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川忘情情已逝
“师姐~”
小珠儿撅着圆润的嘴巴，可又觉得无处发泄，只得垂头丧气，小声说道：“我偷听到师父与一位没见过的姐姐谈话，他们好像很熟悉……哎呀，你别瞪着我呀！还没说完呢。”
“他们说得那些我不怎么懂，只知道师父脸色一直都不好，好像是要传你什么功法之后，那人便与师父吵了起来。
“我还第一次见到师父生那么大的气！还有那什么功法，我长这么大，还就没听过剑派内有这功法呢！”
一口气将话说完，小珠儿连忙大喘两口气，扫了一眼林月茹，生怕再惹来一顿训斥。不仅消息没了，晚上那顿饭也会随之泡汤。
翻来一个净过的茶杯注满，递给忐忑中的小珠儿，伴着她咕噜咕噜地喝水声，思索起来：“心法？是了，前几日师父便与我说，如今这身内力，已然跟不上剑法和身法的步子了。”
如今，只要有助于提升实力的，林月茹当是来者不拒。
而她最大的信念，便来自于李天行。
“天行，愿我夫妻能早日团聚……甚是思君，此时此刻，你又在何方？”（注）
当晚戌时（19点）刚过，林月茹拿起剑谱还想再揣摩一番，便听到师父敲门。
开门迎来，瞧见师父那平常从不喜形于色的神态，今晚却异常尤为愉悦。
郭慕烟缓步走至书案前，看到翻开的剑谱，不住点头，心中暗赞：“天赋与努力，从来都是相辅相成，亦不娇纵妄为，若门下弟子都如月茹这般，何愁不兴？可惜……”
“师父，月茹对这青莲剑诀，尚有几处不甚明白，正想明日求您教导一下。”
“呵呵，剑法一途，不在于一时，今晚你且早些歇息。”
林月茹有点诧异，平日里门内弟子练功稍有懈怠，便会加罚两个时辰的课业，今天师父转性了？
随后便疑惑看着坐在书案前的郭慕烟，后者只是笑了下，和颜悦色只淡淡道，“你不必看我，欲速则不达，通达必有方。你每日的进度我都放在眼里。明日，或可将本门镇派神功传于你。”
有了小珠儿之前的报信，林月茹当如泰然自若，毕恭毕敬地回道：“月茹谨遵师父教诲。”
还想着能让这徒儿起一些兴致，结果就这？连什么功法都不问问，早先准备的说辞，看来用不到了。
郭慕烟无奈咧着嘴干笑：“你这性子，若不能有那份成就，我确不信。”
她对林月茹这份万事临头，都淡然处之的态度爱不忍释，这功法简直就似为这徒儿量身打造的。
入门时，林月茹还稍显平易近人。几个月过去，那性子越来越淡，能让她心中泛起波澜的，除了李天行，怕是再无旁物。
九月份的蜀山，虽伴有夏末的燥热，但在剑派内，却凉风瑟瑟。
甬道及广场处，三两个弟子正全神贯注，认真打扫着零星落叶，生怕留有一片便会惹来责罚。
郭慕烟领着她那得意弟子，顺着甬道前往剑派核心密室。刚进入内里，就见一尊似汉白玉雕刻的人像。
“想那八百年前，蜀山仙门突遭神通者偷袭，死伤过半，却也让那些贼人无功而返，败退而逃。”
望着玉像，郭慕烟燃起三柱香插上，不理会林月茹是否听懂，自顾自继续说道，“幸得开派祖师留有一宝，又保得几百年平安。但之后，那宝物已不分敌我，无奈之下传承祖师将仙门分为两派，其之一，便是如今这蜀山剑派。”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门派隐世不出的原因。无他，仙门，必求成仙，不落于尘，不执于情。
林月茹这样想着，无意间抬头看向玉像面容，第一次在门内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他……”
郭慕烟顺着徒儿目光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常，心想许是刚知道这秘闻，才有此表情，“台上供奉的，便是蜀山仙门的开派祖师。只可惜，门内并未留下他的任何信息。”
“……”
林月茹心中震惊，比当日成亲圆房时还要惊慌，“这玉像除了隐隐透出的气质不同，这样貌为何与夫君如此相像？”
