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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晋升一阶

    虽然心中十分倾向于李长青的指点,凡小落却没有立即作出决定,他认为自己应该再仔细考虑一下,中午的这些时间实在是有些太过匆忙。李长青对此表示赞同,他让凡小落回去好好修炼,并不一定要现在就要选择,往后拖个几天也是可以的,现在最根本的还是要将自己的真气水平快速提升上去。

    凡小落从善如流,草草吃了些东西垫过肚子就直奔七星院,继续御灵心法的修炼。

    现在的凡小落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小透明,当他中午出去的时候,大家纷纷猜测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直到有人说见到他去了学正府,众人才恍然大悟,接着便是好一阵羡慕。很明显,在他即将突破至一阶卦师的时候去找学正,除了法术的事情没有别的。

    法术啊,知道的人纷纷流下口水。

    只有学会了功法,用出了法术,才能彻底表明他们是一个修炼者,否则现在的他们从外表和普通人其实看不出有什么两样。虽然很是羡慕凡小落,但是当他们对照自己的修炼进度时,又免不得一阵丧气。差距实在有些大了,就连花小漪都还要三、四天才能达到一阶,更何况他们了。

    受此影响,宋礼不出意外地发现今日下午整个七星院弥漫着有些颓丧的气氛,他好笑地环视周围,也没有当做一回事。毕竟每年出现第一个人断乾坤、第一个晋升一阶卦师的时候,都会来上这么一出。当然,这既是打击又是激励,就看个人是如何调整了。

    想到这里,他对凡小落有了些钦佩。他猜得出来凡小落的资质是震,是灵域最差劲的资质。但是凡小落好似没有受到影响一般,还是如往常一样,甚至在卦师榜上一直能够位列榜首,这不得不说他的心智成熟、毅力坚韧,换做是自己,或许应该没有这么强大的调整能力。

    其实说凡小落有坚韧的毅力,那还罢了,若是说他有成熟的心智,则是大错特错。凡小落并没有非常成熟的心智,他只是一个初见世面的十二岁的少年。在此之前十二年里,他的世界只有梨花村和村南树林的一小片,是父母对他细心的呵护,让他能够无忧无虑的成长。

    但当他初入大荒,踏上修炼之路的时候,他依旧感到了无力与挫败。幸运的是,在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初步塑形的时候,他的邻座是一位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少女,她才是有较为成熟的心智那个人。少女为他提供了修炼的动力,更重要的是带给了他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如果说这些是少女有意地灌输,不如说是她在一开始下意识地引导,她不喜欢邻座是一个怨天尤人的家伙,不希望同门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放弃修炼。而她说上几句好话只是举手之劳,若是因她言语能够让这个同门打起精神,那岂不是十分快活?

    更何况凡小落看上去很是憨厚淳朴的,让人一眼望去,不由得心生好感。正是基于这些考虑,她才会去同凡小落交流,会下意识地把他往正道上带。少女说的有些话并一定是她在这个年龄段就能体会到的,但客观上仍旧让凡小落正确地认识到了自己,让他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让他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也正是这种积极正面的回应,使得少女对他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知道了他是有大毅力但是极为欠缺自信的家伙,这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浅薄的见识,或者是因为他进城以来感受到的差距。她对此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依旧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脆弱的自尊心,开始有意地引导他,改造他。看到他一步一步变得更好,深感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的她也是大为满足。

    就是在少女刻意营造的氛围中,凡小落一步步的成长,除了花小漪,他没有过多地关注外界对自己的评价,更多的是关注他自己真气的增长。正是这种心无旁骛的态度和与众不同的悟性,让他的水平快速上升,上升到众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188、189、……199、200、201。

    有些心不在焉的同门,在有些颓丧的氛围中,眼睁睁地看着凡小落的真气数值一点点地上升,直到最后定格于201这个数字。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自进入七星院以来,他们当中第一个一阶卦师已经诞生。不过并不是花小漪、孙玉、宋云、宋临风之中的任何一人,也不是游雨露她们,而是之前一个众人都不了解的、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子。不敢想象,那些第二批断乾坤的同门明日来到这里,发现这个情况后,他们心中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

