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罗
我回到房内，拿起放在抽屉中的药瓶，倒出几粒吞下，便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开始复盘今天的案子，可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劲，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我的头开始沉重起来，感觉已经要进入睡眠了。
叮咚——
手机信息提醒响了一声，把我从梦境里拉了起来，点开一看，是陈桑榆。
“刘东隅，有件有趣的事情，我办的这件案子好像和你那件案子有关。”
“怎么说？”
“求我我就告诉你。”
“警告一次。”
“那你拜托一下我。”
“警告两次。”
“好好好，我调查的案子调监控后发现是赵立与死者的行动轨迹是重合的，且死者与赵立妻子貌似有不正当关系，我们现在怀疑是情杀。”
“那赵德善呢？你们找到了吗？”
“我们顺着饭馆一路问行人，最终在一个小公园找到了赵德善，你猜猜我们发现什么？”
“警告三次。”
“好啦！是阿喵，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出来，顺着气味就找到赵德善了，我们找到赵德善的时候阿喵正趴在他腿上睡觉。”
“那你们准备拘留赵立吗？如果可以，明天审问的时候我能在旁边看着吗。”
“不可以。”
“哦。”
“但我倒是可以给你发审问回放视频。”
“哦。”
“我偷偷带你进去！”
“好的呢。”
我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陈桑榆骑车摩托车在楼下等我，准备载着我去警局。
“刘东隅，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今天来审问的办事人员刚好是别的外省办公厅的，你一会换上秦冉的工作服跟我一起进去，不要随便说话，有问题给我发信息。”
“保证完成任务！”
待进入警务厅后，发现秦冉正穿着便装在大厅等我。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绿色的碎花连衣裙，肩头散落些许头发，与平时的风格不同，却又出奇的好看。
“换上吧。”
“陈桑榆给你什么好处了？”
“有人帮我免费执勤上班，我谢你还来不及。”
我递给她一根棒棒糖，然后拿走了警服。去到更衣室，我光速穿好衣服，把头发扎了起来。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用手摸了摸胸前的铭牌。虽然上面刻着秦冉的字样，但我仿佛看见了没有患病而顺利毕业的自己。
只可惜，我这辈子应该都无法正式成为警察吧。
我用胳膊夹着笔记本，把圆珠笔插在胸前的兜里，昂首挺胸地走出更衣室，陈桑榆就在门口等我。
看着我的样子，他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僵在原地，看着我出了神，同时脸庞两侧泛起一圈圈红光。
我轻声笑了笑，然后故意把脸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笑。
“怎么啦陈桑榆？”
他连忙别过头，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唇前，假情假意地咳了咳。
“你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说的同时还不忘多瞟我几眼，脸也愈发的红润。
“不好看吗？”我凑得更近了，嘴唇下一秒就要贴到他的脸上去。
“好看。”他一脸傲娇地用食指顶住我的额头，往后推了推。
“陈桑榆和秦冉，审讯要开始了，快过来。”站在审讯室门口的警务人员朝我们招了招手。
“来喽。”陈桑榆拽着我的袖口就往那边跑。
“你应该庆幸秦冉是新来的，执勤人员也不太认识她，不然你可没有办法混进来。”他小声说道。
“知道啦，桑榆。”
他惊喜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喊我什么？”
“桑榆啊。”
他爽朗地笑了一声。
“东隅真好。”
多么耳熟的话语，可惜无论多好，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上级。虽然身为警察，执行正义是你的义务，可对我来说，确实莫大的背叛。
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陈桑榆，无论如何都不会信你了，你只是我一步步毁掉通城警方的工具。上一世你出卖我，这一世我便出卖你。
由于审讯室的玻璃是单向镜，所以赵立根本看不见我们站在外面的人，我不用担心会被他认出。而站在外面的我却能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任何微表情都能帮助我进行判断。
陈桑榆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审讯室，他沉稳地坐下，将棕褐色封面的笔记本平稳地放在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严肃地翻开笔记本，从残破而发黄的纸张上找到新的一页，用手压了压，拿起笔敲了敲桌面，开始了审讯。
“我依法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如实回答，撒谎、编造事实将会被依法追究相关责任，你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是否明白？”
赵立点了点头。
“姓名。”
“赵立。”
“年龄。”
“三十五岁。”
“……”
在问完所有基本信息后，陈桑榆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的眼睛像鹰死死地盯着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吃掉一样，而现在他的猎物就是赵立。
“这孩子年纪轻轻却表现得相当有经验啊。”一位站在我身旁的刑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官位不小。
“是啊，就没有陈警官审不出来的犯人。”另一位女警官笑道，满脸的自豪。
“这孩子是谁教出来的？”
“秦颂先生，不过现在他已经调去别的支队了。”
“秦颂……我记得他，他女儿还是我帮忙转户籍过来的，叫什么来着……哦对，秦冉。”
秦冉？我将身体站直，看向他，向他敬了个礼。
“指导员好！我是秦冉！”
他看见我身上的铭牌，便笑着回了个礼，还与我寒暄了几句。