转入内堂，林月茹还未从刚才的情形中回过神，只待那郭慕烟从一处暗格中，取出一物。
“这便是昨夜我所说的，其实你刚入门时，后续的内功心法，都来源于此。”
小心翼翼展开那卷宗，上面并没有写录功法名称，只是观其字，就差点将林月茹的神识带入内中。
“定神，化三阴为九阳，守灵台，寻心阳，行气海，三神归一！”一阵喝声在她耳边炸响。
随着师父的指点，林月茹运气游转于各大经脉处。意外的是，将之前所炼的那些内功，全部同化。
顷刻间，宛如神游幻境，一切如梦如影，看不清摸不透。心神外放，无所思无所忧。
远眺，唯有一人立于当中，近之——赫然便是林月茹本人！
“你，终于来了！”
林月茹顿时被惊醒了。
这人是谁，为何与我同貌？难道是因这功法，有着观自在的特性？
人有外在，亦有自在。若观其自在，但求本心。
郭慕烟不明确徒儿是否悟到多少，刚才她所说的，其实便为这功法当中的一句，“此法流传至今，唯有那死丫头与月茹可练。只是不知，能否真的如我所料……”
“往后时日，你便在此修行。吃喝用度，我会吩咐弟子送来。此功法，通天彻地，万不可生出其他心思。”
似是意有所指，林月茹不置可否地颔首应到，她仿佛忘了当初，师父与老道约定的事宜。
这一切，从入门伊始，郭慕烟就着手计划了。只奈这徒儿心性坚定，硬是生磨了近半年，才将将敲出一个缺口来。
“好徒儿，为师盼着你大成那日，到时……哼”
郭慕烟盯着沉浸在功法中的徒儿，凛笑着，便自离去。
冰消雪融，桃红柳绿。草长莺飞，枝繁叶茂。
整日待在密室中修炼，林月茹不知外界变幻几许。
“师姐，今日用餐已经送到。你……”
小珠儿怯生生得站在门口，将饭盒置于门外墙壁缺口处，机关启动，片刻后将那饭盒送入室内。
“若无事，去吧。”从内传来一道幽幽，且似春风夹杂着寒潮，拒人以千里，让人听后不由心中一凉。
愣了半晌，小珠儿才不情不愿离去，一路上小嘴撅着能挂上一壶油了，“师姐这是怎么了？初时还好好的，这半年里，是越来越冷了，连我都不愿见了。”
好似最心爱的玩具被抢走，最疼爱自己的师姐也不再关注她，小珠儿越想越委屈，眼泪顺着那胖嘟嘟的脸颊流了下来。
“生而无情，便自无欲无求。本质易得，寻获无间，得大自在，无我不能，即，可成大道。”
林月茹漠然翻看着书卷，突从夹页中跌落几张纸来。
她捡起一观，纸宣显然是崭新的。有两张上，还留有早已枯干的水渍，其用料材质并不与书卷相同。
“李，天，行？他又是谁，为何我，会感到如此心痛……大概是了，或许，想的太多了。”
随手将那些整页上写满“李天行”三个字的纸宣，揪成一团，扔进书案上那个精致字纸篓中。
继续翻看到那一页，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沉浸到之前的无我状态中。
“好似我，忘了什么事？”
将那字纸篓中的物件倒出，丝巾、纸宣等可写字的，上面展开的部分都写有那三个字。
这些物件林月茹看也未看，随即升起字纸炉，待到火旺时，将它们全部焚烧。
“应该是有几月未清理了，我说怎得一看书，便心神不宁。”
郭慕烟此刻心事重重来到密室，刚入内，便闻见淡淡焦味，疑惑走到炉子边，还有一张小半截纸宣的未烧尽。
好奇捏入指间，只见满满当当都是字，定睛细观，顿时盱衡厉色。
欲要质问那林月茹，却发现连自己进来，她都无动于衷。
心念转换间，郭慕烟如释重负：“看来，她已练至那忘性忘情之际，甚好，甚妙！还有这姓李的，都应该死！”
面容上，竟出现一丝傲慢且阴狠毒辣之色，“神功即成之日，便是我蜀山剑派君临天下之时。那老头儿，还有什么三圣地、神通者，都等着收尸吧！哈哈哈……”
毫不在意郭慕烟此时在旁的神色，林月茹目不转睛，定神定心，淡然处之参悟着手中的神诀书卷。
或许她并没有注意，这书卷的表皮，为后天装订。
郭慕烟当然知晓，因为这便是她而为。前首徒因心思敏捷，打死也不愿练这——三川忘情神诀。
幸好，有了更为合适的人选……
