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会遗忘的东西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阴天不期而至，陆想看着窗外的小雨怔怔出神，不时咳嗽几下。
李长风为陆想带来了午饭，一见到陆想，便问道：“我听说你开口说话了？”
陆想回过神来，看向了李长风，点点头。
李长风道：“那你倒是说两句给我听听啊。”
陆想翻了个白眼，道：“不想。”
李长风道：“谢谢。”
陆想愣了一下，又气又笑。
李长风又问道：“你的佳佳姐姐问我说，你准备啥时候一起去看《泰坦尼克号》？”
陆想一愣，想起了和张佳佳的约定，但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是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别啊。”李长风道，“你不用非得呆在医院的，我可以帮你跟医生说，给你办出院，只要吃点药，你不会特别难受的。”
“不……咳咳……不必了。”陆想还是拒绝道。
“求你了，陆想。”李长风道，“佳佳她说了，如果你不去，她就不会去的——你能不能就当帮帮我，赏脸去一次呗？”
陆想平静地看着李长风，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振作起来，我就是……不想出去——在医院里呆着，挺好的。”
李长风看了陆想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
陆想见李长风准备离开，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还和其它女人单独吃饭？”
李长风一愣，道：“这你也不知道吗？——漂亮的女人赏心悦目，光和她们吃饭，就已经足够让人开心了，不是么？”
陆想道：“可你已经有翠花姐了啊……”
李长风愣了一下，笑道：“‘人生苦短’，陆想，只有那些不知道时间宝贵的人，才会认为这世上有比‘快乐’更重要的东西。”
“是吗？”陆想惊讶道，“你真地快乐吗？”
“当然！”李长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快乐？”
“因为……”陆想迟疑了一下，“那天和佳佳姐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有种感觉，你……你其实……”
“你的感觉错了！”李长风打断道。
“好……好吧。”陆想应道。
李长风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又问道：“为什么你会感觉我不快乐？”
陆想想了想，又道：“一开始我其实是没有这种感觉的，直到翠花姐来了之后，你……你似乎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有种感觉，其实你之前并不快乐……”
“是吗？”李长风低声说了一句，还是道，“你……你还是小孩子，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有各种各样的错误的感觉……”
陆想道：“如果你真地觉得‘快乐’，为什么你不告诉翠花姐？”
“告诉我的女朋友，我在跟另一个女人约会？”李长风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陆想道：“可我觉得翠花姐会为你开心的。”
李长风呆住了，鬼使神差地道：“你真地这么觉得？”
陆想点点头。
李长风忽然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几下，又道：“你的感觉绝对还是错的，陆想，我喜欢和漂亮女人约会；不过……我和翠花……”
李长风吞吞吐吐，好久没有下文。
陆想道：“什么？”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尽管我不太喜欢这个词儿，但是……你可以先用这个词儿来理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李长风顿了顿，又道，“一切都很美好，直到我觉醒了我的能力……”
“你觉醒了能力？”陆想问道。
“没错。”李长风点点头，脸上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我觉醒了能力，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这个……繁华的城市——我当时想翠花跟我一起来，她连问都没问，就答应我了，真……真笨啊。”
“但你知道咱们局的规矩……”李长风顿了一下，“‘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显现自己的能力’的规矩——那条铁律！”
“所以……”陆想道，“翠花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异能者？”
李长风点点头，道：“她还以为我是一个外贸公司的文员呢。”
陆想怔了一下，从李长风随意的声音中，似乎听到了一丝颤抖。
“总之，自我知道了‘规矩’以后，我就渐渐对翠花失去了兴趣。”李长风好像忽然又活泼了起来，“你还是错的，陆想，我和其它女人约会，只是因为我觉得翠花不再有趣了，而我，喜欢漂亮女人！”
话音未落，李长风便转身走出病房。
陆想看着他的背影，张口欲言，又陡然作罢。
在李长风快要离开陆想视线的时候，他忽然又站住了身子。
