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运起点
一上午的时光就在陶成晚的讲述中悄然流去，待到散学之际，凡小落依旧有些意犹未尽。通过陶山长，他看到了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一个让人充满遐想、引人探索的世界。
当然如果有人陪着一起探索，那就再好不过了。凡小落看着早已一溜烟跑掉的少女背影，出神地想着。
一窝蜂地吃过午饭，下午的课程很快又开始了，还是在讲学堂，授课的换成了一位老夫子。假如有人听过雕像前的对话，便可发现，这位老者正是诸位县学山长口中仅次于李长青的存在。
“老夫宋礼。”老者自我介绍着，他没有立即开始授课，而是笑眯眯地问道：“让我们先暂时把授课放一下，你们有什么想知道或者有疑惑的地方吗？”
凡小落扭头看花小漪，果不其然，她举手问道：“宋山长，我听人说你是仅次于李学正的高手，那你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
“哈哈，你父亲说的吧？”得到了花小漪肯定的答复后，宋礼笑道：“让我展示一番，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见宋礼有何动作，他的身后倏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这身影高约两丈，整体呈狸猫造型。同普通狸猫不同的是，这个狸猫额头有一个大大的菱形印记。宋礼右手一指，那狸猫瞬间窜出，在众人还未看清之际就到了讲武堂门外。
“驭灵者！”花小漪、陈风临和微笑少年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驭灵者？”凡小落摸不着头脑，是驭灵者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吗，为什么他们能一眼看出来宋山长的境界？
听到凡小落在旁边自言自语，花小漪大概明白他不懂灵能者的具体划分，于是她快速地道：“确实是驭灵者吖。驭灵者是中阶灵能者的一种，在第六层境界，最显著的表现就是能够幻化出灵兽作战，但是兽之灵未满。”
她伸出手，指了指回到山长身后的狸猫，解释道：“看它头上的那个菱形，这就是储存兽之灵的地方，当这个印记消失，就说明兽之灵已经储满了。但是你看山长的狸猫，它还有那个大大的菱形，所以就能知道宋山长是一位还未达到圆满的驭灵者。”
虽是给凡小落解惑，花小漪也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声音，只见整个讲学堂一片点头附和，毕竟坐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驭灵者的，遑论知道驭灵者有什么显著特点。见花小漪丝毫没有藏私的意思，众人均是心生好感。
只有没想到花小漪主动为自己解惑的凡小落霎时手无足措，他满脸通红，讷讷道：“谢谢。”
花小漪就像是随手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毫不在意，她兴奋地问道：“宋山长，你的灵兽是分金狸吗？”
“哈哈，没错。”宋礼笑呵呵地点头，语气满是赞赏：“花小漪刚才说的没错，驭灵者最主要的表现就是我身后的这种巨大幻化兽，这种幻化兽具有十分强大的破坏力，如果你们遇到幻化兽的战斗，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否则会非常容易被波及到。”
众人连忙记下。
见已经充分调动了众人的情绪，宋礼才转入正题：“今天老夫主要传授引气术，引气术非常简单，我知道你们中绝大多数的人已经修炼过了，不过老夫还是要讲一讲的。你们的陶山长应该给你们说过灵能者的由来，要想成为灵能者，就要不断挖掘我们自身的潜力。在初期，这个潜力完全体现在我们的自身，简单来说，就是你的丹田。你们现在看不到的，只有经历过断乾坤之后，丹田才会显露出来。而断乾坤有两个要求，一是身体周遭为天地之力所完美包围，二是借用特殊的道具。道具先不提，帝国每个县学都有。这第一点要求，在你们现在的层次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达到，那就是修炼引气术。”
“宋山长，宋山长。”花小漪又发问了：“我练引气术已经有接近五年了，感觉已经练无可练了，为什么不能提前进行断乾坤呢？”
花小漪的话引起了包括凡小落在内的大部分人的共鸣，他们因各式各样的原因，提前接触过引气术，长的如花小漪般练了四年多，短的也练了两年，他们大体上能够感受到天地之力的存在，能够隐隐约约体验到被包裹的感觉，只是不清楚是不是完全被包围。但是像花小漪那种，家庭出身高贵，自身还算是努力的人，差不多是到了完美的地步吧？如果提前进行断乾坤，那初始就要快别人一步，岂不更好？
“呵呵，这就要说到断乾坤某些隐藏的属性了。”宋礼一捋鄂下的胡须，开始为自己的弟子解释起来。
