁边的山谷里,并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张君宝派人去山谷里找了三天也没找到,便命人在投镯处修了个亭子,起名“遗金亭”。

    郭襄他们露宿在一处山林中时,张君宝竟追了上来,他对郭襄说:“姊姊先不要生气,听我说完再作计较。”郭襄不答,杨成武走上来道:“张叔叔,我是杨过之子杨成武,那天匆忙,还未曾自我介绍,我一路跟随姑姑,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说完便又引云陵来见过。张君宝道:“幸会幸会,我是张君宝,现改名张三丰,这丰写作‘疯子’的‘疯’也无不可,我想告诉你们,那李清泉手下有个极厉害的人物,我与他比武了一场,结果输了,所以才隐身这林中,想悟出些道理来。”张三丰便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高元离了大都一路南下,一连打败泰山派、恒山派、华山派、崆峒派掌门。

    高元此刻来到少林寺,来到山门前,但见大门紧闭,高元叫喊了半天无人应答,他便施展轻功翻墙而入,他刚站稳脚步,四下便瞬间踊出十三位武僧,手持长棍,正是十三棍僧,这便是从唐朝建国时的“十三棍僧救唐王”开始一代代传下来的。

    高元并不畏惧,一声蔑笑,他站在中间,以静制动,十三棍僧合围上来,使用点棍冲他十三处大穴而来,如一般人遇到了纵不粉身碎骨也全身永久瘫痪,高元冷笑着,等棍尖离他几寸时,他像一阵风一样一个旋转,令身体避开了所有要害,并像飞檐走壁一样“蹬蹬蹬”一脚一个,连连踹翻十三位少林高手。

    这时一声:“阿弥陀佛,请问施主从何而来,为何无故闯我少林寺?”其内力雄厚,犹如从百里之外传来一样,高元打量那人,但见那高僧髯长一尺,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魁梧,高元自宫后,颇为自惭,不能留出长须,每见留有长须者便心生杀机,他答道:“老禿,你和我打不够资格,马上叫你们方丈来吧。”

    高僧答:“我乃少林达摩堂无相,老方丈闭关修行,施主有事请向我言明即可,万望不可打扰师兄静修,老衲在此谢过,阿弥陀佛。”高元道:“不与你啰嗦了,本官是朝廷派来安抚武林中人,尔等须遵守朝廷圣旨,奉李清泉国师为武林盟主,寺中大事裁处须经盟主同意才可执行,尔等可明白否?”无相道:“我少林寺自达摩祖师建寺以来,一切遵从朝廷政策,与民秋毫无犯,以弘扬佛法为宗旨,但那李清泉陷害郭靖大侠夫妇,趁机抢去屠龙刀和打狗棒,以致襄阳沦陷,南宋亡国,李清泉实为武林中人公愤之敌,老衲岂敢从之。”高元道:“如此说来,少林寺上下不肯从命?”无相答:“恕难从命。”

    高元道:“既如此,本官可无礼了。”说完便挥掌向无相击去,无相双掌相抵,以内力相逼,高元轻功跃起,一脚踢向无相下颌,交手手高元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一尺长髯,愤恨不已,势必要摧毁之而后快。

    无相倒地不起,血流一地,众弟子围上前去,但见无相下颌无存,满脸模糊,惨不忍睹,有弟子飞速往院里奔去,边跑边叫:“老方丈,师父,达摩堂座师被杀了,达摩堂座师被杀了!”高元并不阻拦,他尾随而来,直奔丈室。

    老方丈天鸣禅师已在闭关中被惊醒,他仍坐着闭目而思,高元已站在他面前,问道:“你便是方丈?可敢与我比试一下?”天鸣禅师答:“你无故闯我寺院,害我无相师弟,快快放下屠刀。”高元不与他啰嗦,挥掌向前,天鸣禅师运起九阳神功相抗,两人对掌了一番,竟不分胜负,罗汉堂座师无色禅师赶来相助,他从高元背后袭击,天鸣道:“师弟,不可趁人之危。”高元趁这一瞬间的功夫一个闪身避过两人,他眨眼间便来到无色背后,如此,成了无色与天鸣相对,高元在无色背后一掌猛击下去,竟造成了无色与天鸣相击,高元使出隔山打牛之法,天鸣一口鲜血喷出去,高元又一掌击出,将无色禅师击毙。

    天鸣吃惊对高元道:“罪过罪过,你连杀我师弟二人,如此心狠手辣,敢问阁下功夫是何人所传,否则老衲死不瞑目。”高元答:“好吧,且告诉于你也无妨,料你今生武功也难以再进,此功从《葵花宝典》上所学,非一般人所能学。”天鸣问:“阁下年纪轻轻,何以学得?”高元道:“吾非一般人也。”说完他以闪电之速点中天鸣穴道,天鸣不能动,高元伸手拿起旁边的烛台,将天鸣禅师的白色胡须燎了个精光。

