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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黑屋里的审讯

    白禾雀从来没想过要杀他。

    即便是在车厢里用着最恶毒的语气诅咒着你应该去死,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真的付诸行动杀掉刘喜贵。

    至少,白禾雀本人没想过。

    他一开始的初衷只是让自己的灵气击碎他脚下的马路吓他一下,等他不再紧贴着自己的车,就立刻倒车掉头换条路走,等到离开现场之后再好好想办法炮制他。

    可是路面破碎之后,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些东西变了。那模糊的感应穿过防弹防撞的复合材料制的挡风玻璃直达白禾雀的内心。

    有个轻缓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对他呓语着无法理解的词汇,那是无形的语言,却又在他的视网膜上呈现出有质的光点。

    光点就像一只只萤火虫,它们环绕在刘喜贵的周身,脱着那抹熟悉的红色尾焰,飘摇身姿,撩拨心弦。

    “那是我的灵气,是我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负面情绪点燃了白禾雀的愤怒,而极致的愤怒反应在脸上时便是极致的平静。

    “还给我。”白禾雀看着刘喜贵说,微弱的声音在他内心深处萌发,而后者黝黑的面庞尚留几分渴望与狰狞。

    “我说,还给我!”心声茁壮成长,如星火乘风而起,化作燎原之威。于是光也回应了他的呐喊,化作荆棘,突破囚笼的封锁,回归真正属于它们的怀抱。

    车窗紧闭着,血腥味却驱之不去,白禾雀闻得到那铁锈的滋味,却不是靠嗅觉。

    明明用灵气离体的方法击碎了刘喜贵脚下的地面,可事后他体内的灵气却有增无减,没有进行修炼,多出来的灵气从何而来?

    每每想到这里,白禾雀脑内的眩晕感就加重了少许。那种感觉,就好像刘喜贵没有倒在车外,而是就在他的副驾驶上暴毙,溅出的血还洒了自己满身。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能给父亲用正常的语气打完一个电话就已经用掉了全部的理智。

    他本来在电话里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说,可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白禾雀是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的家人,但是这种痛苦说出来,也只不过会是让受折磨的人多增加一个罢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明明只是...明明只是看见了自己的灵气在刘喜贵身边,或许白禾雀想做的只是把属于他的灵气召回来。

    思绪回到那一次他和王钰嘉在会议室里的谈话,对方明明跟禾雀保证过,这个修炼方法不会危及他人生命安全,可这,这又该怎么解释?

    他又点开微信,置顶聊天的第一条就是王钰嘉。白禾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舞动。

    “我有话问你。”,删掉。

    “王钰嘉,我需要一个解释。”,删掉。

    “我今天......”删掉。

    “jwznqkziwosjwzowjdjwodjwk”,删掉。

    白禾雀发泄式的在键盘上胡乱敲击,一串神秘代码被打了出来,又被白某人狼狈的全部删掉。

    这种事情要么就不问,要问就注定会全盘托出,可王钰嘉不是他的父母,他对这个杭漂的办公室女郎毫无信任可言,更别提白宁远还在她的岗位问题上小做文章。

    找不到倾诉对象的白宁远只能将这个秘密独自吞下,怀着对未知的恐惧坐在车内等待到来的宣判

    远处传来治安车尖锐的鸣笛声,应该是白宁远和有关部门报案了,不管白禾雀想没想明白,他都还有事要做。

    ——————

    白宁远在有关部门内的关系疏通的十分到位,白禾雀甚至被允许在治安部门的软沙发上先睡一觉恢复恢复精神再接受问询。

    交通治安局,就是有关部门下属负责民生安全的治安部在交通事故方面单独列出来的分支部门,因为交通治安局的级别不高,所以局内的各种设施自然也就没那么正规。

    穿着灰黑色相间的工作服的女职员坐在前台的工作椅上,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这位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进来后,不仅没被立刻调查,反而在沙发上先美美睡上一觉的帅哥。

    他身上披着的被褥是副局长亲手盖上的,副局长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女职员,别打扰帅哥睡觉,白禾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打电话通知他。

    女职员叫陈楠,是值夜班的,她本来的工作是接线员,待在办公室里接听报案来电的。昨晚领导特意让她搬个椅子到正厅前台,专门看着这位爷以防出什么乱子。

    她的上班时间是晚十二点到早八点,不过基本上夜班都没什么事,比早班同事们的工作强度差远了。

    但是一旦有事,那一般事都不小,比如这一次。领着白禾雀回来的执行同事谈起案发现场,每个人都脸色都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它不是那种非常恶心的现场,但是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很怪异。”早上三点左右,跟陈楠相熟的负责做案件记录的小王描述起细节来,磕磕绊绊的。

    “受害人全身有大概十多处贯穿伤,每一处的伤口大概就比一元的硬币还要小一些,包含心脏在内的大部分器官都被戳成筛子了。可是这些都不是最离谱的,你知道法医认定的死亡结果是什么吗?”