    凡小落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自顾自地一遍又一遍地运行御灵心法。在经历了一次比以往更困难的小周天后,他突然发现丹田震卦最下方的人爻猛地一亮。凡小落仔细感受过去,迅速发现了同以往的不同。

    原来的人爻相对于其他两爻,只是稍微亮了那么一些,但是现在的人爻下端出现了如同星辰一般的点点星光,这星光只限于人爻一端,同时还有些暗淡。凡小落想起宋山长之前说过,当人爻出现星辰时,代表卦师一阶,当星辰布满人爻时,代表卦师二阶,当这些星辰全部点亮之时,说明卦师已经来到三阶,而剩下的六阶则是分别点亮天地两爻。

    一念及此,凡小落心中雀跃万分,经过十一天的修炼,他终于成功达到了卦师一阶,终于有了学习法术的资格。受此鼓舞,他情绪稍微有些波动,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在他想来,既然我的资质低,那么一定要在卦师阶段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么好的修炼场所,时间必须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众人看见凡小落的真气数值在达到了代表卦师一阶的两百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终又是增长了一点,定格在了201。

    厉害!那些杂念纷飞的同门感慨了一声,旋即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暗自叹息。自己这半天都做了些什么啊?光知道关注卦师榜,自己的修炼却完完全全被丢掉了。人家榜首都那么努力,自己竟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真的是太不应该了,明天一定要努力。

    然而宋礼却没有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们,散了学,在七星院外,他首先对凡小落晋级一阶表示了祝贺,紧接着他严肃地道:“我知道,凡小落晋级一阶对你们有很大的影响,在我看来,这应该是对你们的一种的鼓励,对你们的一种鞭策。结果,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我不是在说所有的人,你们这二十人有几个表现得非常好,不为所动,没有浪费时间去关注不相干的事情。但是其他人呢,你们这两个时辰走了多少小周天,又涨了多少真气?”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让众人都有些羞愧,那些没有进步的弟子纷纷低下了头颅,只听宋礼用不大但振聋发聩的声音继续道:“珠玉在前,你们应该去模仿、去超越,而不是在一旁只知欣赏。若是如此,走到最后,你们连欣赏的资格都不会再有。就不算是为了大荒,不为家人,为了你们自己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散学!”

    “多谢山长教诲。”无论是认真修炼还是三心二意的弟子均是心悦诚服地感谢宋礼的教导,但不同人心中的滋味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凡小落得到山长的表扬,心里美滋滋,感觉飘飘然,但紧接着又听到宋礼的告诫,他悚然一惊:“我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呢,只不过是卦师第一罢了,他们的资质远超于我,如果我不努力,到了灵师便会被他们甩下。那样的我,仅仅只能在卦师这一个最初的阶段称王称霸,又有何用?即便走五行之路的我走不到最后,但是在驭灵者之前我都不能放松自己啊。”

    在这一瞬间,凡小落因为排行榜首而生出的骄傲之心被宋礼的话无情打掉。他心中十分感激,若不是宋礼此番言语,或许他以后会迷失在众人的追捧中而不自知。

    深呼吸几次,凡小落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彻底放平了心态的他此时整个精气神又有了一些变化,这让走近的陈风临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师弟请留步。”陈风临一时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去管它,见凡小落要走,连忙出声喊住。

    凡小落没有理他,继续前行。当然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和陈风临只有一次交集,那一次也不甚愉快,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与陈风临会有什么共同语言。更何况陈风临是在背后出声,他更不可能知道这个所谓的师弟便是自己。

    陈风临见凡小落没有搭理他,心中十分恼怒。花小漪看我不惯也就罢了,你一个乡下小子,原先老子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的家伙,不就是弄了个卦师榜排第一么,竟然也敢无视于我,欺人太甚。陈风临怒火积于胸中,但他理智地没有宣泄出口。虽然愤怒,他仍旧爽朗笑道:“小落师弟,小落师弟请留步。”

    听到自己的名字,凡小落这才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发现是陈风临在喊自己,他有些拘谨地道:“陈师兄。”

    “哈哈。”陈风临阴阳怪气地说道:“怪不得小落师弟能够位列榜首,光这份心无旁骛的态度就让我等自愧不如啊。”