他背对着陆想，说道：“你知道，我常常在想，当秦时风告诉了我、我的‘死期’之后，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翠花的。”
陆想一愣，忍不住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还羡慕我马上要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李长风转过了头来，他的眼里，也不再平静，“这种时候，总是每个人最勇敢的时候。”
陆想呆住了，李长风终于离开了病房。
……
自李长风离开后，陆想便愈加频繁地看着窗外的阴天，怔怔不语——天也凑巧，这么多天来，不是阴着的，就是在下小雨。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打断了陆想的思绪。
陆想回过神来，看向了来人，是宫婕，微笑道：“你来了。”
宫婕把带来的饭菜放到了桌上，看了看陆想，又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陆想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对宫婕说道：“你们真好。”
宫婕一愣，道：“‘好’？指哪方面？”
“方方面面。”陆想道，“你们就是……很好。”
宫婕一怔，笑了一下，道：“除了色狼比较多，其它的，确实还不错吧。”
陆想一愣，也不禁笑了出来，问道：“曲大哥和你出任务的时候，到底想过什么？”
宫婕回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道：“蜡烛，粉红床单……有点‘少儿不宜’啦，总之，非常、非常有想象力。”
“我可不是小孩子啦！”陆想恼怒道。
宫婕看着陆想，笑了出来，却没有再说；而陆想绷着的脸色也是率先笑了一下，接着，便在宫婕柔软的眼神之中，渐渐出起了神，很久之后，忽然说道：“我会珍惜你们的。”
宫婕一怔，道：“我们知道，我们也会珍惜你的。”
“这就够了。”陆想笑了出来，道，“即便你们最终忘了我，也没关系，能拥有你们此时此刻的珍惜，我就觉得足够了。”
宫婕一愣，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会忘了你？”
“随着时间过去，你们迟早会忘了我，不是吗？”陆想反问道。
宫婕一愣，正要张口说话，陆想便又打断道：“不要骗我，我都懂的。”
“当我终于接受‘我妈妈死掉了’的时候，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在失去母亲的这个事实之中不能自拔，痛苦，愤恨——这些心情，曾经让我充满了力量，也常常难以入睡，我曾以为我会永远这样下去。但不是的……”
陆想顿了顿，又说道：“爱会逝去，恨也会逝去，时间会消磨一切，每个人也终究会忘掉每个人的，尤其当两个人再也没有了联系的时候……”
“不，不是的。”宫婕说道。
“不要拒绝真相。”陆想又打断道，“这可是秦时风教给我的道理。”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宫婕道，“至少我不会。”
“为什么？”陆想道。
“因为我爱你。”宫婕道，“而我是不会忘掉我曾爱过的人的。”
陆想愣住了。
“你错了，陆想。”宫婕道，“恨或许会逝去，但爱不会——我曾爱过你，所以我不会忘掉你；当我死后，也会有人因为爱过我，所以不会忘掉我——我们在爱的链条上延续，并非死亡可以湮灭。”
“而你，陆想。”宫婕道，“你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爱上的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宫婕也笑了出来。
“而且陆想，我想曲浩、李长风、灏哥，甚至秦时风，尽管你们才刚刚认识——他们也是爱你的。”宫婕顿了顿，“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想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还是问道：“什么日子？”
“你的生日。”宫婕道。
“生日？”陆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18岁了？”
“是的，你成年了。”宫婕微笑道，看了看陆想又开口说道：“你刚才说没有人会记得你，但我先告诉你一个事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
陆想道：“什么事儿？”
“今晚，会有一场为你举办的生日会，我们买了大蛋糕，灏哥、李长风……我们都会来。”宫婕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到时候得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因为……因为我们本来说好的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生日会’？”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专门为我举办的？”
“对了，”宫婕说道，“你知道是谁提议的‘生日会’吗？”
“谁？”陆想问道。
“秦时风。”宫婕道。
“是他？”陆想难以置信地说道。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宫婕道。
“嗯？”
“我们都爱你，即便是连刚刚认识你的秦时风——你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爱上的人。”