自灵能者出现以来，所有有关灵能者的细节都被不断打磨完善，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发现了两个十分重要的问题。第一，在灵域，断乾坤只有在十二岁以后才可进行，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县学里看不到十二岁以下的孩童。第二，参与断乾坤的人数越多，越能够完美激发自身的潜能，当同时有二十人进行断乾坤之时，能够最完美地激发出自身的潜能，超过或者少于二十人都不可以。所以即使众人已经练了数年引气术，只要未到十二岁就无法进行断乾坤。而且为了让众人拥有最完美的资质，踏上更为平坦的路途，帝国天师阁规定，每次断乾坤的人数必须是二十人，不许多也不许少。
他最后补充道：“至于为什么你们的长辈不告诉你们这些，这是帝国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目的就是为了打磨你们的耐心和信心。不拥有这两个品质，即使踏上修炼之路，那也会是充满荆棘与坎坷的道路。”
众人恍然大悟。
讲过了一些前因后果，宋礼开始传授引气术。
引气术是整个灵域最基础、传播范围最广的法术，它是利用少年少女们对天地之力的亲和，用一套连续不断的动作，使得整个身体都得到最大的舒展，最后采用打坐的方式，将做这套动作时所沾染的天地之力巩固于周身。整套动作最为关键的就是动作的精准，动作越是精准，所沾染的天地之力就越多，如果做不到精准的动作，只能用更多的次数去弥补。
讲过了所有动作的步骤和要点，宋礼让众人开始独自练习，然后每两人一起上他面前展示，以便他彻底掌握学生的进度和发现有何不足的地方。
因为身高的缘故，凡小落和花小漪被安排在讲学堂中间的位置，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授课才轮到他们上前展示。花小漪此时已是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劲装，头发被随意的扎起，一眼望去，颇有一番侠义的风味，而凡小落则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练功服同花小漪并列而站。
“好了，可以开始了。”台上的依旧是宋礼，他在城主府见过花小漪，仔细了解过她的水平，知道她确实是已经达到了圆满状态，所以这次他着重观察的是一旁的凡小落，一个从小村子里出来的开荒军后裔，基础技法十分熟练的小子。
得到许可，花小漪和凡小落同时抱拳致意，随后按照自身所学一拳一脚地练了起来。
台下其他学生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花小漪。只见她一举一动无比标准，轻则柔弱似水，仿佛水中泛起淡淡涟漪，重则迅疾如风，好似有破空声传来。与此同时脚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游走，杂而不乱，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魅力。
直到花小漪席地打坐，众人才大梦初醒，回想起自己自觉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时自惭形秽。
“不错不错，非常好。”宋礼待两人打坐完毕之后，欣慰地鼓掌道：“你们两个动作都十分标准，而且领悟十分到位，最后所引的天地之力十分可观。尤其是你，凡小落，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非常完美。”
凡小落腼腆道：“谢谢山长赞誉，我好像还没有达到圆满的状态。”
“嗯，没错，虽然动作完美，但是可以看得出你修炼时间尚短，暂时达不到圆满状态。不过以老夫看来，再有一百组左右，就差不多了。当然，前提是每一组动作都要和今天一般完美。”
凡小落点头称是。
一百组么，一天两组，大约需要五十天，还好，虽然不是很快，但应该也不算太慢。如果再坚持一下，一天三组，大约也就需要三十多天。
嗯，还是快一些比较好，回到座位上的凡小落想着。他心中计算着自己的极限，全然没有看到身旁花小漪那探究的眼神。
演示时，她就发现身旁的小子和自己的动作一模一样，转身时也能看到他的动作极为标准，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换个头给他，妥妥地又是一个花小小漪。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他可是一个小登徒子，花小漪摇摇头。可是他动作确实很完美啊，是自己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毫无瑕疵的同龄人，难道是因为他基础技法练的好？花小漪百思不得其解。算了，散了学后，问一下李爷爷好了。
得到完美评价的凡小落没有继续观摩接下来的他人演示，因为体力用尽的缘故，他如往常一般闭上双眼，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基础技法和引气术。
累得睡着了？少女疑惑地看了看凡小落，旋即撇了撇嘴，切~~果然还是很弱。
正在打坐休息的凡小落不知道他已经被身旁的少女贴上了两个标签，他按部就班地跟着讲学堂的进度，按部就班地练着自己的基础技法和引气术，没有体力的时候就在脑海中模拟，静静期待着所有人都展示完的那一刻。