    高元仰天大笑而去,并道:“少林寺也不过如此,留下一个重伤又满脸精光的老和尚,呸呸,无趣无趣。”说完施展轻功犹如一道闪电而去,众少林弟子无不骇然。

    高元打败了少林寺,又奔武当山而来,张三丰虽苦心钻研九阳真经,然而所得残本毕竟不全,终不能练成上乘武学,他对敌了几招便被高元制住,高元道:“年轻人,少林寺天鸣禅师都被我所伤,后生不要枉费心机了,不如服从朝廷,重整武当。”

    张三丰来到武当山后,山中只有一破庙,庙中一老道长年纪甚大,去世前将整个武当山托付于张三丰,并道:“我本重阳宫全真道长,我教被李清泉所出卖,全员又在襄阳覆没,只留我一人逃难至此,为光复全真教尽最后一点力。周伯通师祖带着经书不知去往何处,万望以后能寻得,光复我全真。”张三丰郑重地点头答应,老道长随后仙逝。

    此刻张三丰性命攸关,想起老道长的重托,心想不如先委曲求全再另当它论,于是便对高元道:“大人既有神功盖世,张三丰自当奉命。”高元笑道:“好!日后李国师将亲自招抚,切莫怀有私心。”说完扬长而去。

    随后李清泉果真亲自前来招抚,杨成文相随,另有大队元兵,那泰山、恒山、崆峒等派不在话下,皆奉李清泉为武林盟主,来到少林寺后,少林寺依旧闭门不出,李清泉用屠龙刀砍开山门,十三棍僧还欲低抗,却被杨成文力挫,无色无相禅师圆寂后只剩天鸣禅师为高手,却又受重伤,少林寺再无人能相抗,天鸣禅师叫来弘恩法师对他言道:“弘恩徒儿,我少林寺今番遭遇空前大难,在劫难逃,我寺与李清泉高元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们武功甚高我等不得不另僻他径,我今将方丈之位传于你,你先委曲求全,再拜那高元为师,认贼作父,从长计较,你可明白?”弘恩跪地痛哭不已。

    天鸣捧来衣钵交于他道:“此事机密,只可付于你一人而知,等你学到无上之功,再持此信物去莆田少林下院,找那里的方丈,少林两院为一家,必能相助。”天鸣说完便打坐闭目不言,弘恩上前查看,天鸣已圆寂。

    丈室之外的少林弟子还在与李清泉、杨成文争斗不已,但连战连退,直至丈室之前,弘恩法师打开门,少林弟子一捅而入,但见天鸣方丈已圆寂,尽皆跪地,弘恩道:“众少林弟子,天鸣老方丈已圆寂,我奉老方丈遗命为本寺方丈。”又对李清泉道:“我寺愿奉李国师为武林盟主,愿服从朝廷裁处。”众少林弟子惊愕不已,有人叫道:“弘恩认贼作父,我不奉命!”有人道:“此非老方丈遗命,乃是弘恩一己之愿,我等恕不奉命。”还有人道:“是他杀了老方丈,夺了衣钵。”众人道:“我们誓死与少林寺共存亡,杀了弘恩,为老方丈报仇。”

    李清泉命元兵围了寺院,准备放火烧寺,有几位少林高手与李清泉、杨成文交战,或死或伤或败逃,溃不成军,晚辈的寺僧都四逃而去,弘恩道:“国师,我代表少林寺已愿奉您为武林盟主,还望放过余人吧。”李清泉道:“少林寺只是你奉命了,余人都在负隅顽抗,料你也难以统众,不如一并解决了。”他下令放火,在弘恩一再请求下,终归保住了藏经楼,其余建筑尽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弘恩牢记老方丈嘱托,他将寺院交给了一位可靠弟子,随李清泉等人而去。

    再说李清泉前来武当山,手捧屠龙刀,得意洋洋,张三丰前来迎接,李清泉看庙宇破败,对张三丰道:“你识时务归顺我大元,本官从前也是全真弟子,此番前来也欲光复我全真教派,怎奈一此宵小之徒不明,以致图炭生灵,本官也于心不忍啊。”又转头对杨成文道:“据我所知,杨大人的师父也是全真派弟子吧?”杨成文道:“是的大人,下官师父正是周伯通他老人家。”

