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访康复院
跑出警探办公室后，乔纳森进了洗手间，他正把自己关在一个隔间里，坐在马桶上为梦境的突变黯然神伤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见是一串号码，眼前不由浮现科普拉警探咖啡色的脸来。
“喂，科普拉警探。”
“你有我电话？”电话里果然传来科普拉警探的声音。
“没有。”乔纳森说，“猜的。”
“我看看你的直觉到底值不值得局长破格提拔。”科普拉说，“去到对面的小超市给我买张大乐透，你要给自己买一张也行。”
乔纳森忙激动道：“是，警官。”
头顶光秃的老板一个键一个键将乔纳森报的数字敲进去，打印出了三张大乐透。乔纳森将三张数字一模一样的大乐透揣进口袋。一张是给科普拉警探的，两张是自己的。倒不是他贪心，实在是他还有房债要还，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他美滋滋地想中奖了，扣除税费，还完房债，剩下的钱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乔纳森美滋滋的准备过马路时，一辆黑色福特野马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滑下，露出科普拉警探的脸。
乔纳森赶紧绕过去，拉开副座车门坐了进去，然后他摸出一张大乐透递过去。科普拉警探一只手拿着大乐透，看着上面的数字问：“有什么说法吗？”
“脑子里闪过的数字。”
科普拉说：“怎么不多买几张？”
“我买了两张。”乔纳森诚实地说，“因为我还有房债要还。要不，我下去再买两张？”
乔纳森没想到科普拉真把车停下来了，他只好跑回小超市，一口气又买了四张大乐透。回来时，他发现科普拉警探坐在副驾座里了。
这时，一辆巡逻车停在后面。坐在里面的是詹姆斯和唐娜莉。他们看着乔纳森钻进了警探便车的驾驶座里。
“从审讯室一出来就晋升了？”唐娜莉迷惑地说，“这世界魔幻得我看不懂了。”
“从丧尸之夜后，世界就不正常了。”詹姆斯说着，脑中浮现了陈博士的脸。四六分的刘海发型，沉静俊秀的面庞，宁静如夜的双目，看上去真是人畜无害啊。
但同样的脸，乔纳森·陈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张面孔的感觉。他愈是在脑海中审视这两张脸，愈是发现他们根本不一样。但一旦这两张面孔重合，却又完全的一样。再度分开时，又变成了两张脸。
……
“前面。”科普拉说。
“我们不是去88区吗？”乔纳森正准备往左转，听到科普拉让他继续往前开，便不由地问。
“局长让我好好利用你的直觉，所以我带你去找你的贵人。”
乔纳森一愣。
科普拉继续说：“你觉得他还会指点你吗？”
“这个……”乔纳森静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昨晚去88区前，我跟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
“什么时候？”
“一点半。”
“你跟他打电话干什么？”
“想再次确认一下。”乔纳森说，“他跟我提供线索时没用主语，听着我云山雾罩。”
“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十点多了。”
“那他回到家也差不多十二点到一点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正在洗澡……”
“你知道他住哪？”乔纳森突然打断科普拉问。
科普拉眉头蹙了一下，转过头来，严肃地说：“我说话时请不要插嘴。”
乔纳森咬住了嘴唇。
过了一会，科普拉继续刚才的话题。“还用猜吗？像陈博士那样的人当然是住在艾比利区。由一条欲望的河流隔开的富人区。”
“住在那里很不方便。”乔纳森无话找话地说，“地铁，大巴，公交都不通那里。你要么徒步去，要么开车去。”
科普拉笑了。“这不叫交通不便，这叫壁垒，傻小子。”
到达康复院时已近傍晚。在院门口两人向配枪警卫出示了警官证。
“你们不是送病人来的？”警卫说。
“是的。我们是来找贵院的院长的。”科普拉故意问，“请问院长还是陈博士吗？”接着补充道，“就是跟我的搭档长得一样的博士。”
警卫淡定地扫了一眼乔纳森，一副早已耳闻目睹的样子，说：“请稍等。”
然后，他用对讲机汇报起来。“队长，有两位警探要找陈院长谈话。可以接见吗？”
从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两位警官？”
“一个黑人警探，一个跟陈院长长得一样的警探。”警卫索性回答，“是市局的。”
“院长不在康复院。”男音回答。
警卫放下对讲机，转过来，说：“抱歉，院长不在。”
“你们院长这么早下班了？”科普拉说，“难怪上帝恩典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
警卫回到院门后面，和他的同伴站在了一起。
