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1%的天赋与99%的汗水
当白禾雀被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推进废旧建筑工地的大门时，忽然一道白光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有点类似于打CSGO的时候被闪光弹全白，但没有那么刺眼。
等到白光消散之后，建筑工地的全景映入眼帘，跟他在门外看到的景象没什么区别，只是当他抬头望向天空时，眼中不是蔚蓝的苍穹，而是一片不停流动着的深灰色雾气。
盛乙宸依靠着砖墙，在白禾雀的视线死角掰下来小半块硬砖，捏在手心里揉搓，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向白禾雀，边走嘴里边说:“好了，那我跟你说一下规则。”
白禾雀点点头，任由盛乙宸一步步靠近，等到距离差不多了，他立刻发动了提前埋在地下蓄势待发的灵气，本就不算坚硬的泥土路面溅起一阵黄烟，在这天然的掩护中，白禾雀血红色的灵气化身箭矢，直奔盛乙宸的脑袋射去。
而与此同时，盛乙宸也将一直捏在腰间的拳头向前一挥，砖头的碎渣如雨点一般砸向白禾雀。
“原来你也！”白禾雀横过手臂，护住了全身上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脸，而其他部位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袭击过后，白禾雀的头发和价值不菲的运动衫上，留下来密密麻麻的浅色脏印。
“你赛前狠话说的这么霸气外露，这阴招损招一用，马上就把你的格调降下来了。”将身上的碎渣掸干净，白禾雀冷眼嘲讽道。
本来撒完碎渣就准备前冲偷袭的盛乙宸却因为面前地板上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停下了脚步，他右脚一顿，身形后仰，本来要从他的下巴钻进脑袋里的锥形灵气顿时扑了个空，它顺着盛乙宸的鼻尖划过，蹭出一道浅痕。
盛乙宸惊愕的站定，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头，指尖有一团显眼的红色。
“你的...灵气，为什么可以从地下出来？”
白禾雀低着头，没有回复。
盛乙宸也并不是真的想听到什么回答，他只是...想起他在灵气可以离体之后与灵气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开始的时候，灵气就像是一位贵族家的大小姐，下雨天，灵气不愿出来，打雷，灵气不愿出来，天太热，也不愿意出来，太冷还是不想出来。
就仿佛灵气不是筑基的必要伙伴，而是修炼者供着的祖宗一样，盛乙宸努力修炼了好久，才勉强能在特殊天气的时候招出灵气，而对方还很不情愿，而进水和遁地就更别想了，即使是现在，他也不能做到这一步。
“你修炼了多久？”这次刚说完提问，他就咆哮着自己回应自己。
“我从官方证实灵气复苏的第一天开始，每天保底修炼十五个小时，一直重复一直重复一直重复，重复了一年多...才有了今天的......”
人的怒气和心理防线就像是叠叠乐，随着积木的渐次离开而接近游戏尾声，有时整体看似稳固，实际上，只需要再抽走一小块积木，就会轰然倒塌。
盛乙宸此时就是这样，他受够了平庸的人生，也受够了平庸的自己，在好不容易靠着努力奋斗扭转乾坤之时，二桐张口闭口的“天才与耗材”就像一把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将过去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无能为力的死小孩再次摆在他的面前。
心中的不甘与怒火因为女道士编纂的上古修士的身份而一直埋藏深处，直到白禾雀的出现。
盛乙宸想将一切愤怒都发泄在这个久来的天才身上，可是这个天才，不仅人长得比他更帅，穿着打扮比他有品，现在，就连盛乙宸最引以为傲的修仙手段，也被对手比了下去。
最后一块保持平衡的积木被抽走，盛乙宸再也无法维持哪怕是最基本的冷静，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理智与冷静就是海上的小舟，现在，海啸了。
“stop！”白禾雀抬起头，明明还没怎么运动，他却像是在足球场踢满九十分钟的样子似的汗流浃背。没怎么打理的发型因为汗水的附着而紧贴耳畔，他横着左掌，右手食指竖着抵在掌心位置。