“所以你承认死者是你杀害的了？”陈桑榆带有些怒气的声音从传声筒里传了出来，我连忙开始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是，是我杀的。那晚我妻子一直到八点都还没回家，我就去她所任职的学校找她，不巧撞见她和一位男老师正在暧昧当中。我便跟踪他们一直到教学楼，在楼底下等章梅出来问清楚。他们上楼不久后章梅就下来了，没有看见我。我气不过想跑上去找男人理论，结果脑袋一热抄起地上的棍子往他身上打了几下，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赵立的语气有些许轻蔑，仿佛自己杀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马路上随便一只小猫小狗。
“你哪是怕他欺负你妻子，你是怀疑他与你妻子私通，想将他们两个都铲除吧。毕竟他们的行为对你来说可是侮辱，你恨不得将他们置于死地，想把他们扒了皮抽了筋。”
“警察是要讲证据的，不然就是污蔑。”
“赵立，你身上现在背负着两条命案，你别以为自己还能清清白白地从这走出去。”
“两条命？陈警官说笑了，我好像只承认了一案吧。我妻子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她就是心太软，太脆弱了。”
虽然章梅坠楼案真的很诡异，但警方目前确实并未掌握赵立谋杀她的相关证据，无法把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
陈桑榆有些不服气地走了出来，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锤了一下桌子。但看到我站在一旁的时候，还是收起了怒火，朝我疲惫地笑了一下。
我把他拉到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棕瓶，踹进了他的外套兜里。
“帮我化验一下里面粉末的成分。”
这是我昨天偷偷从505发着荧光部分的病房墙上扣下来的，由于不确定这种涂料到底是什么成分，我就把它放到了棕色的瓶中，以防止他挥发。
他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推着我走出了审讯室。
正当他准备送我回医院的时候，刚刚那位女警官叫住了他，两个人悄咪咪地讨论着什么，我凑着耳朵听，对话内容大概如下：
“陈警官，我们发现个问题。经过法医更加精细的检验，死者人心脏是在昨晚9点12左右停止跳动的，而赵立等章梅女士下楼后上去攻击死者时已经是9点15了。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的致死伤应该是头部，为章梅击打导致。根据调查发现报警人也同为章梅……现在已经可以初步判定章梅是凶手了。”
陈桑榆咬咬牙，让我自己叫辆车先回去，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
我装模作样地答应了，走到大门后在那站了五分钟假装叫车，看到刚刚那位女警官走后又偷偷混进了审讯室，里面只有他和赵立两个人。
“刚刚为什么不说你上楼时发现死者已经倒在地上了？”
“倒在地上？不好意思，当时太激动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抄起棍子就开始打他。”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这就得陈警官自己去探寻了。”
我的头开始沉重起来，感觉已经要进入睡眠了。
叮咚——
手机信息提醒响了一声，把我从梦境里拉了起来，点开一看，是陈桑榆。
“刘东隅，有件有趣的事情，我办的这件案子好像和你那件案子有关。”
“怎么说？”
“求我我就告诉你。”
“警告一次。”
“那你拜托一下我。”
“警告两次。”
“好好好，我调查的案子调监控后发现是赵立与死者的行动轨迹是重合的，且死者与赵立妻子貌似有不正当关系，我们现在怀疑是情杀。”
“那赵德善呢？你们找到了吗？”
“我们顺着饭馆一路问行人，最终在一个小公园找到了赵德善，你猜猜我们发现什么？”
“警告三次。”
“好啦！是阿喵，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出来，顺着气味就找到赵德善了，我们找到赵德善的时候阿喵正趴在他腿上睡觉。”
“那你们准备拘留赵立吗？如果可以，明天审问的时候我能在旁边看着吗。”
“不可以。”
“哦。”
“但我倒是可以给你发审问回放视频。”
“哦。”
“我偷偷带你进去！”
“好的呢。”
我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陈桑榆骑车摩托车在楼下等我，准备载着我去警局。
“刘东隅，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今天来审问的办事人员刚好是别的外省办公厅的，你一会换上秦冉的工作服跟我一起进去，不要随便说话，有问题给我发信息。”
“保证完成任务！”
待进入警务厅后，发现秦冉正穿着便装在大厅等我。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绿色的碎花连衣裙，肩头散落些许头发，与平时的风格不同，却又出奇的好看。
“换上吧。”
“陈桑榆给你什么好处了？”
“有人帮我免费执勤上班，我谢你还来不及。”
我递给她一根棒棒糖，然后拿走了警服。去到更衣室，我光速穿好衣服，把头发扎了起来。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用手摸了摸胸前的铭牌。虽然上面刻着秦冉的字样，但我仿佛看见了没有患病而顺利毕业的自己。
只可惜，我这辈子应该都无法正式成为警察吧。
我用胳膊夹着笔记本，把圆珠笔插在胸前的兜里，昂首挺胸地走出更衣室，陈桑榆就在门口等我。
看着我的样子，他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僵在原地，看着我出了神，同时脸庞两侧泛起一圈圈红光。
我轻声笑了笑，然后故意把脸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笑。
“怎么啦陈桑榆？”
他连忙别过头，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唇前，假情假意地咳了咳。
“你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说的同时还不忘多瞟我几眼，脸也愈发的红润。
“不好看吗？”我凑得更近了，嘴唇下一秒就要贴到他的脸上去。
“好看。”他一脸傲娇地用食指顶住我的额头，往后推了推。