乔纳森看着栅栏门两侧站立的警卫，意识到康复院现在是守卫森严。他蓦地想起那天晚上，在收容所附近的树林里，吉姆抓着他的警服，冲他嘶吼：是陈博士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那飞机……”
听着科普拉的话，乔纳森忙抬头看去，见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天空下。看到直升机，他想起上次来康复院时在主楼后面的草坪上看到的一架飞机。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康复院上方，在主楼后面缓缓下降。
“喂，你们的院长回来了。”乔纳森赶紧冲警卫喊道，“那架飞机，就是你们院长的。别以为我不认得。”
警卫们懒得搭理。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之陈博士。”乔纳森提高声音，严肃地说，“如果陈博士无法及时知晓，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警卫们相互看了看。先前通报情况的警卫又用对讲机通报起来，他把乔纳森的话转述给了队长。
五分钟后，警卫的对讲机响了，只听对讲机里的男声说：“让他们进来。”
警卫们让开了。乔纳森一点油门，开了进去。
“你小子还挺厉害的。”科普拉说。
被上司夸奖，乔纳森暗自得意。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科普拉突然问。
“我们现在见陈博士的事情不重要吗？”乔纳森不暇思索地说。
“我以为是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比如关于你的执法记录仪。”科普拉说。
乔纳森低声说：“局长跟你提这个了？”
“这不是整个林奇警界都知道的事吗？”
“但他们只知道我的记录仪被康复院跑出来的病人抢了。”
“我认为啊……”科普拉微微侧过身体，看着乔纳森，一字一字说，“你应该跟陈博士谈谈记录仪里的内容。”
乔纳森这时停住了车，看着眼前红砖彻成的大楼，跟第一次看到这栋楼的感觉一样，它就像一条展翅而立的百眼巨龙。
乔纳森一眼注意到坐在前台的两个护士脸上没了笑容。站在两侧的警卫脸如石雕般肃穆。其他的工作人员神情淡漠，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吉姆的死而复活，显然改变了康复院里的整体气氛和管理方式。
他想这一次陈博士绝不会带他们参观后面的康复楼了。那里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他们刚走到台阶，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跑来的女人正是陈博士的助手帕琳小姐。
“两位警探，这边走。”帕琳说话间，视线落在了乔纳森的脸上。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抬手指向身后的电梯。
电梯停在了顶楼。
乔纳森走出电梯，与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他们大多三四十岁。
“他们都是博士吗？”乔纳森问。
“我也是博士。我不介意你叫我帕琳博士。”帕琳小姐说。
“你应该比陈博士年纪大吧。”乔纳森漫不经心地问。
“真有教养。”帕琳讥讽地说。
转了好几个廊角，乔纳森看到走廊的尽头立着一扇红色双开门。帕琳推开双开门，走了进去。
乔纳森和科普拉在门外等着，听着帕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陈博士，科普拉警探和陈警探到了。”
没有听到陈博士的回应，只见帕琳走出来，说：“两位警探请进。”
科普拉先走了进去，他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乔纳森跟在后面，古朴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他却有种进入龙穴的感觉。
掠过科普拉的肩膀，他看到陈博士坐在富实的办公桌后面。他背后是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红木书柜。
他一眼望去，见陈博士眼睛漆黑，神情淡然。他危坐在那里，宛如人偶般宁静。
或许，他就是一个人偶。
乔纳森的脑子里倏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科普拉警探开门见山地说：“陈博士，很抱歉来打扰你。这是我的新搭档，乔纳森·陈警官。”
陈博士抬眼看了眼乔纳森，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两位请坐。”
科普拉坐在了办公桌前的转椅里。
乔纳森也坐下来，他的屁股只有半边挨着椅面。
“需要咖啡吗？”陈博士问。
“陈警探，你要咖啡吗？”科普拉却问乔纳森。
“不用。”乔纳森眨了下眼睛说。