“我现在不是很想激怒你，但是，我劝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白禾雀捂着左眼，手指用力嵌进肉里，而露出的右眼，眼白的部分，血红色正从眼眶一点一点向着瞳孔蔓延。
曾经，也不算曾经，几天之前面对刘喜贵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与当初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白禾雀仍然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他能一点一点感受到，自身的灵气，在与不远处的盛乙宸，或者说，盛乙宸体内的灵气，遥相呼应。
“你塔嘛的，你塔嘛的！”很明显，白禾雀这句忠实的劝告在别人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挑衅。
盛乙宸握住拳头，浅灰色的灵力包裹住整只右手和小臂，并不是他不想操控灵气直接攻击对手，而是一旦身体内的灵气与他的身体失去接触，那灵气的移动速度就会变得无比缓慢。
就跟他当年在大街上拍的视频一样，他测试过灵气离体之后最快的移动速度，秒速只有可怜的4.73m，甚至不如他中考体测时一千米的均速。
这一点是他两个多月来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比起远程攻击，给肢体“附魔”然后近身作战吸引敌人注意，然后用灵气在背后搞偷袭更符合他的战斗美学。
就在无端的怒火与恨意充斥白禾雀身心时，双手如同拿着两柄链锯的盛乙宸缓步朝他走来，距离白禾雀只剩下五米之遥，他的身侧，浅灰色灵气在半空中逐渐凝聚成尖刀的模样，以一个并不快的速度飞行，然后被心不在焉的白禾雀轻松躲开。
看见盛乙宸仍然不紧不慢的摆着酷似电锯人的pose，白禾雀嘴角咧开，捂着左眼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白禾雀挺身抬头，脸上的表情半是愤怒半是开心，他用一种悠然自得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跑......”
随后抬起右手，张开五指，狠狠握住自己的左胸，用手去感受着肌肤之下，蓬勃跳动的心脏。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感觉！我的！都是我的！”白禾雀张开嘴无声大笑，在他的笑声里，红色灵气从盛乙宸的鼻尖伤口里飞出，连带着大捧大捧的血。
那熟悉的挂着的倒刺的荆棘似乎比第一次出现时，更为粗大茂盛了，它们以伤口为土壤，再次破土而出，将盛乙宸的整张脸变得面目全非。
无数的荆棘环绕住白领的身体，如蟒蛇捕猎时卷住猎物，鲜血从荆棘的缝隙间流出，淌在地上，漫过白禾雀的鞋底，盛乙宸尚且保留住的一只完好的眼睛透过这名为死亡的囚笼，紧盯着前方，或者说白禾雀的身后。
已经失去意识的他还在呓语着:“天才...我是......天...”
三柄尖刀忠实的执行着它们曾经伙伴最后下达的任务，只是浅灰色的刀离白禾雀每近一点，身上的颜色就向着红色靠近一步，短短一米的距离，它们越飞越慢，颜色却越来越红。
直到刀尖抵在白禾雀的后背时，原本的浅灰已经彻底转变成如白禾雀的灵气一般的血红色，它们没有像盛乙宸想象中的那样贯穿天才的脊背，而是乳燕入怀一样，融进了白禾雀的身体里。
胜利的天才带着丧病崩坏的笑意，走到注定失败的耗材面前，目光怜悯而兴奋的看着身前这团失去意识，只剩下生物养分的烂肉。
眼中的血红色一点点消退，可从那股诡异状态中脱身而出的白禾雀仍然是那副令人见之生畏的古怪表情。
已经意识清醒的他弯下腰，把嘴轻轻贴在蠕动的荆棘旁边，似乎将那里当成了盛乙宸的耳朵。
一想到他每天修炼十几个小时却如此不堪一击，一想到他从灵气复苏第一天开始修炼却在自己手里走不过三个回合，一想到在出租车上他放狠话时那张饱含杀意并毅然决然的脸。
自满，骄傲，兴奋，不屑，嘲讽，种种情绪在心里蔓延，最终汇成一句:
“舒服了。”
荆棘的进食还没结束，似乎是盛乙宸的养分要比刘喜贵大的多的缘故，这一次在白禾雀的全程见证下，荆棘王国存在的时间持续了整整十四分钟。
当灵气构筑的荆棘消失，现场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名为盛乙宸的耗材，最努力的耗材，终究还是轻易倒在了不思进取的天才的手里。