九月三日，晴，无风。
经历了整整两天的演示，宋礼掌握了所有人的进度，并指点出了他们的不足以及错漏之处。在下午的讲学堂上，他拿着一摞白纸面对着眼含期待的弟子，说道：“这两天，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展示了一遍，其中的要点和重点已经全部指出，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出来，这个可是关系到你们每个人修炼前途的大事，不要不放在心上。现在根据我个人的判断，本届八十人，有四人处于圆满状态，另有五人处于非常接近圆满的状态，还有十人处于接近圆满的状态，其余人进度稍微差一些，具体的进度情况县学都已记录下来，现在分发下去，每个人都看一看，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和修炼进度。其中姓名之后的数字代表着你们还需要的标准动作的套数。”
说完，手中白纸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四散开来，精准地落在每一个人面前。
凡小落迫不及待地把白纸拿在手中，不出意外地在第一行看到了“花小漪圆满”这明晃晃的五个字。他手指一路指下去，宋云、陈风临、孙玉三人也是圆满的状态，接下来每个人的后面标注的都是数字，其中有五人数字是十以内的，再往下有十人是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的，这应该是就是宋山长所说的非常接近圆满和接近圆满的那十五个人。到第二十人后面的数字就变成了七十六，而他自己则排在第三十九位，后面标注着一百。
一百次，应该是昨天上午演示完之后宋山长的判断。凡小落心中默默计算，昨天下午两组，今天再三组，那就是从明天开始还需要九十五组，怎么着还得需要三十多天，看样子应该是赶不上第一批断乾坤了。
心中有数之后，凡小落便不再纠结，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每日不断地修炼、听讲，日子过得倒也充实而又自在。
直到公布进度的第三天，花小漪找了上来。
“喂喂。”她敲了敲凡小落的书桌，打断了他的冥想。凡小落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花小漪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还有几组能达到圆满状态？”
凡小落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迅速计算了一下，乖乖地道：“应该还有八十九组。”
“八十九？”花小漪惊讶道：“怎么这么快？”
“一天三组，算下来不就是剩八十九组吗？”凡小落不明白她为什么惊讶。
“等等等等。”花小漪上下打量着他，有些不相信：“你是说，这种完美动作你一天可以做三组？”
“嗯，我体力还算充沛，三组是比较勉强的，四组就不行了。”凡小落说着说着，他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反问道：“难道你做不了三组吗？”
“哈哈，怎么可能，我一天也能做三组。”花小漪哈哈大笑。娇俏的少女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地笑着，即便是舍去了大家闺秀的形象，看在凡小落眼中也是极美的。
花小漪见他又盯着自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登徒子。”
凡小落脸唰地红了，连忙别过脑袋，不敢再看少女。
花小漪平复了一下心情，见他如此腼腆，也没有继续拷打，而是追问道：“喂喂，你一天做三组不累吗？”
凡小落红着脸，目视前方，低声答道：“还好，做完三组就正好没有体力了。”
花小漪继续追问：“那你如果有体力的话，能做多少组？”
凡小落继续目视前方：“不知道，四组应该没有问题，再多就不好说了。”
“哦~这样啊。”花小漪点点头，手指轻轻触着下巴，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凡小落没有听到少女的声音，他偷偷瞄去，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他心中怅然若失，叹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日常模拟。
“喂喂！”正他当模拟第二遍基础技法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又在身边响起。
他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少女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精致典雅的瓶颈如同少女的手指一般洁白无瑕，两者并在一起，如同一体，高贵不可方物。
