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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口供记录

    陈博士刚写完报告,帕琳就进来了,说两个可怜的蠢货已经在22号病房里了。

    “这两人没名字吗?”陈博士问。

    “一个叫伊戈尔·古兰,一个叫马尔科·莱哈德。两人都住在88区,也是在88区被抓的。”帕琳说着,将手里ipad伸到陈博士眼前。ipad里是伊戈尔和马尔科的登记照。两人头发蓬乱,眼圈发黑,神情萎蘼,脸色腊黄。其中左边叫伊戈尔的家伙张开的嘴里露出一排大黄牙。

    两人的面相看得也着实猥锁,像饿得饥瘦的黄鼠狼。估计除了贩毒,其它的坏事也没少干。一个毒贩子,哪会只贩毒?正如一个一无所有的瘾君子,不会只吸毒一样。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被残酷的社会淘汰的渣子,干不了大恶,只能小偷小盗,比如盗一辆车,换来的钱买毒品,或者进一些低劣的毒物,除了自己享用,再售给跟他一类货色的渣子。

    “……他们因偷盗一辆皮卡被警察发现,逃进墨本区。在一座公寓前弃车而逃,躲进了一独栋屋里。警察没有抓到他们,他们就在那房子里躲了几个小时,正准备离开时吉姆突然出现,威胁了他们……”帕琳手指在ipad上往右一滑,出现的是满屏的口供记录。

    记录里,伊戈尔和马尔科都称自己很倒霉,偏偏躲进去的房子是吉姆的家。吉戈尔提到他们在屋子里看到了吉姆的全家福。在被问道是否确定是吉姆时,两人都回答并不确定吉姆是不是照片中的某个人。说照片中的惟一的男人看起来要比吉姆年纪大,两个男孩都比吉姆年纪小。

    在接下来的口供里,两人都承认他们看了执法记录仪,但是是在吉姆的胁迫下看的,称他们并不想看。两人都发誓他们并不想从“陈博士”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在问到执法仪在哪时,两人都异口同声说没有看执法仪,因为怕打开执法仪后被定位。但吉姆跟他们说了一切。

    陈博士走进22号病房时,伊戈尔和马尔科刚刚恢复意识。帕琳说他们在那边毒瘾发作厉害,所以送来时注射了大剂量的镇定剂。现在,他们跟来时一样,仍然五花大绑在床上。

    “救命啊!”伊戈尔叫起来,使劲扭动身体,企图挣断绑带。

    “啊啊啊。”马尔科也叫起来。

    两人扭动的身体突然颤栗起来,脸颊充血,太阳穴处的青筋几乎要爆开。陈博士注意到两人青筋毕现的胳膊上满是针眼。

    显然,镇定剂过后,毒瘾又发作了。

    陈博士示意旁边的护士再给他们一针镇定剂。

    “我需要他们保持清醒。”他补充道。

    两个护士分别给伊尔戈和马尔科注射了轻量的药剂。一分钟后,两人的痛苦缓解了一些,但他们的身体还在发抖,两人的眼神仍然处在涣散之中。

    “你们都出去。”

    护士和护工都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病人,陈博士和帕琳四个人了。

    陈博士走到绑着伊尔戈和马尔科的病床中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两张脸时,两张脸几乎同时双目圆瞪,目光一下子聚焦,直勾勾地盯着陈博士。

    “执法仪在哪?”陈博士开门见山地问。

    两张脸几乎同时张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一阵恐惧如惊电一般从他们脸上掠了过去。

    伊戈尔先冷静下来,喘着气息问:“你是……你就是陈博士?”

    “正是在下。”

    伊戈尔的瞳孔瞬间放大,脸刷一下白了。

    “你们想得到什么?”陈博士又问。

    “不,我们不想得到什么。”伊戈尔大叫道。

    “我们真的不想得到什么。”马尔科赶紧附和道。

    “吉姆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陈博士提高了声音。

    “我们不知道啊,他没说啊。”伊戈尔转着眼珠子,想起什么,急迫地说,“应该是你给他注射的药,把他变成超人的药。”

    “对对对,变成超人的药。”马尔科又附和道。

    “超人吗?”陈博士一字一句说,“我还真希望他这么想。可惜,他不那么想。“

    “是啊,这真是很遗憾,陈博士。”伊戈尔使劲地眨着眼睛。

    “你们在那边的口供我都看了。”陈博士冷冷地说,“你们一口一个‘野兽’,‘撒旦’。”

    “不不不,是超人。”伊戈尔慌忙说,“我们在那边太紧张了,胡说八道的。”

    “对对对,太紧张了,胡说八道。”

    “陈博士,我发誓,我已经忘了吉姆的鬼话。”伊戈尔忙不迭地喊道。

    “我也忘了,忘得一干二净。”马尔科紧跟着叫道,“这都是毒品的原因,大麻,冰毒,海洛因,摇头丸,快乐粉,邮票……啊啊啊……陈博士,如果你能给我们一样,我们保证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

    “是是是啊,陈博士,你有吗?我现在很难受。”伊戈尔喊道,“一点,就一点,我们永远不会想起来了。”

    伊戈尔和马尔科突然又扭动起身体,瞳孔又开始涣散,他们叫喊着,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陈博士知道,处在这种状态下的瘾君子就是送到戒毒所,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继续下去,他们就会变成那些正在衰败的大街上的丧失了意识的行尸走肉,以怪异的姿势在垃圾满地,纸屑纷飞的街头晃来晃去,偶尔会有人突然发疯,在街上跑来跑去,把自己撞倒,或者攻击路人,直到警察赶来将其击毙。大多数人将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在某一天早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你们的人生有什么意义?”陈博士沉思地说,“或许向世界提供悲惨也是一种意义。”

    不知两人是被发作的毒瘾折磨,还是被陈博士的话触动了,一起嗷哭起来,哭得就像在地狱里忏悔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