    小王神神秘秘的语气像极了那些喜欢在关键时刻断章的狗作者。

    “他的死亡原因是窒息,你懂吗,就是呼吸道没有任何异物,受害人也没有相关病史,但是法医最后判定的结果就是窒息死亡。”

    “我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陈楠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窒息死亡会给小王带来不解和困惑,但是还是附和的捧了捧场。

    “算了,你只要清楚,这说不定是一起灵气杀人案件就好了,现在都是这么判定的。”小王摆摆手,去办公室补觉了,只留下前厅的陈楠,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上午七点半,白禾雀悠悠醒转。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白宁远和一名穿着黑灰两色工作服的国字脸大叔坐在自己的对面聊天。

    而等到视野再清楚一点,他就看到自己的身边站着两名人高马大神情严肃的治安局执行人员。

    “唉,白总,大侄子醒了,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说,我和小张小李先回避一下。”副局长摆了摆手,三人就从外面的大厅进了内室。

    白宁远的脸色看着不算很好,他盯着白禾雀的脸,手肘拄在膝盖上,两掌搭住下巴,小声说:“你做的?”

    白禾雀立刻反驳道:“不是。”,但是白宁远的视线仍旧盯着他,把他临时鼓起的硬气和伪装出来的镇定盯的一点不剩。

    沉默的气氛僵持了很久之后,白禾雀又低声重复了一句:“不是。”

    白宁远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但是这一次事情很严重,现场有高清摄像,而且除了受害者之外只有你一个人,和灵气相关的案件这段时间很敏感......总之,你绝对不能认,剩下的交给我。”

    “好。”白禾雀点头答应,白宁远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父子两人拥抱了一下,已经比白禾雀还要矮一些的白宁远将头靠在儿子的肩上,嘴巴附在白禾雀的耳边轻声道:“在我这里,你做了什么都不需要撒谎。”

    说罢,转身离开。

    白禾雀看着白宁远的背影,似乎不如儿时记忆里那般挺拔,但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

    白宁远走后,之前那位回避的副局长恰到好处的出现,他身边除了两位刚才站在这当门神的同事之外又多了身着西装革履,胸前带着银色工牌的一男一女。

    “走吧,白禾雀先生,一会由这两位京市特派专员向你问话,你一定要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

    副局长这时候的语气就不复之前一口一个大侄子那般的热切,想来这两位特派专员就是白宁远也觉得这件事麻烦起来的根源了。

    一行五人来到交通治安局特意为问询工作设立的私密房间,两位执行人员在收取白禾雀身上的手机后就在门口站定,女性特派专员在副局长不解的眼神里将他也拦在了门外。

    “徐专员,您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了管局长,你的级别暂时没达到保密条约的最低等级,所以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她公事公办的语气让管副局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表情无奈的点点头,停驻在门外。

    “哐。”门关上了。

    ——————

    “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来自有关部门下属治安局的调查员,我姓梁,叫梁栋文,这位是徐颖恺徐大小姐,你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们。”

    然而没有等白禾雀答复,梁专员就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们就是专门奔着你来的,白家的大少爷。”

    “从未知能量出现以来,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案件越来越多,到目前为止,特殊案件的结案率还没有超过60%,而且还不能保证已经结案的是否是冤案错案。”

    “上头正想找机会抓一个典范来巩固一下治安局的威慑力,你就迎头撞上,说实话,我挺感谢你的。

    高清摄像,唯一在场嫌疑人,富二代的身份,我都怀疑有人在故意陷害你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拿你冲业绩。”

    梁专员点了根烟,朝着一旁的空地吐了一口,然后被徐专员狠狠的扇了后背一巴掌,梁栋文也不生气,边吸边说:

    “你不用怀疑我们的职业素养,这个房间里的监控和一切监听装置在你进来之前就已经全部关闭了,

    不过可惜的是副局好像也把前厅的一起关了,不然我还能听听你跟白宁远白总聊了什么父子情深的私密悄悄话。”

    “梁专员,正题。”徐颖恺在旁边提醒道。

    “哦哦感谢提醒,那么,犯罪嫌疑人白禾雀,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杀害刘喜贵!人证...哦没有人证,物证俱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栋文猛的一拍桌,把白禾雀跟徐颖恺都吓了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