少女见他又走神了，连忙把瓷瓶放到他的书案上，背着小手道：“这里面是二十粒三韵回力丹，能够迅速补满你的体力，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凡小落不解：“为什么要给我？”
花小漪苦恼道：“山长说过，要想断乾坤就必须二十人一起，前面十九人还好说，大概还要十六七天就可以凑齐了，但是第二十个一直都找不到，我们挨个问过了，剩下最快的也得四十天，我们可不想等那么久。”
“每天三组，我也要三十天。”凡小落不懂她为什么找上自己。当时排第二十名的，每天三组的话，差不多二十来天就能达到圆满状态了，比自己还要快上一些。
“哎呀，我就直说了吧。”花小漪不再纠结，噼里啪啦说道：“他们动作不够完美，宋山长标注的数字是按照完美动作来的，因此他们实际需要的次数还要更多，而且他们最多一天做两组，所以你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被少女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凡小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虽然想帮少女，但是深知无功不受禄，只好狠心推辞道：“这个丹药看起来就很贵重，我受用不起。”
“你有多少银两？”花小漪见他把玉瓶又推了过来，仍旧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凡小落头更低了，从怀里摸出牛二给的银子，声如蚊蚋：“只有十两。”
“哈哈。”少女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凡小落以为她在嘲笑自己，他心中羞愤不已，正想出声赶人，只听见少女用调皮的声音说道：“你想得太多啦，这些丹药只需一两银子就能买到啦。”
凡小落羞愤之情迅速退去，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少女。少女面对着他，脸上带着还未消退的笑容。
他如同广场相见的那天一般，痴痴地看着少女，眼眶不知不觉逐渐湿润。
再次被他呆呆的眼神望着，少女又羞红了脸，不过，这次她没有啐他，只是把玉瓶重重地放在他手中，顺便拿走其中一个碎银子，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感受手中玉瓶尚余的温度，凡小落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年仅十二岁的他，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当然如果有人陪着一起探索，那就再好不过了。凡小落看着早已一溜烟跑掉的少女背影，出神地想着。
一窝蜂地吃过午饭，下午的课程很快又开始了，还是在讲学堂，授课的换成了一位老夫子。假如有人听过雕像前的对话，便可发现，这位老者正是诸位县学山长口中仅次于李长青的存在。
“老夫宋礼。”老者自我介绍着，他没有立即开始授课，而是笑眯眯地问道：“让我们先暂时把授课放一下，你们有什么想知道或者有疑惑的地方吗？”
凡小落扭头看花小漪，果不其然，她举手问道：“宋山长，我听人说你是仅次于李学正的高手，那你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
“哈哈，你父亲说的吧？”得到了花小漪肯定的答复后，宋礼笑道：“让我展示一番，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见宋礼有何动作，他的身后倏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这身影高约两丈，整体呈狸猫造型。同普通狸猫不同的是，这个狸猫额头有一个大大的菱形印记。宋礼右手一指，那狸猫瞬间窜出，在众人还未看清之际就到了讲武堂门外。
“驭灵者！”花小漪、陈风临和微笑少年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驭灵者？”凡小落摸不着头脑，是驭灵者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吗，为什么他们能一眼看出来宋山长的境界？
听到凡小落在旁边自言自语，花小漪大概明白他不懂灵能者的具体划分，于是她快速地道：“确实是驭灵者吖。驭灵者是中阶灵能者的一种，在第六层境界，最显著的表现就是能够幻化出灵兽作战，但是兽之灵未满。”
她伸出手，指了指回到山长身后的狸猫，解释道：“看它头上的那个菱形，这就是储存兽之灵的地方，当这个印记消失，就说明兽之灵已经储满了。但是你看山长的狸猫，它还有那个大大的菱形，所以就能知道宋山长是一位还未达到圆满的驭灵者。”
虽是给凡小落解惑，花小漪也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声音，只见整个讲学堂一片点头附和，毕竟坐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驭灵者的，遑论知道驭灵者有什么显著特点。见花小漪丝毫没有藏私的意思，众人均是心生好感。