“陈桑榆和秦冉，审讯要开始了，快过来。”站在审讯室门口的警务人员朝我们招了招手。
“来喽。”陈桑榆拽着我的袖口就往那边跑。
“你应该庆幸秦冉是新来的，执勤人员也不太认识她，不然你可没有办法混进来。”他小声说道。
“知道啦，桑榆。”
他惊喜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喊我什么？”
“桑榆啊。”
他爽朗地笑了一声。
“东隅真好。”
多么耳熟的话语，可惜无论多好，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上级。虽然身为警察，执行正义是你的义务，可对我来说，确实莫大的背叛。
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陈桑榆，无论如何都不会信你了，你只是我一步步毁掉通城警方的工具。上一世你出卖我，这一世我便出卖你。
由于审讯室的玻璃是单向镜，所以赵立根本看不见我们站在外面的人，我不用担心会被他认出。而站在外面的我却能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任何微表情都能帮助我进行判断。
陈桑榆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审讯室，他沉稳地坐下，将棕褐色封面的笔记本平稳地放在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严肃地翻开笔记本，从残破而发黄的纸张上找到新的一页，用手压了压，拿起笔敲了敲桌面，开始了审讯。
“我依法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如实回答，撒谎、编造事实将会被依法追究相关责任，你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是否明白？”
赵立点了点头。
“姓名。”
“赵立。”
“年龄。”
“三十五岁。”
“……”
在问完所有基本信息后，陈桑榆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的眼睛像鹰死死地盯着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吃掉一样，而现在他的猎物就是赵立。
“这孩子年纪轻轻却表现得相当有经验啊。”一位站在我身旁的刑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官位不小。
“是啊，就没有陈警官审不出来的犯人。”另一位女警官笑道，满脸的自豪。
“这孩子是谁教出来的？”
“秦颂先生，不过现在他已经调去别的支队了。”
“秦颂……我记得他，他女儿还是我帮忙转户籍过来的，叫什么来着……哦对，秦冉。”
秦冉？我将身体站直，看向他，向他敬了个礼。
“指导员好！我是秦冉！”
他看见我身上的铭牌，便笑着回了个礼，还与我寒暄了几句。
“所以你承认死者是你杀害的了？”陈桑榆带有些怒气的声音从传声筒里传了出来，我连忙开始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是，是我杀的。那晚我妻子一直到八点都还没回家，我就去她所任职的学校找她，不巧撞见她和一位男老师正在暧昧当中。我便跟踪他们一直到教学楼，在楼底下等章梅出来问清楚。他们上楼不久后章梅就下来了，没有看见我。我气不过想跑上去找男人理论，结果脑袋一热抄起地上的棍子往他身上打了几下，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赵立的语气有些许轻蔑，仿佛自己杀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马路上随便一只小猫小狗。
“你哪是怕他欺负你妻子，你是怀疑他与你妻子私通，想将他们两个都铲除吧。毕竟他们的行为对你来说可是侮辱，你恨不得将他们置于死地，想把他们扒了皮抽了筋。”
“警察是要讲证据的，不然就是污蔑。”
“赵立，你身上现在背负着两条命案，你别以为自己还能清清白白地从这走出去。”
“两条命？陈警官说笑了，我好像只承认了一案吧。我妻子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她就是心太软，太脆弱了。”
虽然章梅坠楼案真的很诡异，但警方目前确实并未掌握赵立谋杀她的相关证据，无法把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
陈桑榆有些不服气地走了出来，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锤了一下桌子。但看到我站在一旁的时候，还是收起了怒火，朝我疲惫地笑了一下。
我把他拉到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棕瓶，踹进了他的外套兜里。
“帮我化验一下里面粉末的成分。”
这是我昨天偷偷从505发着荧光部分的病房墙上扣下来的，由于不确定这种涂料到底是什么成分，我就把它放到了棕色的瓶中，以防止他挥发。
他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推着我走出了审讯室。
正当他准备送我回医院的时候，刚刚那位女警官叫住了他，两个人悄咪咪地讨论着什么，我凑着耳朵听，对话内容大概如下：
“陈警官，我们发现个问题。经过法医更加精细的检验，死者人心脏是在昨晚9点12左右停止跳动的，而赵立等章梅女士下楼后上去攻击死者时已经是9点15了。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的致死伤应该是头部，为章梅击打导致。根据调查发现报警人也同为章梅……现在已经可以初步判定章梅是凶手了。”
陈桑榆咬咬牙，让我自己叫辆车先回去，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
我装模作样地答应了，走到大门后在那站了五分钟假装叫车，看到刚刚那位女警官走后又偷偷混进了审讯室，里面只有他和赵立两个人。
“刚刚为什么不说你上楼时发现死者已经倒在地上了？”
“倒在地上？不好意思，当时太激动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抄起棍子就开始打他。”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这就得陈警官自己去探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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