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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剑诀临世无太平

    墨三省忙上前挡二人之间,与那叶文清对视,眼中一丝怨怒稍纵即逝,直呼其名便道,“叶文清,我墨三省虽不算是个人物,但这几十年的苦劳,却是也能说上话的……”

    武林盟宗旨内,其有一条,除却击杀叛逆者,武者间不得私自拼斗搏杀。如有怨仇,由盟主及三圣地商议,划时定点解决。

    “呵,小子!总有那一天,你会犯在本堂主手上的,到时等着瞧!”叶文清似是考虑到什么,随即收功,朝李天行冷笑着。

    墨三省自有心中盘算,“等你日后知道我这兄弟的身份,怕是巴结还来不及呢!”

    看到李天行忍不住还要杠上两句,忙上前小声说道:“这叶文清是蓬莱圣阁的得意弟子,整日里目空一切,犯不着与他置气……就算老哥求你了,先将我那兄弟救了,可好?”

    本就是为了救人而来,只是这人阴阳怪气的,往日里从来都是自己怼他人,故免不了多上一句。李天行见苦主都不在意,自己当然不会做那出头鸟。

    入到内室中,墨三省一个箭步奔到路啸风床前,看着他奄奄一息闭目昏迷,身上仍是不住渗血的肌肤,略有颤音沉声道:“老路啊,终是天无绝人之路……你有救了,有救了!”

    说完,竟当场老泪纵横,当不是只因为路啸风被救一事。

    按照李天行之前所说的,墨三省小心翼翼揽颈帮伤者撑起一半身子,目光旋即转向李天行。

    伸掌贴于颈下七关之一的紫晨关(注),待那伤者吞吐气息之际,金光一闪而过,随即收手。

    然,只这一下,李天行额上竟有微微汗珠淌下。

    许是第二次利用北斗罡拳用来救人,以杀伐之术为医治手段,也亏李天行能够想出来。

    这里面的凶险,他并不是不知。怎奈路啸风已受伤两日,若再捱上半日,恐是大罗金仙降临,也无力回天。

    那叶文清信誓旦旦的,还真以为他自己有那把握。不晓此拳法精要,最多只缓命几日。

    李天行心中嗤之以鼻,“猪鼻子插大葱——跟我装象!”

    见证了奇迹一刻的出现,墨三省见他只出手一招,路啸风那原本汩汩渗出如不要钱似的血液,已然停住。

    “喂他两日药,我估计便能下地了。”

    李天行恰合时宜地递来一红瓶,正是昨夜墨三省给他的疗伤药,“我留有两粒在身,无妨。不得不说,这药效可比你那说得稍好一点,可好太多了。”

    言下之意,便是这路啸风已无大碍,也想让这墨老头欣喜一些。

    诧异间,望向药瓶伸来到方向,瞅着李天行毫无虚伪神色,墨老头心中不由赞许,暗叹:“都是年轻人……这一比,外边那位,简直连给贤弟提鞋都不够格。”

    既然此间事已了,李天行准备上路,去那隆庆府走上一遭,就是其外公那。

    “贤弟!如蒙不弃,老哥愿随你一同前往……”

    突然间,墨三省明悟了许多,“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地方,自己必然不会再待了。

    酒道人的鞭策,农夫痛改前非的回头,还有李天行这番毫无做作的真情实感,又激起沉沦的那个心思。

    “背靠盟主外孙,也能使我这抱负大展手脚!老路啊,你姐生前常念叨得安稳日子,我想日后必会出现。”

    从内室出来,那叶文清已不知去向,二人也不管他甚多。

    墨三省背着妻弟刚要转角出门,只手臂一伸,从袖口处射出一封书信,不偏不倚正好落于五丈外的主座书案上,其力道、准度让李天行暗自结舌……

    “我这只是剑术通神的入门水准。与拳脚武功,以力破万法的方式不同,寻常剑法多讲究运力技艺,需用几分便使几分,绝不莽撞一击。我所知的剑法中,几乎都为以巧周旋,再寻破绽,一击致命。”

    “所以当今武林中练剑之人,少之又少,稍有差池性命不保,不是去杀人或被杀的路上,就是门派衰落,已无传承。”

    出了密室,洞察到李天行欲言又止,不禁忍俊向其普及江湖中的常识,“而剑法最为翘楚的,便是那蜀山剑派。”