只有没想到花小漪主动为自己解惑的凡小落霎时手无足措，他满脸通红，讷讷道：“谢谢。”
花小漪就像是随手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毫不在意，她兴奋地问道：“宋山长，你的灵兽是分金狸吗？”
“哈哈，没错。”宋礼笑呵呵地点头，语气满是赞赏：“花小漪刚才说的没错，驭灵者最主要的表现就是我身后的这种巨大幻化兽，这种幻化兽具有十分强大的破坏力，如果你们遇到幻化兽的战斗，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否则会非常容易被波及到。”
众人连忙记下。
见已经充分调动了众人的情绪，宋礼才转入正题：“今天老夫主要传授引气术，引气术非常简单，我知道你们中绝大多数的人已经修炼过了，不过老夫还是要讲一讲的。你们的陶山长应该给你们说过灵能者的由来，要想成为灵能者，就要不断挖掘我们自身的潜力。在初期，这个潜力完全体现在我们的自身，简单来说，就是你的丹田。你们现在看不到的，只有经历过断乾坤之后，丹田才会显露出来。而断乾坤有两个要求，一是身体周遭为天地之力所完美包围，二是借用特殊的道具。道具先不提，帝国每个县学都有。这第一点要求，在你们现在的层次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达到，那就是修炼引气术。”
“宋山长，宋山长。”花小漪又发问了：“我练引气术已经有接近五年了，感觉已经练无可练了，为什么不能提前进行断乾坤呢？”
花小漪的话引起了包括凡小落在内的大部分人的共鸣，他们因各式各样的原因，提前接触过引气术，长的如花小漪般练了四年多，短的也练了两年，他们大体上能够感受到天地之力的存在，能够隐隐约约体验到被包裹的感觉，只是不清楚是不是完全被包围。但是像花小漪那种，家庭出身高贵，自身还算是努力的人，差不多是到了完美的地步吧？如果提前进行断乾坤，那初始就要快别人一步，岂不更好？
“呵呵，这就要说到断乾坤某些隐藏的属性了。”宋礼一捋鄂下的胡须，开始为自己的弟子解释起来。
自灵能者出现以来，所有有关灵能者的细节都被不断打磨完善，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发现了两个十分重要的问题。第一，在灵域，断乾坤只有在十二岁以后才可进行，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县学里看不到十二岁以下的孩童。第二，参与断乾坤的人数越多，越能够完美激发自身的潜能，当同时有二十人进行断乾坤之时，能够最完美地激发出自身的潜能，超过或者少于二十人都不可以。所以即使众人已经练了数年引气术，只要未到十二岁就无法进行断乾坤。而且为了让众人拥有最完美的资质，踏上更为平坦的路途，帝国天师阁规定，每次断乾坤的人数必须是二十人，不许多也不许少。
他最后补充道：“至于为什么你们的长辈不告诉你们这些，这是帝国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目的就是为了打磨你们的耐心和信心。不拥有这两个品质，即使踏上修炼之路，那也会是充满荆棘与坎坷的道路。”
众人恍然大悟。
讲过了一些前因后果，宋礼开始传授引气术。
引气术是整个灵域最基础、传播范围最广的法术，它是利用少年少女们对天地之力的亲和，用一套连续不断的动作，使得整个身体都得到最大的舒展，最后采用打坐的方式，将做这套动作时所沾染的天地之力巩固于周身。整套动作最为关键的就是动作的精准，动作越是精准，所沾染的天地之力就越多，如果做不到精准的动作，只能用更多的次数去弥补。
讲过了所有动作的步骤和要点，宋礼让众人开始独自练习，然后每两人一起上他面前展示，以便他彻底掌握学生的进度和发现有何不足的地方。
因为身高的缘故，凡小落和花小漪被安排在讲学堂中间的位置，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授课才轮到他们上前展示。花小漪此时已是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劲装，头发被随意的扎起，一眼望去，颇有一番侠义的风味，而凡小落则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练功服同花小漪并列而站。
“好了，可以开始了。”台上的依旧是宋礼，他在城主府见过花小漪，仔细了解过她的水平，知道她确实是已经达到了圆满状态，所以这次他着重观察的是一旁的凡小落，一个从小村子里出来的开荒军后裔，基础技法十分熟练的小子。
得到许可，花小漪和凡小落同时抱拳致意，随后按照自身所学一拳一脚地练了起来。
台下其他学生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花小漪。只见她一举一动无比标准，轻则柔弱似水，仿佛水中泛起淡淡涟漪，重则迅疾如风，好似有破空声传来。与此同时脚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游走，杂而不乱，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魅力。