    “多谢陈师兄赞誉,师弟愧不敢当。”凡小落还以为陈风临是真心实意地称赞自己,于是对陈风临的感官稍有改变,他客气地问道:“不知陈师兄找我何事。”

    见凡小落阴阳怪气回答自己,陈风临怒气更胜,心想若不是父亲让我与你交好,老子才懒得看你这张臭脸。他强压怒火,继续赞道:“进学之前,我一直以为大荒境内,你陈师兄我也算得上是天才过人,能我与比肩的也就寥寥几人。进了学也是冲着同门第一去的,哪成想,小落师弟更是天才绝伦,竟然在短短的十一天便能突破至卦师一阶,真是干拜下风啊。”

    凡小落想了想道:“师兄你确实天资出众,师弟比不过。”

    噗,陈风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从别人嘴里听到这话,他还认为是对自己的夸奖,但从凡小落嘴里说出来,那就有说不清的味道了。此时的他已经把凡小落当成了与自己同等级的对手,就像面对宋云一般。相对于宋云,凡小落更胜一筹,外表看似憨厚,内心却不知拐着多少花花肠子。他继续强忍怒火,笑道:“冒昧问一句,不知道师弟修习御灵心法有何窍门?师兄我修习了这么多天,真气才只有143,差了师弟将近60点。”

    “咦,怎么最近都是这个问题啊。”凡小落咕哝了一句,把对游雨露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就是按照山长说的,做小周天就好了。”

    “哈哈,师弟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陈风临气极,还都问这个问题,除了我,我就没有见过你和谁交谈过。一个乡下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怕我们超过你吗,真是让人作呕。

    “呃,真的只是走小周天就好了。”凡小落见陈风临不信,他又强调了一遍。

    “哎~”陈风临笑着摆手:“师弟愿意说就说,做师兄的也不强求。”

    凡小落默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自己确实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完了呀。

    见自己一言便噎住了大尾巴狼,陈风临才感觉胸中愤懑之气稍减,他发自内心地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师兄还有些事情,以后有时间咱们师兄弟再好好聊一聊。告辞。”

    “哦,师兄慢走。”

    听见凡小落的声音平静,陈风临怒气又烧了上来,哼,果然是大尾巴狼。窍门不说就罢了,别人哪个不是对我毕恭毕敬,你一个做了几天榜首的穷小子,在我面前装了起来。哼,等你选择了法术,我看你能装到几时。哎,宋狐狸,但愿你的推测是对的,不然这个大尾巴狼可就没法修理了。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目送陈风临风风火火地消失在街角,凡小落突地听见身旁一阵熟悉的笑声。他扭过头去,果然是花小漪正毫无形象地大笑,整个人像花枝一般乱颤。

    凡小落不明就里,实在是搞不懂花小漪为什么会笑成这般模样。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哈哈,太好笑了。”花小漪继续大笑。

    凡小落依旧不理解花小漪在说什么,但是瞧见花小漪这开心的样子,他嘴角也缓缓上扬,也是呵呵笑了出来。

    花小漪瞅着他的傻样,心中又好笑又无语,最后笑眯眯看着他道:“小登徒子,我也回家了。”

    “嗯嗯,路上慢着些,小心一点。”凡小落笑呵呵地摸着脑袋。

    “嗯。”花小漪轻移莲步,随着脚步的挪动,她有个决心缓缓下定。于是她停住脚步,转身面对仍在傻笑的少年,轻轻道:“小落。”

    “嗯?”凡小落傻笑中。

    “以后他们说的话不要信,只听我的就可以了。”

    “哦哦。”凡小落下意识地点头,转而疑惑道:“山长的话也不能信吗?”

    “你……你……气死我了,哼!”花小漪心中羞恼,转身哒哒哒跑了。这苦瓜,真真气死人了。

    凡小落呆呆站在街上,看着远处越拉越长的影子,他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花小漪突然生气,想了半天,仍是想不通,他只好转身悻悻走回宿舍。

    女孩子真是搞不懂!

    晚上睡觉的凡小落躺在床上,依旧有些不明所以。