小珠儿撅着圆润的嘴巴，可又觉得无处发泄，只得垂头丧气，小声说道：“我偷听到师父与一位没见过的姐姐谈话，他们好像很熟悉……哎呀，你别瞪着我呀！还没说完呢。”
“他们说得那些我不怎么懂，只知道师父脸色一直都不好，好像是要传你什么功法之后，那人便与师父吵了起来。
“我还第一次见到师父生那么大的气！还有那什么功法，我长这么大，还就没听过剑派内有这功法呢！”
一口气将话说完，小珠儿连忙大喘两口气，扫了一眼林月茹，生怕再惹来一顿训斥。不仅消息没了，晚上那顿饭也会随之泡汤。
翻来一个净过的茶杯注满，递给忐忑中的小珠儿，伴着她咕噜咕噜地喝水声，思索起来：“心法？是了，前几日师父便与我说，如今这身内力，已然跟不上剑法和身法的步子了。”
如今，只要有助于提升实力的，林月茹当是来者不拒。
而她最大的信念，便来自于李天行。
“天行，愿我夫妻能早日团聚……甚是思君，此时此刻，你又在何方？”（注）
当晚戌时（19点）刚过，林月茹拿起剑谱还想再揣摩一番，便听到师父敲门。
开门迎来，瞧见师父那平常从不喜形于色的神态，今晚却异常尤为愉悦。
郭慕烟缓步走至书案前，看到翻开的剑谱，不住点头，心中暗赞：“天赋与努力，从来都是相辅相成，亦不娇纵妄为，若门下弟子都如月茹这般，何愁不兴？可惜……”
“师父，月茹对这青莲剑诀，尚有几处不甚明白，正想明日求您教导一下。”
“呵呵，剑法一途，不在于一时，今晚你且早些歇息。”
林月茹有点诧异，平日里门内弟子练功稍有懈怠，便会加罚两个时辰的课业，今天师父转性了？
随后便疑惑看着坐在书案前的郭慕烟，后者只是笑了下，和颜悦色只淡淡道，“你不必看我，欲速则不达，通达必有方。你每日的进度我都放在眼里。明日，或可将本门镇派神功传于你。”
有了小珠儿之前的报信，林月茹当如泰然自若，毕恭毕敬地回道：“月茹谨遵师父教诲。”
还想着能让这徒儿起一些兴致，结果就这？连什么功法都不问问，早先准备的说辞，看来用不到了。
郭慕烟无奈咧着嘴干笑：“你这性子，若不能有那份成就，我确不信。”
她对林月茹这份万事临头，都淡然处之的态度爱不忍释，这功法简直就似为这徒儿量身打造的。
入门时，林月茹还稍显平易近人。几个月过去，那性子越来越淡，能让她心中泛起波澜的，除了李天行，怕是再无旁物。
九月份的蜀山，虽伴有夏末的燥热，但在剑派内，却凉风瑟瑟。
甬道及广场处，三两个弟子正全神贯注，认真打扫着零星落叶，生怕留有一片便会惹来责罚。
郭慕烟领着她那得意弟子，顺着甬道前往剑派核心密室。刚进入内里，就见一尊似汉白玉雕刻的人像。
“想那八百年前，蜀山仙门突遭神通者偷袭，死伤过半，却也让那些贼人无功而返，败退而逃。”
望着玉像，郭慕烟燃起三柱香插上，不理会林月茹是否听懂，自顾自继续说道，“幸得开派祖师留有一宝，又保得几百年平安。但之后，那宝物已不分敌我，无奈之下传承祖师将仙门分为两派，其之一，便是如今这蜀山剑派。”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门派隐世不出的原因。无他，仙门，必求成仙，不落于尘，不执于情。
林月茹这样想着，无意间抬头看向玉像面容，第一次在门内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他……”
郭慕烟顺着徒儿目光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常，心想许是刚知道这秘闻，才有此表情，“台上供奉的，便是蜀山仙门的开派祖师。只可惜，门内并未留下他的任何信息。”
“……”
林月茹心中震惊，比当日成亲圆房时还要惊慌，“这玉像除了隐隐透出的气质不同，这样貌为何与夫君如此相像？”
转入内堂，林月茹还未从刚才的情形中回过神，只待那郭慕烟从一处暗格中，取出一物。
“这便是昨夜我所说的，其实你刚入门时，后续的内功心法，都来源于此。”