直到花小漪席地打坐，众人才大梦初醒，回想起自己自觉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时自惭形秽。
“不错不错，非常好。”宋礼待两人打坐完毕之后，欣慰地鼓掌道：“你们两个动作都十分标准，而且领悟十分到位，最后所引的天地之力十分可观。尤其是你，凡小落，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非常完美。”
凡小落腼腆道：“谢谢山长赞誉，我好像还没有达到圆满的状态。”
“嗯，没错，虽然动作完美，但是可以看得出你修炼时间尚短，暂时达不到圆满状态。不过以老夫看来，再有一百组左右，就差不多了。当然，前提是每一组动作都要和今天一般完美。”
凡小落点头称是。
一百组么，一天两组，大约需要五十天，还好，虽然不是很快，但应该也不算太慢。如果再坚持一下，一天三组，大约也就需要三十多天。
嗯，还是快一些比较好，回到座位上的凡小落想着。他心中计算着自己的极限，全然没有看到身旁花小漪那探究的眼神。
演示时，她就发现身旁的小子和自己的动作一模一样，转身时也能看到他的动作极为标准，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换个头给他，妥妥地又是一个花小小漪。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他可是一个小登徒子，花小漪摇摇头。可是他动作确实很完美啊，是自己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毫无瑕疵的同龄人，难道是因为他基础技法练的好？花小漪百思不得其解。算了，散了学后，问一下李爷爷好了。
得到完美评价的凡小落没有继续观摩接下来的他人演示，因为体力用尽的缘故，他如往常一般闭上双眼，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基础技法和引气术。
累得睡着了？少女疑惑地看了看凡小落，旋即撇了撇嘴，切~~果然还是很弱。
正在打坐休息的凡小落不知道他已经被身旁的少女贴上了两个标签，他按部就班地跟着讲学堂的进度，按部就班地练着自己的基础技法和引气术，没有体力的时候就在脑海中模拟，静静期待着所有人都展示完的那一刻。
九月三日，晴，无风。
经历了整整两天的演示，宋礼掌握了所有人的进度，并指点出了他们的不足以及错漏之处。在下午的讲学堂上，他拿着一摞白纸面对着眼含期待的弟子，说道：“这两天，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展示了一遍，其中的要点和重点已经全部指出，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出来，这个可是关系到你们每个人修炼前途的大事，不要不放在心上。现在根据我个人的判断，本届八十人，有四人处于圆满状态，另有五人处于非常接近圆满的状态，还有十人处于接近圆满的状态，其余人进度稍微差一些，具体的进度情况县学都已记录下来，现在分发下去，每个人都看一看，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和修炼进度。其中姓名之后的数字代表着你们还需要的标准动作的套数。”
说完，手中白纸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四散开来，精准地落在每一个人面前。
凡小落迫不及待地把白纸拿在手中，不出意外地在第一行看到了“花小漪圆满”这明晃晃的五个字。他手指一路指下去，宋云、陈风临、孙玉三人也是圆满的状态，接下来每个人的后面标注的都是数字，其中有五人数字是十以内的，再往下有十人是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的，这应该是就是宋山长所说的非常接近圆满和接近圆满的那十五个人。到第二十人后面的数字就变成了七十六，而他自己则排在第三十九位，后面标注着一百。
一百次，应该是昨天上午演示完之后宋山长的判断。凡小落心中默默计算，昨天下午两组，今天再三组，那就是从明天开始还需要九十五组，怎么着还得需要三十多天，看样子应该是赶不上第一批断乾坤了。
心中有数之后，凡小落便不再纠结，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每日不断地修炼、听讲，日子过得倒也充实而又自在。
直到公布进度的第三天，花小漪找了上来。
“喂喂。”她敲了敲凡小落的书桌，打断了他的冥想。凡小落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花小漪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还有几组能达到圆满状态？”
凡小落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迅速计算了一下，乖乖地道：“应该还有八十九组。”
“八十九？”花小漪惊讶道：“怎么这么快？”