    张三丰高兴道:“原来杨大人也是全真派传人,我本少林弟子,只因师父觉远大师丢失经文,被赶出少林寺,辗转至此,得遇老道长相留,今又逢全真传人,真乃幸事。”“嗯,”李清泉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杨成文道:“吩咐下去,给武当山拨款十万两白银,修建庙宇宫观。”“是,”杨成文应喏,并对张三丰道:“原重阳宫经文被我师父周伯通收藏去了,后寄存在终南山古墓,日后本官会派人取来,希望你能发扬武当,光复全真。”张三丰谢过。

    朝廷果真拨款十万两白银,只是一层层贪官污吏克扣了一半,只剩五万两,张三丰怕修不起来宫观,日后朝廷怪罪,怎奈自己孤家寡人,又难以与层层官吏讲理,只好四处化缘,并教授基本武功,赚取点费用填补。

    慢慢地,那太和宫、紫霄宫、两仪殿渐渐拔地而起,最后这复真观却经费渐显不足,捉襟见肘,这“复真观”正是为复兴全真教而名,张三丰多次拜访名山大川,号召乡绅。

    这天,张三丰继续在城里化缘,见一乡绅发布告,说爱子染疾,如能医治者,必赏金万两,张三丰想,如能得这赏金万两,何愁复真观之建啊,于是他抱着一试的心态来到乡绅家里。那乡绅姓宋,平日里也乐善好施,怎奈孩子贪玩,去山林里游玩,路上遇匪人劫财,那孩子也懂得些行侠仗义,于是便喊叫,那些歹人见一小孩,不以为意,仍旧杀人越货,那孩子竟然性起,不顾性命地扑上去与歹人搏斗,歹人击他一掌而去,从此这孩子便浑身发抖,纵然春夏时节亦寒颤不已,解开孩子后背衣服才发现有一黑色手印。

    张三丰看后心想,莫非是古书上所言的西域奇功玄冥掌,我大宋几百年与西域相安无事,只是这元朝荼毒百姓,西域的牛鬼蛇神也开始进犯中原,实属可恨。张三丰所得觉远大师传授的九阳神功正是至阳之功,当下为孩子运功疗伤,寒气入体日久,这孩子又无内功基础,故而医治甚为不易,宋乡绅留张三丰住了一月有余,那孩子虽未全愈却也好了大半。

    张三丰道:“宋乡绅,这孩子中的是玄冥掌,怎奈他无内功基础,我所学内功也有限,命暂时保住了,但却不能长寿,如能根治必须学我的内功心法,自行驱毒,我想收其为徒,带回武当山,不知您意下如何?”宋乡绅道:“道长哪里话,这孩子本以为无人能治,如今竟有幸遇道长,别说给您做徒弟,便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张三丰拜别了宋乡绅,带着那孩子奔武当山而去,走到一座桥上时,张三丰问那孩子:“孩子,你叫什么名?”那孩子道:“我叫宋潇。”“宋潇?”张三丰心里想着,“水,有阴寒之意,无边落木萧萧下,此名不甚吉利。”他望着即将离开的宋乡绅故土,问:“孩子,过了这座桥,是不是就出了你家乡的地段?”宋潇道:“是的,这座桥便是分界。”张三丰道:“孩子,我给你取个别名叫远桥吧,以后你可能要远离故土了。”宋潇道:“谢谢师父赐名。”

    宋远桥成为张三丰第一位入室弟子,张三丰以前虽也收过徒弟,但只是胡乱学些简单拳脚,在宫观里帮帮忙,他们白天来学道学武,晚上还要回家侍奉父母,这宋远桥却是正式出家为道。

    宋乡绅如约送来万两黄金,张三丰很快便修起了复真观,这复真观可谓奇观,它建在一座陡坡之上,有“一里四道门”“九曲黄河墙”“一柱十二梁”等建筑奇迹。

    单说这一柱十二梁,实为少林寺一高僧所设计,前面说过少林寺遭火灾,诸僧侣逃难,有位黄面寺僧,法名渡厄,他辗转多处,后闻武当山张三丰广收难民及武林人士,行侠仗义无数,便慕名而来。他想拜张三丰为师,弃佛学道,不料张三丰道:“我本也是少林弟子,怎奈师父丢了经书被逐出少林,我此生再无缘进少林,所幸遇本观老道长收留,而你为少林弟子,又来我观避难,真是乾坤轮转,缘份不浅。少林寺遭遇劫难,日后复兴还得靠你等,不如且居我观,日后再作他图。”那渡厄跪地道:“张道长真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收留我,真为我辈之幸。”

