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蜕 变

    听完胡贞的话姒启陷入了沉默，他想怪祖龙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但却又是父亲背信在先，想要埋怨父亲背信弃义，而父亲又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母亲的死又该怪谁，姒启觉得这像是一团乱麻，搅得自己的头痛。进而，姒启又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幼丧母，使他感到心酸，王位另传使他感到委屈，这名为守灵实为发配的境遇，又使他感到愤懑，所有这些情绪积在胸口，把姒启涨的难受，猛然间姒启一拳捶在墓室的石壁上，疼痛分散了他的意识，胸涨之感稍间。眼泪再次从姒启的眼泪中流出，姒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胡贞见姒启如此，有些失望，第一次对姒启露出了严厉的表情，喝道：“哭什么，无论是你父、你母还是祖龙，他们生于风云际会的时代，去做自己想做的是而不去计较后果。祖龙为了自己的族人可以不惧艰险来到人间，又为开创龙族基业与各族开战；你父同样为了族人，敢于直面祖龙，不畏强者，又可为天下苍生献出生命；你母为你父可以以一己之身促成涂山会盟，又因义兄被困可以悲痛至身死，重情重义。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他们也不曾为他们所作的事后悔。而你作为大禹和女姣的儿子你又在做什么，难道只是在这墓室中哭泣吗？”

    姒启站起身答道：“当然不是。”

    听到姒启的回答，胡贞厉声问道：“那你说，作为大禹和女娇的儿子你该干些什么。”姒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胡贞接着说道：“你应该去执掌天下，去争取属于你的东西，这才无愧于大禹与女娇之名。”姒启听后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又暗淡下去，有些茫然的看着胡贞。

    胡贞看出了姒启顾虑，将一只手搭在姒启的肩上，脸色也变得柔和，轻声对姒启说：“姨娘知道你的顾虑，虽说你父将王位传给了伯益，但以伯益的资望万难让天下臣服，你只需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天下便仍是你的天下。况且，现在你已被柳家盯上，已无退路可言。”姒启微微点头，思忖片刻后，抬头看向胡贞，与胡贞四目相交，姒启说到：“姨娘所言甚是，只是侄儿人单势孤，纵使又雄心万丈，怕也是无以为继。”胡贞听后微笑着盯了姒启片刻，而后收敛笑容郑重的说道：“启儿放心，无论你做什么，姨母都将全力支持！”姒启闻言扑通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启儿，多谢姨母成全！”胡贞扶起姒启，二人再次四目相对，皆放声大笑。

    胡贞顺势拉起姒启，握住姒启的手说道：“你娘的墓室与你父的墓室样式是一样的，你娘的石棺下面便是通往人族世间的通道，而通道的出口就在你父石棺的下面，你上次进入秘境时已经昏迷并未察觉。而这一切都是你父亲的意思，你父和你娘分属两族不能同葬，两座石棺以此方式相连也算是死能同穴了。启儿，不要怀疑你父亲对你母亲的爱，也不要对你父亲的决定心存怨念，他有他的苦衷。”胡贞看出姒启心中对父亲仍用芥蒂，故对他进行开导。姒启听后默然点头。

    胡贞和姒启从女娇的墓中回去后，便要履行自己的族中长老承诺，将姒启送出胡族秘境。白青因有白久的吩咐自然要跟在姒启左右，而胡贞为了确保姒启的安全命胡战也跟着一同前去。虽然长老们极力反对，但胡贞以宗主的身份施压，又有柳家对姒启施毒的前车之鉴，再加之姒启身上确有胡族血脉，长老们也只得答应。由于只有宗家的带领才能进出秘境，胡贞便让胡生相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胡灵也是恋恋不舍，提出要与胡生一起去送入，胡贞起初是不同意的，但胡灵执意如此，胡贞拗不过只得同意。

    到了子夜，一行五人，在胡生与胡灵的带领下出了秘境。在禹王陵外，众人分手告别，胡生嬉笑着对姒启说：“哥哥，上次给你的信香你带好，如果想我了点燃信香我就来看你。”姒启有意要逗胡生，故意说道：“那我要是长时间不点信香呢。”胡生不假思索的答道：“那我也要来看你。”众人听后轰然大笑。

    时候不早了，胡生招呼姐姐回去，此时胡灵的脸有些微红，踟蹰再三，胡灵猛然向前一步将一物塞到姒启手里，快速说道：“启哥，这是我的信香，你收好。”说完胡灵的脸已经涨的通红，胡灵觉得有些难堪，拉上胡生转身便往回走，胡生被胡灵拽了一个趔趄，然后一边被胡灵拉着，一边转过身向姒启等人，挥手告别。姒启将胡灵的信香收好放在贴身的内兜，便和白青和胡战，向倚庐走去。天色微微亮，侍从们见到姒启回来激动不已，问起姒启这些天的行踪，姒启谎称自己在涂山中闲逛迷了路，不觉间走到了山外，幸得白青与胡战相救，这才返回。之后白青与胡战便留在了姒启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