李长风为陆想带来了午饭，一见到陆想，便问道：“我听说你开口说话了？”
陆想回过神来，看向了李长风，点点头。
李长风道：“那你倒是说两句给我听听啊。”
陆想翻了个白眼，道：“不想。”
李长风道：“谢谢。”
陆想愣了一下，又气又笑。
李长风又问道：“你的佳佳姐姐问我说，你准备啥时候一起去看《泰坦尼克号》？”
陆想一愣，想起了和张佳佳的约定，但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是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别啊。”李长风道，“你不用非得呆在医院的，我可以帮你跟医生说，给你办出院，只要吃点药，你不会特别难受的。”
“不……咳咳……不必了。”陆想还是拒绝道。
“求你了，陆想。”李长风道，“佳佳她说了，如果你不去，她就不会去的——你能不能就当帮帮我，赏脸去一次呗？”
陆想平静地看着李长风，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振作起来，我就是……不想出去——在医院里呆着，挺好的。”
李长风看了陆想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
陆想见李长风准备离开，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还和其它女人单独吃饭？”
李长风一愣，道：“这你也不知道吗？——漂亮的女人赏心悦目，光和她们吃饭，就已经足够让人开心了，不是么？”
陆想道：“可你已经有翠花姐了啊……”
李长风愣了一下，笑道：“‘人生苦短’，陆想，只有那些不知道时间宝贵的人，才会认为这世上有比‘快乐’更重要的东西。”
“是吗？”陆想惊讶道，“你真地快乐吗？”
“当然！”李长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快乐？”
“因为……”陆想迟疑了一下，“那天和佳佳姐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有种感觉，你……你其实……”
“你的感觉错了！”李长风打断道。
“好……好吧。”陆想应道。
李长风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又问道：“为什么你会感觉我不快乐？”
陆想想了想，又道：“一开始我其实是没有这种感觉的，直到翠花姐来了之后，你……你似乎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有种感觉，其实你之前并不快乐……”
“是吗？”李长风低声说了一句，还是道，“你……你还是小孩子，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有各种各样的错误的感觉……”
陆想道：“如果你真地觉得‘快乐’，为什么你不告诉翠花姐？”
“告诉我的女朋友，我在跟另一个女人约会？”李长风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陆想道：“可我觉得翠花姐会为你开心的。”
李长风呆住了，鬼使神差地道：“你真地这么觉得？”
陆想点点头。
李长风忽然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几下，又道：“你的感觉绝对还是错的，陆想，我喜欢和漂亮女人约会；不过……我和翠花……”
李长风吞吞吐吐，好久没有下文。
陆想道：“什么？”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尽管我不太喜欢这个词儿，但是……你可以先用这个词儿来理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李长风顿了顿，又道，“一切都很美好，直到我觉醒了我的能力……”
“你觉醒了能力？”陆想问道。
“没错。”李长风点点头，脸上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我觉醒了能力，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这个……繁华的城市——我当时想翠花跟我一起来，她连问都没问，就答应我了，真……真笨啊。”
“但你知道咱们局的规矩……”李长风顿了一下，“‘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显现自己的能力’的规矩——那条铁律！”
“所以……”陆想道，“翠花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异能者？”
李长风点点头，道：“她还以为我是一个外贸公司的文员呢。”
陆想怔了一下，从李长风随意的声音中，似乎听到了一丝颤抖。
“总之，自我知道了‘规矩’以后，我就渐渐对翠花失去了兴趣。”李长风好像忽然又活泼了起来，“你还是错的，陆想，我和其它女人约会，只是因为我觉得翠花不再有趣了，而我，喜欢漂亮女人！”
话音未落，李长风便转身走出病房。
陆想看着他的背影，张口欲言，又陡然作罢。
在李长风快要离开陆想视线的时候，他忽然又站住了身子。
他背对着陆想，说道：“你知道，我常常在想，当秦时风告诉了我、我的‘死期’之后，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翠花的。”