在王钰嘉办公室翻随意翻看文件资料的二桐仰起头，惋惜的情绪一闪而过，她的眼睛里，是比盛乙宸的浅灰更加深邃的灰。
等到白光消散之后，建筑工地的全景映入眼帘，跟他在门外看到的景象没什么区别，只是当他抬头望向天空时，眼中不是蔚蓝的苍穹，而是一片不停流动着的深灰色雾气。
盛乙宸依靠着砖墙，在白禾雀的视线死角掰下来小半块硬砖，捏在手心里揉搓，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向白禾雀，边走嘴里边说:“好了，那我跟你说一下规则。”
白禾雀点点头，任由盛乙宸一步步靠近，等到距离差不多了，他立刻发动了提前埋在地下蓄势待发的灵气，本就不算坚硬的泥土路面溅起一阵黄烟，在这天然的掩护中，白禾雀血红色的灵气化身箭矢，直奔盛乙宸的脑袋射去。
而与此同时，盛乙宸也将一直捏在腰间的拳头向前一挥，砖头的碎渣如雨点一般砸向白禾雀。
“原来你也！”白禾雀横过手臂，护住了全身上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脸，而其他部位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袭击过后，白禾雀的头发和价值不菲的运动衫上，留下来密密麻麻的浅色脏印。
“你赛前狠话说的这么霸气外露，这阴招损招一用，马上就把你的格调降下来了。”将身上的碎渣掸干净，白禾雀冷眼嘲讽道。
本来撒完碎渣就准备前冲偷袭的盛乙宸却因为面前地板上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停下了脚步，他右脚一顿，身形后仰，本来要从他的下巴钻进脑袋里的锥形灵气顿时扑了个空，它顺着盛乙宸的鼻尖划过，蹭出一道浅痕。
盛乙宸惊愕的站定，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头，指尖有一团显眼的红色。
“你的...灵气，为什么可以从地下出来？”
白禾雀低着头，没有回复。
盛乙宸也并不是真的想听到什么回答，他只是...想起他在灵气可以离体之后与灵气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开始的时候，灵气就像是一位贵族家的大小姐，下雨天，灵气不愿出来，打雷，灵气不愿出来，天太热，也不愿意出来，太冷还是不想出来。
就仿佛灵气不是筑基的必要伙伴，而是修炼者供着的祖宗一样，盛乙宸努力修炼了好久，才勉强能在特殊天气的时候招出灵气，而对方还很不情愿，而进水和遁地就更别想了，即使是现在，他也不能做到这一步。
“你修炼了多久？”这次刚说完提问，他就咆哮着自己回应自己。
“我从官方证实灵气复苏的第一天开始，每天保底修炼十五个小时，一直重复一直重复一直重复，重复了一年多...才有了今天的......”
人的怒气和心理防线就像是叠叠乐，随着积木的渐次离开而接近游戏尾声，有时整体看似稳固，实际上，只需要再抽走一小块积木，就会轰然倒塌。
盛乙宸此时就是这样，他受够了平庸的人生，也受够了平庸的自己，在好不容易靠着努力奋斗扭转乾坤之时，二桐张口闭口的“天才与耗材”就像一把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将过去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无能为力的死小孩再次摆在他的面前。
心中的不甘与怒火因为女道士编纂的上古修士的身份而一直埋藏深处，直到白禾雀的出现。
盛乙宸想将一切愤怒都发泄在这个久来的天才身上，可是这个天才，不仅人长得比他更帅，穿着打扮比他有品，现在，就连盛乙宸最引以为傲的修仙手段，也被对手比了下去。
最后一块保持平衡的积木被抽走，盛乙宸再也无法维持哪怕是最基本的冷静，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理智与冷静就是海上的小舟，现在，海啸了。
“stop！”白禾雀抬起头，明明还没怎么运动，他却像是在足球场踢满九十分钟的样子似的汗流浃背。没怎么打理的发型因为汗水的附着而紧贴耳畔，他横着左掌，右手食指竖着抵在掌心位置。
“我现在不是很想激怒你，但是，我劝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白禾雀捂着左眼，手指用力嵌进肉里，而露出的右眼，眼白的部分，血红色正从眼眶一点一点向着瞳孔蔓延。