科普拉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好的。”陈博士似笑非笑地点头。
“喂，科普拉警探。”
“你有我电话？”电话里果然传来科普拉警探的声音。
“没有。”乔纳森说，“猜的。”
“我看看你的直觉到底值不值得局长破格提拔。”科普拉说，“去到对面的小超市给我买张大乐透，你要给自己买一张也行。”
乔纳森忙激动道：“是，警官。”
头顶光秃的老板一个键一个键将乔纳森报的数字敲进去，打印出了三张大乐透。乔纳森将三张数字一模一样的大乐透揣进口袋。一张是给科普拉警探的，两张是自己的。倒不是他贪心，实在是他还有房债要还，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他美滋滋地想中奖了，扣除税费，还完房债，剩下的钱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乔纳森美滋滋的准备过马路时，一辆黑色福特野马停在了他面前，车窗滑下，露出科普拉警探的脸。
乔纳森赶紧绕过去，拉开副座车门坐了进去，然后他摸出一张大乐透递过去。科普拉警探一只手拿着大乐透，看着上面的数字问：“有什么说法吗？”
“脑子里闪过的数字。”
科普拉说：“怎么不多买几张？”
“我买了两张。”乔纳森诚实地说，“因为我还有房债要还。要不，我下去再买两张？”
乔纳森没想到科普拉真把车停下来了，他只好跑回小超市，一口气又买了四张大乐透。回来时，他发现科普拉警探坐在副驾座里了。
这时，一辆巡逻车停在后面。坐在里面的是詹姆斯和唐娜莉。他们看着乔纳森钻进了警探便车的驾驶座里。
“从审讯室一出来就晋升了？”唐娜莉迷惑地说，“这世界魔幻得我看不懂了。”
“从丧尸之夜后，世界就不正常了。”詹姆斯说着，脑中浮现了陈博士的脸。四六分的刘海发型，沉静俊秀的面庞，宁静如夜的双目，看上去真是人畜无害啊。
但同样的脸，乔纳森·陈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张面孔的感觉。他愈是在脑海中审视这两张脸，愈是发现他们根本不一样。但一旦这两张面孔重合，却又完全的一样。再度分开时，又变成了两张脸。
……
“前面。”科普拉说。
“我们不是去88区吗？”乔纳森正准备往左转，听到科普拉让他继续往前开，便不由地问。
“局长让我好好利用你的直觉，所以我带你去找你的贵人。”
乔纳森一愣。
科普拉继续说：“你觉得他还会指点你吗？”
“这个……”乔纳森静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昨晚去88区前，我跟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
“什么时候？”
“一点半。”
“你跟他打电话干什么？”
“想再次确认一下。”乔纳森说，“他跟我提供线索时没用主语，听着我云山雾罩。”
“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十点多了。”
“那他回到家也差不多十二点到一点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正在洗澡……”
“你知道他住哪？”乔纳森突然打断科普拉问。
科普拉眉头蹙了一下，转过头来，严肃地说：“我说话时请不要插嘴。”
乔纳森咬住了嘴唇。
过了一会，科普拉继续刚才的话题。“还用猜吗？像陈博士那样的人当然是住在艾比利区。由一条欲望的河流隔开的富人区。”
“住在那里很不方便。”乔纳森无话找话地说，“地铁，大巴，公交都不通那里。你要么徒步去，要么开车去。”
科普拉笑了。“这不叫交通不便，这叫壁垒，傻小子。”
到达康复院时已近傍晚。在院门口两人向配枪警卫出示了警官证。
“你们不是送病人来的？”警卫说。
“是的。我们是来找贵院的院长的。”科普拉故意问，“请问院长还是陈博士吗？”接着补充道，“就是跟我的搭档长得一样的博士。”
警卫淡定地扫了一眼乔纳森，一副早已耳闻目睹的样子，说：“请稍等。”
然后，他用对讲机汇报起来。“队长，有两位警探要找陈院长谈话。可以接见吗？”
从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两位警官？”
“一个黑人警探，一个跟陈院长长得一样的警探。”警卫索性回答，“是市局的。”
“院长不在康复院。”男音回答。
警卫放下对讲机，转过来，说：“抱歉，院长不在。”
“你们院长这么早下班了？”科普拉说，“难怪上帝恩典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
警卫回到院门后面，和他的同伴站在了一起。
乔纳森看着栅栏门两侧站立的警卫，意识到康复院现在是守卫森严。他蓦地想起那天晚上，在收容所附近的树林里，吉姆抓着他的警服，冲他嘶吼：是陈博士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那飞机……”