“一天三组，算下来不就是剩八十九组吗？”凡小落不明白她为什么惊讶。
“等等等等。”花小漪上下打量着他，有些不相信：“你是说，这种完美动作你一天可以做三组？”
“嗯，我体力还算充沛，三组是比较勉强的，四组就不行了。”凡小落说着说着，他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反问道：“难道你做不了三组吗？”
“哈哈，怎么可能，我一天也能做三组。”花小漪哈哈大笑。娇俏的少女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地笑着，即便是舍去了大家闺秀的形象，看在凡小落眼中也是极美的。
花小漪见他又盯着自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登徒子。”
凡小落脸唰地红了，连忙别过脑袋，不敢再看少女。
花小漪平复了一下心情，见他如此腼腆，也没有继续拷打，而是追问道：“喂喂，你一天做三组不累吗？”
凡小落红着脸，目视前方，低声答道：“还好，做完三组就正好没有体力了。”
花小漪继续追问：“那你如果有体力的话，能做多少组？”
凡小落继续目视前方：“不知道，四组应该没有问题，再多就不好说了。”
“哦~这样啊。”花小漪点点头，手指轻轻触着下巴，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凡小落没有听到少女的声音，他偷偷瞄去，发现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他心中怅然若失，叹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日常模拟。
“喂喂！”正他当模拟第二遍基础技法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又在身边响起。
他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少女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精致典雅的瓶颈如同少女的手指一般洁白无瑕，两者并在一起，如同一体，高贵不可方物。
少女见他又走神了，连忙把瓷瓶放到他的书案上，背着小手道：“这里面是二十粒三韵回力丹，能够迅速补满你的体力，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凡小落不解：“为什么要给我？”
花小漪苦恼道：“山长说过，要想断乾坤就必须二十人一起，前面十九人还好说，大概还要十六七天就可以凑齐了，但是第二十个一直都找不到，我们挨个问过了，剩下最快的也得四十天，我们可不想等那么久。”
“每天三组，我也要三十天。”凡小落不懂她为什么找上自己。当时排第二十名的，每天三组的话，差不多二十来天就能达到圆满状态了，比自己还要快上一些。
“哎呀，我就直说了吧。”花小漪不再纠结，噼里啪啦说道：“他们动作不够完美，宋山长标注的数字是按照完美动作来的，因此他们实际需要的次数还要更多，而且他们最多一天做两组，所以你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被少女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凡小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虽然想帮少女，但是深知无功不受禄，只好狠心推辞道：“这个丹药看起来就很贵重，我受用不起。”
“你有多少银两？”花小漪见他把玉瓶又推了过来，仍旧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凡小落头更低了，从怀里摸出牛二给的银子，声如蚊蚋：“只有十两。”
“哈哈。”少女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凡小落以为她在嘲笑自己，他心中羞愤不已，正想出声赶人，只听见少女用调皮的声音说道：“你想得太多啦，这些丹药只需一两银子就能买到啦。”
凡小落羞愤之情迅速退去，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少女。少女面对着他，脸上带着还未消退的笑容。
他如同广场相见的那天一般，痴痴地看着少女，眼眶不知不觉逐渐湿润。
再次被他呆呆的眼神望着，少女又羞红了脸，不过，这次她没有啐他，只是把玉瓶重重地放在他手中，顺便拿走其中一个碎银子，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感受手中玉瓶尚余的温度，凡小落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年仅十二岁的他，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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