陆想一愣，忍不住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还羡慕我马上要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李长风转过了头来，他的眼里，也不再平静，“这种时候，总是每个人最勇敢的时候。”
陆想呆住了，李长风终于离开了病房。
……
自李长风离开后，陆想便愈加频繁地看着窗外的阴天，怔怔不语——天也凑巧，这么多天来，不是阴着的，就是在下小雨。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打断了陆想的思绪。
陆想回过神来，看向了来人，是宫婕，微笑道：“你来了。”
宫婕把带来的饭菜放到了桌上，看了看陆想，又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陆想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对宫婕说道：“你们真好。”
宫婕一愣，道：“‘好’？指哪方面？”
“方方面面。”陆想道，“你们就是……很好。”
宫婕一怔，笑了一下，道：“除了色狼比较多，其它的，确实还不错吧。”
陆想一愣，也不禁笑了出来，问道：“曲大哥和你出任务的时候，到底想过什么？”
宫婕回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道：“蜡烛，粉红床单……有点‘少儿不宜’啦，总之，非常、非常有想象力。”
“我可不是小孩子啦！”陆想恼怒道。
宫婕看着陆想，笑了出来，却没有再说；而陆想绷着的脸色也是率先笑了一下，接着，便在宫婕柔软的眼神之中，渐渐出起了神，很久之后，忽然说道：“我会珍惜你们的。”
宫婕一怔，道：“我们知道，我们也会珍惜你的。”
“这就够了。”陆想笑了出来，道，“即便你们最终忘了我，也没关系，能拥有你们此时此刻的珍惜，我就觉得足够了。”
宫婕一愣，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会忘了你？”
“随着时间过去，你们迟早会忘了我，不是吗？”陆想反问道。
宫婕一愣，正要张口说话，陆想便又打断道：“不要骗我，我都懂的。”
“当我终于接受‘我妈妈死掉了’的时候，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在失去母亲的这个事实之中不能自拔，痛苦，愤恨——这些心情，曾经让我充满了力量，也常常难以入睡，我曾以为我会永远这样下去。但不是的……”
陆想顿了顿，又说道：“爱会逝去，恨也会逝去，时间会消磨一切，每个人也终究会忘掉每个人的，尤其当两个人再也没有了联系的时候……”
“不，不是的。”宫婕说道。
“不要拒绝真相。”陆想又打断道，“这可是秦时风教给我的道理。”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宫婕道，“至少我不会。”
“为什么？”陆想道。
“因为我爱你。”宫婕道，“而我是不会忘掉我曾爱过的人的。”
陆想愣住了。
“你错了，陆想。”宫婕道，“恨或许会逝去，但爱不会——我曾爱过你，所以我不会忘掉你；当我死后，也会有人因为爱过我，所以不会忘掉我——我们在爱的链条上延续，并非死亡可以湮灭。”
“而你，陆想。”宫婕道，“你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爱上的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宫婕也笑了出来。
“而且陆想，我想曲浩、李长风、灏哥，甚至秦时风，尽管你们才刚刚认识——他们也是爱你的。”宫婕顿了顿，“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想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还是问道：“什么日子？”
“你的生日。”宫婕道。
“生日？”陆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18岁了？”
“是的，你成年了。”宫婕微笑道，看了看陆想又开口说道：“你刚才说没有人会记得你，但我先告诉你一个事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
陆想道：“什么事儿？”
“今晚，会有一场为你举办的生日会，我们买了大蛋糕，灏哥、李长风……我们都会来。”宫婕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到时候得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因为……因为我们本来说好的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生日会’？”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专门为我举办的？”
“对了，”宫婕说道，“你知道是谁提议的‘生日会’吗？”
“谁？”陆想问道。
“秦时风。”宫婕道。
“是他？”陆想难以置信地说道。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宫婕道。
“嗯？”
“我们都爱你，即便是连刚刚认识你的秦时风——你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爱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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