曾经，也不算曾经，几天之前面对刘喜贵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与当初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白禾雀仍然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他能一点一点感受到，自身的灵气，在与不远处的盛乙宸，或者说，盛乙宸体内的灵气，遥相呼应。
“你塔嘛的，你塔嘛的！”很明显，白禾雀这句忠实的劝告在别人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挑衅。
盛乙宸握住拳头，浅灰色的灵力包裹住整只右手和小臂，并不是他不想操控灵气直接攻击对手，而是一旦身体内的灵气与他的身体失去接触，那灵气的移动速度就会变得无比缓慢。
就跟他当年在大街上拍的视频一样，他测试过灵气离体之后最快的移动速度，秒速只有可怜的4.73m，甚至不如他中考体测时一千米的均速。
这一点是他两个多月来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比起远程攻击，给肢体“附魔”然后近身作战吸引敌人注意，然后用灵气在背后搞偷袭更符合他的战斗美学。
就在无端的怒火与恨意充斥白禾雀身心时，双手如同拿着两柄链锯的盛乙宸缓步朝他走来，距离白禾雀只剩下五米之遥，他的身侧，浅灰色灵气在半空中逐渐凝聚成尖刀的模样，以一个并不快的速度飞行，然后被心不在焉的白禾雀轻松躲开。
看见盛乙宸仍然不紧不慢的摆着酷似电锯人的pose，白禾雀嘴角咧开，捂着左眼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白禾雀挺身抬头，脸上的表情半是愤怒半是开心，他用一种悠然自得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跑......”
随后抬起右手，张开五指，狠狠握住自己的左胸，用手去感受着肌肤之下，蓬勃跳动的心脏。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感觉！我的！都是我的！”白禾雀张开嘴无声大笑，在他的笑声里，红色灵气从盛乙宸的鼻尖伤口里飞出，连带着大捧大捧的血。
那熟悉的挂着的倒刺的荆棘似乎比第一次出现时，更为粗大茂盛了，它们以伤口为土壤，再次破土而出，将盛乙宸的整张脸变得面目全非。
无数的荆棘环绕住白领的身体，如蟒蛇捕猎时卷住猎物，鲜血从荆棘的缝隙间流出，淌在地上，漫过白禾雀的鞋底，盛乙宸尚且保留住的一只完好的眼睛透过这名为死亡的囚笼，紧盯着前方，或者说白禾雀的身后。
已经失去意识的他还在呓语着:“天才...我是......天...”
三柄尖刀忠实的执行着它们曾经伙伴最后下达的任务，只是浅灰色的刀离白禾雀每近一点，身上的颜色就向着红色靠近一步，短短一米的距离，它们越飞越慢，颜色却越来越红。
直到刀尖抵在白禾雀的后背时，原本的浅灰已经彻底转变成如白禾雀的灵气一般的血红色，它们没有像盛乙宸想象中的那样贯穿天才的脊背，而是乳燕入怀一样，融进了白禾雀的身体里。
胜利的天才带着丧病崩坏的笑意，走到注定失败的耗材面前，目光怜悯而兴奋的看着身前这团失去意识，只剩下生物养分的烂肉。
眼中的血红色一点点消退，可从那股诡异状态中脱身而出的白禾雀仍然是那副令人见之生畏的古怪表情。
已经意识清醒的他弯下腰，把嘴轻轻贴在蠕动的荆棘旁边，似乎将那里当成了盛乙宸的耳朵。
一想到他每天修炼十几个小时却如此不堪一击，一想到他从灵气复苏第一天开始修炼却在自己手里走不过三个回合，一想到在出租车上他放狠话时那张饱含杀意并毅然决然的脸。
自满，骄傲，兴奋，不屑，嘲讽，种种情绪在心里蔓延，最终汇成一句:
“舒服了。”
荆棘的进食还没结束，似乎是盛乙宸的养分要比刘喜贵大的多的缘故，这一次在白禾雀的全程见证下，荆棘王国存在的时间持续了整整十四分钟。
当灵气构筑的荆棘消失，现场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名为盛乙宸的耗材，最努力的耗材，终究还是轻易倒在了不思进取的天才的手里。
在王钰嘉办公室翻随意翻看文件资料的二桐仰起头，惋惜的情绪一闪而过，她的眼睛里，是比盛乙宸的浅灰更加深邃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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