小心翼翼展开那卷宗，上面并没有写录功法名称，只是观其字，就差点将林月茹的神识带入内中。
“定神，化三阴为九阳，守灵台，寻心阳，行气海，三神归一！”一阵喝声在她耳边炸响。
随着师父的指点，林月茹运气游转于各大经脉处。意外的是，将之前所炼的那些内功，全部同化。
顷刻间，宛如神游幻境，一切如梦如影，看不清摸不透。心神外放，无所思无所忧。
远眺，唯有一人立于当中，近之——赫然便是林月茹本人！
“你，终于来了！”
林月茹顿时被惊醒了。
这人是谁，为何与我同貌？难道是因这功法，有着观自在的特性？
人有外在，亦有自在。若观其自在，但求本心。
郭慕烟不明确徒儿是否悟到多少，刚才她所说的，其实便为这功法当中的一句，“此法流传至今，唯有那死丫头与月茹可练。只是不知，能否真的如我所料……”
“往后时日，你便在此修行。吃喝用度，我会吩咐弟子送来。此功法，通天彻地，万不可生出其他心思。”
似是意有所指，林月茹不置可否地颔首应到，她仿佛忘了当初，师父与老道约定的事宜。
这一切，从入门伊始，郭慕烟就着手计划了。只奈这徒儿心性坚定，硬是生磨了近半年，才将将敲出一个缺口来。
“好徒儿，为师盼着你大成那日，到时……哼”
郭慕烟盯着沉浸在功法中的徒儿，凛笑着，便自离去。
冰消雪融，桃红柳绿。草长莺飞，枝繁叶茂。
整日待在密室中修炼，林月茹不知外界变幻几许。
“师姐，今日用餐已经送到。你……”
小珠儿怯生生得站在门口，将饭盒置于门外墙壁缺口处，机关启动，片刻后将那饭盒送入室内。
“若无事，去吧。”从内传来一道幽幽，且似春风夹杂着寒潮，拒人以千里，让人听后不由心中一凉。
愣了半晌，小珠儿才不情不愿离去，一路上小嘴撅着能挂上一壶油了，“师姐这是怎么了？初时还好好的，这半年里，是越来越冷了，连我都不愿见了。”
好似最心爱的玩具被抢走，最疼爱自己的师姐也不再关注她，小珠儿越想越委屈，眼泪顺着那胖嘟嘟的脸颊流了下来。
“生而无情，便自无欲无求。本质易得，寻获无间，得大自在，无我不能，即，可成大道。”
林月茹漠然翻看着书卷，突从夹页中跌落几张纸来。
她捡起一观，纸宣显然是崭新的。有两张上，还留有早已枯干的水渍，其用料材质并不与书卷相同。
“李，天，行？他又是谁，为何我，会感到如此心痛……大概是了，或许，想的太多了。”
随手将那些整页上写满“李天行”三个字的纸宣，揪成一团，扔进书案上那个精致字纸篓中。
继续翻看到那一页，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沉浸到之前的无我状态中。
“好似我，忘了什么事？”
将那字纸篓中的物件倒出，丝巾、纸宣等可写字的，上面展开的部分都写有那三个字。
这些物件林月茹看也未看，随即升起字纸炉，待到火旺时，将它们全部焚烧。
“应该是有几月未清理了，我说怎得一看书，便心神不宁。”
郭慕烟此刻心事重重来到密室，刚入内，便闻见淡淡焦味，疑惑走到炉子边，还有一张小半截纸宣的未烧尽。
好奇捏入指间，只见满满当当都是字，定睛细观，顿时盱衡厉色。
欲要质问那林月茹，却发现连自己进来，她都无动于衷。
心念转换间，郭慕烟如释重负：“看来，她已练至那忘性忘情之际，甚好，甚妙！还有这姓李的，都应该死！”
面容上，竟出现一丝傲慢且阴狠毒辣之色，“神功即成之日，便是我蜀山剑派君临天下之时。那老头儿，还有什么三圣地、神通者，都等着收尸吧！哈哈哈……”
毫不在意郭慕烟此时在旁的神色，林月茹目不转睛，定神定心，淡然处之参悟着手中的神诀书卷。
或许她并没有注意，这书卷的表皮，为后天装订。
郭慕烟当然知晓，因为这便是她而为。前首徒因心思敏捷，打死也不愿练这——三川忘情神诀。
幸好，有了更为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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