听着科普拉的话，乔纳森忙抬头看去，见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天空下。看到直升机，他想起上次来康复院时在主楼后面的草坪上看到的一架飞机。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康复院上方，在主楼后面缓缓下降。
“喂，你们的院长回来了。”乔纳森赶紧冲警卫喊道，“那架飞机，就是你们院长的。别以为我不认得。”
警卫们懒得搭理。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之陈博士。”乔纳森提高声音，严肃地说，“如果陈博士无法及时知晓，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警卫们相互看了看。先前通报情况的警卫又用对讲机通报起来，他把乔纳森的话转述给了队长。
五分钟后，警卫的对讲机响了，只听对讲机里的男声说：“让他们进来。”
警卫们让开了。乔纳森一点油门，开了进去。
“你小子还挺厉害的。”科普拉说。
被上司夸奖，乔纳森暗自得意。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科普拉突然问。
“我们现在见陈博士的事情不重要吗？”乔纳森不暇思索地说。
“我以为是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比如关于你的执法记录仪。”科普拉说。
乔纳森低声说：“局长跟你提这个了？”
“这不是整个林奇警界都知道的事吗？”
“但他们只知道我的记录仪被康复院跑出来的病人抢了。”
“我认为啊……”科普拉微微侧过身体，看着乔纳森，一字一字说，“你应该跟陈博士谈谈记录仪里的内容。”
乔纳森这时停住了车，看着眼前红砖彻成的大楼，跟第一次看到这栋楼的感觉一样，它就像一条展翅而立的百眼巨龙。
乔纳森一眼注意到坐在前台的两个护士脸上没了笑容。站在两侧的警卫脸如石雕般肃穆。其他的工作人员神情淡漠，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吉姆的死而复活，显然改变了康复院里的整体气氛和管理方式。
他想这一次陈博士绝不会带他们参观后面的康复楼了。那里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他们刚走到台阶，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跑来的女人正是陈博士的助手帕琳小姐。
“两位警探，这边走。”帕琳说话间，视线落在了乔纳森的脸上。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抬手指向身后的电梯。
电梯停在了顶楼。
乔纳森走出电梯，与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他们大多三四十岁。
“他们都是博士吗？”乔纳森问。
“我也是博士。我不介意你叫我帕琳博士。”帕琳小姐说。
“你应该比陈博士年纪大吧。”乔纳森漫不经心地问。
“真有教养。”帕琳讥讽地说。
转了好几个廊角，乔纳森看到走廊的尽头立着一扇红色双开门。帕琳推开双开门，走了进去。
乔纳森和科普拉在门外等着，听着帕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陈博士，科普拉警探和陈警探到了。”
没有听到陈博士的回应，只见帕琳走出来，说：“两位警探请进。”
科普拉先走了进去，他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乔纳森跟在后面，古朴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他却有种进入龙穴的感觉。
掠过科普拉的肩膀，他看到陈博士坐在富实的办公桌后面。他背后是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红木书柜。
他一眼望去，见陈博士眼睛漆黑，神情淡然。他危坐在那里，宛如人偶般宁静。
或许，他就是一个人偶。
乔纳森的脑子里倏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科普拉警探开门见山地说：“陈博士，很抱歉来打扰你。这是我的新搭档，乔纳森·陈警官。”
陈博士抬眼看了眼乔纳森，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两位请坐。”
科普拉坐在了办公桌前的转椅里。
乔纳森也坐下来，他的屁股只有半边挨着椅面。
“需要咖啡吗？”陈博士问。
“陈警探，你要咖啡吗？”科普拉却问乔纳森。
“不用。”乔纳森眨了下眼睛说。
科普拉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好的。”陈博士似笑非笑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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