    “它原为隐世不出的门派,若是无那神通者,必定会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李天行似懂非懂,想起昨夜休身养气时,脑海中闪过的一段剑法精要,是否要让墨三省指点下。

    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既然墨三省能入老道的眼中,又愿受死救他那妻弟,说明其心性坚定且正直,应当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勾当来,但这样,又稍显得挟恩以报。

    李天行从未接触过剑法,旁人里,老道也只擅于乾坤术法与拳脚武学,只能以浅薄的经验心无底气地推算着。

    “要不要呢?这开了个头,后面再有什么剑法,也不会如盲人摸象,只见木不见林,不识大体。只不过……”

    也只走了二里地,可李天行实在忍不住了,心如被猫爪挠着,于是便耍了个心眼试探问道:“墨老哥,若我有一套剑法,能否寻到教授此法的……先生?”

    闻言,墨三省一愣,先生,是何意?

    这就是自己与年轻人的代沟么?

    “就是不拜师只花钱学艺的那种……”李天行面红耳赤,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哈哈哈!”墨三省开怀大笑起来,连背上昏迷的路啸风也随着他身躯抖动起来,“你去寻什么先生,若不嫌老哥哥这雕虫薄技,找我便是。”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天行腆着脸,连那剑法名称并着剑法,从头复述出来……

    还未说完两句,身边的人不见了。回头一望,那墨三省杵在原地,呆若木鸡。

    “玄阳剑诀?!”对,就是剑诀!

    墨三省知道,武林中现今留存的寻常剑法,都是前人领悟自剑诀而来。

    而这剑诀,算是剑法的最终进阶版,威力远胜,如八辈祖宗,与其玄玄孙。

    他不知李天行如何得到这剑诀,愣神后迅速贴近,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悚然道:“贤弟,万万不可!这剑诀,往后决不能传于他人之耳,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若没有叶文清胁迫那档子事,墨三省也不会如梦方醒,识得身边并不如铁板一块。

    各有心思者,杀人越货者,以往比比皆是,只是被那神通者压迫,才让这些行径少了许多。

    墨三省突然意识到,自己那种理想主义,只存于梦幻中,往后当如履薄冰,好好辅佐这位盟主外孙。

    “墨老哥,不用这么大反应吧?一套剑法而已。”

    李天行纳闷道,这脑海中好似还有不少比这剑法还要高级的。但只是想去观摩,便会头痛欲裂,只得作罢。

    “剑法,而已?”听到这话,墨三省无奈摇着头,苦笑道,“若你将这剑诀唤成剑法来算,那老哥我这,顶多就是跑江湖卖艺的手段。”

    不理李天行分清层次后恍然的表情,继续谨言道:“我既已决定随你同去,这一路上,定当会倾囊相授。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外传!”

    “我信你。”李天行故作高深,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墨三省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

    “我墨某人,终遇明主啊!”

    ……

    蜀山剑派,首席弟子屋内。

    “师姐,师姐!我又来啦!”

    一阵孩童稚嫩的呼喊声,显得有些兴奋异常,顺着廊道一直传入林月茹耳中。

    不愧是身负先天灵气的绝世天才,只入门半个月,便将那入门内功、身法技巧习成。

    半年来,并不以天赋绝伦自居,每日深耕不辍,有道是“汝之天赋,当以守尔,何又勤于终日不息?”

    因其性子偏冷喜静,每日除了练功,也不到处走动与师兄弟交流。

    时至今日,也只有这最小的小师妹,常来此叨扰,林月茹也乐得其成。说是小师妹,其实自小便在蜀山剑派长大,算得上是入门稍早的那一批。

    而武林仇,门派事,一切又以实力称雄。

    “小珠儿,你又在大声喧哗,小心师父罚你晚上不准吃饭。”

    “哇,师姐,那你可不能出卖我啊!我……我拿这个消息换一顿饭吃,总可以了吧?”

    看着眼前不足十岁,可怜兮兮的小珠儿,林月茹心生爱怜,阖上手中的剑谱摆在面前书案上,伸手出来捏了捏小珠儿,那粉嘟嘟略显肉感的小脸,随即便惹来她几句不忿之词。

    “什么消息,值得小师姐宁愿用这一顿饭来相提并论?”

    林月茹侧首将鬓发抚至耳后,嫣然一笑便逗趣起这小人儿。

    若让旁人瞧见,这等的冷性子,也会说笑?日出西山,还较让人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