    渡厄法师在少林本为建筑人才,他见复真观地势险竣,提了不少设计方案,令张三丰啧啧称赞。复真观内的五云楼,建筑在一斜坡之上,施工者们想了各种架梁方案,不免耗材多,又极占空间,且不美观,张三丰本欲放弃这五云楼,改建一亭台,渡厄法师看出张三丰的焦虑,这五云楼乃是复真观的奠基之作,岂可轻易修改建设计划,他苦苦思索,并用竹棍模型不断试验。

    终于,他提出了“一柱十三梁”的设计方案,在中间立一柱,上面通出十三道梁,有长有短,分别支撑坡上坡下各处房顶,张三丰看后惊讶不已,随后道:“此乃天才之作,敢问渡厄法师如何想到此办法的?”渡厄道:“惭愧惭愧,这么久才想出来,让张道长久等了。贫僧是想到了我寺十三棍僧,故而想到此建筑。”张三丰又赞叹了一番。

    而后,渡厄法师成了张三丰的座上宾,两人以师兄相称,渡厄法师给张三丰讲了十三棍僧的阵法变化,张三丰心有所悟,正因受此启发,后来创出了“神门十三剑”“真武七截阵”等武术阵法。可惜那“一柱十三梁”曾在一次武林决斗时,被踢断一梁,那建筑竟丝毫未受影响,后人也未曾修葺,于是便成了“一柱十二梁”,并保存至今。

    杨成武听到这里道:“如此说来,弘恩法师和渡厄法师及张道长之为皆是权宜之计了。”张三丰道:“正是如此,你且看来。”说完张三丰手中拿出皇帝诰命,杨成武但见上面书道“元朝名士,天师后昆。……今封张三丰真人为‘大忠大孝大慈大悲南极会上群仙领袖玄玄演正武当继武真君’”看完后,张三丰用劲内力,那诰命在他掌中粉碎。郭襄仍旧不屑一顾。

    杨成武道:“张道长今后是否有心驱逐鞑虏,光复我大宋汉人天下?”张三丰道:“我生为汉人,学一身武艺,定当为复兴民族大业为重。”郭襄终于转过头问:“如此说,你肯不肯杀了李清泉,夺回屠龙刀?”张三丰道:“我张三丰立誓,必手刃李贼,为全真派众道长报仇,夺回屠龙宝刀。”郭襄道:“既如此,君宝,我们还是好兄弟。”张三丰大喜:“姊姊如此说,我放心了。”

    杨成武问张三丰:“张真人,你与那高元过招过,不知他使得哪一路哪一派功夫,是否有制敌之法?”张三丰道:“那高元武功极高,速度极快,非一般人所能看懂,更看不出何门何派,只感觉他内力奇强,变化极多,无从着手。”郭襄道:“君宝,你曾问我是否能背诵《九阳真经》,我且诵与你听,你看能否学成这全部神功之法。”说完,她背诵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阴到极盛,便渐转衰,少阳暗生,阴渐衰而阳渐盛……”张三丰洗耳恭听,开始喜形于色,但不久便越听越面无表情,等郭襄全部诵完,张三丰道:“姊姊所记与我差不多,仅多了一分补充,唉,要制那贼子,还得另辟蹊径。”

    杨成武感觉尴尬不已,于是岔题道:“张真人是否听说江湖上其它武林中事,是否可以联络其它门派共相大事。”张三丰道:“这几年来我游遍五湖四海,也有此意,但自华山论剑后,东邪西毒等老一辈英雄大都过世,我中原武术日渐式微啊,人才凋零,一些西域奇人不断进入我中原,所谓何事不甚明了,像我徒儿远桥所中玄冥掌可见一斑,我中原必须有所克制才行,否则必将沦为刀俎之鱼。”

    杨成武问:“不知张真人可有计较?”张三丰道:“我正广收弟子门人,选出类拔萃者,意欲开创多人阵法,以避自身之不足。”杨成武道:“张真人有意光复我中原武林事业,令人敬佩。”张三丰道:“惭愧惭愧。”

    郭襄嘟囔道:“你要早去找我爹爹,我爹爹或许就把他的降龙十八掌传于你了,那屠龙刀或许也不至于落入歹人之手。”张三丰道:“我愧对姊姊。”杨成武又赶来打圆场:“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好歹我们终于能团结一起,共举大事。张真人,我哥说要将全真派经书取来交付于你?”张三丰道:“实有此事。”杨成武道:“那古墓进出都有机关,只有我们杨家人知晓,那经书切不可落入我哥之手,我感觉李清泉必有所图,我哥已陷入迷途,一时不能自拔,我们不如赶在前面把经书抢回来。”郭襄道:“此事是重中之重,我们须马上行事。”

    张三丰安排了武当山观中事,托付宋远桥主持,与郭襄、杨成武、云陵四人共行,奔终南山下活死人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