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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翌日一早,墨三省早已在室外等候,双目依旧红丝遍布,显然是一夜未眠。

    “李公子,歇息得可好?如若不然,午后启程也无妨。”

    瞧见他那隐藏不住得急迫样,再听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李天行有些好笑。

    这些个老江湖,口中说出的话都要切成数段,再把每一段揉碎了细品,才知其含义。

    真特么不嫌累的慌么?

    “现在便出发吧,我也赶时间,速战速决。”

    心里惦着从那未谋面的外公处,寻获父亲死因。他没想到此事,竟能如此之快的解决。

    若老道所说并无不假,那天子只是代人受罪。此行,便是了解真相寻那真凶,为父报仇。

    想到此,李天行恨不能将那脑海中的御剑之法习得,瞬发而至。

    “是否要与酒道长打个招呼再走?”

    “嗯?要去你去,我现在可瞧他不顺眼呢……”

    “……”

    墨三省诚惶诚恐得,对着道观内室方向拱了下手,声音不大却也能让内里的人听见:“道爷,墨某多谢……我已知你意,往后路程,在下定会尽力。”

    李天行撇了下嘴,不管这墨老头打着什么暗语,转身便离开道观了。

    “臭小子,道爷我不是不想让你慢慢成长。可惜我命数已到,等不到那三年之后了……”

    坐在那蒲团上,老道晃荡了下酒葫芦,好似昨夜喝掉的酒水,今日又回到葫芦里,一分未少。

    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老道微犯醉意,口中不住喃喃念叨:

    “酬勤满志数英杰,风雷韵动震苍穹。”

    “一生不羁狂四野,还待今朝留丹心。”

    ……

    路上,李天行不住得旁敲侧击,想从墨三省口中了解多一些的消息。经昨晚那场言谈,他发现这老头似是对那些往事,即便不是全知,也晓得不差那七八分。

    可这老家伙,缄默三口只言其他,愣是探听不出一点。

    “那……那我父亲的事,墨老哥总不能说,这也是秘密吧?”

    李天行念着既踏上这条路,有个前辈携领,能少了不少弯路。可墨三省有求于他,又知李天行身份不一般,惶恐之下只得以兄弟辈相称。

    “贤弟,你可真是为难我了……罢了,文权公既是你父,让你知晓也无妨。”

    墨三省这一路,也是苦不堪言。

    昨夜酒道人那些话,尚还留有几分未说。他也摸不准这道爷是何用意,不敢接李天行的问话,只能作那半哑半聋,捡一些无关紧要的江湖琐事,堆笑应付着。

    “那应当是在围剿武林事件三个月后,文权公入朝潜伏。因他智勇双全,无人能比,实是最佳人选。”

    李天行从昨夜便心中纳闷,暗想这文权公,并不像名字,感觉更似那名号……

    “当年元帝改年号为‘元丰’,但已近年末,科考事宜只能待那二年初月的春闱。文权公以真才实学,夺得那头甲榜眼位。但其心思,并不醉于名权双利,只谨记师门密令,欲要暗中收集天子不公行径,时机成熟时再联合百官、太子……逼宫,禅位!”

    好大的一盘棋啊!

    这江湖草莽,竟想推翻掌权者,博得那一线生机。

    墨三省瞧见身旁一脸怅然若失状的李天行,张口不语,却被后者凌厉的眼神逼迫着,继续道:

    “也只几月,文权公飞信传言,天子无罪!有人在其背后作祟,拿这天子作挡箭牌,故作迷障!”

    “当时有多人谈之,称李文权已被那花花世界的权利所俘获,已不可再信。各自猜疑之际,有人挺身而出,愿去朝堂印证真假,不然日后定会为他人做嫁衣。

    “若我没记错的话,此人便是那蜀山剑派的林英南。其学识武略,虽比不得文权公,也差不了几许。”

    又一榔头好似敲在李天行脑门上,头昏脑胀,已成一团米糊。

    “可事实确如文权公、林英南所言,众人哗然。盟主令下改变之后的策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后在盟主主持下,文权公与其长女郭玙烟成婚,既是稳定了文权公的情绪,也算给了武林众人一个交待,岳婿同心,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李天行今日所受到的暴击,接踵而来,情绪上如海浪翻涌,一波接着一波,已然麻木。

    “哦,忘了说,郭玙烟当时为蜀山剑派首席弟子,也就是那林英南的师姐。”

    说完这些,墨三省似乎心满意足,瞥见如痴呆小儿般的李天行,心中却不知为何,畅快无比。

    浑浑噩噩随着墨三省来到那处农庄,清晨的斜阳挥洒光芒,与下面那片浅黄色的海洋,交相辉映。

    正田间劳作中的农夫,身上黝黑皮肤被炫目的阳光,照印得更加油亮。

    “三爷,瞧今儿这个年景,肯定又是个丰收年!”半百的农夫瞧见路过的人,摘下草帽神采飞扬地打着招呼。

    “你这老小子,若收成好了,别忘了给你家那小子多置办点衣物,免得过冬又四处求人。将那赌戒了,我保你两年便可再续弦。”

    墨三省笑骂着打趣道,丝毫没有那种武人常有的飞扬跋扈。

    “借您吉言!到时,一定要喝上一杯热酒!”农夫喜笑颜开,也并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到李天行略有疑惑,墨三省笑着解释道:“这处农庄便是盟中的产业,只取这些佃户二八中的二分……”

    正常说来,一般农庄土财主与佃户,都七三分账,后者只够留下当年的口粮。怪不得墨三省说两年内,便能再娶上一房。

    李天行稍微对这武林盟生出一丝好感,可接下来的情况,让这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密室中,叶文清正手捧茶盏,看着书信。见到墨三省归来,眉开眼笑得带着一人,叶文清有点摸不准脉路,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这人便是你请来医治路啸风的?”

    他一挑眉细看了两眼这人,约与自己年龄相仿,不由得生笑抬手一指李天行,讥笑道,“老墨啊,不是我说你,这病急乱投医,可是会出人命的!我说话算话,还有一日,你再去寻寻也无妨……”

    叶文清自有小心思。

    他并不认为这世上,可存在能与自己年岁相同、实力媲美的家伙。这份自信,是背后师门的资源与底蕴相应支撑的。

    “叶堂主,不论如何,墨某仍是谢过你救老路一命。这位兄弟是我请来的,望你口下留德,以免日后相见甚是难堪。”墨三省忧愤地道。

    “哼!”叶文清不屑得冷哼一声,又再多看了两眼,确是无出奇之处,便故作叹息,哀道:“你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可怜老路戎马一生,竟落得如此惨状……若我倾尽全力,或可再延上个几日。”

    瞧着那叶文清惺惺作态的样子,墨三省恶心得直想吐:“这混账东西,定还要从老子这里捞什么好处?”

    从一路思索中刚回神的李天行,就闻见二人中间,似有一股无形但浓浓的火药味。

    “这人什么来头?好大的架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又被这叶文清挤兑了一番,李天行神情坦然,心中已给出了评价,便淡淡道,“这位老兄说话真情实感,一定是解手之后,擦过嘴了。”

    叶文清初时还疑惑,这茅房跟擦嘴有何关系?但瞬时间反应过来,一张黑脸硬被憋成紫脸。

    “小子,你找死!”碧蓝色气焰团身而绕,聚其手上,似要立马将李天行毙于掌下。

    李天行也不遑多让,一阵耀眼的光芒闪动,金光覆体。

    经昨夜休养,他虽是未达到最佳状态,但与人拼斗还是不在话下。更何况,此时他心中有那一股莫名的压抑感,需要一处缺口释放出来。

    墨三省夹在中间,竟没料到二人初次见面,便要动起手来。

    看情形,一个养尊处优整日俯视他人,一个初生牛犊万事不惧。不怕鸡蛋碰石头,就怕双方都是如那坚硬石墨,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